轟隆隆~

一隊車馬和騎兵組成的隊伍在平原之上飛馳而行,草屑四濺,塵土飛揚,正是趙皓一行兵馬。

种師道說得沒錯,大遼江河日下,兵馬都集中在東北黃龍府一帶,南面也只是象徵性的留點兵馬,腹地根本就是一片空虛,過了燕京地段之後,這一路奔來,根本不用再晝伏夜行,暢通無阻,只要他們不進攻城池,根本就沒有兵馬可以阻擋他們的同行。

所謂穿越千里遼地,只是兩頭兩尾充滿兇險而已,否則种師道怎麼可能出此計策。

趙皓只是凝視著這長城以南的燕地河山,身後諸將眼中都是精光四射,只是死死的看著展現在眼前的一切。

幽燕平原就在他們眼前展開,這片土地幾乎產出這個時代任何一個強大的國家所需要的一切。豐富的糧食,足夠的魚鹽,森林,鐵石……眼前富饒廣大的平地一直綿延到視線盡頭之外不知道多遠,遠處的蕭蕭沽水河如同玉帶一般橫掛在遠處,薊州城就點綴在莽莽平原之間,這廣袤的一切,已經闊別漢人許久了。

希聿聿!

趙皓勒住馬腳,遙指前面一道小河,朗聲道:“先歇息一陣罷。”

軍令很快傳了下去,眾將士歡呼一聲,紛紛下馬往河邊奔去,只有幾名會秦腔的士兵在故意大聲吆喝著。

河水淙淙,將士們紛紛解開水囊打滿一水囊水,就著清涼的河水,大口大口的嚼著麵餅和肉乾,吃得津津有味。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

趙皓接過方百花遞來的牛肉乾和水囊,望著那沐浴晚霞中的將士們,不覺百感交集。

半個多月前,他還是錦衣玉食的宗室公子,正四品大員,在汴梁城中橫著膀子走路的錦衣衛指揮使,如今卻帶著一幫兄弟餐風露宿,出生入死,奔赴遼東,這差異實在太大了,不過……老子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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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前頭傳來一陣隆隆的馬蹄聲,在平原之上如同滾雷一般激盪著。

趙皓心頭一激靈,急忙抬頭望去

藉著晚霞,可見黑壓壓的一片烏雲疾湧而來,再往近時可見是數百騎兵,朝眾人包抄而來。

趙皓和楊可世等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那是遼人的兵馬!

五六百名遼軍騎兵,馬不停蹄,一往無前,朝趙皓惡狠狠的撲殺而來,眼看已在兩裡多地之外。

楊可世急聲喝道:“上馬!”

三百餘名訓練有素的精銳騎兵,當即翻身上馬,揚起兵器,很快便進入戰鬥狀態。而方百花、梁紅玉和武松則率著數十名錦衣衛精騎簇擁在趙皓周圍。

楊可世見得敵軍越來越近,卻輕輕的松了一口氣道:“幸虧不是遼人的遠攔子騎兵……列隊,備弩!”

三百餘名精騎立即在韓世忠、魯智深等人的指揮下,列好隊形,又齊齊舉起一張張大弩,搭箭上弩,瞄準了前方。

神臂弩!

趙皓緊緊的盯著三百名騎兵手中的大弩,心中微微激動起來。

神臂弩,又稱神臂弓,弓身長三尺三,弦長二尺五,其實是一種強弩,弩身暗藏機關,射程遠達三百四十多步,據說射中二百四十餘步外的榆木,仍可入榆木半箭,可見其驚人的穿透力,這是普通弩箭遠遠不可及的。

這簡直就是當世第一強弩,只可惜製作工藝實在太繁雜,就算是能工巧匠也得數月才能製作一把,以至整個宋軍之中,也不過千餘把。

三百餘名西軍精騎,似乎絲毫沒有將前方的遼軍騎兵放在眼裡,眼中充滿了濃濃的殺氣。

敵軍越來越近,逐漸可聽到遼軍騎兵用契丹語發出的吆喝聲,眾將士手中的強弩舉得更高了。

三百五十步!

三百步!

二百五十步!

楊可世大吼:“放箭!”

咻咻咻~

空氣被穿透的聲音大起,三百枝弩箭激-射而出,狠狠的射向敵軍騎兵,快若流星。

趙皓生平第一次見到了這舉世第一強弩的威力。

噗噗噗~

神臂弩那恐怖的殺傷力,令前排的遼人騎兵如同稻草一般一個接一個的從馬背上栽倒了下來,很多戰馬也被弩箭射倒,這種恐怖的穿透力無論人或馬中箭,不是喪命就是重傷,一時間骨肉撕裂聲、慘叫聲、馬嘶聲不絕於耳,遼人騎兵的陣型譁然大亂。

一輪弩箭射罷,敵軍已栽倒了上百人,前頭軍隊遭到重創,被後軍踐踏而過,又影響了後軍的陣型,敵軍陣型已呈混亂之勢。

那領頭的敵將見勢不妙,急忙舉刀唔哩哇啦的嘶聲大吼。

那些悍不畏死的遼人騎兵聽得那敵將的吼叫,頓時精神大振,呼聲如雷,沒有絲毫減緩衝速,依舊一往無前的滾滾奔殺而來。

“再裝箭!”楊可世吼道。

此時敵軍尚有兩百多步的距離,只要速度夠快,足以在敵軍趕至百步之內施射,當然這種速度也只有西軍精銳才能做到。

果然,在遼軍騎兵靠近百步之內時,眾西軍精銳已然裝填好了弩箭。

咻咻咻~

隨著楊可世的喝令之下,再一次激-射而出,遼人騎兵在那瘋狂的箭雨之中,又譁啦啦的栽倒了一大片,又折損近百人。

這一次,因為距離靠得近,威力更為巨大,趙皓終於知道了什麼叫“人馬俱碎”。

他看到一枝弩箭從敵軍騎兵胯下的戰馬透頸而入,然後又硬生生的竄出來,射入馬背上的騎兵胸口之後,最後還只剩下個箭尾在晃動。

還有一枝弩箭,竟然在射穿前頭一名騎兵的咽喉之後,又透入背後一名遼軍的胸口,突破甲衣和骨肉的阻擋之後,還能再次射穿。

神臂弩,果然是天下第一弩,恐怖如斯!

兩輪箭雨之後,五百多名遼軍,便只剩下三百人不到,兩軍的兵力已然相當。

楊可世一挺戰槍,高聲吼道:“殺!”

話音未落,一將竟然率先從他身旁縱馬殺出,戰馬如風,偃月刀如電,向著叛軍奔騰而去,赫然便是魯智深。

重回軍旅,魯智深也已還俗,披上了戰甲,再用禪杖便有點不倫不類,便將那六十一斤的水磨禪杖回爐再造成一柄六十一斤的偃月刀,比起關二爺的寶刀,只少了一條青龍而已。

魯智深已許久未經戰場,尤其是為錯過征戰西夏那場大戰深感遺憾,如今重回戰地,顯得格外的激動,故此一聽楊可世令下,便急不可耐的衝殺了出去。

殺!

殺!

殺!

身後的楊可世、韓世忠和西軍精銳騎兵也齊齊大聲呼喝,緊緊的跟隨在魯智深的身後,呼嘯奔湧而去。

轉眼之間,魯智深已縱馬衝進了遼軍騎兵叢中,手起刀落,便劈倒了兩個攔路者,一路狂殺猛砍,如入無人之境,直奔叛軍中軍大旗而來。

眼看離那遼軍主將只有十幾步遠,魯智深發出暴雷般的一聲怒吼,手中的偃月刀揮舞得如同潑風一般,凌厲的刀勢將敵兵嚇得紛紛躲閃,讓出一條路來。

魯智深便旋風一般衝向尚未反應過來的遼軍主將,六十一斤的偃月刀勢若奔雷,一往無前,傾力一擊,石破天驚。

驚慌失措的遼軍主將急忙伸起長刀來擋。

長刀剛剛伸出,那無可阻擋的偃月刀已劈中了他的脖頸,鋒利的刀刃自脖頸處往下破入骨肉之中,鮮血如同噴泉一般湧出,那遼將手中長刀落地,登時斃命。

偃月刀斜斜挑起,遼軍主將的屍身懸在半空中。

而與此同時,後發先至的韓世忠,也縱馬突入敵陣,怒吼一聲,那杆大旗也被韓世忠連掌旗兵一刀劈倒。

未戰先折損小半兵馬,如今主將又被殺,陣旗也被砍倒,眾遼軍騎兵哪裡還有鬥志,齊齊吶喊一聲,紛紛掉頭就跑,那些跑得慢的還有被人擠下馬來踩死的。

遼軍來得快,撤得更快,轉眼之間,便跑得乾乾淨淨。

通紅的晚霞,照在滿地的屍骨和鮮血之上,閃耀出鮮豔的光芒,如血,如火。

這一戰,殺敵兩百四十五人,繳獲戰馬兩百匹,己方重傷一人,輕傷十二人,可謂大獲全勝。

趙皓卻知道,這樣輝煌的戰果,全拜神臂弩所賜,其實兩軍近身交戰並未多長時間,雖然宋軍都是精銳,其實這短暫的時間內也不過斬殺三四十人,還有十餘人受傷,真正斬獲敵軍的,還是那兩輪弩箭建功。

趙皓偷偷對那名傷重的白梃兵施展了5次命療術,使得其傷勢得以穩定下來,又將馬車騰出四輛來,讓傷兵躺在其中養傷,這才率眾迎著鮮紅的晚霞,緩緩的向北而去。

趙皓正在思慮神臂弩的事情,他的兵甲鋪也能兌換弩箭,卻兌換不到神臂弩這種神弩,看來還得儘快系統升級才是。

正思慮間,卻見楊可世靠近過來,低聲道:“公子,如今我等行跡已露,遼人已盯上了我等,怕是又要晝伏夜行了。”

趙皓一驚,問道:“何以知之?”

楊可世道:“末將頗懂契丹語,適才那遼軍騎兵接連被弩箭射倒,折損極多。原本已潰亂,只因那遼將喊‘捉拿宋人使者,賞錢百萬,爵升三級’,故此人人爭先向前……末將猜測,怕是京中欲害公子者,已將公子入遼地之訊息,稟報於遼狗朝廷,故此派大軍前來搜尋追襲。”

趙皓神色一變,驚問道:“楊將軍的是說這些遼狗是直接奔某而來,如此豈不是將有源源不斷的追兵趕來?”

楊可世苦笑道:“適才這一撥,尚非遼軍精銳,若是遇到遼狗的遠攔子,這一戰,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也……遼狗遠攔子之悍勇,不在白梃兵之下。”

趙皓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急聲道:“如此,今夜須趁夜趕路,待得凌晨時分,再尋一處隱秘地帶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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