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亞灣作戰聯合艦隊一路暢通無阻，除了偶爾出現的落單深海艦，威脅更大的其實是層出不窮的複雜地形，有一艘驅逐艦因為不注意而掛到地底的礁石，外圍塗層都掉了些許。
就在眾人都沒有關注，或者說關注了也沒有在意的時候，蘇雲的清水號和綾瀨號悄無聲息地從艦隊中消失，沿著曲線向南，一路避開深海艦的感知，悄悄摸進了大亞灣外圍。
時至黃昏，天邊出現連綿的火燒雲，一片碧波映著雲彩緩緩流淌，水下滿是灰色、黑色的舊時代遺址，兩艘艦船就從它們上面駛過，驚起許多不知名的魚類。
“清水號注意，你的左前方有觸礁區。”蘇雲站在船頭，用望遠鏡四處觀察。
其實他不說清水也看見了，不遠的地方，兩排鏽跡斑斑的鋼柱伸出水面，上面還停著一些水鳥。
“那個是以前的橋嗎？我發現它的下面好像有石墩。”清水觀望了一會兒說道。
能屹立百年不倒，這座橋的質量可以說相當高了。但是不管它曾經如何，現在唯一的作用就是會讓一些吃水線深的艦船碰上去一頭栽倒。
【50.3khz 清水號】注意規避左前方障礙物。
【50.3khz 綾瀨號】收到。
從橋上過去，前方水下出現更多遺蹟，有高聳的混凝土大樓，也有滿是殘骸的公路，不遠處的一座小島上還有成片的莊園式建築物，看見蘇雲的艦隊過來，某棟建築物很快亮起間斷式的燈光。
燈光的意思是：“歡迎友艦，你正在透過羊台山峽谷。”
作為回應，清水號也亮起禮節性的燈光。
“據說那山上是以前的度假村，現在被當做哨站使用。”竹萱在一邊悠悠說道。“蘇雲，你現在偷跑出來，不怕艦隊長官找你的麻煩？”
“我是直屬提督，他恐怕找不到我的頭上。”
“有道理，但是你只有兩艘船，又能做什麼呢？”
竹萱認可他的想法，一個新進提督，想方設法給自己增加資源收入，尋到更多磨鍊艦娘的機會，這一點值得肯定，但是竹萱認為他更應該配合大部隊蹭經驗，而不是一個人出來單幹他難道以為自己很厲害？
作為過來人，竹萱認為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蘇雲，但是他似乎並沒有聽進去，這讓竹萱有點小鬱悶。
“兩艘船可以做的事有很多，竹萱小姐，如果這邊的深海方發現自己打不過主力艦隊，它們會怎麼做呢？”
“……你的意思是說？”
“我們可以撿漏。”蘇雲指著海圖，在上面劃出一條線。“一旦那邊開始推進，被打散的沒有組織的深海艦會向外海逃逸，主力艦隊看不上這點蚊子腿，但是我們卻需要資源來充實我們的艦隊。”
“說不定還能做波大的。”蘇雲在內心補上一句。
竹萱眼前一亮：“有道理，不過我建議再往西南方向移動十公里，這樣可以避免與深海的主力發生衝突。”
“就這裡挺好。”蘇雲露出笑容。
竹萱愣了一下，從中聽出一絲調侃的意味，不禁啞然失笑。
到底是年輕人，等他見識到深海主力，肯定就不會產生這種“堵口”的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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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全素宴得益於竹萱的友情贊助，清水號的廚房多了一大堆新鮮食材，她的那口大箱子裡面裝滿了冰凍的各種素食，幾乎讓清水眼花繚亂。如果說黃瓜和土豆這種還處於聽說過的範疇，那麼水果類則讓清水幹瞪了半天不敢下口。
“這個紅紅的……可以吃？”清水指著一隻蘋果。
可怕，世界上怎麼有這麼紅的東西，是心臟嗎，是血液做成的心臟嗎？！
“這是樹上結出來的果實。”向小憐倒是有些見識，一臉震驚地看著竹萱。“竹萱姐，這些是你帶來的……？”
“嗯。”竹萱笑眯眯地說道。“不要客氣，可以吃的，裡面不是紅色的。”
向小憐吞下一口口水，水果類的食物只在喜馬拉雅群島產出，海軍部也只敢限量供應，一般人恐怕都沒見過，而竹萱小姐隨意就拿出這麼多來，這可真是……
還有一邊的蘇雲，為什麼一點表示都沒有，他難道是面癱嗎？
與此同時，主力艦隊也已經接近預定地點。
“報告，我艦隊距離大亞灣外圍還有96公里。”朱正衡敲響宴會廳的門，裡面傳來觥籌交錯的聲音
“王廳長，來來來，這一杯我敬你！”一位發福的官員舉起酒杯，臉色漲成深紅色，看樣子已經喝了不少，王廳長意氣風發地應了一杯，打出個酒嗝。“好說好說，還是承蒙張副局長平時的關照啊。”
“王廳長，我也……”
“來來來，一起幹了！”
“關於海鮮步行街那家店……”
坐在門邊的秘書聽到朱正衡的聲音，不耐煩地拉開一條門縫：“你有什麼事？”
朱正衡堆起笑容，偷偷塞去一個紅包：“勞煩請示一下，就說我們艦隊還有96公里到預定地點，要不要繼續進軍，或者找個泊位先停一下？”
秘書接過紅包，稍微掂量一下，露出會心的笑容。他衝朱正衡點點頭，從紅包裡抽出幾張，想了想再抽出幾張，這才走到王廳長旁邊，把紅包偷偷塞過去，同時說了些什麼。
“王廳長說了，專業的事由專業的人來幹，朱提督自決就行。”不一會兒秘書走來不鹹不淡回了一句，便把門再次關上。
“謝謝長官。”朱正衡笑著回應，從門前離開，沒走兩步，臉上的笑容就消失得乾乾淨淨。
回想起從門縫中看見景象，他不禁咬緊了牙：這群吃得腦滿腸肥的官員，他們餐桌上是什麼？啤酒、香菸、水果、家禽、米飯、河鮮！這一餐要花多少錢？恐怕是他們自己工資的十幾倍！
朱正衡有種把他們全都撕碎的衝動，但是他不能，自家老爸還在局裡供職，不想老爸的前程完蛋，他不僅要放低姿態，還要努力討好他們！
朱正衡內心憋了一口氣，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這個醜陋的世界，果然只有暴力才能拯救，什麼公平和正義，沒有力量就什麼都不是！
“朱大哥，怎麼樣了？”過道裡忽然傳來人聲，朱正衡望去，是一個身材瘦小的青年。
他叫王佳，是朱正衡的哥們兒兼鐵桿粉絲。
“還好。”
王佳沒有看見朱正衡臉上的陰鬱，立刻笑了起來：“那可是件好事，他們肯定也知道，只有朱大哥這樣的人才能指揮好艦隊。”
“……嗯。”朱正衡面帶嘲弄。
“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停船，明天一早，我們就發起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