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關曉凡有些動氣，薛江達在旁邊說道：“關主任，鄉鎮基層的情況複雜，你不是不知道吧？不身在其中不知道這裡的難處，如果你覺得這個事容易，可以申請調到這邊專門改一下試試如何？”
薛江達也不是傻子，雖然關曉凡的話是衝著黨政辦主任說的，但是目標卻是指向他的，所以他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譏。
聽了薛江達的話，關曉凡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沉不住氣，過於表現出內心的想法了，在官場上混，千萬不能把心裡的想法全部展示於人，那樣的話顯得沒有什麼城府，準會上別人的當。
雖然很看不慣光頭廠長的作風，但是這個是人家春水鎮的事，他只是過來調研的，何必去多管閒事，多此一舉？而且還會直接與薛江達產生衝突，這樣做實在是有些不明智。
轉念一想，關曉凡聽了薛江達的話，並沒有再繼續糾纏於這個問題，而是皺了一下眉頭，沒有說什麼話，黨政辦主任一看兩人有些不對付，心裡頭倒是有些奇怪，按說他們兩人都是縣委辦出身，見面應當親近才是，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黨政辦主任連忙打個圓場，說到水泥廠去看看吧，薛江達看到關曉凡不說話，也是不再吭聲，黨政辦主任在前面帶路，三個人便是又去了水泥廠。
水泥廠分為水泥一廠和水泥二廠，水泥一廠坐落在山北村，水泥二廠坐落在山南村，這兩個村座落在山腳下，山上有著豐富的頁岩資源，所以才會存在著這兩個水泥廠。
水泥廠原來屬於村辦企業，後來由鎮裡頭收回，成為鎮辦企業，不過原來的廠長書記都沒有換，還是這兩個村的村支部書記擔任，而且還因為鎮裡收回後，成了國家的幹部，裡面的職工也是成了國家的工人。
這讓一部分人得了利，但是也有人沒有從廠子裡得過任何好處，主要是那些沒有在廠子裡工作的村民們，他們近年來一直在舉報村支部書記，說這兩個村的支部書記侵吞公款，腐化墮落，造成很大的社會影響。
面對這種局裡，鎮裡頭也是疲於應付，經過幾番打壓，才恢復平穩，主要是向所有村民分發一點紅利，收買一些人心，但是這只能起到暫時的作用，由於水泥廠的越來越不景氣，利潤減少，村民的紅利漸漸發不出，又有村民開始起來告狀了。
這兩家水泥廠由於存在這種情況，如果再將水泥廠改制成個人的，勢必會引起更多村民的反彈，在此種情況之下，選擇按兵不動是出於維護社會穩定的目的，不同於那家食品廠，完全是因為個人的因素。
關曉凡到了這兩家水泥廠看了看，感覺這兩家水泥廠的管理情況也是很混亂，這兩家廠子的廠長，也就是村支部書記，明顯缺少企業家的那種素質，只不過時代使然，讓他們走上了企業經營這個舞臺，在稀缺經濟年代，他們可以一往無前，不愁賺不到錢，但是一到了市場競爭的時代，他們就暴露出自身的不足了。
水泥廠擁有著豐富的資源，只是因為管理經營不善，導致企業出現問題，這在關曉凡看來，是進行企業改制的根本原因，現在不改，將來得改，但為了一時的社會穩定，將改革停滯，只能是一種迴避問題的辦法，如果廠子確實存在村民反映的那些情況，就將情況調查清楚，給群眾一個交代，如果沒有，那也要給群眾一個交代。
看完了這兩個廠子，心裡雖然這樣想，但是關曉凡學得聰明了，沒有把心裡話講出來，回去再說吧，不要節外生枝了。
看完這幾個廠子，關曉凡又回到了鎮裡，到了鎮裡之後，鎮委書記和鎮長接待了他，然後帶著他到了鎮裡的一家飯店裡吃飯，薛江達當然要陪同，而當關曉凡又回到鎮裡的時候，正好碰到了楊宗偉。
見到楊宗偉的時候，楊宗偉朝他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看到他的樣子，關曉凡只是看了看他，沒有什麼表情，如果他要跟自己親近，會主動過來說話，如果不願意和自己親近，他就是回之以微笑也沒有用。
鎮委書記和鎮長陪著關曉凡喝酒吃飯，可謂是盡了地主之誼，吃完飯後，關曉凡便是離開了春水鎮。
回去以後，關曉凡便是認真總結連城縣鄉鎮企業改制的經驗方法，以及存在的問題，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出去見任何人，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這個經驗的總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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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總結經驗的時候，毛成萬找他談話，提起免去他綜合科長的事情，問他是什麼意見。關曉凡立刻表示沒有意見，毛成萬就問他推薦誰來接任他的職務。
對於這個問題，關曉凡不得不考慮一下，綜合科長一職，其實決定權不在他的手裡，也不在毛成萬的手裡，而是在吳統海的手裡，現在徵求他的意見，不過是一個形式，他說推薦誰，到時候別人知道了還不好，與其這樣不如不推薦了，反正自己現在正在忙著經驗總結的事情，願意讓誰接他的位子，就讓誰接他的位子吧。
關曉凡便是向毛成萬表示，自己在這個問題上沒有什麼意見，而下去任職這麼長時間，對委裡的事情不大瞭解，推薦誰也就不必了，誰接任他都不反對。
聽了他的話，毛成萬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他以為關曉凡會推薦高振龍的，但沒想到現在誰也沒有推薦，毛成萬想了一下，沒有再去問他，其實這件事已有定論，即使關曉凡推薦高振龍也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關曉凡此時有所不知，關於新任綜合科長一職，毛成成已經向吳統海彙報了，毛成萬試著推薦高振龍擔任綜合科長，想看一看吳統海的態度，因為高振龍必竟是吳統海的秘書。
但是沒想到吳統海卻是搖頭否決了他的這個提議，轉而問他聞啟明適合不適合擔任這個職務，毛成萬一聽，表情頓時一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