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紅外首神龍見首不見尾，從來沒有親自暴露過，監察部有關資料都是語焉不詳，翻看完所有卷宗的陸錚眉頭微皺。
他抬起頭來，看向床邊正在等候的孔維：
“這就是我們司部所有和鬼神眾高層有關的卷宗了麼？”
“基本就是了。”
孔維點點頭，繼而好奇的問道：
“據說上司還有一小部分檔案屬於絕密級別被封存了起來，那是只有正尉甚至都統級別才有資格調閱檢視的，老大，你想找什麼？”
陸錚緩緩道：“有關虛紅外首的資料。”
“虛紅外首！？”
孔維微微驚了一下：
“當然聽說過，外首級別屬於鬼神眾的高層行列，是絕對危險的人物。這個虛紅外首據說就鬼神眾潛藏在西疆大塞之中的大頭目，只不過我們一直沒有確切訊息罷了......老大你查她的卷宗做什麼？”
陸錚不動聲色，半真半假的道：
“前天夜裡埋伏我們的那四個鬼神眾高手，自稱是虛紅外首麾下，所有我才想著查檢視。”
“原來是這樣。”
孔維也沒多想：
“這個虛紅外首相當神秘，我們除魔司所有司部這兩年剿滅了不少鬼神眾，甚至不乏外使級別的成員，但是始終沒有把這個存在挖出來，只知道對方似乎是一個女人，除此以外年齡、樣貌、身份、跟腳來歷都是一無所知。
有關虛紅外首的更多資訊別說我們司部沒有，其他司部乃至上司恐怕同樣沒有，否則的話上面的大人們早就想辦法打掉這個大毒瘤了。”
就連除魔司也沒辦法鎖定虛紅外首......
陸錚點頭合上卷宗，微微吐出一口氣：
“我知道了，你幫我把這些卷宗還回去吧。”
“是。”
監察部的卷宗都有借閱時限，必須要按時歸還，孔維當即領命抱起卷宗，轉身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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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身裹繃帶的陸錚靠在床頭上，念頭飛速閃動。
“看來有點麻煩了。”
相比只有血氣境的幽骨，神秘、強大的虛紅外首已經屬於鬼神眾真正意義上的高層，是令任何一個除魔司司部都要鄭重對待的危險人物。
目前為止，陸錚所知除了對方是一個女人以外，真實形貌身份、實力修為等關鍵資訊基本都是一片空白，沒有半點有用的線索。
“這個虛紅外首，藏得很深啊......”
陸錚目光閃爍著，內心默默思量：
“幽骨他們已死的內情除魔司雖然不清楚，但是這個虛紅外首應該很快就能覺察到不對，對方一旦追查下來，說不定就會再度找到我的頭上，尤其是我本身已經引起了她的注意......”
“以我現在的實力手段綜合，第五境的武者未必能將我怎麼樣，但是如果對方是第六境的話......”
畢竟陸錚目前的瞭解，鬼神眾的外使、內使、外首，到了外首一級就基本相當於除魔司都統的級別，最起碼都是武道第五境巔峰，甚至有可能第六境的強者！
武功三關九境，一境比一境的差別大，他現在的實力底牌雖然不少，但是對上這個級別的敵人也是沒有什麼把握。
更不要說對方隱藏在暗中，手底下或許還有其他的鷹犬爪牙。
“可惜啊可惜，那天晚上的情況實在是沒有時間讓我仔細審問，否則也不至於現在毫無頭緒。”
直到了這個時候，陸錚才微微感到了蛋疼。
幽骨，笑鬼，白屍，鋼龍十有八九是有聯絡虛紅外首的辦法的，但是前天晚上的情況，他根本沒有機會細細拷問，這才導致了現在兩眼一抹黑的局面。
但是突然之間，陸錚腦海中靈光一閃，再度想到一條線索：
“等等，幽骨雖然死了，但是他姘頭還在，或許......”
想到這裡，他當即下床，推門而出。
這裡是醫堂旁邊用於傷員療養的小院，外面隨時都有人員聽用，一個正在院角澆花的侍者趕忙跑了過來想要攙扶。
身上自造的傷勢不輕不重，還沒到影響行動的地步，陸錚揮退想要攙扶的侍者，直接走出小院，前往監牢。
他這一出現，一路上遇到的除魔人、守衛等無不驚奇不已。
畢竟陸錚在三個鬼神眾外使的埋伏圍殺下愣是重傷突圍的事情不算是秘密，大多數除魔人都已經得知，而如此之短的時間裡陸錚就能走出醫堂，顯然出乎了大部分人的預料。
這無疑說明了，陸錚所受的傷勢並沒有他們想象的嚴重，更重要的是在三個資深鬼神眾大高手處心積慮、全力出手的圍殺下，僅以這種程度的代價就能擺脫，無不證明了陸錚這個新入職不久的副尉實力手段絕對非同一般！
當然，任他們所有人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他們眼中四個兇惡的鬼神眾圍殺者早就變成了四具死屍，早就被陸錚打死。
很快，在或驚奇或關切的各種注目和問候中，陸錚便來到了嚴密守備的監牢之中，說明來意以後負責看守的守衛當即恭恭敬敬的帶領陸錚下到監牢之中。
不過剛剛走入陰暗潮溼的監牢通道之中，陸錚迎面便看到秦有容神情冰冷的從最近的一間審訊室中走出，身上滿是煞氣。
“陸副尉，你來這裡是？”
似乎也沒想到能在這裡看到陸錚，秦有容快步走來，目光一掃：
“你已經行動無礙了麼？”
“還好，我的傷本來就沒多重，活動活動也不受什麼影響。”
陸錚聳聳肩，繼而望了一眼：
“我過來是想再提審一遍柳若蘭，看還能不能掏出什麼有用的情報。我聽守衛說，你剛才就在審？”
“是。”
秦有容抿著薄唇：
“但是也許是她的嘴巴比我想象的還要硬，也許是她真的一無所知，總之依舊沒有什麼收穫。”
陸錚不動聲色的問道：“我聽說除魔司各個司部都發了狠，發動了上千的線人探子，整個西疆大塞都在搜尋幽骨四人，這兩天什麼線索都沒有發現麼？”
秦有容眸子中冷光閃爍：
“沒有，這四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沒有半點行跡顯露，我懷疑他們要麼徹底蟄伏，要麼就是已經離開了西疆大塞。”
“這樣麼......”
陸錚也是一副沉默的樣子，心下確是微微放鬆。
他之所以這麼問，擔心的不是別的，就是幽骨、笑鬼這四個被他埋藏的屍體會被人發現。
當時時間緊迫，他將這些人的屍體、遺物都在戰鬥現場附近埋藏處理，埋藏點雖然隱秘，但他擔心除魔司會故地重遊、重新勘察，一旦發現屍體......
好在這種情況沒有發生，等到風頭過去一些再去徹底處理屍體和遺物，基本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好了陸錚，柳若蘭還在審問室，我先失陪了。”
似乎還有要事在身，秦有容沒有多留，心事重重的離去。
陸錚直接來到審訊室，推門而入。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汗臭味，焦臭味頓時撲面而來，只見精鋼打造的刑椅上，曾經風情萬種，美豔動人的柳若蘭不復存在，只剩下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女人被洞穿肩胛骨，捆著手腳，垂頭癱坐在上面，身上到處都是各類新舊不一的傷痕，可以說是沒有一塊好肉。
除魔司的監牢可不是什麼善堂收容所，柳若蘭被關押在這裡的大半個月雖然沒有遭受過什麼非人的凌辱，卻也吃了不少的折磨和苦頭。
陸錚也沒有什麼同情的意思，示意審訊室裡正在收拾刑具的兩個漢子：
“把她弄醒。”
譁！
兩個漢字當即照做，一盆冷水澆在柳若蘭身上，令其緩緩醒轉過來。
“是你......”
短短幾個呼吸的功夫，柳若蘭抬起頭，露出一張滿是血汙的容顏，隱帶詭異的笑道：
“我已經聽說了，幽骨大人帶了三個外使佈置圍殺，你卻能從中逃出生天，真是好運氣......”
“我的運氣一向不錯。”
作為真正的最終勝利者，陸錚卻是不以為意笑了笑：
“這第二次失手，幽骨徹底打草驚蛇，我估計他現在恐怕已經逃離了西疆大塞，不敢多待，只剩你一個人留在我們的監牢之中，腐爛發臭，不顧你的死活，你有什麼感受？”
柳若蘭用佈滿血絲的眼眸一下死死盯住了陸錚，嘶聲道：
“你以為你的這些話就能影響到我麼......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只是我知道你和幽骨的關係不一般，他跑了，我有幾個問題需要你來給我答案。”
陸錚微笑道：
“讓我滿意的話，我可以讓你在這裡的日子好過一點，可以每隔一段時間洗個澡換身衣服，等著他有朝一日營救你出去。”
之所以一直沒有自殺就是因為外面的幽骨就是希望，柳若蘭就這麼死死盯著陸錚，半晌才嘶啞問道：
“你想知道什麼？”
陸錚先是揮退了審訊室裡的兩個打手，然後淡淡道：
“很簡單，幽骨的上級虛紅外首，你應該知道是什麼人吧？告訴我，他們雙方是怎麼聯絡的？”
話音落下，肉眼可見，柳若蘭眼神頓時微微變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