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對三百六十年天道記憶進行完整摹刻,得到個第二藍星的複製體,意義不大。

因為這些世界的特殊性,這些世界本身的力量炎夏並沒有放在眼裡,就現目前而言,這些世界的力量還無法投射到外界。

炎夏真正看中的,是其所蘊含的“不同的可能性”。

不一樣的道路!

每一個新世界的孕育,都不是輕易便能做到的,需要消耗海量的心力和時間投入。

以姜不苦之能,要完善自身的資訊海洋記錄,都需要耗時長久,更何況要人為構建一個“天道核心”,其所需心力的投入,至少也是萬倍以上。

所以,如流水線一般千篇一律的重複不能說是毫無意義,但“投入”與“產出”之間卻也是極不合理的。

將手中每一份力量都精打細算到了極致的炎夏中樞自然不可能如此揮霍。

而炎夏中樞也確實很好地規避了這個矛盾。

那些正在孕育中的新世界,“母版”都來自於三百六十年天道記憶,但不同新世界擷取的時間長度不同,既不用擔心路線錯誤,又能儘可能締造出一個個差異性巨大的世界。

每個新世界擷取的具體時間長度,並非死板機械的分割,而是會根據大勢的發展,擷取到每一個重要的時間節點上。

以三百六十年天道記憶為例,天變之初,全球就迅速進入混亂黑暗的時期,無數人在掙命求生、無數草臺班子般的勢力興滅起伏,原有的藍星文明迅速“異化”,在黑暗中摸索走出了不同於以往任何歷史時期的道路;

又譬如這個時期結束後,全球又陷入漫長的獸潮戰爭,與野性力量的爭鋒成為主流;

再之後靈氣誕生,力量道路的摸索逐漸完善;

再後面就是異世界的訊息滲透,非人種智慧生命的覺醒……

……

每一個在炎夏看來有價值、有意義的大勢節點處,都有一個全新的世界在孕育著。

不過,這一次,當這些新世界形成,不會有太多降臨者進入其中,炎夏也不會進行特定的方向引導。

相比於在第二藍星的深度參與,在這些世界,炎夏會做一個更純粹的“觀察者”。

安排的降臨者也會嚴禁其傳播擴散這些世界之外的任何東西,他們存在的最大目的,也是為了確保這些世界能夠順利、向更好地方向行進。

確保世界是在向前走,而不是倒退、逆流。

在炎夏神龍傳給他的資訊中,一個老人在一場會議中鏗鏘有力的發言讓他印象深刻:

“世界上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最讓我覺得遺憾、甚至痛惜的,是那些明明有著超越時代的才能,卻因時代本身的桎梏,而被埋沒的天才們。

這不僅是他們個人的遺憾,這更是整個世界的損失。

三百六十年天道記憶所揭示的藍星發展軌跡,與我們現世完全不同,規模也小很多,可這道理卻是共通的。

因為發展時間太短,底蘊積累不足,這是我們藍星世界相比於其他大世界最大的硬傷。

我們期望從這次行動中探索出一種全新的可能,那就是將那些已經被埋沒在歷史中的,處在不同時代的天才們,將他們的能力儘可能的、最大化的激發出來。

這次批次孕育新世界還只是一個開始,當我們總結出更多經驗,透過其他文明陣營的配合嘗試總結出更多可行理論,我們將把這套理念與現世藍星歷史結合,將沿著時間的脈絡繼續往前推,超出天變之後的歷史範圍,向更久遠的過去追溯,每一個重大的歷史時期、關鍵的大勢節點……漫長的文明史,無數的英雄豪傑、先賢智者,不會再是停留在紙面的文字記錄,而是會和我們一起,為整個世界的底蘊積累貢獻力量!”

看罷這些資訊,姜不苦真被其中蘊含的心胸氣魄折服了。

他忍不住問道:“現在計劃進行到哪一步了?”

然後,炎夏神龍告訴他,以三百六十年天道記憶為“母版”,批次孕育的一批新世界已經基本成型。

這個計劃早在他還在第二藍星力量的時候就已經啟動,因為已經有了一次經驗,且時間越靠前,世界的層次越低,星球的體量越小,孕育的難度相應的本身也會越低,用時自然比第二藍星短很多。

而現在,炎夏中樞已經在醞釀著一個新的計劃。

不過,因為新計劃步子邁得太大,最關鍵的一步還需要其他文明陣營的嘗試結果出爐,所以,暫時擱置了下來。

而後,姜不苦又與炎夏神龍交流了很多其他資訊,皆是關於藍星世界這二十年來大勢變化的,不侷限在炎夏陣營,也包括其他陣營勢力的變化。

透過與祂的交流,姜不苦迅速補齊了自己缺失的這二十年中世界都發生了什麼變化。

整體來說,很有種欣欣向榮的樣子。

因為當日他與炎夏神龍、藍星意志共同定下的調子,其他文明陣營的天空皆有各文明陣營自己負責,這是包袱,同樣也是權柄。

除深海意志外,三真神和夢女士經過二十年的發展,都組建出了相對完善、又各具特色的神系,而祂們自己,自然便是各陣營的主神,同時也兼職各陣營的太陽神職。

至於各陣營內的月亮和其他星辰神職,則成為了祂們收買信眾、凝聚各陣營力量人心的最強誘餌。

其中,做得最離譜的是梵伽陣營的毀滅神系,其神祇數量多得實在離譜。

日月倒還罷了,星辰神權被分割成了八百萬份,每一個都有名有姓!

可神祇多不代表實力強,恰恰相反,八百萬神祇共同分享星辰神權,除了寥寥幾個特別點的之外,其他的都非常庸碌平常。

這些所謂的神祇,能力最強的才與元神境比肩,其他多數也就與金丹境、元嬰境相當,與其說是神祇,不如說是一種特殊的神眷,一種頭銜加持,能讓他們的實力短時間內達到一個很可觀的程度,但也會受限於此,難以自己掙脫這層桎梏。

之後若還想更進一步,要麼期望獲得真神更多的神眷青睞,要麼期望藍星世界整體更進一步,他們能夠搭順車水漲船高。

相比於毀滅神系,希望神系、光明神系雖也各有自己的騷操作,但與之相比,都在正常範疇以內。

而最小的神系則是新大陸神系。

這體現在外觀上,新大陸的夜晚最不像藍星世界的夜,因為星辰的數量太少了,每個夜晚,只有不多的幾顆孤星點綴長空,永遠如此。

夜晚昏暗無光已經成為這個大陸的新特色。

與之相比,梵伽陣營的夜晚則顯得有些過於明亮絢爛,可這種明亮絢爛背後,卻給人一種漂浮、豔俗、難登大雅之堂的土味氣質。

炎夏的天空與他們相比,就只佔了個中規中矩。

與炎夏神龍見面聊過之後,姜不苦離開了這裡。

他沒有順應空間本有的斥力返回現世,而是向著另一個方向行去。

被炎夏神龍嚇得不敢近身,只能遠遠等候的土狗也屁顛屁顛的跟了上來。

很快,他倆於一片虛無之中,看到了一粒彷彿芝麻粒大小的物事。

看到此物,土狗的神色都變得更加振奮。

下一刻,身形一閃,姜不苦來到這“芝麻粒”近前,只見一個浩大的世界矗立在前方,屹立在虛空。

這當然是九州世界。

一道完整的、透明的宏大天幕將整個世界牢牢地護在其中。

姜不苦仔細打量了一會兒,便從容邁步進入,穿過那層天幕,就像是穿過一層光影一樣。

向前走了幾步,發現土狗沒有跟上來,扭頭看去,他忍不住笑了。

土狗並沒有如他那般輕鬆,輕易的便破開了天幕屏障,他反被結結實實的攔在屏障外面,正使勁的用爪子狂撓,見他看過去,一臉的委屈巴拉。

他伸手一攝,提著他脖子後勁拎了進來。

剛傳過來,被姜不苦重新扔回地面,他便渾身甩了兩下,就想要甩落身上的蝨子,然後,不忿的向著天空狂吠。

“汪!汪汪汪!”

姜不苦雖依然不懂狗語,但也大略知道他此刻為何狂吠。

之前,他並沒有細究籠罩這個世界的天幕都發生了些什麼變化,在他而言,都是一樣的親和,身為這個世界的主人,動念之間,就可以對這天幕任意除錯,他自然不甚在意。

剛才土狗被阻攔在外,將他提溜入界之時,姜不苦特意感應了一番。

發現其中混雜了一些其他氣息,而這些氣息的源頭,他腦海中自然就浮現出了有關玄武白虎四獸的記憶。

而就在他這一連串狂吠聲中,虛空之中,風雲漫卷,最後,在天空漫流捲動的風雲凝成了一青龍、一白虎、一玄武、一朱雀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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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們以雲為質、以風為筋骨,龐大而威嚴,眼神中卻又有一種俯視眾生如螻蟻的淡漠。

祂們的目光鎖定在狂吠的土狗身上,可很快,祂們的目光就被土狗旁邊那道身影吸引。

在看過來之前,任祂們如何神通廣大,卻沒有發現此人絲毫形跡,知道目光看過來,才發現了姜不苦的存在。

而就在確定他身份的這一刻,捲動的風雲直接凝聚成為四點,因地取材、直接形成四座傳送通道,四道氣勢無匹、威嚴強大的身影從中走了出來。

當他們邁開步子,一起走過來,充滿了無盡的神聖和威嚴。

青龍、白虎、玄武、朱雀。

他們身上的氣勢,遠超元神境所能觸達的層次,已經徹底蛻變成為四象神獸!

身為此界主宰,在感受到祂們身上氣息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了怎麼回事。

天幕之中,融入了屬於他們四象神獸的氣息,就像在一個大門上加了一把鎖,阻攔任何非法進入者。

而此刻,四象神獸已經恭敬的匍匐在了他身前腳下。

比當年面對姜爺時態度還要更加恭敬。

以前,姜爺在他們眼中雖依然是個高山仰止的存在,而他們卻顯得寒酸,但他們畢竟沒有完全投入到他的麾下,而現在,在九州世界踏上神獸之道的他們,也是九州世界、甚至藍星世界最早的神獸之屬,面對這位歷練歸來的九州主宰,他們就是徹底的從屬姿態了。

“你們怎麼在天幕上額外加了一把鎖?”姜不苦好奇的問。

白虎回道:“這是章宮主吩咐。”

“章宮主?”聽到這個稱呼姜不苦有那麼一瞬恍惚,這個稱呼實在太陌生。

過了一會兒,他才恍然想起,在走之前,自己將九州庶務交給了章羽彤打理,而她則與一眾從還陽池重生之人組建了九州道宮來梳理這個世界的秩序脈絡。

“是這些年的發展出了什麼問題嗎?”姜不苦問。

他記得在離開之前,自己曾允許元嬰境以後的修者,可以在藍星世界與九州世界之間自由往返出入,而四象神獸聯合加的這把鎖,連自己腳邊這條土狗都能攔住,那些元嬰境修士自然不可能再有自由往返之權了。

在他的理解中,加鎖這個舉動本身,就已表明了某種不好的徵兆。

白虎道:

“自從還陽者中大量出現元嬰境以上修者之後,現世炎夏修行界與九州世界的元嬰境、元神境的出入就變得異常頻繁,且他們可以隨意選擇任意一處進出,這一度讓九州世界的人心變得非常浮躁。”

經他這麼一說,姜不苦便明白其中緣由。

九州世界的第一批人類都是從還陽池中重生過來的,他費了這麼大心力讓他們再活一世,自然不是來送福利的,從他們踏上九州世界的土地開始,就有繁重的任務和工作等待著他們。

一個完整的、從無到有的社會就指望從他們雙手生出來。

現在忽然有一批獲得更多行動自由的人在面前晃盪,能自由的往來兩界,那些埋頭幹活的人怎能不心思浮動。

說不定我也可以呢?

想到這裡,姜不苦覺得自己當時確實有些欠考慮。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說到這,白虎停了一下,才道:“自從我們成為神獸以後,九州世界便有了很多特殊的‘偷渡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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