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筱婧很聰明的找到了破局點,即將這種不公從她自身擴大到整個女生群體。

雖然這不公並沒有她說的這麼誇張,但確實存在,所有明白過來的女生,又怎麼可能不抓住呢?

雖然這麼做必然引發一些存在對她的不滿,但相比於統考成績,他們對她的觀感好惡直接被她無視了,若是考得不好,低於預期,那即便他們對自己充滿好感又有什麼意義呢?

反過來,只要能讓考試成績變得更好,即便招致部分人的惡感又有什麼緊要呢?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做了,在這樣一個重要而嚴肅的場合。

有她出面,主動當出頭鳥,其他女生只需要附和跟隨即可,成本低,回報大,其他女生但凡不傻,自然知道該如何選擇。

這聲勢自然而然就起來了,她一個人的事瞬間變成了全體女生的事。

群雌粥粥,集體抗議。

數百位女生的情緒被挑動,豈是一個男人說幾句沒營養的話語能夠安撫彈壓的,高臺上的男子稍微做了一番努力,滿頭冷汗的他便腳底抹油,先溜為敬。

在場館二樓的一個房間,一干人把這件事的始末看得清清楚楚。

這屋中聚集了許多人,包括範奕等遂州下轄的各府校長,還有遂州本地、洪都下派的相關人士,還有各家道院的代表。

因為這是在道院推動下第一次施行的新規,各方面都非常關注。

下面那場變故是完全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原本還有些輕鬆的氣氛都不由得嚴肅了幾分。

不過,也有一些人正忙著暗中傳訊,將這場鬧劇暗中通傳給其他兄弟州,讓他們有所防備,也多少有些幸災樂禍。從某種角度講,這也是道院倉促之間推動的新方案沒能完全跑通,出現了疏漏。

同樣,也有人從大局出發,覺得無論如何都該儘快平息事端,讓考試繼續。

一時間,安靜的房間中各種資訊傳訊手段往來不絕,進出不斷。

……

一個半小時後,剛才灰溜溜下臺的男子繼續上臺講話,卻早已沒了最初的氣勢。

他只是中規中矩的公佈了新的實戰考核方案。

實戰考核的基礎還是以機關靈傀為準,而在這個規則後面增加了一個補充條件。

機關鐵人巷決定出一個整體性的框架,以此為基礎,每人還將獲得兩次指名挑戰的機會。

這是直接把原來的考試規則拿來使用了,這個解決方案一點都不出奇,但卻很對在場所有考生的胃口,就連所有男考生都頗為認可,因為這就是他們最熟悉的模式。

橫生波折被擺平,考試繼續。

機關鐵人巷有十八條通道,每個通道有十八個關卡,只要監考者控制好節奏,一千多位考生只需半天時間就能全部進機關鐵人巷篩一遍。

這也是以此作為新標準的原因,面對數千上萬的考生,這是最快最經濟的做法。

若說標準定量,陣法顯然是更好的選擇,可這不現實,因其耗費太過恐怖。

洪都轄境內不止一個遂州,整個天下也遠不止一個洪都,這種規則的制定,不僅要考慮當屆,還要考慮到以後歷屆的情況,第一年,大家的“準備”都不充分,練氣境的學員就冒出來這麼多,以後只會越來越多,若全都用陣法來進行考核,那單是每次考試消耗的資源就是海量。

這與炎夏中樞精打細算的傳統不符,哪怕家底再豐厚,也沒有這麼造的。

與之相比,機關鐵人巷就經濟實惠太多了,不僅耗費小,更可以反覆使用,哪怕被錘爛,修修補補、錘錘打打一番也能繼續上崗。

考試正式進行以後,領到號牌的考生陸續進入一個個機關鐵人巷通道,進入第一道關卡,外面之人雖然看不見裡面情形,卻能想到正在進行激烈的交戰,因為在他們進入之後,立刻便可聽到清晰宏亮的打擊之聲。

有的勝利,成功闖過第一關,進入更深處。

而那些闖關失敗者,便從側門走出來,一個個黯然神傷,沒臉見人的模樣。

按照說明,第一關的機關鐵人實力乃是練氣入門的最低標準。

當然,這個最低標準並非練氣境最低修為,而是在院校體系的考核標準裡的“及格線”,若是低於這個標準,說明他們實戰考核不及格。

他們在內壯境時或許是一個個小圈子裡的佼佼者,可在練氣境的考核標準裡,卻變成了不及格。

有近兩成的考生獲此“殊榮”,看到他們各個垂頭喪氣的出來,朱富榮猛嘬牙花子,低聲對姜不苦道:“好狠,這個標準制定得也太高了。”

而後,他又嘆道:“哎,我估計這套標準考慮到了以後歷屆新生的成長,我們這一屆只能算是試水的小白鼠吧,以前常聽人說後浪拍前浪,體會卻不深,這次算是領教了。”

說到這裡,他一副心有慼慼的模樣。

正這時,姜不苦忽然道:“到你了。”

“啊?啊!到我了,到我了!”朱富榮最初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匆匆而去。

沒過一會兒,姜不苦也進入了一條機關鐵人巷。

當他進入,大門在身後關閉,各種嘈雜也被隔絕在外,這是個五米見方的房間。

一條通道通往更深處,就在房間的正前方,而在通道入口處,站著一個高大鐵人。

旁邊還有一個側門,那是放棄離開的出口。

機關鐵人高大厚重的身影,如一面牆壁般將通道堵死,別說是人,就是一隻蒼蠅都別想輕易過關。

在姜不苦進入後,其頭部眼眶位置閃過琉璃微光,似乎是以此判斷感應進入者。

想著有關機關鐵人的介紹,姜不苦心中有了想法。

他根本不待對方衝過來,直接衝了過去。

他的身法、下盤功夫全都是鐵樁功、鐵腿功裡面附帶的,和他什麼都不懂的時候相比,當然得到了極大的加強,可若和那些專修了這類功法的人相比,差距還是極明顯的。

所以,若是面對真人對手,他絕對不敢這麼莽衝過去,但面對機關鐵人,他就沒有這方面的顧忌。

當!

機關鐵人果然沒有攻他下盤,而是一拳向他猛砸過來,快若雷霆,力有千鈞。

姜不苦與他全力硬拼了一拳,如同兩塊金屬相撞,機關鐵人身形被撼得直接移動數步。

作為第一關的鎮守鐵人,它的實力已經被定死,在硬實力全面超過它的情況下,根本不需要玩什麼花活,直接把它逼退就好。

鐵人移動,將通道大門完全暴露出來,姜不苦覷準時機,直接閃身進入其中,壓根沒有與它繼續糾纏的想法。

機關鐵人眼中閃過琉璃微光,也不追擊,身形一動,再次攔在通道前,如同一堵鐵牆,等著下一個考生。

進入第二關,格局和第一關一樣,就連鐵人的大小都沒有什麼變化。

無論是打擊力度還是反應速度,抗打擊的能力,都明顯比第一關更強。

姜不苦心中猜測,第一關鐵人和這第二關鐵人很可能用的都是一套標準模板,只是被賦予的力量輸出,可發揮出來的實力有差別而已。

不過,即便是面對第二關的鐵人,硬碰硬的中,姜不苦依然將他逼退兩步,他直接閃身闖入他身後通道,直接進入第三關。

在他與第三關鐵人碰撞的時候,他心中想的卻是,薛筱婧確實有先見之明,這種鐵疙瘩實在是太克她了,然後那些不以力量見長的女生也要被它剋制,其次,那些走術法路線,漸漸捨棄近身戰鬥的修行者也多少會有些難受,反倒是自己這種“莽漢”先天上就佔了幾分便宜。

“砰!”

他的拳頭化作玄鐵之色,與鐵人的拳頭硬碰了一拳,鐵人被這力道撼動得側移了一步。

再次露出它身後通道。

雖然縫隙不是太寬,但卻剛好可容他擠進去,等它反應過來,一腿豎斬如巨斧劈過來時,他剛好完全溜進通道之內。

一口氣,連過三關!

第四關,還是那麼大的通道,那麼大的鐵人,似乎和第一關沒有絲毫不同。

可看著遠處眸光亮起琉璃色澤的鐵人,姜不苦心中卻非常鄭重。

長長呼出一口氣,這才大步向它迎了過去。

“當!!”

兩拳撞在一起,如同鋼鐵**。

鐵人只是微微晃動了一下,那露出的些微細縫,遠不足以讓他混蒙過去。

心中早有預料的他當即一腿攔腰橫掃,機關鐵人不避不讓,硬受了他一腿,再次一拳向他狠狠錘來。

姜不苦伸臂格擋,腿也同時掃中它腰間。

機關鐵人身形再次移動了幾分,比第一次移動幅度略大一些。

噹噹當——

又是硬碰硬三拳兩腳。

機關鐵人不講虛實,每一次都是實打實的全力一擊。

而這正合姜不苦的意,因為他的戰鬥風格也喜歡拳拳硬撼,不講虛實。

每一次硬撼,機關鐵人身形都會移動,且一次比一次移動幅度大。

四次之後,機關鐵人身形終於徹底從通道口移開。

還不等它調整姿態,姜不苦覷著空檔,直接電閃而入,竄入通往下一關的通道。

第五關。

依然是兩個鐵人對轟。

不講虛實,不講技巧。

對姜不苦而言,不過是與它多拼幾招,多挨幾次拳腳而已,這正是他的強項。

最艱難的時候,每天要全力應對近百場戰鬥,而且風格各不相同,一招一式都飽含心機,對手隨時都不忘給他挖坑設套,哪裡有過這麼憨直可愛的對手。

若非對方是個鐵疙瘩,他第一次心生與之結交的念頭。

八次對拼硬撼之後,姜不苦闖進第六關。

外面,一邊維護秩序一邊關注著自己負責這條通道的監考老師見剛才放進去的考生一口氣連闖三關,速度不慢,他不由眉頭挑了挑,不禁投入了更多的關注。

不過,他也沒有太過驚訝,迄今為止,這場考試表現最好的人,已經闖過了十三道關卡,守關鐵人的實力已經達到練氣境後期,一口氣連闖三關者並不在少數。

過了一會兒,特製的鈴聲接連提醒,第四關,第五關,第六關……雖然時間間隔越來越長,他的態度終於一點點凝重起來。

第六關,此刻,姜不苦的形象已經頗為狼狽。

鐵拳鐵腳挨了太多,衣服已經破爛不堪。

但他卻感覺身體的狀態剛剛好,鐵身橫煉法,每一次修煉,就是一次淬鍊,讓他的體魄越來越強,越來越非人,再加上遠超常人的恢復自愈能力,而他身體的抗揍天賦也遠超常人,天生就懂得以各種方式層層化解打在身上的傷害,使之儘可能的化解削弱。

超強續航,超強耐力,超級能抗。

只不過,到了第六關,鐵人彷彿沒有變,可拳頭勁力的反饋卻告訴他,它在全方位的變強,力量、防禦、敏捷,都在提升,他打擊的效果在變差。

不過,他也不氣餒,與它硬碰硬的對轟了十三拳,終於以硬挨一拳為代價,閃身進入其身後通道。

第七關,姜不苦剛一進入,就感覺不對。

他感受到了精神層面的壓制。

到了這一關,機關鐵人不再是一尊只能近戰的鐵疙瘩。

姜不苦趕緊凝定心神,那氣勢干擾也就如風行水面,並不能影響他多少。

說到底,這也只是初入門的手段,對連闖數關,心浮氣躁者或許有奇效,可以他的心性,卻很容易就掙脫其干擾。

而這種精神氣勢方面的攻伐,有個很特別的地方,對於能壓制的對手,這將是可起決定性作用的勝負手,能將敵人戲弄於股掌之間,可若不能壓制對手,那效果就會非常小,宛如清風拂面,影響不了對手分毫。

姜不苦與鐵人很快就交上了手,他發現,這鐵人的實力和第六關的完全一樣。

“實戰能力方面和第六關鐵人是同款,只是增加了精神氣勢方面的壓制。”他心中如此分析。

對他來說,這是好事,在精神氣勢無法壓制自己的情況下,他闖過此關並不比第六關更難。

而事實也正如他所料,他很快就闖過第七關,進入第八關。

鐵人精神氣勢方面的壓制與上一關相同,可它的打擊力量、反應速度、質材強度都有了進一步的提升。

姜不苦明顯感覺到了壓力。

哪怕他每一擊依然能夠對鐵人造成影響,可要迫使它讓開一個身位,難度極大,因為它是懂得調整的,一旦他的某次攻擊沒能接上,鐵人只需一個踏步就回到原位,讓他前功盡棄。

要想新招了。

姜不苦心知,繼續這麼僵持,他再強的續航力,也敵不過真正的鐵人。

只見他丹田之內,一束真氣突然湧入攻守法符,攻之一面輕微震盪,他拳頭前方突然閃過一道微芒,攻擊力暴增。

已經適應了他力量節奏的鐵人被這突然暴增的鐵拳砸得後退兩步,將它背後的通道完整的暴露出來,姜不苦抓住機會立刻竄入其中。

姜不苦在通道中慢慢走著,沒有立刻衝向第九關。

雖然考核要求考生一氣呵成,不能停下休息,自然更不能服用恢復類、治療類藥物,但走慢點還是容許的,只要不是慢得太離譜。

他的恢復力本就極強,對頻繁的戰鬥也極為適應,又沒有受什麼傷,利用通道緩步回氣。

在進入第九關時,他的狀態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

這一次,鐵人的力量、速度、質材都沒變,和第八關一樣,可在精神層面的壓制卻變得更強了。

姜不苦抗住了,但已不如之前兩關那麼輕鬆,他必須時刻警惕這種壓制對自己行動及判斷的影響,精神與之持續對抗,心力在迅速被消耗。

不能拖!

姜不苦意識到這一點,又一次以真氣灌注法符,硬扛著鐵人一記重錘,以突然猛烈的力量爆發將它擊退大半個身位,他趁機鑽進了通道。

他利用這寶貴的時間緩步回氣,感覺到精神層面的疲憊,遠甚於身體。

“最多還有兩次機會。”

姜不苦看了看丹田內剩餘的真氣,估摸著一路走來鐵人變強的規律,攻守法符要想一次建功,就得輸入更多真氣,讓攻擊力儘可能增幅。而一次次用添油戰術是最不可取的。

以丹田內剩餘的真氣量,最多可以激發兩次。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已是他法符的一大優勢了。

他可以根據自己的實際需要,消耗不同真氣以達到在攻擊或防守方面恰到好處的增幅效果,而其他法符可沒有這麼人性化,對練氣境修行者來說,威力堪稱巨大,甚至有大量的傷害溢位,可激發時消耗也極其巨大,甚至會出現激發一次就渾身虛脫,無法再戰的局面。

而姜不苦的法符則不同,可以更精準的控制,威能不會溢位,恰到好處。

第十關。

精神氣勢的壓制直接作用在他已疲憊不堪的精神上,效果越發顯著。

姜不苦知道,這一次,一點都不能拖,必須速戰速決。

按照鐵人能力的提升規律,這一次,它的力量、反應速度、質材強度將進一步提升,再加上持續的精神壓制,越拖只會對自己越發不利。

同樣不能增幅防御能力硬撐,這最多讓他多抗兩招,解決不了實際問題。

這些念頭早在通道中回氣時他就已經想得明白,所以,一進入第十關,他絲毫未停,頂著強大的精神壓制衝向鐵人。

在它揮動剛猛鐵拳、幾乎突破音障向他打擊而來之時,他不閃不躲,甚至微微調整身軀,以右臂肩肘位置主動撞了上去。

咔嚓。

他清晰的聽到骨骼破裂之音。

與此同時,他的左拳也實打實的轟在鐵人胸膛之上。

他以右臂重傷為代價,遲滯了鐵人的攻勢,甚至將它的鐵拳微微盪開,將整個胸膛暴露。

而他那攻擊力得到巨大增幅的拳頭,撕裂空氣,拳頭前方拳芒閃爍。

當——

鐵人胸口響起一聲巨響,就像是敲響了一口鋼鍾,餘音在房間中嗡鳴震盪。

鐵人身軀後晃撤步,雖然它很快就穩定身形,可姜不苦已經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團身竄入通道之內。

第十關,過。

通道中,右臂重傷,無力下垂的姜不苦緩緩行走。

他卡在規定時間之前進入進入第十一關。

他那遠超常人的恢復力也只是把他近乎枯竭的精力恢復少許,不可能讓他立刻斷臂恢復。

當他踏足第十一關,輕噓一口氣,然後,彎腰,俯首,前衝。

鐵人琉璃光澤一般的眸光彷彿兩束強光,刺入他心田。

姜不苦沒有迴避,這一次,他把自己的左臂送了出去。

“咔嚓”一聲,左臂斷裂。

可與此同時,他的光頭已經變成了玄鐵之色,距離鐵人胸膛已近在咫尺,頭顱前方,有彷如實質的光芒閃過。

“當——”

一聲黃鐘大呂般的巨響,鐵人移動,露出通道空隙。

而他邁首低頭前衝的勁力還有一絲沒有用盡,直接順勢衝了進去。

當鐵人反應過來想要阻攔時,他已經徹底進入通道之中。

十一關,過。

而此刻的他,真氣耗盡,精神枯竭,雙臂斷裂。

他反倒不在通道中捱時間了,輕噓一口氣,雖然兩臂無力下垂,臉上卻盡是輕鬆,邁著輕快的步子,進入第十二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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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有人闖入,鐵人雙瞳位置琉璃光澤迅速明亮,下一刻,一股更加磅礴的精神威壓向他逼迫而來。

“認輸。”姜不苦趕在那精神壓制真正作用在自己身上之前喊道。

聽到他的話,精神壓制迅速收斂,鐵人再次歸於沉寂。

姜不苦這才從側門離開。

從側門出來,姜不苦發現,出口處聚了不少人。

從蓬樂縣來的人全部都在,不僅有李婉月、薛筱婧、劉靜、朱富榮等人,甚至連和他毫無交集的卓不凡也在。

卓不凡仔細打量了他一陣,似乎要重新認識他這個人一般,而後,語氣平靜的道:“不錯。”

然後,走了。

而羅煊盛對他點了點頭,也跟著走了。

李婉月看了看姜不苦無力下垂的雙臂,道:“恭喜你取得好成績,不過,先去療傷吧,這並不是最終成績,你還得做好應對別人挑戰的準備。”

其他女生也表達了關心,讓他趕緊去療傷。

只有朱富榮沒走,反而上前攙扶著他,帶他往療傷恢復區走去。

一邊道:“兄弟,真是厲害啊,你的實戰成績是咱們縣第二呢!”

姜不苦一怔,他雖然預料到機關鐵人巷能讓自己考出好成績,卻沒想到會這麼好。

朱富榮道:“第一當然是卓不凡,他闖到了第十三關,不過,只是堅持一分鐘不到就認輸離場,而你是我們縣除他之外成績最好的。

羅煊盛止步於第十關,包括我和薛筱婧李婉月等人止步於第九關,薛筱婧想要衝擊第十關,卻因在第九關拼得太狠,一進入通道就陷入半昏迷,現在正躺那邊接受治療呢。”

聽了朱富榮的描述,姜不苦也知道了他們闖關的過程,先是盡全力以自身實力對敵。等到實力盡出還是闖不過去,就只能以真氣催動法符力量,爆發一波,再闖一關。

可自此以後,底牌也就耗盡,在更難的下一關只能撲。

與他們相比,自己賺了個大便宜,相當於把他們的一次爆發拆分成了幾次,助自己多闖了幾關。

而且,正如李婉月所言,這還不是最終結果,並不值得歡呼。

“這只是暫時的,還有挑戰呢。”姜不苦道。

在場館一角,專門劃分出了一個很大的恢復區,有專人對闖關過程中的傷者進行治療。

不斷有傷者前來治療,老師就詢問:“闖了幾關?”

“三關。”

“逞什麼能,闖三關就受這麼重的傷,咯,這是傷藥,過去一邊自己去敷。”

逞能的考生拿著藥瓶默默去一邊給自己敷藥。

又一個考生前來。

“闖了幾關?”

“五關。”

“行吧,咯,這兩瓶藥拿著,這瓶外敷,這瓶內服。”

“謝謝老師。”

“去吧去吧,趕快把傷養好,別辛辛苦苦闖出來的成績,明天卻因狀態不好被人挑翻了。”

下一個,就輪到姜不苦。

“闖了幾關。”老師又問。

“十二關。”朱富榮趕在姜不苦之前作出回答,在第十二關堅持了幾秒認輸,不算撒謊。

老師砰的一下趕緊站起身,伸手準確的按在了姜不苦雙臂骨裂之處,姜不苦只感覺有股溫潤生機從他掌中滲出,一點點湧入他骨裂的傷口。

很快,骨裂之痛就消了大半,姜不苦感覺重傷的手臂已在轉瞬間就好了七八成。

老師尤不放心,招手對一位做志願者的州學生道:“小唐,過來,把這位同學安排去10號床,你用回春術給他治療一下傷臂,順便把他周身的淤青腫脹也給消了。”

小唐是位臉有些圓的女生,低聲道:“老師,我的回春術才學不久,還不是很熟練。”

老師瞪眼道:“不熟就多用幾次,可別不上心,這很可能就是你以後的學弟呢。”

圓臉女生啊了一聲,對姜不苦的態度當即上了幾個臺階,扶著他往10號床位去,嘴裡唸叨:“學弟,小心點,往這邊。”

行動毫無問題的姜不苦就這麼被強行攙扶去了10號床位。

止步於隔離帶之外的朱富榮目瞪口呆,只恨自己未能受重傷。

而那位老師面前又有了一位受傷考生,這人鼻孔血流不止,身上多處骨骼都已有所變形。

他又問:“闖了幾關?”

“一關。”

“啥?一關沒過,還受這麼重的傷,你說你弱就弱吧,連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嗎?!”老師突然嚴厲起來。

那考生雙頰瞬間變得通紅,連脖頸耳朵都似被火燒,瞬間羞慚到無地自容,拉著扶他來此的同伴迅速溜了。

那速度比健康之時還快。

被按著躺在10號床上,享受圓臉小唐一次次的施法滋潤,姜不苦都差點哼哼起來。

“之前看你成長的勢頭,我一直都在想哪天會被你超過,沒想到來的比我預料的還快。”

熟悉的女聲在旁邊響起。

姜不苦扭頭看去,發現旁邊九號躺著的就是薛筱婧,她此時正在接受另一位學姐的溫柔照料。

姜不苦平靜回道:“機關鐵人巷不適合你發揮,我相信你明天就會超過我。”

薛筱婧盯著他,帶著**的道:“你不怕我挑戰你?”

姜不苦道:“你不可能把寶貴的挑戰機會用在我這。”

薛筱婧無趣的撇了撇嘴,扭頭不再理他。

下午,當所有考生都從機關鐵人巷中過了一遍,所有人的實戰成績及名次自然也都出來了。

在一千多考生中,他的實戰排名9位。

這真的是遠遠出乎他意料的好名次。

次日,挑戰開始。

經過昨日的精心治療和一晚上的恢復,姜不苦的狀態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

很多目光都聚焦在薛筱婧身上,她當日鬧了那麼大一出,大家都不是傻瓜,自然知道她的用意,都想看看她的實力。

薛筱婧也不謙虛,第一個站出來,來到擂臺中央,朗聲道:“我要挑戰排名第八的男生。”

站她身邊這次排名第九的卓不凡有些吃味的低聲道:

“你其實可以挑戰我的,你知道我一直都想見識下你的能力,你難道便宜外人也不讓試試?”

薛筱婧橫了他一眼,等著排名第八的男生登場。

這也是位俊逸不凡的男生,他有著驚人的速度,當他穩穩站在薛筱婧面前時,眾人都沒發覺他移動的軌跡。

就像是嗖的一下,突然就出現在那裡。

他微微一笑,正想說點什麼,忽地眼神一變,讓旁觀者也能感受到這一刻那眼中閃過的慕艾**之色。

少年慕艾之心,作為血氣方剛的少年人,有幾人能夠窺破掙脫?

當他努力掙脫、恢復清醒,唯一能做的,就是舉手認輸。

因為薛筱婧已在他身前咫尺之地,手指如劍一般抵住他咽喉。

若是實戰,他已經死的透透的了。

實戰排名前七的眾人,原本心態都還比較輕鬆,此刻,一個個瞬間警醒起來。

他們知道,這位昨日挑動那麼多女生鬧出偌大聲勢的薛筱婧必然有些手段,但卻沒想到手段這麼詭。

他們雖然都非常自信,可對她,卻都不敢有絲毫大意。

薛筱婧卻似沒有看到一般,已經走下擂臺,沒有挑戰第二次的意思。

很快,監督老師宣佈,薛筱婧取代男生的第八名,而那位輸了挑戰的男生的名次則向後順延到第九名。

原本第九的卓不凡受了無妄之災,變成第十名。

後面的所有考生排名都因此後移一名,姜不苦跌至第0名。

對此,有很多人不滿,要是有人合謀,主動輸給另一人,那所有人豈不是都要因此遭殃。

那位平易隨和的監督老師卻瞬間氣勢大變,場館中所有人都感覺精神層面似有風暴醞釀,很快就會將他們席捲攜裹,姜不苦不知道他什麼境界,可這一刻的他,卻比集訓時的指導老師胡山還要深不可測。

他淡淡的道:“在這種挑戰中若有人膽敢作弊放水,雙方一起失去資格。”

所有人都不再敢吭聲。

後面,一場場的挑戰開始。

發起挑戰者基本都是女生。

有勝有敗。

雖然再沒有跨越薛筱婧這麼多名次的挑戰者,姜不苦的前面依然又多了三名女生,而姜不苦也先後受到了三人挑戰,兩位女生,一位男生。

守位成功兩次,失敗一次,眾人也因此認可了他的實力,再無新人挑戰,而他的實戰排名最終穩定在4位。

姜不苦毫不沮喪,他的排名雖然有所降低,可實際分數並不受影響,受影響的是那些成功上位的女生,他們的實戰分數會以被她們戰勝的男生成績作參考給出。

對他來說,考試已經結束。

……

次日,清晨。

“兄弟,這試都考完了,還不出去浪啊!”

因為各府距離州城都不近,雖然考試結束,考生們卻沒有離開,會等到成績公佈,一切首尾弄完才送他們各回各府。

朱富榮、羅煊盛已經與府裡面新結識的小夥伴們約好去見識州城繁華,因為姜不苦這次的表現太過亮眼,出發前其他人特意讓朱富榮來叫他。

姜不苦卻對參加這類活動毫無興致,他正要去州學的典藏館看看呢。

“不了,你們去玩吧,嗯,玩開心點。”

看著姜不苦快步遠去的背影,喃喃道:“學習,修煉,修煉,學習,沒有一點額外活動,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還有什麼意思……”

他自認為這樣活著毫無意義,甚至還一遍遍對自己暗示加強,可心中又忍不住做出假設:

要是我也能像他這麼努力……

一個小時後,他和小夥伴們遊走在州城最負盛名的一條街上,談笑風生,很是愉快。

……

傍晚,姜不苦從典藏館出來,帶著沉甸甸的收穫。

這收穫不僅是看書所得,還有一項意料之外的大收穫。

考試完畢後,確實有許多人想要放鬆,想要見識下州城的繁華,可用功努力之人同樣不止他一個。

他們沒有出去玩耍,反而在典藏館安靜看書,熱愛學習,刻苦努力的人,從來不曾少過。

其中,有十幾人的生命靈光在他的標準裡都是特別亮那一類。

其中一人,也是讓姜不苦印象最深的一位,其實戰排名第三那位,若只論風采氣質,甚至無法和卓不凡相比,也不能與被薛筱婧打敗那位男生相比。

似乎因為長期看書而鮮于看人的緣故,他看人時眼神總是微眯著,他捧著書坐在典藏館一個角落裡,一坐就是一整天。

而從生命靈光的亮度來看,他與卓不凡在伯仲之間,可實戰力卻差了那麼多。

“努力的人不止我一個,這麼優秀卻還這麼努力……這世上,這樣的人又有多少呢?”

借他的光,姜不苦用一天時間又凝成一顆極亮的璀璨新星。

出了典藏館,吃了晚飯後,姜不苦正慢慢往學校安排給他的宿舍走去。

卻見房門外等著一個人,正是那位用回春術給他治療過傷臂的圓臉唐姓女生。

姜不苦滿是疑惑,她等自己幹什麼?

見姜不苦回來,唐姓女生眼睛一亮,繼而彎成一個月牙,小跑過來問道:“姜學弟,你回來啦。”

分數都沒公佈,姜不苦沒填志願,也沒收到通知單,她就提前喊上了。

姜不苦也不與她糾纏這個,好奇問:“唐學姐,您找我有事?”

女生似乎因為姜不苦的稱呼很是受用,點頭道:“我今天專門來找你的。”

她也不繞彎子,直接道:“你知道天行府這個機構吧,專門負責天行使和天行副使的管理與發展,我除了是一名州學生之外,還是遂州天行局一員。”

她遞給姜不苦一張名片。

【唐小棠,遂州天行局州學分局開發小組副組長】

姜不苦拿著名片認真看了看,按捺住心頭情緒,邀請道:“咱們進去說吧。”

……

房中。

姜不苦與唐小棠相對而坐。

此刻,唐小棠讓自己坐得端正筆直,更是努力將圓臉天生自帶的親和稚氣消除,一副“我們是在進行一場非常嚴肅認真談話”的莊重神色。

她開始履行職責。

“需要我詳細介紹一下天行府、天行使、天行副使相關之事嗎?”

“不需要。”

“嗯?”

“我的意思是,如果是些常識性的介紹,你就不用說了,如果是秘聞,我確實想聽。”姜不苦很難得的與人坦誠交流。

“呃。”唐小棠被堵得啞口無言,秘聞我還想知道呢,可我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告訴你啊。

但她還是要確保自己的正式第一單所有環節都無疏漏。

“那你對天行府、天行使、天行副使做個簡述吧。”

姜不苦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句。

“天行府,按照炎夏中樞的宣傳,是管理諸界事務的部門。

而天行使,則是精挑細選,可以行走諸界之人。

天行副使,則是幫助天行使更好行走諸界的後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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