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鎮。

眼下已是一年中最忙的季節,十月中下旬,還有兩三個月河水就要結冰,等到河水結冰了之後,天氣雖然會逐漸的下滑到一種冰冷的感覺,但對於徐福鎮的百姓們來說,這就是一年最舒服的時候就到了。

冰雪結冰帶來的就是濃烈的安定感覺。

現在徐福鎮已經是融了周遭不少的製衣大鎮,以至於現在整個徐福鎮已經是陷入到了劇烈的大忙碌之中。

隨處可見都是各種裝載了衣服的馬車,馬車上坐著的車伕連邸報都沒有機會看,簡直就像是深夜穿梭著深綠渣土車一般,本著家族的馬不是自己馬的態度,馬速很快,一路轟轟烈烈的從這種事情中撈錢。

衣服數量越多,那麼需要將衣服送出去的渠道就要越多。

十二連環塢怕是已經是擴張到了二十四連環塢,整個碼頭的一條邊全都是各種大船,大船上面各種的船伕是一袋一袋衣服的往船艙裡面丟,大多數都是冬衣,厚厚的冬衣一件接著一件的壘在一起,畫面是挺至於強迫症的。

徐福鎮官府的對面就是完全整合了周遭線路的商會,官府現在忙的是焦頭爛額,商會裡面更是充滿了各種喧囂雜亂的安排聲音,一旦忙起來,這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很多家族的“拼車”更是需要詳細的籌劃。

忙如老狗。

“催催催,每個家族都是催催催的,這是第一次來到徐福鎮,是完全不相信我們這邊的能耐嗎?我們有讓你們等待超過三天的時間嗎?你們準備好貨物直接往十二連環塢送,同時將貨單直接送到商會就行了啊!”

“全都等在商會裡面,將這商會裡面擠得水洩不通,這很好嗎?”

“特麼的,也不知道有沒有風寒的,這麼多人擠在一起,要是誰染了風寒,咱們這商會所有人都要歇菜。”

“來人快點將事情做完的家族給弄走啊,商會裡面已經是很擠了,不要留這麼多人在宅邸裡面,都將他們趕走。”

“還有那個誰,你是沒有見過女人嗎?這是商會的接待,你這不能等別人結束事物之後再過來的嗎?!”

“船塢那邊的反饋來了嗎?放在那邊,我馬上就來看。”

“啊,我知道了,行,你告訴他們這件事情沒有問題,就按照正常的路數走就可以,相信商會,我們沒問題。”

“你們家族裡面的爭鬥和商會沒有關係啊。”

“你娘讓你在你媳婦和她之間選擇一個?你媳婦也是這樣說的嗎?那你直接將她們推到水裡面算了。”

“不養狗了!我們商會裡面不養狗了,不要將你們的狗全都放在我們商會的門口,我們這裡不是福利社!”

“貓也不要了,我這已經是一年都沒有看見耗子了,不要了,你們控制一下它們的生育啊,管生不管養?非得要送到我們商會來嗎?之前就發生了貓狗傷人的事情啊!”

“請我吃飯啊,您這看我現在有空嗎?不好意思啊,我腦袋都要炸裂了,等我們這幾個月忙完了之後,我們再說啊!”

屋子內,尉哲帶著痛苦面具,面對著手下一個人接著一個人過來問問題,他整個人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商會現在看起來是缺人手的,但實際上平時不這樣的,不可能因為就這兩三個月的急急忙忙,這就全年養這麼多的閒人,沒有辦法,現在就是靠商會裡面的成員硬頂,現在是拒絕請假,薪金拉滿,每天都是度日如年的。

主要還是因為商會下面的家族數量太多,大家族都有將近二十個,小家族怕是有三百多個,大小家族聚集在一起,都是在這個時候選擇出衣服,每個家族的目的地都是不一樣的,每個家族的衣服數量都是不一樣的,這就要將所有的路線都安排清楚。

同樣的還要記錄很多的金銀往來,前後一通折騰,不知道哪個瞬間,尉哲忽然之間發現自己的頭髮掉了一把。

然後一言不發默默流淚,一邊是回答著其他人的話語,一邊是低著頭看一個個的卷宗。等到晚上好不容易暫時停下來的時候,尉哲疲憊的回到了尉府中。

“啊,成年人的世道這麼痛苦的嗎?我要死了啊。”尉哲嘆了口氣。

最近這半個月簡直就不是人能夠承受的住的,商會裡面雜七雜八的事情太多了,他雖然已經是非常熟悉商會的運作,但是真的要說在這種忙碌的時期內,整個人也是要直接散架,再去看了看街頭巷尾的一個鋪子。

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感慨:“哎,如果這個時候香香姑娘還在徐福鎮就真的太好了,她卻已經是離開了很久了啊。”

“香香姑娘之前還是去江舟城找花魁,隨後花魁這邊同意了香香姑娘和她一起走,如此這已經是有好幾個月沒有看見香香姑娘了。”

“誒。”

嘆了口氣。

尉哲心中全都是思念,悠悠的回到了家倒頭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了早飯之後,這又是乘坐馬車往商會裡面趕。

一雙眼睛顯然還是沒有睡醒的樣子,這眼神飄忽不定的落在徐福鎮的這一條街道上,接著在眼神偶然之間滑過鋪子的時候,語氣則是自言自語了一些。

“香香姑娘還是漂亮啊。”

“她這一大早就站在外面招待客人,我這邊還是要加倍的努力才行啊。”

馬車這就叮叮噹噹的順著街道繼續走,街道上還能看見其他的馬車,這些裝滿了各種衣服的馬車,現在全都是往十二連環塢所在的方向去,十二連環塢現在的倉庫那邊已經是堆積如山,連帶著整個碼頭已經是忙的焦頭爛額。

然後……

尉哲:“……”

馬車瞬間停了下來,四個車輪立刻鎖死,伴隨著一陣刺耳的木頭聲音,尉哲震撼的從馬車之中衝下來了。

再去朝著背後緩緩扭頭看過去,終於是看見了站在青樓門口的那個熟悉的面龐了,這……這個女子不是香香姑娘還能是誰啊?!

香香姑娘……

她竟然是回來了嗎?!

尉哲整個人都有些稀裡糊塗的,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次又一次的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然後情不自禁的朝著香香姑娘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等到看見了對方熟悉的微笑表情後,他這一瞬間湧出莫大的思念。

啊!

居然真的是香香姑娘的嗎?!

她不是跟著花魁娘直接離開了江舟城的嗎?怎麼現在出現在了徐福鎮中?

一瞬間尉哲根本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情況,這書生模樣的男人是提溜著一柄摺扇,傻不拉幾的站在原地了。

香香姑娘則是發現了尉哲。

穿著淡粉色衣裙的她,是一臉驚喜的模樣,等來到了尉哲面前的時候,她展開了一個非常動人的笑容:“哲公子,好久不見。”

哲公子……

啊啊啊,我是有多久沒有聽見這種稱呼了?別人都喊我副會長的!尉哲痴痴的看著面前的香香姑娘,恍惚不已的點了點頭:“香香姑娘!好久不見!”

接著終於是忍不住了。

他握著面前這個女人的雙手,噼裡啪啦的問道:“香香姑娘,你怎麼回來了啊?”

“香香姑娘,你這不是跟著花魁後面的嗎?”

“香香姑娘,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香香姑娘,你這一次回來了之後,你還離開徐福鎮嗎?”

“香香姑娘,你冷嗎?”

“香香姑娘,你餓嗎?”

“香香姑娘,你身上有事嗎?你現在適合出來做生意嗎?這一次出去了之後孕氣怎麼樣啊。”

尉哲的問題越來越古怪起來的樣子……香香姑娘感受到了面前這男人的激動,笑著示意了一下不遠處在路邊等待的馬車:“哲公子,具體的東西我是可以慢慢告訴你,不過你現在應該還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吧,不然您這邊先是去做自己重要的事,等到您的事情忙完了後,小女這邊再將事情告訴您?”

而尉哲則是眼神示意馬車自己先離開。

車伕:嘖嘖。

等到馬車這邊莫名其妙的走了之後,尉哲認真的看著面前的香香姑娘,含情脈脈的說道:“此時此刻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你是我的小小花朵,我好久沒有遇見你,記憶中的味道彷彿都要丟棄,我或許都要忘記我曾經與你相遇。”

香香姑娘:“……”

一炷香之後,兩個人出現在了青樓中。

香香姑娘已經是在準備熱水,看著樣子兩個人是要真刀真槍的打一架,不過尉哲趕忙是阻止了香香姑娘現在的舉動。

香香姑娘看見了尉哲這怪不好意思的模樣,起初還有些好奇,畢竟尉哲不是想念自己的麼,那麼不用這種方式來表達想念,那麼還有什麼其他的方式嗎?

再去思考了一番,她好像是立刻是想起來了什麼,也是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她也是很長時間沒有遇見尉哲,都已經是忘記了這個傢伙的一些特殊的癖好。

尉哲不喜歡大白天做這種事情,白天的光線太好了誒。

相互之間面面相覷,這也是會顯得非常尷尬。

雖然說香香姑娘這邊的生意操守還是不錯,不管他這邊表現的怎麼樣,這都是會在旁邊給自己加油打氣,讓自己看起來好像是非常厲害的樣子,但還是算了,大白天的,沒有那種感覺在,還是晚上吧。

“對不起!”香香姑娘立刻道歉。

“沒事的……”

尉哲是立刻轉移了話題,主動的問道:“香香姑娘,不知道你怎麼回來了啊?之前你不是去往江舟城的嗎?”

香香姑娘這邊則是給尉哲泡了一杯茶,整個人就這樣挨著尉哲坐著,坐在他的旁邊,看著他的手,是笑著說道:“我這邊的事情其實是非常簡單的,倒是哲公子您這邊,您這商會現在不是很忙碌的嗎?現在忽然之間大白天的來到店鋪裡面做客,這是不是會影響您的工作啊?不然您這邊還是晚上過來呢?”

“等到晚上過來的時候,我在黑暗中等您,是將門口的燈直接熄滅了呢。”

所謂滅燈的意思很簡單,青樓女子在接客的時候,如果已經是有客人安排好了,那麼她們便是將自己的門口燭臺位置點的一盞燈熄滅,至於說這一盞燈的由來,則是在青樓女人中口口相傳的一個遠古故事。

故事非常簡單,說是有一個非常恩愛的夫妻,丈夫每一次出去的時候,妻子都是會在籬笆的外面點上一盞燈,一盞燈不僅僅是可以指引自己丈夫回來的路,更是……更是可以告訴鄰里街坊,說現在我丈夫不在家。

咳咳。

就是這樣的。

夫妻雖然是恩愛的,但是雙方都沒有阻止對方意願的意思,青樓女子在家中做生意,男人則是在外面,晚上的時候才一起吃飯喝茶。

所以其他人在看見這一盞燈的時候,這就是知道現在是可以接待客人的,但如果看見這一盞燈熄滅了之後,這就知道她的丈夫回來,此時就不要過多的打擾別人的生活。

而這個故事自然是流傳在青樓女子中。

青樓鴇子在看見了門口的燈已經是滅掉了之後,這就知道這姑娘已經是有客人了,就不需要將這個姑娘直接推出去了。

相對的,看見了其他門口亮著燈,這就知道這停車位是空閒的,就可以停車的。

尉哲聽後則是相當的感動,他握緊了香香姑娘的手,認真的說道:“沒事的,現在商會裡面是有很多人在幫忙的。”

“所以眼下即便是我這邊因為一些重要的事情,暫時沒有去商會裡面,商會也不會出現任何麻煩的,現在的徐福鎮已經是和之前的徐福鎮不一樣了,現在的徐福鎮已經是逐漸長大成為了一個大人。”

“一個看起來麻煩的大人,但好歹也是會照顧自己了啊。”

不愧是書生尉哲,剛開始的時候對於妹子不屑一顧,但是現在這麼長時間之後,即便說話的水平還是不如尉老實,但現在這撩妹說話的水平還是很高的。

現在看見香香姑娘露出來輕輕的笑容後,他依舊是忍不住的問道:“所以香香姑娘啊,你這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你沒有跟著這花魁娘一起走啊,你的夢想不是成為一個花魁娘的嗎?是什麼東西阻止了你實現夢想呢?”

尉哲記得是非常清楚的,但是香香姑娘言之鑿鑿的說自己要成為一個花魁,說是花魁就是她此時最為重要的目標,儼然一副不達成目標誓不罷休的樣子。那麼現在才離開這麼幾個月的時間而已,一年的時間都沒有。

不可能僅僅是一年的時間,這就已經是成為了花魁娘了吧。

這速度應該不會這麼快的。

香香姑娘雙手端起來一個小小的茶杯,等到尉哲這邊有些小緊張的接過這個茶杯的時候,她才笑著問道:“哲公子,您知道我當時為什麼想要成為一個花魁娘嗎?”

為什麼想要成為花魁啊?

尉哲思考了一番,他立刻搖了搖頭:“我或許是知道的,但是香香姑娘您這邊若是能夠將您的心意告訴我,我一定是非常開心的。”

面前的他越來越是懂事了……香香姑娘便是輕笑,隨後是點了點頭:“事情說起來很簡單的呢,我為什麼會願意追隨一個花魁娘,為什麼以後想要成為一個花魁?其主要還是因為有一個花魁娘的稱號的。”

尉哲恍惚:“花魁娘的稱號嗎?想想也是的,別人說起來花魁娘的時候,這都是會認為她比較厲害的樣子。”

徐福鎮是從來沒有來過花魁娘,如果有一天來了一個花魁娘,那麼徐福鎮會瞬間爆炸,到時候真就會陷入混亂,同時花魁娘在徐福鎮的男人們眼中,這就是神一樣的存在,他尉哲也不是香香姑娘,否則這也是想要成為花魁娘的吧。

“嗯嗯,花魁娘對於我來說說起來也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呢。”

香香姑娘的眼神逐漸變得嚮往了起來,整個女子坐在凳子上,眼神都是充滿了濃烈的希冀,似乎是看見了美好人生一般。

“我雖然落身於青樓,雖然在剛開始的時候,我沒有什麼選擇,但是伴隨著不斷努力,我們還是可以在這一條路上越走越遠的,而現在我已經是拿到了香香姑娘的頭銜,本身已經是一個不錯的女子了。”

“再者若是有花魁娘的身份傍身,單純的金銀倒是其次的,主要就是地位不同的呢,從原本誰人都可以過來欺負我,到最後我就可以重新掌控自己人生,是可以選擇自己客人,是可以選擇自己往後餘生。”

“我甚至可以選擇我跟著誰走,香香姑娘的身份還是差了一些,若是往後我選擇與一個大人物一起走,那麼大人物還是多少會有些心悸,但如果我是花魁娘,不只是大人物,其他人在知道大人物娶了一個花魁娘後,這也是會表示羨慕的。”

香香姑娘最後一句話明顯就是對著尉哲說的。

尉哲聽見了之後,這書生俊俏單純的一張臉頓時紅彤彤的。

整個人瞬間出現了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急急忙忙的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湯,但是茶湯很燙,又是將他這邊嗆得不斷的咳嗽。

“我是大人物嗎?我是嗎?我應該算是的吧!畢竟放在徐福鎮中,我好歹也是副會長的,好歹也是有很多人支援的!”

“是吧!應該是的吧!三郎算是超級大人物!那我怎麼也是大人物的吧!”

“是的吧?那麼香香姑娘最後一句話就是對著我說的吧?”

“她就是想要成為花魁娘,然後讓我娶她的吧?這樣我不但沒有任何的壓力,甚至於這簡直就是榮耀的事情啊。”

香香姑娘站在旁邊輕輕的給他拍著後背,漂亮的小臉上則是出現了很多溫和的笑容:“所以哲公子,您知道我為什麼想要成為一個花魁娘了嗎?”

尉哲信誓旦旦的回答:“知道了!!!”

這就知道了啊,真的就是知道了啊。

當然了,最後一點不能給予確定,在愛情沒有所有人都是卑微的。

對於尉哲而言,他沒有想到作為一個香香姑娘,這還不覺得自己已經是走到了一個不錯的境界,還在不斷的往上爬嗎?這真的就是讓他聽見了之後,都是倍感鼓舞的樣子啊,這不愧是香香姑娘,不愧是自己喜歡的女人啊。

“那麼這個時候香香姑娘您為何沒有跟著花魁娘走?”尉哲再就忍不住的看著香香姑娘的笑顏,他這就完全不能理解了。

按照香香姑娘之前所說的事情來推斷。

香香姑娘既然是想要成為一個花魁娘,那麼現在跟著一個花魁娘的後面修行,這絕對就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啊,更不說自己三弟那邊肯定是將這種事情處理好的,所以香香姑娘只要她願意,那麼花魁娘那邊應該是不會怎麼拒絕的吧。

畢竟是尉三郎這邊的請求,不會出什麼岔子的,不管是放在徐福鎮中,還是放在江舟城內,尉三郎這名號就像是黃大仙一樣,還是有些震懾力的。

尉遲:“???”

尉哲便是非常期待香香姑娘這邊的回答,是想要知道香香姑娘這邊的想法。

然而香香姑娘滿臉歉意的看著尉哲:“很抱歉呢哲公子,小女並不能將心中的一些事情全部說出來的呢。”

“有些事情是屬於我們香香姑娘的秘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將這種事情直接告訴你的。”

“但您放心,我一直都沒有放棄前往花魁的路,這一次回到了徐福鎮,卻也是因為路上發生的一些小小的插曲。”

“讓您這邊為我擔憂,小女真的就是羞愧萬分。”

尉哲迷迷糊糊的點頭。

啊。

什麼意思啊……完全完全沒有聽懂……尉哲這就有些稀裡糊塗的看著香香姑娘,畢竟香香姑娘現在表現感覺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怪怪的,尤其是看著自己的眼神,這眼神之中似乎還是藏匿了那麼一點點東西。

但對方既然沒有直接說出來的意思,自己這邊也是不好意思再繼續追問下去的。

自己喜歡她,那麼還是要給她留下來一些基礎的空間啊。

再就點了點頭,尉哲忽然之間對著香香姑娘說道:“您想要離開青樓嗎?我可以給您贖身的。”

香香姑娘:“……”

捂著嘴巴,難以置信的看著尉哲,整個人的神色簡直就是驚訝、驚歎的,這簡直就是一個非常誇張發的事情,沒有想到尉哲竟然會忽然說出來這種請求的嗎?!亦或是自己這邊的一些小小的暗示,然後他這邊成功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暗示嗎?

這也太……太快了吧。

尉哲臉上很紅,整個人呼吸都有些紊亂的樣子,但此時他的面部表情卻是非常認真,這是看著面前的女子,仔仔細細的說道:“香香姑娘,我說的是真的,如果您這邊想要離開青樓,那麼我可以接您出來的。”

“您這離開了徐福鎮的這幾個月,我每天晚上都在想您的,雖然有的時候是單純的思念您的技法,但是更多的時候,我還是很想要和您說說話。”

“而這一次偶然之間發現您回來,心中再想想,這也是不知道您這什麼時候又是會離開徐福鎮的,所以如果您這邊願意離開青樓,那麼我現在就給您贖身,同時你以後的人生,就交給我尉哲來照顧!”

說完了之後,他低著頭,簡直就像是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問自己的爹孃要玩具,但是又不知道自己的爹孃是不是會同意,完全就是一副期待的樣子,心中卻還是藏匿著很多很多小小的忐忑和不安吶。

會同意的嗎?

會同意的嗎?

會同意的嗎?

一個個的魔咒纏繞著尉哲的腦袋,他整個人有些眩暈的樣子,然後後面的時候,他就開始有些後悔了,後悔自己怎麼就這麼倉促的將這種事情說出來的,對方要是不同意,那麼以後怎麼面對香香姑娘?

“可以的哦。”香香姑娘開口。

尉哲木訥木訥的抬頭。

“可以的哦。”香香姑娘又一次的笑著說道。

尉哲:“!!!”

可以的嗎!真的就是可以的嗎!?你願意為了我直接放棄追求花魁娘的境界嗎?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啊啊,我這麼長時間的付出終於是得到了回報啊,沒有想到我尉哲終於是可以獲得香香姑娘的恩澤!

幸福來得太突然,簡直就像是龍捲風摧毀停車場一般,尉哲立刻陷入到了大大的喜悅之中

一時間這牙齒是酸溜溜的,後背也是出汗的,連帶著腳板底更像是踩在了上好了羊毛地毯上,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驚喜。

這……

這簡直就是男人的新生!

香香姑娘笑著說道:“花魁娘也好,香香姑娘也罷,終究不過就會想要別人承認我而已,不過是想要避免男人們在背後談論我的時候,不僅只是侷限於表面,更是在心中有哪怕那麼一點點的尊敬罷了。”

“那麼如果哲公子您這邊願意接納我,願意承認我香香姑娘的身份,那麼我還追求花魁的身份做什麼呢?要知道花魁娘這一路是非常難走的,有很多東西都沒有辦法直接說出來的,此時能夠將這種煩惱忽然之間丟棄,真的是一種解脫。”

“畢竟,成年人也會累的啊。”

香香姑娘說完了。

她的一雙眼睛情不自禁的看著尉哲,而尉哲這邊已經是說不出來話語了。

一個二十八九歲的男人,現在整個人淚流滿面。

雙手緊緊的攥著香香姑娘的手掌,公子哥的模樣,此時已經是狼狽不堪,卻又充滿了那種好似毒藥一般的劇烈幸福感。

真的太突然。

太突然了啊。

擦了擦眼淚,尉哲吞了口鼻涕,他認真的說道:“香香姑娘啊,我是認同這種感覺的,我也知道這種被逼著往前走的感覺到底是多麼的痛苦,好似其他人往前走,自己不往前走,這就是一個廢物一般。”

“但現在您這邊願意跟著我一起往前走啊,即便面前是懸崖峭壁,又當如何?”

“那麼您在這邊等著我,我立刻就去和店鋪商量,我現在就將您這邊直接從店鋪給贖身出來,你相信我,我以後肯定是會全心全意的對待您,您就是我人生中的指路明燈,謝謝您這邊願意和我在一起啊!”

無比感動,老淚縱橫。

尉哲感覺自己忽然之間年輕一萬歲,整個人頭腦暈暈乎乎的,如此娶了香香姑娘後,自己每天晚上都有人給自己暖床了啊,並且在商會裡面發生的麻煩事情,真的就是有人能夠毫不在乎的直接吐槽啊!

終於是可以肆無忌憚的罵一下商會裡面那群愚蠢的豬頭了啊!

說完了之後,尉哲立刻就要出門給香香姑娘贖身。

但這個時候香香姑娘的手則是沒有鬆開,她的目光看著尉哲,平靜且溫和的說道:“哲公子,贖身的事情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我這邊多年也是攢下了不少的金銀,對於我一個女子而言,金銀再多也不過就是一些看似堅強的虛渺而已,您將這個機會留給我吧。”

“我自己給自己贖身,我或許就會讓我自己感覺更像是一個成年人,並且這樣說出去之後,我也不至於會太丟薄面的。”

尉哲步伐停頓了不少,他愣了愣,接著重重的點頭:“可以的,我完全尊崇您的想法,我尊崇您此時做下來的決定,那麼我和您一起去吧!”

自己這婆娘真的不錯,給三斤豬肉都不換的啊!

香香姑娘噗哧的笑了出來,她卻還是沒有直接出去的意思,是說道:“哲公子不著急的,我其實內心還是有最後一個小小心結,若是哲公子這邊能夠把我這個心結解開,那麼我願意和您永遠的在一起!”

“心結?什麼心結?我現在立刻就幫助您解決!”尉哲果斷的回答。

“很簡單,是有關於您的三弟的,也就是尉遲,尉三郎的。”香香姑娘說道。

“三郎嗎?”尉哲迷惑。

“我?”尉遲也是迷惑。

真的是太迷惑了,這種事情和自己三弟有什麼關係的?這是他自己的姻緣啊,並且自己三弟的性格自己是能夠瞭解的,對於這種事情來說,尉遲除了支援之外,那是一點點稀奇古怪的想法都不會出現的。

那這是怎麼回事的?

“我想要三郎這邊祝福我們兩個人。”香香姑娘如此說道。

“讓三郎祝福我們兩個人嗎?”尉哲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也不知道香香姑娘所說的祝福是什麼意思啊。

尉遲摸了摸下巴:難道我是薩滿的身份曝光了?

“事情說起來還是非常簡單的,我說到底還是一個香香姑娘的,身份肯定是配不上您的,所以如果沒有三郎這邊的支援,我就算是想要和您在一起,但是我在這種時候還是會擔心您的。”

“萬一您這邊因為我的身份而被其他人嘲笑了去,這就是我自己這邊沒有處理好了,但是如果有尉遲的幫忙,他幫助站在我們的身後,我這邊真的就是完全的輕鬆了。”

“並且我以後到了尉家之後,我也不用懼怕別人的指指點點,所以對不起啊哲公子,請您原諒我這邊的怯懦。”

香香姑娘說的,這也是輕輕的嘆了口氣,眼神更是很抱歉的看著面前的書生尉哲。

尉哲緩緩點頭,他懂了。

現在尉家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自己的三弟,那麼自己三弟站出來支援他們兩個人,其他人就是沒有一句廢話敢直接說出來的,並且有了尉三郎這邊支援,整個徐福鎮也就不會有什麼閒言碎語的聲音出現。

雖然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但既然是自己心愛女人說出來的話語,自己這邊直接同意就可以了。

“好!您等我!”

尉哲剛剛進入到香香姑娘的房間沒有超過一炷香,這就急急忙忙的衝出門了,風風火火的模樣,完全沒有畏懼其他男人看他的可憐表情,此時他看起來就像是個一往無前的男人,甚至大大方方的預設。

“我給您滅燈,一直等您!”

“好!”

尉哲離開。

而香香姑娘臉上的笑容逐漸的消失,整個人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看著尉哲離去,她一言不發,整個人好像是在思考什麼其他的事情。半個時辰後,尉府中一隻翼兒離開了府邸,朝登仙門的方向飛去。

……

天高水遠。

天空中一艘玉舟平穩的飛行,這玉舟顯然就是尉遲的,至於說是為什麼從仙劍變成了玉舟,不是因為對於仙劍的偏愛改變了,是因為銀雙太調皮了誒,這孩子之前更是直接從仙劍上摔下去……足足三次!

這不是尉遲這邊兜著,那麼她怕是要摔成薄餅。

而在玉舟中,銀雙噙著眼淚,腦袋上頂著一個鼓包,抱著手臂坐在玉舟最前面,銀髮柔潤的垂落在身後,她顯然是很難接受沒有冷風吹的現實,同時看她鼓起來的腮幫子,這要麼就是腮腺炎,要麼就是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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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是生氣了,氣鼓鼓的樣子,哄都哄不好的那種。

“好啦好啦,不要生氣啦,這也不能怪我對不對?你這亂指路,明明就是不認路的樣子,標準的就是一個路痴,你這還一副我認識藥師谷路線的樣子,帶著我在原地兜了兩圈,這如果不是我關鍵時候發現了,我們這方向這要上西天啊。”

尉遲笑著走過來。

他用一枚丹藥推了推銀雙後背,銀雙還是氣鼓鼓的樣子,但是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對於丹藥的喜歡,她銀雙-閣裡丸子的名字不是白取的,可他剛剛還數落自己一頓,說自己是一個路痴,這就這樣饒了他嗎?

不好吧!

“你不要嗎?那我收起來咯?”尉遲故意說道。

“……”銀雙。

再就一扭頭抱著這丹藥,然後整個小身軀還是散發著一陣陣的幽怨,埋汰的看了一眼尉遲,哇嗚一口的將丹藥吞下去,接著抱著自己圓滾滾的肚皮舒服了。

哈哈,這就沒事了。

尉遲放鬆了,現在他坐在了玉舟的邊緣,這是對照著地面上的景色開始找路。

他們這已經是離開了登仙門三五天的時間了,眼下路程只是走了那麼一點點而已,關鍵就是藥師谷給的路線圖太不仔細了。

一旦離開了鐵泗城之後,一路往西,這就是沒有什麼大規模的大城,最多也就是江舟城這樣的城池。

這種城池的規模還是太小了,雖然在地面上看是很大的,但是在高空中,這就是屬於一炷香不看,然後就再也看不見的那種。

只能就是不斷的按照城池來一步步的推進。

好歹路上時不時還有一些大河作為指引,所以路線不斷的修正情況下,這大概的方向還是沒有問題的。

“啊,這個時候還是懷念前世啊,前世打個導航點過去就好了,一路直接導航就行了,不像是我現在還要慢慢的認路,一點點都不能掉以輕心,並且趕路的時候枯燥的很,周圍也是沒看見其他的修士。”

一個時辰後。

“對三!”

“……”

尉遲已經是教會了銀雙打撲克,撲克製作的辦法非常簡單,現在他晃著指尖捏著的一張牌,嘚瑟的說道:“我只有一張牌啦,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

對面銀雙眯著大眼睛,銀髮鋪在腳後跟,跪坐在那裡。

現在的她咬緊了牙關,一言不發的看了看左手,左手是“四五六七”,再看了看右手,右手是“八九十鉤”,再伸著脖子看了看面前牌桌的情況,等到看見尉遲手中還有一張牌之後,雙眼中滿滿的祈求。

“再來一個三!”

一張牌直接摔在牌桌上,尉遲捧腹大笑,留下來銀雙這二十多釐米高的小娃子雙手撐著地面給跪了,一陣陣的黑線從她的額頭流淌下來,整個人宛若墜落到了無底深淵一般,發出無聲痛苦的呼喚。

輸了。

又輸了。

從來沒有贏過的,眼前這個男人甚至於像是一個賭神,一個死不要臉專門欺負孩子的賭神啊。

“小銀雙啊,如果我記得沒錯,你這幾天欠我十枚練氣境丹藥,二十枚築基期丹藥,六枚金丹期丹藥,八枚蘊靈期丹藥,來來來,我再借給你十枚丹藥,給你翻本,搏一搏單車變摩托。”尉遲沒心沒肺的洗牌。

眼神一眯,看著滿臉淚痕的銀雙說道:“不然你給我捶肩膀,一個時辰的錘肩膀,我給你減免一枚的拿藥,意下如何啊?”

銀雙看了看尉遲得意的樣子,她憋屈無比,真的,作為一個靈畫分身,她感覺自己是活得最失敗的那一個!

再就可憐兮兮的跑到了尉遲的肩膀上,蹲下來無比悲愴的給這個狗修士捶肩膀,一邊錘著,一邊無聲 的哭泣。

銀雙:“嗚嗚嗚。”

尉遲:“哈哈哈。”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能相通。

不過這個時候仙石裡面則是傳來訊息,本以為是弟子這邊兌換丹藥的訊息,但現在一看,竟然是青涵這邊傳來的,難道是登仙門這邊出現了什麼大事情了嗎?嗯……也不可能啊,自己已經是和黑影商量好了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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