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在茜裙手中活下三十天,這並不容易。”

大雪紛飛中兩個人一同回去了塢桃閣。

尉遲當然沒有和宗茜裙住在一個房間中,一個人是住在旁邊的臥房內,現在他靜靜等待著明天審判日的到來。

鐵泗城也在落雪,暴躁的大雪遮蔽整個鐵泗城,路燈還是很亮堂的,各種花燈等將整個巨型的城池照耀的五光十色,特別的漂亮。

站在窗戶口,半張臉藏匿在光明中,半張臉藏匿在黑暗下,側著身子看著面前這鐵泗城暴雪夜晚的模樣,尉遲正在思索接下來該怎麼處理這種事情。

“明天早上她就會將這種訊息告訴整個塢桃閣的人,到時候塢桃閣的客人會瞬間知道這種訊息,接著藏匿在鐵泗城裡面的一些大人物很快就會知道這種訊息,整個過程不會持續一天的時間,這種訊息會快速的發酵,但在短短一個月內就傳遞到州都那邊,這則是不太可能的。”

“州都距離鐵泗城還是比較遙遠的,我這個時候想要前往州都,現在這種修為都需要連續一個半月的趕路,這其中的距離已經是遠遠超過了這種訊息能夠傳遞的極限,所以我不用擔心州都那邊會知道這件事情,否則真的要說州都那邊來人,這則是我抵抗不了的。”

“現在主要需要注意的,這就是鐵泗城這邊的人,鐵泗城是一座甲類大城,僅僅是塢桃閣的閣主,這茜裙都是至少金丹期的修為,更不說其他的人了,暗中肯定是會有很多人喜歡她的,所以就算是不被州都知道訊息,但我現在結丹期十三重的修為卻也是夠嗆。”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瞭解,尉遲對於城池和修為本身的聯絡已經是比較清楚了,如果是在一般的小村中,那麼凡人境已經是很不錯的修為,練氣境已經是到了巔峰。如果是在徐福鎮這樣的鎮子,那麼練氣境是不錯的修為,築基境已經是到了巔峰。

等到丙類大城,也就是類似於江舟城這樣的大城,那麼築基期是很不錯的修為,結丹期是相當厲害的,已經是巔峰了。

等到乙類大城,結丹期非常厲害了,金丹期則是巔峰。

現在則是甲類大城……結丹期的修為已經是不能保證安全感了,只有金丹期才有基本的安全感,只有抵達了蘊靈期才會有在甲類大城基本上橫著走的基本,所以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咱這結丹期十三重的修為,現在來到這甲類大城屬實是有些早。

“相對安全的情況下,我至少應該是金丹後期再過來,比如說時金丹期六七重的樣子,這基本上就不會有問題了,絕對安全的情況,那麼我應該在蘊靈期再過來的,那麼甲類大城放在我的眼中,這也不過如此。”

“但問題在於如果我不得到眼前的茜裙,那麼我想要進一步的增加修為,那麼修為增加的速度就會比較緩慢。”

“可以抵達蘊靈期嗎?可以抵達,但真的要說只是靠霍御蘿小姐姐一個人的幫忙,那麼我沒有幾百年怕是夠嗆的很。”

想了想,尉遲心中也是暖洋洋的,這也是伸手摘下來一片雪花,雪花放在手中滴溜溜的轉著:“如此來看,我和御蘿的緣分還是很強的,她這樣輕鬆的就被忽悠到了我登仙門中,若不是她的到來,我現在的修為也不至於會增加的這麼快,一切的進度都比現在會落後很多的。”

“當然我也沒有虧待她。”

笑了笑。

“若是這一次真的能夠拿到茜裙,那麼往後登仙門就會有第二員大將了,但茜裙和御蘿不一樣,御蘿小姐姐和她相比,這還是太單純了,壓根就沒有任何多餘的經歷,不是在修煉的過程中,就是在準備修煉的路上。”

“茜裙則是看見過很多宏偉的事件了,若這一次我沒有辦法達成她的要求,那麼她不可能放棄現在的生活就去登仙門中修煉的,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相較於生活在登仙門中,她現在的生活也不至於會多麼的讓人絕望。”

“塢桃閣的閣主,這身份已經是很高了,至少現在是比我登仙門的掌門身份高的。”

想到這裡,尉遲幽幽的呼了一口氣,熱氣騰騰的氣息落在這一群雪花中。

尉遲食指和大拇指虛空捏在一起,又是深深呼吸,接著從兩個指縫中哈出一道煙霧,這就算是虛空抽菸賽神仙。

“難頂哦,表妹!”

……

另外一個房間中,一席紅妝的宗清狂靜靜的坐在地面上,竹藤編織的地面上還有一個小小的香爐,她正在靜靜的修煉之中,不過很快還是睜開了雙眼。

面遮已經是落下,好生柔美的一張面龐,即便依舊是能夠看見眼底的一些年少輕狂,但清狂和輕狂則已經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今天竟然是沒有辦法安定的修煉,難道是因為尉遲的事情嗎,或者我現在應該喊他宗良清?”

宗清狂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答應對方的這種要求,更是會有些賭氣一樣的提出來這種約定的,現在想起來這也是有些想要笑的樣子:

“實際上我還能需要什麼人保護呢,我只是自己一個人就沒有問題的,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只需要呆在塢桃閣中,那麼我的生命就不會受到任何的負面影響,我可以在塢桃閣將我的人生一眼看見盡頭。”

“但他既然都這樣邀請了,我卻也不能拒絕了,好歹也是這麼多年讓我心境重新泛起漣漪的男人,該給的機會還是要給的,至於他到底能不能從這種事情中安然脫身,這估計是有些困難,鐵泗城可是甲類大城。”

“我這樣金丹九重巔峰的修為,我都沒有辦法保證自己能夠安然無憂的活下去,更不說遇到蘊靈期的修士,那些藏匿在鐵泗城裡面的大人物,雖然並沒有特別的多,寥寥無幾而已,但殺死這個世界的人,偏偏就是這麼幾個寥寥無幾。”

“現在我還不知道他的修為到底如何,不過既然是有膽子對我提出要求,並且本身也是有金丹期弟子的掌門,其修為應該是和我差不多的吧,我是金丹期九重的存在,那麼他應該也是差不多,最多就是比我修為稍微低一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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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對,就是低一點點而已,你是金丹期九重,我是結丹期十三重,單純從數字上,我比你厲害多了!

宗清狂可不知道尉遲的修為,她的眼眸看著不遠處的一個小小的案臺,案臺上能夠看見有不少雜七雜八的卷宗,這些卷宗簡單一看,竟然是這麼多年來堆積如山的各種信封,怕是有幾千上萬的信封啊,相當的驚人。

“嗯,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若是真的沒有這麼個能耐,強行將我納入囊中,這對於他來說也是非常危險的事情,還是那一句話,我和他之間並不存在有什麼大的緣分,往後師徒關系雖然是做不了的,但是朋友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

次日。

滿城驚歎!

塢桃閣閣主對外宣佈,自己有一位如意郎君,更說是在一個月之後就有可能和自己這如意郎君一起離開鐵泗城,再也不回來了。

鐵泗城中,塢桃閣閣主的名聲大概就相當於尉遲在江舟城裡面的名號。

雖然不至於會有很多人見過她,但這個名字還是聽說過的,尤其是這樣一個實力強悍的女子,更是不知道被多少人追求的夢中極品存在。

她竟然是有了心頭好了?!

鐵泗城天都司的頭兒,他早上正在悠閒自得的喝茶,準備換個花樣的享受今天這一天的美好時光,整個人更是悠閒自得坐在院子裡面看著角落的梅花,更是感慨這梅花堅強的很,更是有一種濃烈的情感要抒發出來。

“牆角數枝梅,梅花香又甜。”

他摸著自己的長長鬍鬚,一手還抓著一個小茶杯,那臉上出現了濃烈的慈祥感覺,而等到旁邊有心腹走進來,接著將這種訊息告訴了他之後,他瞬間噴了一口茶。

“我入!她竟然有如意郎君了嗎?這女人不是誰也看不起的嗎?這女人不是之前各種高傲清高的嗎?我們之前邀請她怕是有一萬次,這都是非常果斷的拒絕,連本人的面也沒有見過幾次的啊,這樣的女子竟然有了姻緣?!”

男人震撼無比,旁邊的心腹眼神中也藏匿著很大的驚歎,心腹說道:“大人,我真的是沒有欺騙您的,現在不只是咱們知道了這個訊息,就是整個鐵泗城,但凡是對這個閣主有想法的,這都知道了這個訊息啊!”

“現在塢桃閣的外面就張貼了這個告示,說是有一個叫做宗良清的人出現的,然後他就是這閣主的未婚夫,有點兩小無猜的感覺在裡面,屬實是誇張的很!”

男人聽後心中一萬匹白頭馬呼嘯而過。

這種事情竟然是能夠真的發生的嗎?這塢桃閣閣主都有未婚夫了?那麼這個叫做宗良清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來路?

“娘的,這宗良清好囂張的樣子!”天都司頭兒忍不住的說道。

站在他的角度來看待這種事情,如果他是宗良清並且他和這女人已經是有很好的關係,那麼是肯定不會對著外面人宣佈的啊,因為這鐵泗城裡面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喜歡這個塢桃閣閣主的啊,這要是直接公佈出來,那麼天知道會有多少人瞬間對他掀起敵意,這種東西已經不是單純的宣佈,這就是一種炫耀!

就像是說一句話:“老子就這麼拿走了塢桃閣的閣主啊,你們這群鐵泗城的廢物,你們怎麼就這麼廢柴的,這麼多年都沒有攻略了她,非得要老子親自出手,現在老子親自出手過來了,這就拿走了她,讓她給我生娃去了,你們這群沒能耐的孬種,你們就在鐵泗城裡面默默的看著天空流眼淚吧,哈哈哈哈!”

屬實是有一些裝比,屬實是有些誇張,真的就是這麼狂妄的嗎?真的就是拿我們鐵泗城裡面的所有男人都當成鹹魚了嗎?

這就像是班級裡面有一個極品的班花,一個班所有的男生都沒有搞定,結果被外班的人直接撬走了,撬走的時候還在黑板上寫下一句話:“你們班級裡所有的男人都是牙籤嗎?這麼廢柴的嗎?這都搞不定?”

現場情況比這種例子更加的誇張,塢桃閣閣主已經是有點鐵泗城吉祥物的感覺了,這吉祥物被別人端走了,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這讓人火冒三丈啊。

“並且上頭還是讓我看住塢桃閣閣主的,讓我注意她,是不要讓有什麼人能夠接近她的,現在倒是好了,我這還沒有發現有人靠近,結果這就已經是出現了這一幕了?”

“我鐵泗城的花園裡面,最漂亮的一朵花,這就是被摘走了嗎?”

“這採花賊還留下來了一段話?還要在我鐵泗城裡面等待一個月的時間,怎麼的,這一個月的時間就是要過來讓我們找回場子的嗎?這麼狂妄,這狗崽子什麼來歷?”

州都天都司的司長是喜歡塢桃閣閣主的,不過州都畢竟距離鐵泗城還是非常遙遠的,所以這司長是根本就沒有辦法來到這鐵泗城中常年居住,只有讓自己的手下人,也就是讓他這頭兒去帶著看看,說是“保護”好宗清狂,實際上就是將任何敢於染指宗清狂的人全都弄死,一個都不要留下來的啊,否則這面子根本過不去。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宗良清,你惹上大事情了。”

這男人臉上充滿了濃烈的不爽,接著是立刻對於旁邊的手下心腹說道:“我給你一天的時間,等到明天這個時候,你將這宗良清所有的訊息都告訴我,不要有遺漏,我到底是要看看他是單純的沒有腦子,還是真的有點能耐!”

“是!”

心腹立刻去調查了。

而這天都司的頭兒還是很冷靜的,至少這個時候事情是不能衝動的,只有將對方的底氣完全調查清楚之後,這才能該怎麼處理,就像是要知道症狀到底是什麼,這才知道吃什麼藥,他能活到這種天都司頭兒的地步,不可能會如此倉促。

“現在就是看對方是故意想要氣我們,其本身是沒有多少能耐的,還是說他本身實力非常強大,這已經不只是金丹期的修為,已經是達到了我現在的蘊靈期?”

他知道宗清狂的修為肯定是金丹期的,這一點是板上釘釘穩穩當當的,那麼既然能夠成為宗清狂的男人,這還能是吃軟飯的不成?所以對方的修為要麼同樣都是金丹期,並且和宗清狂的實力差不多,要麼就是超過金丹期,這就是一個蘊靈期的超強存在。

“特麼的,別真是蘊靈期的存在,那麼我這邊真的不好搞定。”

現在這頭兒就有些小小的慌張,他現在是蘊靈期一重的修為,先不說能不能打得過對方,就是同樣都是蘊靈期的,這就知道這種修為到底是多麼的來之不易,他自己可是一路火花帶閃電的修煉,到現在蘊靈期,這已經是修煉了兩千六百多年,更是一路慢慢的爬起來的,一千年一個大輪迴,他都活了將近三個輪迴。

這還沒有享受多少年的好日子,這要是和一個蘊靈期的結仇,這萬一自己翻車了,真的就是哭的眼淚都掉下來。

“別是蘊靈期的,否則真的就是被這個宗良清裝到了啊。”

一旦是蘊靈期的,那麼這頭兒非但不會過去有忤逆的心思,怕是還要過去和尉遲結交一番,至於說上頭生氣?這也不至於的,都是明白人,都知道對方的苦衷,都不會說是在這種時候還各種強人所難的誒。

“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你宗良清搶走塢桃閣閣主可以,但偷走她,那就不行了!”

……

天都司中是這樣的,守備司斬妖司皇命司,他們也是這樣的。

不過相較於天都司的焦灼,他們現在可就是冷靜很多了,反正這種事情就是過來吃瓜的,要說自己喜歡這閣主嗎?那肯定是喜歡的,但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他們就站在背後先圍觀一下就行了,先去看看天都司的態度。

如果天都司都是跪下來的樣子,那麼他們各種裝蒜就是沒有必要的,但如果天都司站起來了,那麼他們就緊隨其後。

“鐵泗城好久好久沒有出現這種今天動地的訊息了誒,這宗良清真的就是不鳴則已,一鳴亂鳴誒。”

“哈哈,反正就是看看唄,不過真的要說這塢桃閣閣主被這宗良清搞定了,我反倒是有些爽,反正老子得不到,老子就代入到宗良清的角度上,晚上狠狠治治她,這樣我也是非常愉悅的誒,我就不信這宗清狂還能不哭出來?”

“臥槽,兄弟你是不是喜歡吃牛頭?你這個想法簡直就是誇張的,這種玩意都能代入的嗎?”

“哈哈,這你就不懂了嗎?吃牛頭爽,一直吃牛頭一直爽,看見這宗良清將塢桃閣閣主搶走,尤其是在我們這麼多男人的面前,你不覺得這種事情很刺激嗎?這就是當著我們的面,當場奪走我們的心頭好。”

“臥槽!牛批!”

“就是這樣的啊,他這簡直就像是來到我的院子中,一巴掌將我給扇飛了,接著直接搶走了我的妻子女眷的,然後當著我的面前表演給我看,那個時候千萬要給我準備一個櫃子,我要躲在櫃子裡面偷偷的往外看啊。”

“我次哦,真的是誇張,兄弟我以前沒有發現你有這種嗜好的啊,這種症狀持續有多久了?我認識咱們鐵泗城中有名的郎中,我帶著你過去看看?”

“不用不用,吃瓜還是很痛快的,反正我們就跟著天都司的後面走就行了,天都司怎麼樣我就怎麼樣,並且我也不騙你,咱們都是好兄弟的,我現在真的是很期望這個宗良清能夠當著天都司的面將塢桃閣閣主搶走,那我估計每天能多吃兩碗飯,這玩意是真的比香菇牛肉醬還要下飯。”

可不是麼,比香菇牛肉醬還要多嘌呤,疼起來的時候,揪心的疼,痛並快樂著,已經是完全壞掉了啊。

守備司中,這個男人已經是不敢說話了,他反正是吃不消這種東西的,這神經病啊,這就已經是走到了這種花樣年華了嗎!

……

皇命司中,城主圍著火爐吃西瓜,他披著厚厚的羊毛毯,整個人抱著一個大西瓜,旁邊有家眷說起來這種事情,他臉上也是幸災樂禍的。

“好!”

一個好字油然而生。

“真的好!”

“他娘的,這天都司等平時不都是欺負咱們皇命司的嗎?真的就是認為咱們皇命司是鐵泗城裡面很容易欺負的存在!但現在他們被欺負了啊,尤其是天都司頭兒被欺負的樣子,我看見了就是爽歪歪!吉娃娃!”

“這宗良清好!這塢桃閣閣主更好!宗良清和塢桃閣閣主在一起,這就是好上加好!”

“我這一次倒是要看看天都司那邊怎麼處理,看看那些暗中裝比的大人物怎麼處理,我有生之年終於是能夠看見這群鱉孫吃癟了啊!”

“我看看他們是要做縮頭烏龜,還是要裝腔作勢,畢竟能夠公然宣佈和塢桃閣閣主關係的這個宗良清,此子肯定不是一般的存在!”

“哈哈哈!”

“太好了啊!”

“我吃吃吃吃吃吃吃!”

咵咵咵的吃著大西瓜,城主是多少年乜有聽見這個好消息了,現在的他老臉充滿了光芒。

說實在的,現在要不是因為尉遲是外鄉人,不是他們鐵泗城的人,他現在都要過去拜訪一下尉遲,更是慶祝他拿到了塢桃閣閣主,成功拿下一城。

……

塢桃閣外,吃瓜群眾已經是將塢桃閣圍的水洩不通。

“誰他娘踩我鞋履!”

“誰的鹹豬手?”

眼下冬日能夠做的事情本身就很好少,本來就是看天吃飯,現在天上掉下來了一個吃瓜的大訊息,吃瓜群眾已經是過來塢桃閣這邊,他們一方面對於整個事情非常的好奇,另外一方面是真的想要看看這宗良清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是能夠將他們鐵泗城最有名的女人直接搞定的,這簡直就是我輩楷模的啊!

而在塢桃閣內,尉遲額頭汗蹭蹭的流淌下來。

他已經是透過窗戶的縫隙看見了外面白雪皚皚上的情況,這些吃瓜群眾就像是菜市場上的白蘿蔔,一個個的站起來堆疊在一起,五顏六色的衣服擠在塢桃閣的外面,已經是完全妨礙了塢桃閣平時的生意了。

“好兇殘啊!所以茜裙在鐵泗城中到底是多麼富有威望的一個人啊,這已經是遠遠超過我的預料,我已經是變成了全民公敵了嗎?”

尉遲想到前世自己玩遊戲的時候,還在刷喇叭請求別人拉黑,然後弄一個全民公敵的名號。

當時覺得是有些裝比的,但是等到後面慢慢就覺得沒意思了,還有些害臊……現在的情況竟然是如此的相似,自己剛剛來到鐵泗城沒有多久,這還沒有如何的瞭解整個鐵泗城,自己就已經是成為了鐵泗城的大名人了?

雙手的食指中指在耳朵旁邊動了動,這個名人是要加雙引號的:“他們不是過來看我這宗良清到底多麼瀟灑的,而是想要看我是怎麼死的啊。”

噗!

簡直就像是一個十惡不做的人,這好不容易被逮住了,接著就立刻陷入到了一種內心中極度的狂歡中一樣。

“道友們,我歇逼了,這一次弄不好真的就是歇逼了。”尉遲嘀嘀咕咕的說著。

身後紅妝粉黛的茜裙出現,娓娓長裙拖曳著,鮮紅的長裙站在他的身後,臉上伴隨著很多狡黠絕美的笑容:“公子早安。”

再柔美輕柔的給尉遲行了一個早安的禮節,款款的壓了壓袖子,紅裙衣衫裡裡外外透露著一種新婚妻子的大喜悅。

“早。”

尉遲扭頭看著身後的極品女子,他這也是吞了一口口水,幽幽的說道:“沒曾想到茜裙你在鐵泗城中這麼有名望的,這是我始料不及的,如此我想要做你的師傅,這倒也是有種佔你便宜的意思在裡面了誒。”

成為我的師傅?嗯……我都不好意拆穿你?你何止是想要成為我的師傅,你這眼神之中藏匿的男人思緒,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哦……但我看出來,我就是不說,宗清狂挽著雙手,端端的走到尉遲的身側,她笑著輕輕說道:

“這都是我在鐵泗城運營多年的結果,雖然我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值得高傲的,但我希望讓你知道,我不是無家可歸的小丫頭,我還是有很多關心我的人誒,是不是啊,我親愛的掌門小師兄。”

豐腴滿溢的話語柔柔的傳遞到尉遲的耳邊。

尉遲老臉有些發紅發燒。

感情就是這憶君將昨天的對話告訴了她了嗎?!

該死的。

早知道當時就將這憶君直接按住嘿咻十萬次,這小丫頭在自己閣主面前就不能稍微藏匿一些的嗎?完全沒有職業操守,是將這種對話都直接說出來了嗎?

言歸正傳,尉遲倒也是有些好奇:“所以咱們當年是為什麼不做掌門了?是忽然之間覺得掌門沒意思了,還是說為情所困?”

“你啊,一直想要更多的瞭解我,還說是單純的想要收了我作為徒弟的。”

茜裙這極品女子美眸白了一眼尉遲,這也是小妻子的打趣一般,在周遭一片喧囂聲中,她是直接拆穿了尉遲,說道:“我沒有感情經歷,我一清二白的很,不過我的初吻則是給了我的孃親,這是讓你委屈了。”

尉遲:“……”

不愧是將近兩千年的陳年佳釀,你好懂。

可不就是嘛,茜裙又不是傻子,男人就這麼一點心思,乾乾淨淨白白淨淨的誰都喜歡,她自然也是能夠理解的誒,所以尉遲剛才的問題,這實際上就是話裡有話,一般人聽不出來,但是她一聽就知道尉遲想要瞭解什麼。

考慮到自己讓他陷入到全民公敵的下場,這種秘密自然也沒有什麼好藏匿的:“至於為什麼不做掌門,主要是因為做掌門讓我根本沒有辦法好好修煉,散修和掌門,他們需要承擔的責任是截然不同的。”

“只是我一個人,那麼我吃什麼都是可以的,我什麼時候修煉也都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多了一個掌門的身份,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就像是你一樣的,若是只有你一人,那麼天下都是可以去的,也不至於為了門派的弟子,跑到這鐵泗城中來找我。”

“我們都是一樣的。”

尉遲瞬間感動,重重點頭,前掌門說的話就是讓人心中舒服。

是啊,一旦有人成為了掌門,那麼往後的俗世可就太多了,掌門如果真的是想要讓自己的門派慢慢的強大,是想要弟子遍佈天下,那麼本身就要比自己一個人修煉的時候付出太多,這裡倒也是要提起來那個可憐兮兮的風道友了。

一個蘊靈期的掌門,運營多年的門派被自己妻子坑了,自己妻子更是被自己一手帶大的長老搶走了,這簡直就是人間最悲傷的事情。

之前在仙門大比的時候,尉遲也是能夠發自內心的感覺到來自於風道友的哀傷,這就真的是起風了。啊啊啊啊啊啊,你撫琵琶奏琴絃,我坐戲子樓臺前,怎將情話遞心間,白髮聽終戲百年……比這玩意還要絕望的。

臉紅是因為離開了自己的門派,那麼咋的又黃啦?天冷塗的蠟……尉遲問:“那麼茜裙啊,你後來怎麼來到這塢桃閣裡面?”

茜裙一顰一笑,道了兩個字,名為“孤單”。

尉遲點了點頭。

是孤單的,還是拿前世舉例子的,只是一天時間在深山中居住,這就是悠閒,但不是一天,這是一年呢?不是一年這是百年呢?不是百年,這是千年呢?人人都知道心境的重要,卻也有很多人將心境單純的理解為躲避塵世的喧囂。

為了雅而雅,實則俗不可耐,是為迂腐。

“所以你為何不去州都?”尉遲亦是好奇。

在他來看,就宗清狂這樣的女子,她在州都是最合適的,放在鐵泗城中倒是有些落寞了美人的感覺。於是自己要是宗清狂,那麼當時就應該直接去州都,州都一來各種資源會比較多,二來也更加適合自己的身份。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

“因為我在等你啊。”

尉遲:“……”

茜裙:“嘿嘿。”

尉遲扭頭,看著窗外,暗自感慨:沒錯了,這應該就是我們登仙門的人,登仙門的人全體都是非常會撩的,並且都是老司機,開車又快又穩。

而後二人一同在喧囂中,靜靜看著窗戶縫隙中的落雪。

接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茜裙忽然之間問了一句:“你做掌門,東奔西走的,你不累嗎?畢竟我看你就算是不成為一個掌門,成為一個散修,這也是自由自在的很,這不就是自己給自己的身上掏了一層鎖鏈?”

沒有經歷過掌門,這都是覺得掌門好生厲害,各種威風的,但是經歷過掌門的身份之後,這才知道每天一睜開眼睛,這麼多弟子的事情要處理,這到底會有多麼的麻煩,簡直就是揪心的很。

這要是不負責的話,那麼還好。

但要是負責一些,這真就是讓人直掉頭發的。

所以尉遲為何要在自己的身上落了這麼多的鎖鏈,這種被壓著走的感覺,這難道不累的嗎?

“很簡單的。”尉遲紅著臉:“我喜歡被動。”

“……”

哇……這個……茜裙俏臉也紅:“噢,懂了,我能夠理解你的,我並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喜好。”

……

塢桃閣生意爆炸的好,這一次是出名了,真的就是完全出名了,很多暗中想要對尉遲有興趣的人,這就直接來到了塢桃閣中,然後直接去找了花魁去瞭解有關於“宗良清”的任何事情,是要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天都司心腹,那個被天都司頭兒直接按過來的男人,現在是坐在憶君的房間中,隔著一層紗簾,他現在內心非常痛哭,好不容易有一次公費旅遊的機會,自己卻要去選擇這個脾氣最差的憶君,這不要啊,不要啊!

沒有辦法。

他直接問道:“請問您這邊知道宗良清嗎?”

綠衣憶君坐在紗簾的後面,手中挽著一枚繡花針,正在給自己準備一個刺繡的圓扇,聽見了對方的問題之後,她平靜的回答道:

“宗良清乃是我們閣主的青梅竹馬,兩個人曾經走過九州,多年未見,現在終於是在塢桃閣中找尋到了我們閣主,自然二人一拍即合,當場決定遠走高飛。”

其實這憶君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反正塢桃閣是不會消失的,不管如何塢桃閣都是依舊存在的。

並且如果宗良清的確強大,那塢桃閣會更加的安全,至於生意不生意的,這些都是其次,大不了給塢桃閣增加一些副業,在安全的前提下,這一切都是沒有問題的。所以站在憶君等花魁娘的面前,她們反倒是期待尉遲這邊能拿出來一些誠意,至少讓塢桃閣往後在鐵泗城中不會有任何人過來染指,這就足夠。

“噢,這樣啊。”

靠!

這個憶君還是老樣子,這說話的語氣就像是我欠她錢一樣的,爺爺我可以花了十兩銀子過來找你聊天的,你就是這種態度的嗎?想歸想,男人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那麼您知道宗良清現在的修為大概如何嗎?”

“不知道。”

憶君悠悠:“我哪裡知道宗良清的事情,這是我們閣主的男人誒,我們會對自己閣主的男人多麼的有興趣嗎?閣主會吃醋的。”

不只是憶君,現在整個塢桃閣的花魁娘都是迷迷糊糊的。

她們完全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更是不知道宗良清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這一切又都是什麼時候敲定完畢的。

但自己閣主白日時候簡單的說了一句話,就說他們兩個人是從小就認識的。

除此之外,這就沒有其他的訊息了,簡直就像是積累了千年的緣分,瞬間爆發了一樣,讓她們這少女心都直接融化。

男人聽的額頭冒汗:“……那你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

他是想要找個機會看看尉遲,至少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麼樣子吧?現在對方都沒有出面的意思,完全藏匿幕後的,以至於他們原本這些站在幕後的人,反倒是站在了最前面,這種被暗中觀察的感覺非常不爽。

憶君:“不知道。”

這麼果斷?!男人追問:“那你知道我該怎麼聯絡他嗎?”

憶君:“不知道。”

男人逐漸來了一些火氣了,他壓制著自己的怒火,最後一次的問道:“那你知道什麼?”

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這可是你們閣主的男人啊,你們就一點點不知道嗎?這是怎麼可能的啊!你們閣主是這種隨便的人嗎?!

憶君很無奈,說真的,這要不是看在對方也是給錢了,那麼自己才不願意和對方說話的:

“行吧,關於宗良清,我只是知道他和我們閣主是青梅竹馬,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你們真的想要禍害我們老爺,真的想要禍害他,那麼您們就直接說出來唄,裝什麼暗中調查的,以為別人不知道的嗎?”

“更不說老爺他都直接將這種事情攤開來說了,他就是在針對你們,就是為了展現自己保護閣主的決心,你們還在背後鬼鬼祟祟的,煩得很。”

憶君直接開啟吐槽模式……扎心疼,老子要退錢啊!

“不好意思,一炷香的時間已經是過去了,你現在想要退錢也不可能了,另外你要走,那麼現在就直接走人,我下面還有客人呢。”

“你很好,你們真的很好!”男人吐血,拍桌子直接走人。

“我也覺得自己沒有問題。”憶君:“下一位。”

話音剛落,有另外一個男人鬼鬼祟祟的走進來了。

憶君這已經是沒有脾氣了,淡定的直接問道:“你也是過來詢問宗良清的事情嗎?”

“是的,不知道小姐您對於宗良清有什麼瞭解啊?”

憶君:“……”

你們是何方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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