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映寒覺得皇命司就在旁邊,這真的是太好了,否則這要是荒郊野嶺的,怕是自己沒有辦法從尉遲的手中逃走,怕就要有血光之災。

現在好了。

皇命司已經是開門了,並且皇命司相對於其他的機構來說,皇命司就穩妥很多,更是會做人很多。

尉遲和宋映寒倒也不用真的說是請皇命司的城主吃飯,主要還是因為尉遲暫時不需要在滄瀾城裡面發展,請滄瀾城城主吃飯就是浪費自己的金銀。

畢竟等真的有一天到滄瀾城裡面來發展,那麼絕對不會是商會請滄瀾城城主吃飯,而是滄瀾城城主請他們商會吃飯。

雖然目前來說不是很缺錢,但能省一點就省一點,尉遲對於自身並沒有太大的金銀追求。否則要說是同樣一個少年,現在是商會會長的身份,這出門沒有十個八個的家丁,這都是沒有排場。

誇張一點的少年,這放水都需要一個人幫著扶。

“走吧,看看皇命司裡面有什麼秘密。”

“嗯啊!”

兩個人低調的進入到皇命司中,沒有花費多少的精力。這就找到了滄瀾城的城主。

這城主剛剛睡醒,嘴巴裡面還有濃烈的酒水味道,估摸著中午的時候喝了不少。

“還有女子的味道。”

“還是我們觀星臺下的這個胭脂品牌!”宋映寒聞到了。

尉遲:“……”

心想著:我以後要稍微注意一點,這映寒大姐姐的鼻子還是很有能耐的,這胭脂的味道都能聞到的嗎?還能直接聞出來這胭脂的品牌?

那麼是不是能夠聞出來這個胭脂是誰製作的?再誇張一點來說,你能聞出來這個胭脂製作者她昨天吃什麼的嗎?

隨意輕鬆的交談,在皇命司中,這就沒有尉遲多少事情了。

都是宋映寒在和滄瀾城的城主說話。

而她與滄瀾城的城主說明來意之後,對方是有些迷糊的,雖然本質上還是不怎麼懼怕觀星臺的人,可是考慮到對方竟然能夠讓宋映寒這樣服帖,那麼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二位請隨我來。”

在滄瀾城城主的帶領下,幾個人來到了卷宗擺放的閣樓中。

隨後透過調閱租借卷宗的記錄簿,不難發現令狐忠這幾次來到皇命司裡面時,他到底拿的是什麼卷宗。

而知道了對方拿了什麼卷宗後,便是就可以順著對方以前的調查開始儘量復現當時的情況。

“將卷宗給我們吧,我們去調查一下。”宋映寒說。

城主點了點頭,示意旁邊的手下,手下查閱了一番,有些畏懼的對著宋映寒說道:“宋大人,您之前已經是將卷宗拿走了。”

宋映寒:“是嗎?”

“是的。”這個管事展示了一下手中的記錄簿,果然是被宋映寒拿走了。

尉遲的目光就飄過來了。

宋映寒這就有些尷尬,自己拿了,這竟然不知道的:“我只是故意這樣說的,看看你們的態度……”

說完之後,她直接走人。

眾人:“……”

尉遲笑著對著其他人點了點頭,敷衍的相互笑了笑,示意以後有空大家一起吃飯,這就也是離開了皇命司。

事情也就像是皇命司說的一樣,令狐忠當時調查的卷宗,宋映寒已經是拿走了,現在就在子月星閣中,只是之前被堆積如山的卷宗壓住,沒有辦法第一時間知道誰是誰的誰誰誰。

“我真的不知道……”宋映寒走在街上,弱弱的說道。

“我能理解的。”尉遲點頭,“美人你已經是盡力了。”

宋映寒哭了。

……

如此事情就開始快速的推進。

從滄瀾城城主府中離開後,尉遲和宋映寒就已經是回到了子月星閣中,果然是在子月星閣內無數的卷宗內會找到了那麼幾本卷宗,卷宗裡面詳細寫明了報案人員,報案人員的居住地,報案人員的口述……

有了這三點之後,尉遲就可以找到當時的報案人員。

“如果我是令狐忠,那麼我在拿到卷宗之後,這還是需要從報案百姓開始調查的,具體怎麼調查,估計就是去詢問對方一些詳細的情況,看看是不是可以知道失蹤者最後出現在哪裡,往後去前往事發地點,開始詢問周遭的人……”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的一個流程,這裡沒有什麼監控,想要找人,這一套流程還是需要走下來。”

三本卷宗放在手中,尉遲和宋映寒便是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內展開了調查。

……

第一本卷宗遇見的是一個老人,老人說自己的孫子走丟了,不過老人本身能夠提供的線索有限,只是說自己孫子白天出去玩,然後晚上就沒有回來,連續持續了七天,最後就再也找不到了,最後一次出沒,這則是在某某街道。

而當尉遲詢問老人是否尋找令狐忠幫忙時,老人點頭,表示自己當時的確是在路上偶然之間發現了令狐忠,心急如焚中,便是過去請求幫忙,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真的同意了自己的要求,隨後開始進行了調查。

不過如果僅僅是透過老人的一些隻言片語,尉遲根本就沒有辦法發現一些有用的線索。

很空。

老人給的一些回答,根本就沒有辦法讓人有任何查詢到失蹤者的希望。

前後尉遲和宋映寒更是走訪了老人口中的某某街道,四方詢問後,沒有什麼好的結果,周圍的人都表示記得不清楚了,可能會存在有這樣的一個小孩子,但好像也不存在的。

第一本卷宗只能是暫時放在一邊,現在不是單純調查某件事情的時機,要將三個卷宗都依次看過來,主要是模擬當時令狐忠的情況。

……

第二本卷宗遇見的則是一個婦人,婦人說自己丈夫外出滄瀾城押鏢,隨後一個月都沒有回來,自己一個人在家非常的害怕,於是就去官府裡面報案,而在報案的過程中,正好偶遇了令狐忠,令狐忠便是承接了她的案件。

結果除了晚上深入的調查了她之後,就沒有提供什麼有用的線索,屬於就是白嫖了一次,然後就直接走人了。

尉遲本身對於這件事情還沒有什麼其他的看法,事情倒也不能僅僅從女子的一家之言,就直接判斷令狐忠是什麼樣子的一個人,這婦人明顯就是知道令狐忠身份的,所以要說是能夠接受令狐忠的“深入調查”,那麼她還能是完全無辜的麼?

更別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令狐忠如果真的就是強來的,那麼這婦人大可以直接從令狐忠的身上索取大量的金銀,事實卻不是這樣的。

宋映寒那邊就有些生氣了。

令狐忠可是他們觀星臺出來的人,這觀星臺出來的弟子,怎麼現在有一種濃烈不靠譜的感覺,你這調查別人丈夫的失蹤案件,最後怎麼和別人的妻子玩在一起了?

搞什麼哦?

於是這第二本卷宗依舊是沒有任何結果,尉遲直接拒絕了婦人晚上的邀約,便是開始調查最後一本卷宗。

……

這一本卷宗是令狐忠失蹤之前,最後從官府裡面借閱的,從借閱的時間來看,這本卷宗在他的手中持續了兩天的時間,兩天之後他將這卷宗還給了皇命司,接著他就再也沒有出現在皇命司中。

兩天時間調查這個卷宗,那麼這卷宗本身是能夠查明一些線索的嗎?尉遲也不確定,反正現在就是死馬當成活馬醫,要說是短時間內再去想其他的解決辦法,不能說是想不到,只能說是……夠嗆。

失蹤案真的太難調查了,時間越長,人遺忘的東西就越多,更不說這失蹤案背後怕是有一個超級黑手,在這種黑手的遮蔽下,怕是很多的線索已經是被他們夾斷了。

夾斷了線索後,除非尉遲親自的經歷了一次“失蹤”,不然真的不太不可能從外部知道別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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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映寒現在的心情和尉遲差不多,前幾日事情的進展還是非常快的,但是這幾天就明顯慢了下來。

小小嘆了口氣,這就有一種比較難受的感覺。

第三個線索剛開始的時候,她則是不抱有什麼希望的。

她當時從那個完顏姑娘口中瞭解令狐忠的時候,這還認為令狐忠還是一個非常正直的人,可不就是麼,你看看在路上偶然之間遇見了一個丟失了自己孫子的老人,這就兢兢業業的開始幫助別人調查。

但是呢?

但是調查了一會會,發現自己好像沒有辦法完成這個案件之後,這就直接放棄了。更是開始在第一件事情都沒有做完的情況下,去做這第二件事情,還和別人的妻子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這不就是胡來的麼?

結果情況卻是截然不同,這一次報案人員是一個中年男人,而在尉遲詢問中年男人是否和令狐忠有過交流的時候,中年男人第一時間表現出來非常濃烈的驚喜,更是急切的詢問是否找到了自己的女兒。

尉遲這就挺不好意思的,只能說是正在調查中,現在遇到了一點小問題,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能把當時的情況說出來。

對方明顯有一種濃烈的失落感覺,但卻依舊可以感受到這個男人是見過世面的,談吐說話更是有一種情不自禁的大氣度在,就是不知道這樣的一個男人為什麼會落到現在一個普普通通人的樣子,真的就是家道中落。

而後在中年男人的介紹中,一個線索就這樣開始冒頭了:

原來這中年男人曾經還是一個門派的掌門,只不過後來遭受到歹人的攻擊,一身修為盡數喪失,好在身上還存了一些金銀,這就到了滄瀾城裡面開始生活,往後便也是認識了現在的這個妻子。

兩個人非常恩愛,往後誕下一女,女兒本身的靈根如何,這不重要,男人覺得自己的女兒還是安安心心的生活一生即可,不要再去干涉修士中的事情,修士中根本就不存在有“小事”這麼一說。要麼不發生,要麼發生了之後,就是你死我亡的結果。

於是這中年男人將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女兒的身上,給女兒買最好的東西,給女兒找最好的學堂,這一切都是順風順水的,也算是一個非常和睦的家庭。只不過忽然又一天,中年男人記得那天天氣非常好,但自己的孩子去了學堂之後,就沒有回來。

剛開始還能稍微冷靜下來,等到後面開始去學堂找人的時候,先生則是說他的女兒已經是在一個時辰之前就回家了,中年男人頓時開始有些慌張,便是沿路詢問,果然路人客棧中也有很多的人看見了她的女兒。

更是證明了她的女兒就是當天準時從學堂裡面離開的,直到穿過一個小巷子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路人們的視線中。

男人第一時間選擇報官,緊接著開始在滄瀾城裡面尋找自己的女兒,但是這人根本就是找不到的,好在他以前終究是一個修士,並且還是一個掌門,瘦死的駱駝比狗大,掌門還是有一些小玩意在的,也就是她女兒手腕上有一個手鍊。

這個手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不過就是一個簡單的裝飾品而已,實際上則是一個法寶。

說到這裡的時候,男人直接回去屋內,拿了一個類似於羅盤一樣的東西,在他的介紹中,只要往羅盤裡面灌輸靈氣,那麼就可以慢慢的搜尋手鍊所在的位置。

他也是這樣做的,雖然本身自己沒有靈氣,但依舊可以拜託其他修士填充一些靈氣進去,他便是循著羅盤,開始自己調查,用盡了最後的關係後,他終於能夠來到了一片深山的面前,看見了深山後,他那淡薄的關係,沒辦法繼續維繫。

別人不幫忙的情況下,他無能為力的。

他現在不過就是一個凡人,以前修士中所謂的一些道友,現在一個都聯絡不上,不會有人幫助他的,更不會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蹚渾水的,無能為力,面對眼前的一片連綿的大山,他最後只能是選擇再去皇命司裡面求援。

這就遇見了令狐忠,等到自己將這種事情告訴了令狐忠之後,令狐忠得知了那一座山脈的名字,便是拍胸脯的保證一定能找到的這個失蹤的女孩。

結果令狐忠帶走了一個羅盤後,這就沒有了任何訊息……這想來已經是小幾個月了。

所以沒有辦法,本著靠人不如靠自己,這男人將家中所有東西變賣,又購置了一個羅盤。羅盤本身並不稀奇,不過不是第三州的法寶,是其他州傳進來的法寶,價格可以說是非常昂貴。而在尉遲來之前,男人已經是決定親自前往這一座大山,即便知道自己有去無回,但死也要死在路上。

因為……沒人幫忙。

這句話從男人口中說出來的時候,男人臉上全都是那種憨厚的笑容,眼神之中還有一些抱歉。

他說的卻也不是假話,滄瀾城每年失蹤這麼多的人,皇命司真的能夠安安心心的去調查每一個人嗎?這壓根就不可能的,這種東西就是典型的吃力不討好,找到了一個人之後,以後又會失蹤。

當然人命是可以用金銀來衡量的,雖然這句話說出去可能被噴,但男人就是這樣說的,為什麼他可以如此確定,因為他以前就是這樣做的。一個弟子,隨著修為的不同,那麼他一聲能夠產出的金銀,這是可以計算出來的。

放在滄瀾城中,其實也是一樣的,皇命司中推算了他女兒一聲能夠賺到的金銀,接著計算了一下找到她女兒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接著發現投入遠遠超過回報,那麼這還找什麼找?

不找了。

滄瀾城……不缺人。失蹤案,這畢竟是少數,相對於失蹤案,那麼將有限的金銀,放在刀刃上,這才更加符合一個城池的利益。少數人的利益,永遠比不過多數人的利益,這沒辦法,這就是事實,若是傾城出動,全部來搜尋他失蹤的女兒,那麼滄瀾城其他的事情還處不處理了?滄瀾城其他人還幫不幫住了?

道理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你這羅盤多少金銀買的?”尉遲當時問出來了這樣一個問題。

“五千兩。”男人給出了回答。

的確很貴,尉遲點了點頭:

“這樣,我給你五千兩,你暫時將羅盤給我,如果我調查清楚了,我就把羅盤還給你,你將金銀還給我,若是調查不清楚,羅盤丟失,你這金銀就不用給我,你這一輩子還很長,金銀留著你們夫妻二人生活即可。”

男人感激不盡。

而宋映寒這個時候倔強了,她幫助尉遲付錢的,說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天都司的錯誤,是他們觀星臺的人坑了別人的羅盤,這個時候就應該是他們觀星臺來償還。

到時候這種東西直接彙報給觀星臺,警示後人,這才比較關鍵。

尉遲同意了。

宋大美人說的沒問題,將這種羅盤弄丟了,雖然男人好像沒有如何的憤怒,但這到底也是好心做壞事,甚至於在宋映寒的眼中,這令狐忠都不知道有沒有安好心。

“他只是和完顏姑娘說他幫助了一個老人找孫女,卻沒有說他沒找到,他更是沒有說他和別人的妻子有過密切的關係,更是沒有說他在之前事情都沒有解決的情況下,又開始去弄新的事情。”

“那這還是調查嗎?”

“這就不是調查,這是開始碰碰運氣,看看哪個失蹤案是很簡單的,然後被自己碰到了,那麼就可以大肆的吹噓一下,導致真正能夠被調查出來的案件,或許只有一成,但弄得好像是所有的案件都被他一個人包辦了一樣!”

於是宋映寒現在手中就有這個羅盤,兩個人正坐在一個茶館的包廂裡面喝茶。

喝著茶,看著面前的黑衣少年,宋映寒認真的說道:“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吧,我等會稍稍休息一會兒,我就帶著羅盤前往那一座大山群落了啊。”

這件事已經是變味了,要麼相安無事,那麼就是超級大的事情。於是宋映寒覺得自己一個人去,那麼沒有問題,遇到了事情之後,自己可以跑,但如果尉遲跟著自己一起過去,真的遇到了危險之後,自己恐怕是沒有辦法保護尉遲的。

那麼尉遲就會有危險。

“這麼巧?我也是這樣想的,我也覺得你一個人過去會有危險。”尉遲笑著回答。

宋映寒現在是結丹期三重,他尉老實現在是結丹期五重。

雖然咱結丹期五重估摸著打不過普通的結丹期五重修士,更是不可能越階殺人,但至少欺負結丹期四重,這是沒有問題的。

結丹期三重和結丹期四重,別看只是差了一重,實際上相差的可就是太多太多了。

練氣境一重和練氣境二重,或許就像是一百塊和兩百塊一樣,期間相差了一百塊,兩百塊能買到的東西,一百塊咬咬牙,賣一下破腚,估摸著還是能夠買的上。

結丹期三重和結丹期四重,這就像是一萬塊和兩萬塊,之間相差了一萬塊,這就不可同日而語的,這破腚都徹底壞了,怕是都填充不了這種價格的差別。

所以咱這雖然錘不過同境界的結丹期五重的人,但依靠靈氣純度上的單純碾壓,不管你是什麼修為,也不至於被別人越級反殺的。

怕是真的遇到了強悍恐怖的弟子,別人有能耐鬥翻高一個境界的人,那麼將自己當成結丹期三重,這絕對是沒有問題的吧。

修士戰鬥,這也要講究基本法。

宋映寒還是挺擔心的,這還是忍不住將自己微涼的手掌放在了尉遲的手背上:

“算了吧,你讓我一個人過去吧,我不希望你深陷危險之中的,之前令狐忠都能被殺,你雖然門派還是比較厲害的,但別人不知道,別人不知道,那麼就會過來殺戮你,到時候你擋不住的。”

尉遲現在雖然從生理上,這還不是自己的男人,但看樣子這也是跑不掉的,那麼在這種情況下,這怎麼能夠捨得自己的男人跟著自己一起出去遇險的!要知道令狐忠都已經是死掉了,要知道對方都能讓斬妖司的人過來擋槍的,天知道對方到底多麼強大。

而尉遲還想要說什麼,宋映寒更是搖了搖頭,青絲輕輕搖晃,睫毛顫抖,這淺褐色的眼眸中已經是出現了一些祈求:“這一次就聽我的,好不好?”

尉遲表情古怪了一些,倒也是點頭同意了:“好,既然映寒你都這樣說了,我總不能不給你一次獨自面對的機會。”

既然沒有辦法一起同行,那麼自己就尾隨過去唄,宋映寒還能知道自己跟隨麼?

這不可能的誒。

另外這一次前往這一座山脈,尉遲覺得應該是能夠發現一些東西的:滄瀾城距離這一座山脈,這兩者之間的直線距離足有三千裡,真的開始走路,各種繞圈子,那麼起碼要走四千五百裡的路,一個凡人的女孩,這是不可能一個人走這麼遠的,這裡又沒有什麼高鐵或者飛機的,那麼她一定是被別人裹挾去的。

對方肯定是修士,且是一個膽大妄為,偏偏相當強大的修士,否則不太可能在滄瀾城當著這麼多修士的面,這就果斷抓住一個機會,然後將女孩直接帶走。

但新的問題這就出現了。

那就是為什麼?

為什麼要帶走這個女孩?

是啊。

為什麼呢?

“人口販賣深惡痛絕,人販子死無葬身之地,應當車裂而死。”

“但前世的人販子,這是有一條利益鏈存在的,是真的有人買這些孩子,是存在有利益的,所以這人口販賣才是存在的。”

“但這件事情也是這樣的嗎?”

之前徐福鎮也人口失蹤過,那個時候是妖物的主動出走,本質上是為了妖物自身的“生命”為利益,然後離開了徐福鎮中,這樣就好講得通。

但是滄瀾城呢?

真的會有一種利益,這會讓這種強大的修士,寧可犯著被抓到的風險,這也要帶走一個女孩嗎?

女孩被送到大山中,這絕對就不是和前世常規人口販子一樣,讓女孩被迫在深山中陷入到絕望。更不說就算是這大山中存在有一個鎮子,這個鎮子的人非常噁心,他們就要外來的女子作為婆娘,但他們買得起嗎?

讓一個修士飛躍這麼遠的距離,就是為了送一個女孩過來?那麼這女孩本身的價格到底會有多麼的昂貴?真的會有人做這種單純的賠本生意嗎?

邏輯上講不通:

“所以對方一定不是為了單純從女孩身上賺取金銀的,至少會有更深的一層東西在,而這一層東西超越了單純的金銀,到了一種“執念”或者“感情”的因素上。”

“只有感情才能逾越金銀的壁壘,才能讓人變得不守邏輯,否則任何人在日常生活中,這都在不知覺中遵循著利益而活。”

“那麼這大山裡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尉遲很好奇。

這應該就是令狐忠死亡的主要原因。

“不知不覺中摸到了一種可怕的線索,不過這種線索看起來是偶然,實際上是必然,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對方只要一次又一次的做這種事情,那麼最後被找到,這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只不過這一次的事情是被我遇見了而已,如果不是被我遇見,還能被其他人遇見,結果都是差不多的。”

“我的存在是加快了世道的步伐,卻很難讓世道調轉方向,依舊是順勢而為。”

尉遲抿了一口茶,他對於自身的評價不高。

人定勝天,很多時候不過就是一種自我欺騙和自我麻痺而已,生於天,看得見的都是天,天的輪廓是什麼?天又為什麼是天,這一切的東西都是未知的。那麼在看不見的情況下,又怎麼能戰勝這賊老天?

重活了一次之後,尉遲依舊是看不懂的,至少暫時不知道萬物的由來。

“尉遲,你在想什麼東西,這麼入神的。”宋映寒好奇的對面的少年。

尉遲剛剛的眼神明顯是深沉了很多,更是有了一些前所未見的深邃目光,這目光中似乎有些痛苦,但還藏匿著一些震撼和迷茫。那麼是什麼事情,這可以讓少年露出來這種表情?這是和年紀截然不同的。

我在想什麼啊?尉遲順口回答:“我在想你啊。”

宋映寒:“……我信你,我就是豬,不說就算了,我也不能知道你的所有東西,你有你自己的秘密誒,哎……”

幽怨忽然之間就來了,尉遲笑著說道:“我在想你離開了之後,我估摸著會有幾天時間看不見你,到時候我思念你,我怎麼辦?”

宋映寒眼圈微紅,但很快又白皙了下去:“我又不是不回來了,瞧瞧你這個話說的,那不然我給你一個什麼東西,讓你思念我的時候,看看?到時候你不就能睹物思情了嘛。”

“好啊!我要你現在身上的那一件內衫,最貼身的那一件哦。”

尉遲打趣的說道:

“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我還可以吸兩口,然後心情頓時就會好很多,或許還能感覺去到了一片草原上,而在草原的盡頭又或是這一片大海,那種馥郁清甜的氣息,就可以讓我醉過去了哎。”

無齒老賊!宋映寒憋不住了,整個人紅著臉,咬著唇盯著尉遲:“你啊,又戲弄我的!”

又站起來,手指捏在了自己的衣襟處:“不過現在你就要嗎?”

現在就要……這是什麼意思,尉遲:“?”

接著。

他看見了宋映寒情不自禁的笑容:

“哈哈,你看看你剛剛的那種茫然的表情,你不是打趣我的麼?真的要說我這樣做了,你反倒是害羞了去,你啊,就是嘴上強者,哼!”

尉遲:“……算你狠。”

不要被我逮到,不然我要你死噢。

……

一個時辰後,宋映寒離開了。

尉遲悄悄摸摸的跟在後面,兩個人之間保持了一個相當安全的距離。

剛才尉遲還在思考,想著是不是讓山嵐小姐姐過來鎮場子的,但考慮到滄瀾城裡面也不算是安生,山嵐還是保護其他的三個弟子吧,這一次主要就是過來讓她們放鬆的,等到這一切件事情解決了之後,她們就要回去登仙門。

而他尉老實還有江舟城仙衣閣的事情沒有處理的。

這都已經是二月底,眼看著就三月份,自己離開了徐福鎮,這已經是有一個月左右,徐福鎮還是有很多雜事需要處理的。

“也不知道白家的進口奶牛是不是還在飼養,也不清楚徐福鎮外面現在發展的怎麼樣。”

“不過這件事情應該是慢慢要被查明。”

“我來到滄瀾城的目的,這也基本上達到了,即完成了自己的承諾,讓弟子們開心了好一會兒,也是遇見了山嵐,培養了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再就抬頭朝著高空瞥了一眼。

高空中。

宋映寒御劍而行,她並沒有全速朝著山脈所在的位置靠近,在尉遲角度悄悄的尾隨觀察下,她巡航的速度大概是六七百公里一個小時,差不多就像是一架客機,那麼開個加力,或許能突破到一千公裡?

果然突破了築基之後,修士才是一步步的展現出自己的強大,築基期的時候,可不會這麼的誇張,天空中飛行的風阻還是挺大的,要是沒有靈氣屏障擋在身前,整個臉怕是要被吹成逗比。

“前後路程應該是要三四個小時,加上中途的認路和查明方向,可能需要有五個小時。”

尉遲反正也不需要尋找,他服了丹藥後,各種刁鑽的角度追隨。整個人更是換了一套衣服,正式成為了宗良清,一襲紅衣,佩戴者一個平平無奇的面具,整個人踩著飛劍在山嶺中漂移。

想來還是有點意思的。

自己現在也是有三重身份,首先就是商會的會長尉遲,旁人眼中這就是一個凡人的存在,平時穿著黑色的錦衣,只有過年的時候會穿著尉鳶製作的粉色冬衣。

其次則是宋北,宋北這個身份知道的人很少,主要就是宋映寒和荀嫻等人,江舟城的那一票人都是知道宋北的,宋北則是他尉遲的叔叔,本身修為未知,但看起來就是一個修士。

最後就是現在的宗良清,宗良清往後就是標準的一個登仙門的掌門,身著大紅衣袍,各種仙氣飄飄。

“三重身份足夠用了,以後儘量就只用這三重身份,不然身份太多,到時候我自己都忘記每個身份對應的情景,萬一要是宗良清的身份來到了尉家,那不就是當場歇逼了。”

輕鬆的笑著。

他現在的計劃很簡單,就是跟隨著高空中飛飛停停的宋映寒,到時候在暗中瞭解一下失蹤案的情況,如果真的要說出現了危險,那麼自己就暗中幫幫忙,不管如何,這是不會叫自己這往後的老婆陷入到危險中的。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想來,宋映寒真的就是一個標準的老婆人選,性格還是非常好的,就是她老爹不好整,能將自己女兒教導的比較高傲,那麼這老爹怕是夠嗆誒。

“短時間內還是不要和映寒的老爹見面,不然一不小心,這就容易被人摸清楚底細,那就很麻煩的。”

……

滄瀾城中。

剛剛抵達的宋青山打了一個噴嚏,找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偷偷擦了擦面具的內襯,才安安心心的去子月星閣。

“這次我倒是要看看你尉某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存在。”

“你敢欺負我女兒。”

“我就讓你死。”

宋青山高傲的去子月星閣詢問和自己女兒有關係的事情了,實際也就是透過自己在滄瀾城裡面的眼線,知道自己女兒這一段時間到底在做什麼事情。

而在接下來的詢問中,宋青山在得知兩個人正兒八經的各種查案之後,那就是費解的很。

“映寒的腦迴路到底是怎麼了,為何會讓一個普通人來幫忙的。”

“非常奇怪。”

至於現在宋映寒到底在哪裡,他就不知道了,當然了,這也是宋青山這邊還算是冷靜的,他並沒有直接闖入之前宋映寒居住的這個臥房,不然就可以看見桌子上面的一封信,這信裡面寫明了這一次案件的大致情況。

這是宋映寒留下來的,為的就是避免線索的中斷,不然他們好不容易調查到了這一次,萬一中途真的出現了任何問題,觀星臺的其他人又要開始重新調查,到時候怎麼可能從那麼多的失蹤案中,最後找到這一條線索的。

留下來吧。

宋映寒覺得他們觀星臺的人,這好像也不是特別的聰明,要說是修煉,那麼這是沒有問題的,修煉他們還是非常在行的,但是這種調查案件的事情,真的就是夠嗆。

“算了,等一會兒吧。”

“或者我就在滄瀾城裡面隨便的轉轉,這也是好久沒有到滄瀾城裡面來了,暗中觀察一下滄瀾城,看看以前的那些舊識還在不在。”

宋青山想到了一個女子之後,他的喉嚨有些發癢。

這就直接淡定的離開了子月星閣。

人是走了。

而他的線人已經是看穿了一切:

誒,表面上是為了自己的女兒過來滄瀾城,實際估摸著還是捨不得她誒,這就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讓自己過來滄瀾城裡面看看,你說你真的喜歡就喜歡,直接和別人說就是了,就你的身份,這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吧?

但就是不說,誒,就是在暗中偷偷的觀察……

這都是什麼癖好的。

……

滄瀾城外,山河交替前行。

宋映寒俯視下的這一片世道,簡直就像是縱橫交錯的幻境,腳下時不時還能出現一大片的雪山,雪山在光照之下,一片金黃,一層層的金黃堆疊在一起,宛若一條巨龍盤在這地面上一般,甚是讓人震撼。

“第一,我已經是在滄瀾城留了幾處線索,就算是一處線索丟失了,這也沒有問題的,但凡我這邊真的出現了危險,真的回不去滄瀾城,但我也不用擔心,不說是尉遲,就說是其他人,他們都有機會知道整件事情現在的情況。”

“第二,我還有兩個時辰,這就差不多可以抵達這一座山脈。估計抓走這個女孩的兇手,他都不知道自己抓走的這個女孩竟然還是一個掌門的孩子,這都是自作孽的。”

“第三,我還是需要注意安全,我可不能有什麼危險,不然尉老實……尉老實他就要被其他女子捷足先登了,那我就是死不瞑目,兩個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賊老天。”

想了想,宋映寒還有些小小的害羞。

哎。

這一段時間真的是被欺負的不行,這個傢伙的指法的確厲害,按壓筋骨的能耐很強,自己一個修士,這有的時候都情不自禁的發出一些古怪的聲音。

“若是一年前的我,得知我現在和尉遲在一起的畫面,那當時的我肯定會直 接將自己的腦袋埋在土裡面……”

“這誰能想的到呢。”

“太誇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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