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牢裡面的溫度很低,角落中堆滿了冬日儲存的冰塊。

這些冰塊是夏日炎炎時能夠降溫的絕佳物品,導致尉遲現在哈氣的時候,都是帶著寒氣的。

瞬間來到了冬日的感覺。

而尉遲依舊是趴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現在就是裝死,這些經歷連委屈都算不上的。

換做任何一個前世有幾十年社會經驗的人來到這個囚牢中,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暴跳如雷的。

誰沒吃過苦。

尉遲也不至於這個時候裝逼的去重新來到周星彩的面前,說就憑你,還想要關押我。

犯不上。

反倒是一個機會,危機時刻,別人主動送上門的一個機會。

“不急,我不怕會死在這裡,我倒是要看看對方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

“至於雲山門和這周星彩的關係,到時候我只要一問,她肯定告訴我。”

“她的眼中,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吸了一口冰涼的氣息,尉遲趴在地上眯了一會兒。

滴答滴答的水聲還有一點催眠的作用。

一兩個時辰之後,等到這藥效估摸著差不多消散,尉遲裝作艱難的模樣站起來。

黑色錦衣已經是粘了很多的髒水和淤泥,看起來就像是一條老狗。

走到牆壁旁邊,尉遲用手感受牆壁上血液痕跡。

他這個牢房不是新的,曾經關押過很多人,地上能看見糞便乾燥後的模樣。

角落只有爛稻草。

牆壁則是各種血淚控訴。

“周星彩,我詛咒你全家暴斃。”

“雲山門,死無葬身之地。”

“死。”

估摸著這囚牢裡面死的人,也就是和我尉遲差不多,都是被關起來的。

不過就在尉遲打量著囚牢情況的時候,忽然有聲音傳來。

扭頭一看。

隔了一條陰森走廊的對面囚牢裡面傳來了一個人的話。

“小鴨子慢慢爬,一不小心摔死啦!”

尉遲皺眉朝著隔了一丈多遠的囚牢看去,囚牢的角落蹲著一個頭髮散亂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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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跪在角落,似乎是剛剛醒過來的樣子,此時他正拿自己的頭撞牆。

期間還發出一些小孩子才會有的活潑聲響。

“噗!”

“噗!”

“噗!”

牆壁上被他的淤血染得到處都是。

隨後還沒有等到尉遲說話,他迷迷糊糊的從角落站了起來。

眼珠子流血不止的看著牆壁,一鼓作氣的衝過去。

“嘭!”

尉遲眼皮一跳。

對方活生生的撞死在自己的面前,不堪重負的腦袋更是直接碎裂開!

眉頭瞬間皺起來,面色鐵青。

“我剛剛竟然沒有看見這個人?”

“是的……”

“這個人已經是不是人了,他已經是完全瘋掉了。”

“周家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

“或者不是周家,而是雲山門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他們暗中解決了很多的對手!”

考慮之中。

兩個周家人很快走過來,他們先是對著囚牢裡面喊兩句。

對方毫無聲息後,他們又直接用自己手中的長矛戳穿對方心臟。

確定對方完全死了,他們才開啟鎖鏈,將好似血刷子一樣的屍體直接拖走。

屍體鮮紅的在陰沉的地面上劃出一條橫線。

觸目驚心。

“看什麼看!”

“過不了多久,死的就是你!”周家人衝著尉遲吼了一句。

尉遲裝作很害怕的,抱著頭。

不斷的哭訴。

“我是徐福鎮聯合商會的會長,你們只要放我走,你們想要什麼你們直接說啊。”

“或者他們給你們多少錢,那我給你們十倍的啊。”

尉遲哭的那叫一個悲愴,眼淚都被靈氣直接逼得竄出來了,哭的特別的像。

兩個周家的人就很無語。

“這個孬種。”

“廢物一條。”

罵了一句,直接走人。

他們是要通知上面的人,告訴他們,尉遲醒過來,是可以過來談事情了。

……

江舟城內,某一個售賣布帛的鋪子中,大美女尉青竹正在和荀嫻挑選布帛。

“所以青竹啊,你到底是想要做什麼衣服的?”

“而且我提醒一下啊,徐福鎮就是一個製衣大鎮的,我們沒有必要這邊買布帛自己做的。”

“並且現在咱們也沒有製衣的工具啊。”

尉青竹沒有回答荀嫻的問題。

她只是按照自己的思想,繼續看著面前的布料。

看了一圈之後,平靜的搖頭,這個鋪子裡面沒有自己想要購買的布料。

“這裡的布料太差了。”尉青竹說道,“我們換一家吧,荀姑娘。”

“哎,好。”

荀嫻跟著尉青竹後面走,雙手不斷的對著店家的人拜了拜。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這妹妹說話的時候不會如何考慮其他的感受。

店家人老臉無語的目送著尉青竹離開。

荀嫻灰溜溜的走人。

“她只在自己尉大哥的面前才有所收斂的啊。”

尉青竹的想法很簡單的。

她想要買一些非常好的布帛,然後自己給尉遲做一件衣服的。

不是什麼外套,而是內衫。

自己尉大哥的尺碼比較大,尋常尺碼的衣服放在他的身上,會勒的很。

鼓鼓攘攘的,就像是藏了兩個饅頭一樣的,晚上能夠看見尉遲翻來覆去調整衣衫的樣子。

所以如果能夠找到一些比較好的布料,自己就給她做一件貼心的小衣衫。

這也是挺好的。

只可惜眼光太高了,即便此時地位是一般的,但以前的生活還是比較富足的。

她看不上這些明顯粗糙的布料。

荀嫻則是跟在尉青竹的後面走著,看著遠處逐漸下山的夕陽,她有些好奇的看著尉青竹。

“青竹,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擔心尉遲嗎?他可是一天時間都沒有訊息的哦。”

“並且這一次還是去了別人的家裡面,即便江舟城裡面不容易出現什麼事情,但你不擔心嗎?”

“萬一,我是說萬一啊,萬一要是尉遲晚上沒有辦法回來了,你是不是會感覺到害怕的?”

荀嫻笑著問道。

沒有想到尉青竹扭頭看著她,安靜的眼眸充滿了信任,“荀姑娘,尉大哥不會有危險的。”

“我們只要照顧好自己,這就是對於尉大哥最好的一種保護。”

“他有他自己對於事情的判斷,不管發生什麼,這都是沒有問題的。”

可不是麼。

咱尉大哥是什麼人?

弟子都是金丹期的,小小的一個江舟城而已,還能有金丹期的修士的?

真的要說有的話,能夠在江舟城裡面和自己尉大哥開戰的嗎?

實力越強,越是珍惜自己的小命,都是知道自己這一路走來不容易的。

即便是高強的修士鳳毛麟角,但修士到了一定的修為,反倒是最不容易死的。

都不是傻子。

基本上不會出現兩個金丹修士,因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大打出手的。

也正是這樣的緣故,所以九州的門派特別多。

就是修士到了築基期往後,就很難打起來,苟的很。

不能說是志同道合,只能說是惺惺相惜,都吃過修煉的苦。

“話是這樣說沒有問題。”

“但是你尉大哥就是一個凡人的啊。”

“大晚上夜不歸宿,不怕被人綁了過去了?”荀嫻苦笑。

她承認尉遲的腦子還是很好使的,也相信尉遲那方面的技術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否則尉青竹不可能這麼滿意尉遲的。

但那方面是那方面啊,修為的事情真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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