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倒眾人推, 尤其杜晗霜還犯了眾怒。
付煜緊緊擰眉。
其實,付煜並不希望此和杜晗霜有關,杜氏新貴, 杜晗霜又杜氏備受寵愛的嫡女,他想扶持新貴打壓世家, 所以,才會杜晗霜一進宮就這麼高的位份。
付煜臉色稍冷,杜晗霜餘光一直盯付煜, 他情緒稍有變化, 杜晗霜就察覺到了。
她下狠狠一沉。
她原以為,依她兄長的功勞,即使她今當真逃不了罪名,皇也不會過於責怪她的。
就在這時, 一直守在姜韻身邊的素安忽然驚喜出聲:
“娘娘!您醒了!”
這一聲,把殿內所有的視線吸引過去, 付煜也沒思多想,扶起姜韻,沉聲:
“哪裡還有不舒服?”
他來,太醫就替姜韻施針驅毒了, 否則付煜也不可能有思聽這些后妃說這麼多。
姜韻臉頰慘白, 虛弱地輕咳了幾聲,細眉淺蹙, 她略掃過滿殿的妃嬪, 她似還有些茫然,半倚在付煜懷裡,自嘲苦笑:
“臣、妾身已經差到這種地步了嘛……”
她閉了閉眸,眼角溢位淚滴, 順臉頰滑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輕細聲說:
“擾了皇和各宮姐妹休息——”
“夠了!”付煜聽不下去,也見不得她這麼說自己。
什麼身骨差?
若非杜嬪有算計,若非宮人伺候得不仔細,她怎麼可能會躺在這裡?
付煜握她有些冰涼的手,斥聲:
“你中毒,和你身有何關係?”
“再說這些喪氣話,”付煜頓了下,似覺得沒甚能威脅她的,冷聲道:“你這宮中的奴才,朕看也不必留!”
連都照顧不好,有什麼用?
姜韻怔怔抬頭:“中毒?”
“怎麼可能?宮中不論入口的,還臣妾近身用的,都經太醫診查過,不可能有毒!”
姜韻細眉淺蹙搖頭,似對付煜的話根本不信,她咬緊唇:
“臣妾再不小,也不會讓不乾不淨的東西近身……”
付煜沉聲無話。
如太醫所言,杜晗霜送的繡枕並沒有毒,若和姜韻這些所用藥膳分開,只針對那繡枕所查,自然查不出什麼來。
落在姜韻眼中,那繡枕就對她無害的。
所以,她才敢用。
素安跪近,湊低聲將她昏迷後的醫悉數道盡。
姜韻稍頓,視線落在一旁孤零零躺在地的繡枕,半晌,她才扯了扯唇角:
“臣妾又犯蠢了。”
她身輕顫,誰也不知她在想什麼。
唯獨猜到些許的付煜,下頓沉。
她說她又犯蠢。
姜韻再次進宮後,和往判若兩人,她不信後宮的人,甚至付煜中隱隱約約清楚,她連他恐都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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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妃嬪送來的禮物,皆被她鎖在私庫中,杜晗霜送的繡枕能被她拿出來用,便真的喜歡。
可如今又辜負了她的信任。
付煜中憋得慌。
再看杜晗霜,即使跪在地也脊背挺直,不躲不閃地和他對視,毫無虛愧疚。
付煜忽然起幾分厭煩。
哪怕杜晗霜當真無,姜韻她而中毒昏迷,她難道就一不覺得不安愧疚?
忽然,衣袖處被人拉,付煜回神垂眸,就見女低斂眼瞼,似無力地說:
“既然她無……”
“罷了。”
姜韻似無話可說,疲倦地閉了閉眸。
可這一句罷了,就勝過千萬言語,付煜倏然握緊了姜韻的手,冷漠薄涼道:
“不管有意還無,你中毒昏迷,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