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磊忙讓徒弟取來自己的長柄大刀,又從伙房轉了一圈回來,一身白衫上全是雞血,還篷亂著一頭銀sè白髮,甲板上的人看了都嚇了一跳,他卻笑呵呵地問徒弟:“為師象不象鬼啊。www.tsxsw.com”年勃點點頭說:“是小鬼的外公白煞星。”鍾磊笑了笑,來到船頭伏下,從船垛眼裡往下看,見護衛隊兄弟打得很是驍勇,便是受傷也死戰不退,“嗷嚎”大叫地奮勇殺敵,硬是不讓海寇搶船。但海寇實在是太多了,一拔緊接一撥地往前衝,砍都砍不完。眼看海寇就要湧上船來,只聽頭目一聲令下,桅杆上的兄弟居高臨下打響了火槍,使刀的兄弟也一陣猛砍,天波府的不少家眷和下人也趕來參戰,打得很是勇猛,這才總算是殺退了海寇。接著快船與雙桅大船上的火炮也同時開火,一炮連著一炮,不一會的功夫便打沉了四艘快船,三條雙桅大船,還有幾條船在燃燒。

那個紅衣藍褲的海寇見勢不妙,便舉手一揮,只見八艘堆滿枯柴乾草,灌以油脂的破舊魚船從後面駛了上來,隨後縱火衝向龍艦與其它船隻。有不少善於潛水的海寇潛入海中企圖鑿破龍艦使它喪失航行能力。“快讓水手下海殺了水鬼。”鍾磊衝著正在指揮護衛隊的東野索叫了一聲,便持刀縱身躍下龍艦,落在一艘焚燒的船上,猛舞手中大刀將燃燒著的枯柴乾草挑向海寇船,就象火雨一般。“用竹杆撐開火船。”他朝雙桅大船上的頭目大叫聲中,縱身飛到海寇船上,反手一刀砍了那個紅衣藍褲的海寇頭領,隨後便“哇哇”大叫地殺起人來,可說是擋著必死。眨眼間便劈了三四十個海寇,餘人見了這三分人七分鬼的白髮怪物殺人比殺雞還快速,頓時嚇得三成伏地,七成逃跑,可說是亂成一團。

“圍起來。別放走一個海寇。”隨著白自宗一聲號令,隆慶水師及時趕到,將海寇船隻圍了起來,先是朝天一陣槍響,隨後同聲叫道:“拒者必死,降者免死。拒者必死,降者免死。”前幾年,海寇讓戚繼光的部隊給打怕了,此刻一見來了這麼多的官兵,而且又是槍又是炮的。傾刻便喪失了鬥志。紛紛伏地投降。幾個頑寇還想硬撐,卻讓鍾磊縱身飛到,全砍了,然後借船而過。竄上了龍艦。手下兄弟見大總管的身手如此出神如化,可說是高手中的高手,便齊聲舉臂歡呼。鍾磊舉起大刀,讓兄弟們安靜下來,隨後又叫水營將海寇船隻趕到龍艦前面,說:“賊寇們都聽著,念你們家中均有老小,而入寇又為生活所迫,今就一律免死。如想吃糧當兵的。那就留下,編入我水營,往後謀個好前程。如不想留下的就請離去,別再做賊寇了,不然再讓我撞上。定斬不饒。”降寇聽了走了二成,留下八成,立即被編入了十五個水營中。

白自宗的水師傾刻多了一千二百餘人,十幾條大船,這心裡自然樂得甭提有多興奮了,當即接了鍾磊圍島滅寇的命令,會同沈中柱,揚彪,馮廣,秦吟,管子清,王朝,石雄民,呼延雪,管邐,娜莎,和鎮山虎的兵馬對舟山區域海寇迅猛般地進行了逐島清剿,可說是令人猝不及防。而舟山群島海域突然冒出了幾萬官兵,四五百條大船,除舟山之外,其餘百座大小島嶼上的海寇見了哪裡還敢抵抗,先後不戰而降歸順了隆慶水師。就這麼,白自宗收編了其中的一萬八千人。沈中柱,揚彪,馮廣,秦吟,王朝,管子清,石雄民,呼延雪,呼延仁,王長祖也各自擴充了三千四五百兵馬。想到管邐的木蘭軍,是如今隆慶兵馬中最弱小的一支隊伍,僅三千八百餘人,便將二千多丫環,婦女,和一千三百多匹戰馬全給了她。“謝各位賢弟了。”一下得了這麼多的女兵,管邐樂得甚麼似地,忙將二千多丫環,婦女編入各隊,好好cāo練。但想到娜莎前幾月剛收了幾百丫環做女兵,象是還少了三百多匹馬,便讓弟弟和石雄民幫忙,趕著三百五十匹馬給娜莎送了過去。

娜莎剛收了三百多個丫環來做女兵,正愁馬從何處來,此時見了石雄民倆送來的二百六十多匹好馬,這心裡甚是感激,便指指四個貼身女兵笑道:“石將軍,管將軍,這四位雖是我貼身女兵,但與我親似姐妹,貌豔功夫也好,對你倆甚是仰慕。我知你倆還未成家,那不如讓大總管做個月下老,今ri你倆將她們四個全娶了,你倆看如何?”管子清點頭笑笑,沒想到這石雄民的臉皮比沈中柱還薄,聽了這話臉sè羞紅,望著女兵卻說不出話來。這時恰好鍾磊巡營到了這裡,見了石雄民這般德xing,看了心裡就明白,便湊近笑道:“石將軍,天波府不缺銀子就缺兵馬,若你娶了其中兩個生了娃娃,這兵馬也就有了。”隨後對石雄民的兄弟說:“你們都還傻愣著做啥,還不快將你們的將軍夫人請回營去,晚上喝喜酒啊。”便離了女營小島,到了白自宗的水營,讓他速速兵圍舟山島,剿了陳氏雙雄,那舟山群島的海盜也就基本剿滅了。

恰逢大年,降寇中又有不少兄弟在陳氏雙雄手下,再說鍾磊也不願誤傷百姓,故讓隆慶兵圍而不打,威逼陳氏雙雄請降。而這舟山島是陳氏雙雄的巢穴,也是舟山海域最大的一股海盜,手下有二千餘海寇。陳東原有十二個勇猛善戰的兒子,和四千多海盜,是這一帶最大的海盜霸主,就是琉球海盜和倭寇,見了他也要禮讓三分。但不幸的是,在他死後,這十二個不爭氣的兒子為爭家業誰也不服誰,結果是你徵我戰地前後打了十幾年,四千多海盜死了過半,最後老大與老四殺了十兄弟,繼承父業成了舟山島的新主人。

陳氏雙雄被圍住後,就象是漏氣的皮球癱在了椅子上。陳老大傻睜著雙眼望著天,半晌才說出話來。“陳氏祖業就這麼毀在了我倆手裡,此心真是不甘呀。”老四的兒子陳巖忙勸伯父。“大伯,留得青山在,你還怕沒柴燒啊。陳氏好歹還有二千餘兄弟,四五十條大船。百十門火炮,不如先到瓊州文大人那避一陣,等官軍走了再回來,那舟山還是我們陳氏的天下。”陳老大想想也只能如此了,便讓心腹開啟銀庫,將庫中金銀財寶如數裝箱堆在院內的空地上。可陳氏雙雄又是搶劫又走私,陳東又經營了那麼多年,庫中金銀實在是太多太多,單單黃金就裝了七大箱,白銀多得更不用說了。至少也有百來十箱。“大伯。金銀都是身外之物。不帶也罷。如再不走就走不脫了。”陳巖勸罷,便讓幾個心腹護著父親和大伯先走,再讓人抬著七箱黃金,二十箱白銀從陳氏大院的後門出去。分別登上了二十八條快船,駛進蘆葦蕩裡候機逃走。

這時天sè將黑,圍島的船隻都點亮起了燈。趙寶有些累了,便吩咐手下一句:“我去艙內打個盹,待飯做好了後,別忘了喚醒我。”他進了船艙,剛躺下不久便被一兄弟推醒,說是有人要見他,還神秘兮兮地在他耳邊輕言了一陣。“當真?”趙寶的聲音有些驚喜。見那兄弟點頭笑笑,便擺手說:“那讓此人快進來說話。”

不等傳喚,便有一人入艙,卻是陳巖,見面便說:“趙頭領。我是個爽快人,五千兩黃金在我小船上擱著,只要你點頭,讓你的兄弟閃開一條道來,讓我們的船順利過去,那這五千兩黃金便是你的了。你我往後還能做朋友。”這趙寶原本就是個經不住誘惑的貪鬼,先前聽了手下稟報貪心已動,此刻聽了陳巖這番話,又哪能白白地錯過這五千兩黃金呢,不禁心想:“何況天sè已黑,誰又能發現我做了這事。”當即便應允了陳巖。“那你們趁黒快走。”便應了這筆交易,讓手下兄弟抬過黃金,網開一面放走了陳氏雙雄的二十八艘大船。過後不久,白自宗的快船前來夜巡,隱約中發現夜sè下有不少船隻往西行去,這心有疑問,便過來問趙寶。“那些都是什麼船隻?”趙寶心虛,吱吱捂捂地答不上話來,白自宗見了頓起疑心,道了句:“哼,我回來再找你算帳。”扔下了狠話後便帶著一船兄弟,竟然朝陳氏雙雄的船隊猛追了過去。

到了半夜,鍾磊被龍艦上巡夜的兄弟從睡夢中叫醒。“不好了,大總管,水師中營頭領趙寶私下收了別人五千兩黃金,暗自放走了陳氏雙雄一夥,怕白將軍重責,竟帶十來個親信想駕船逃走,讓東野將軍追趕之後抓了回來,現都已押在前堂聽候大總管去發落。

還有,白將軍僅帶著一船兄弟,連夜追趕陳氏雙雄去了,至今還沒回來,死活難料。”鍾磊聽罷這話頓時怒火攻心,吃驚中也來不及穿上外套,便伸手取過靠在床頭的長柄大刀,亂著散發,光著腳丫,怒氣衝衝地趕往前堂而去。

這時龍艦上已戒備森嚴,手持火槍的士兵五步一哨,十步一崗。前堂更是充滿了殺氣,王豹,趙虎,雷龍,焦乙,沈中柱,馮廣,揚彪,秦吟,雷天霸,呼延雪,厙孟,達利奇,趙猛,東野索,趙威,娜莎,管子清,石雄民,管邐,呼延仁,王長祖,王朝,趙海,鎮山虎,趙重,趙財,秦進峰,李墨,和六個水軍頭目是個個怒氣沖天,人人寒目冷視著跪在堂zhong yāng的趙寶,他身後那箱掀了蓋的黃金,和他的十個親信。

持刀闖進前堂的鍾磊怒吼一聲:“還審他做啥。”便手起刀落劈了趙寶,驚得趙氏兄弟全跪在了地上。

他覺得還不解恨,又一一砍了趙寶的十個親信這才對趙氏兄弟說:“此事與爾等無關,都給我起來。”然後對王豹說:“老二,就由你坐鎮這龍艦,再帶一千兄弟去查封舟山巢穴,隨後趕往南海來尋我。我帶水師即刻啟程去追尋自宗。他可是一員難得將帥之才呀,別死在了陳氏雙雄手中。”言罷望了眼趙寶的屍身,怒氣未消地又劈了幾刀,說了一句:“都是你這畜牲,險些壞了我的十年計劃。”便喚來一隊兄弟,讓他們用這箱黃金從庫中換出了十二箱白銀搬上了快船。隨後帶著趙氏兄弟,秦進峰,李墨,和六個水軍頭目離了龍艦上了水師主戰船,讓水師兄弟揚帆,連夜尋找白自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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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白自宗雖對閩浙海域比較熟悉,但由於天黑,加上對手有二十八艘大船,追到後半夜,竟然讓陳氏雙雄玩了一回群鼠打貓的好遊戲。結果船身中了幾發炮彈險些沉沒,還死了八個兄弟,傷了十五個。這一下便死傷了三成多,他自己還受了重傷。“打蛇不成,反被蛇咬,真他娘的丟人啊。”他好歹也是堂堂五萬多水師的主將,此時卻讓海盜打成了這等模樣,怎麼想都覺得丟臉。也多虧陳氏雙雄急於逃命,不然再胡亂地打上幾炮,只要一發炮彈命中船身,那他和全船兄弟也算是徹底玩完了。

這下,白自宗是不追又不捨,追急了又怕被炮打,只好遠遠地盯著陳氏雙雄的船隻在後尾隨,再也不敢貿強緊追去攻了。

但怕跑丟了陳氏雙雄,他只能採取你快我也快,你慢我也慢,你停我也停,你調頭追來我就跑,你返身再逃我再追的策略。總之是咬住你陳氏雙雄不放,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將軍,大總管會趕來嗎?”有人問了句,還有人見了白自宗的傷哭了起來。船上沒甚麼藥物,點燈又怕挨火炮,兄弟們只能胡亂地替白自宗抱扎了一下傷口,是死是活就看援兵能否及時趕到了。“都他娘的哭個鳥啊,老子還想做開國重臣呢,死不了的,大總管會來找我們的。”其實有沒有援兵來,白自宗自己的心裡也沒個底,只是為了給兄弟們打氣,這才說大總管會來。因為鍾磊在兄弟們眼裡是尊所向無敵的天神。

終於熬到了天亮,可等待白自宗他們的卻是噩運。由於船艙內進水過多,船到了福州海域時,速度明顯減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陳氐雙雄的船隊漸漸地消失在了視線中。可這還沒完,僅過了一會兒,船體便開始下沉,有些兄弟開始慌了,有人跳海自顧逃命,但白自宗的舊部兄弟全圍在大哥的身邊死也不肯棄船。“兄弟們,都別等了,船尾已經下沉,快取下老子的將旗,帶上火槍火藥,護著受傷兄弟棄船跳海。”在海上混飯吃的人,船就是自己的命根子,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會輕易棄船而走。儘管大哥白自宗已經發話,但他的兄弟誰都不願棄船,似乎在等待那最後一刻的到來。“船上官兵快跳海,船頭已傾了,若不跳就完啦。”岸邊忽然使來一條漁船,搖櫓的是個姑娘,邊搖櫓靠來邊大聲地叫喊著。兄弟們聽了姑娘的話,這才依依不捨地看了幾眼自己的戰船,取下將旗,帶上火槍火藥,護著受傷兄弟和大哥跳下了海,慢慢地朝漁船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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