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風聲伴著狼嗥從耳邊掠過,天上的雲層飄移得很快,太陽慢慢的西下,草原的黃昏有些淒涼。WWW.tsxsw.COM

忽然,遠處傳來了一陣馬蹄聲,不一會的功夫已出現在了眼前,卻是三個手持彎刀,頭戴皮帽的蒙古漢子,眼神冷漠地瞧著打坐在地的天嘯,象是在思慮著甚麼。“殺了他。”山中豹叫了一聲,這三人聽了便躍下馬來,一人去扶他,兩人朝天嘯撲了過來。

垂死掙扎的天嘯已無力再戰,即便是作困獸猶鬥也力不從心,xing急之時只能最後一搏,待來人近時,竭盡全力打出袖中的全部暗器。來人措手不及中被打了個正著,身上頓時成了馬蜂窩,倒地便死。另一人見了很是驚駭,忙將山中豹弄上馬後,自己躍上馬背奪路而逃,眨眼消逝在了草原上。“狗ri的,本少爺變成厲鬼也會殺了你。”天嘯憤恨地在心裡罵了句,搖晃了幾下身軀後倒在了草地上,嘗試了幾下也沒爬起來。“唉,沒想到堂堂的隆慶皇帝,令江湖人魂飛魄散的錦衣公子,今ri卻會慘死在這異國它鄉,可憐可悲呀。”他仰躺在地上,望著昏沉灰暗的天空,心裡最先想到的是牡丹,雪梅。“呼延豪,雲堅,你倆聽著,要好好地愛我的丹妹和雪兒,不然我死後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倆的。”接著想到了莫太后。“娘啊,嘯兒今ri的一切均是你給的,可惜嘯兒再也沒法報答你了。”隨後出現在眼前的是皇后和東西兩宮娘娘,他笑了。“朕不求你們千歲,只求你們永遠親似姐妹。相敬如賓。

教導太子和公主,不要有尊卑之分,要懂得勤政愛民。吿訴孩子,要想永保隆慶安泰……”正想著。他感覺有人在動自己的佩劍,吃驚中一看,還真嚇了一跳。“這是甚麼怪物呀?”他看見了一個似人非人,渾身長毛,嘴大鼻塌,雙臂特長。卻戴著手銬腳鐐的大怪物,毛茸茸的,也不知是人還是鬼,便壯壯膽問:“你想用我的劍,來斷你的手銬腳鐐?”天哪,沒想到這怪物還能聽懂人話,竟然連連點頭,還露齒拍手,象是很興奮。“好,讓我歇息之後。恢復一些體力,就弄斷你的手銬腳鐐。”見怪物點頭又笑,他就慢慢地掙扎著坐了起來,打坐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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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真是只閒不住的大怪物,趁天嘯打坐之機,就挨個地在那些死人身上尋找著甚麼。嘿。這怪物不但找到了大把的銀票,幾百兩現銀,還在別人的懷裡找到了一隻烤羊腿,當即就樂得手舞足蹈,拿著羊腿到了天嘯面前直晃,嘴裡還亂七八糟地在說甚麼。

天嘯又哪懂怪物的話,便胡亂猜測地說:“你讓我吃羊腿,吃完了有力氣幫你弄斷手銬腳鐐?”這怪物一連“嗯”了好幾聲,天嘯笑了,至少有了吃的。也就不會死了,就取過羊腿咬了一口,指指那匹被丟棄的馬試探地對怪物說:“快去把馬牽來。”這怪物還真過去將那匹馬牽了過來,天嘯就伸手取過梅花槍,將槍扎入土中。拿過韁繩束在槍柄上,繼續啃著羊腿,怪物就在一旁蹲著。

吃完羊腿,天sè已近傍晚,天嘯稍稍地恢復了一些體力,就拔出屠龍劍替怪物去了手銬腳鐐,笑道:“好了,你zi you了。”怪物聽了手舞足蹈了一陣後,將剛才從死人身上摸來的幾萬兩銀票全給了天嘯,仰首笑了幾聲轉身一竄已疾了出去,眨眼消逝在了草原中。又打坐了一會兒,天嘯覺得有了jing神,就站了起來,解開韁繩慢慢地爬上了馬鞍,用力拔出梅花槍橫放在馬鞍上。“走吧。”

他心道了一句剛要策馬而走,夜sè中突然飄來一陣悅耳的歌聲,旋律很是悠揚。他被這美妙的歌聲深深地吸引住了,就這麼聽著聽著,直到覺得渾身發冷,四肢無力,腦袋也暈暈乎乎的,眼皮直往下搭。他清楚,自己病了。這時歌聲也停了,他的身軀搖晃了幾下後從馬鞍上跌落了下來,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夜sè很快就過去了,天sè漸漸地放亮了起來,那悅耳的歌聲再次響起,越來越近。

隨即,從遠處來了一峰又高又大的駱駝,比草上飛那峰駱駝還高大,在優哉遊哉中伴著駝鈴聲。到了近處才看清,騎手是位身馱雙劍,秀髮飄逸,臉上蒙著紅絲巾的妙齡姑娘,這就是名揚關外,人稱駱駝格格的紅紗遊俠,女真族的第一美女格格琅娜,漢名素素,三哥就是阿里巴小王爺,父親便是北部盟主南龍頭。

這琅娜格格閃著明亮的雙眸邊行邊唱,很是樂哉。忽然,她止住歌喉,勒住駱駝,望著眼前幾具屍體後一躍而下,用手在每具屍體的鼻孔前探了探,又端望了一下死者的面目長相,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言語了一句:“怪了。怪了。這遼東五怪與滿州三鷹,均是草原上的魔星,連我阿爸都勝不了他們,那他們到底是遇上了何等厲害的高手,竟然都橫屍在了這裡。”可當她的手觸到天嘯的鼻孔時,隱約察覺到了那非常微弱的呼吸。“還活著。”驚喜聲中,她忙從駱駝上取來一皮袋水,坐地扶起天嘯,這才發覺他的身體滾燙滾燙,忙往他的嘴裡慢慢喂水,並輕聲呼喚。“公子,醒醒。公子,醒醒。”過了許久,天嘯才慢慢地甦醒過來,睜開雙眼仰望了一眼碧藍的天空,長長地呼吸了一口清香的新鮮空氣後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姑娘的懷裡,吃驚中想著起身,可周身發熱,四肢疲乏,軟綿綿的身軀怎麼也動不了。“聽話,別亂動。你病了,先喝點水,再包紮傷口。”

這紅紗遊俠的聲音既溫柔又剛毅,讓天嘯都無法抗拒,只能靜靜地躺在她的懷裡。就象個聽話的孩子。喝了水,包紮了九處刀傷,又用藥敷了八處掌傷,駱駝格格這才問:“公子。你是小魔君,十三少,還是錦衣公子?”天嘯道:“我便是錦衣公子。”她聽了臉上一喜,說了句:“乖,聽話,閉上眼睛。我去找座蒙古包,讓你好好養病。”便將天嘯慢慢放在地上,取過他手上緊緊捏著的梅花槍放在駱駝上,隨後牽著駱駝過來跪下,再用一張柔軟軟的牛皮毯將他裹起後,抱著他坐上了駱駝,吹了一聲口哨,駱駝站了起來,往前走去。

自悅香樓裡的傾城玫瑰成了紅紗遊俠的三嫂後,她就覺得渾身的不自在。並非是她輕視這青樓女子。而是傾城玫瑰太不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在家都時常只穿褲衩與小肚兜,白天睡覺也不關門,而笑聲又是那麼的不堪入耳,實在讓她受不了。

結果是說又說不得,罵又罵不得。那只有眼不見為淨,騎上自己心愛的駱駝跑了出來。她功夫不錯,父親是南龍頭,師父又是哈瓦喇嘛,誰見了都敬畏三分,故爾在外逍遙又自在,活得好不快活。雖沒到過關內,但父親和師父常會給她說些江湖上的趣事怪事,近來說得最多的一個人物便是唯我獨尊的錦衣公子,和那深不可測的功夫令她很是仰慕。錦衣公子的傳奇故事聽多了。她也就漸漸地鍾情上了這位從未見過面的公子,把這份愛深藏在心裡。此刻,錦衣公子就在自己的懷裡躺著,她幸福之餘好怕這是一場夢,那麼她會發瘋。會狂泣,會仰天大吼,這也太折騰人了。

行到中午,見天嘯醒來,琅娜格格用臉貼了他一下額頭,喜道:“比早上好了點。”言罷拍拍駱駝,駱駝停下後跪了下來。她便抱天嘯下來,取下一卷皮毯子抖開一扔鋪在地上。“來,坐在上面。”她扶天嘯坐於皮毯上,從駱駝上取來幾包吃的,無非是牛羊狗肉和一皮袋酥酒。在天嘯身後坐下後,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喂他喝酒吃肉,還柔情地說:“公子,小妹是琅娜格格,你就喚我素素吧。”

天嘯沒吱聲,只顧吃著牛羊狗肉來填飽肚子,以養jing蓄銳,對付隨時都會出現的危險。他雖知這琅娜格格就是蘇芭說的那位紅紗遊俠,身手也好,但危急時刻要靠一個姑娘來保護,這也太不得體了。所以他要吃飽,要儘可能地養足jing神。“你還真能吃呀,把我三天的口糧全吃沒了。”琅娜格格歡快地笑了句,天嘯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也許,我是餓怕了吧。如沒吃的,那怎麼辦?”琅娜格格嘻嘻地笑了。“只要在草原上,那就餓不死。公子,你在這裡歇息,我去附近看看,打些獵物回來。”言罷扶天嘯坐好,起身到了駱駝旁取了弓箭,從懷裡取出三節竹筒給了天嘯說:“公子,我就在附近打獵,如你遇上甚麼事就打這三彩禮花,我聽見了便會趕來。”

天嘯應了聲:“那你也要小心,素素。”走了琅娜格格,天嘯就運功療傷,時間就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轉眼已來到了黃昏。“她怎麼還沒回來?”他自言中活動了一下四肢,起身捲起了皮毯,拾起裝酥酒的皮袋慢慢地走到駱駝旁,將皮毯與皮袋放入一藤編筐裡,朝四周遙望,卻怎麼也瞧不見琅娜格格的人影。“這素素,別走走迷了路,找不到這裡來了。”他靠在駱駝上,心裡在胡亂地想著。

夜sè慢慢地籠罩在了草原上,呼嘯的狂風有些駭人,琅娜格格還是沒回來,這下天嘯真的是焦急了,忙朝天空施放了那三枚禮花彈。只聽得“嗖嗖嗖”地三聲響,這禮花彈在半空中炸了開來,先後閃耀出紅黃白三朵禮花,甚是好看。放了禮花彈,他就耐心地等著琅娜格格回來。可等著等著,琅娜格格沒等回來,卻看到遠處的天空突然閃耀出三朵禮花來。“難道,是她出事了。”他這麼一想,哪還顧得上許多,拔出七星屠龍劍就朝禮花閃耀的方向竄了出去。

他雖渾身是傷,身體虛弱,但好在已歇息了半ri,這輕功又十分了得,不一會的功夫便聞得了一陣打鬥聲,馬蹄聲,和琅娜格格的怒叱聲。“別怕,素素,我來了。”他叫聲中便劍一閃已將兩人撩下馬來,隨即便起了狂xing屠殺了起來,可說是沒一丁點的懸念。

對手還沒來得及出招就已死了,瞬息間就殺了十幾個,卻聽得有人問道:“來者可是滿州三鷹?我是朵蘭城的巴桑。”天嘯是關內人,既不知昨ri死在自己暗器下的是雄馳草原的滿州三鷹,也不知這叫巴桑的是甚麼人物,就道:“說了小爺名子你也不認識,還是快些滾吧。”這巴桑也是大草原的一路人物,聽了便說:“雁過留聲,人過留名,既然闖了草原就該留下名來。”天嘯自然不想做縮頭縮腦的人,就說:“本少爺就是錦衣公子。我早說了,你不會認識,說了也是白說。”

不料這巴桑聽了後大聲笑道:“錦衣公子,你那回在大明京城與哈瓦喇嘛大戰八百回合,我也在場,好是敬佩。好,公子,就瞧在你的面上,我巴桑與紅紗遊俠的過節就當是被天邊的雲彩給蓋了。若你錦衣公子肯賞臉,在離開草原前請來朵蘭城坐坐。公子,那我們走了。”便一聲響徹夜空的胡哨,二十幾騎在雜亂的叫聲中走了,那些無主的馬匹也跟了去,許久還能聽到他們的叫聲。

“公子。”琅娜格格喚聲中閃了過來,天嘯忙問:“你傷在哪裡,重嗎?快坐下,我給你運功療傷。”誰料琅娜格格道:“我沒事。也多虧你來得及時。我們走。”在回的路上琅娜格格說:“我與巴桑的過節其實是場誤會。有回,一夥馬賊在肯特汗山下殺人越貨,我聞訊就趕了過去。唉,到了肯特汗山下我遇上一夥趕著牛羊的人,夜sè中誤以為是馬賊,結果被我錯殺了二十多人。

事後我才知道,但人已死了,朵蘭城也就和我做上了冤家,不想今天會在這裡遇上巴桑。”天嘯嘆道:“原來是這樣的呀。素素,你雖是誤殺,巴桑剛才也說了結了與你的過節。但畢竟死了那麼多人,多少要給點賠償吧,也算是你的誠意。等我傷好後,我陪你去朵蘭城,徹底了結這件事。”琅娜格格輕嘆了一聲為難地說:“不瞞公子,我也覺得對不住這些死去的人,也想給他們家人作些補償。

可是巴桑說了,每人二百兩銀子。我知道不算多,但我又怎麼拿得出這五千兩銀子。”天嘯笑了。“銀子你別擔心,別說是五千兩,就是五萬兩我也給你。素素,此是何處,離大同府有多遠?”琅娜格格道:“好遠好遠,就象是到了天邊。這是塔哈衛,再走三四天可到韃靼的達奇鄂爾。公子,你現在甚麼都別想,先養病療傷,過個半月二十天的,我們再去朵蘭城。之後,我帶你去滿官嗔。過了滿官嗔就可入塞到大同府。

公子,昨天的那些人是不是你殺的?”天嘯說了句“是”後,就將自己怎麼會來到這大草原上,怎麼鬥殺遼東五怪,怎麼殺了滿州三鷹,又怎麼被美妙的歌聲所吸引,與暈倒的事說了下,然後嘆道:“若非是餓了三ri,又飢又疲的毫無氣力,那狗ri的中山豹早讓我給殺了。素素,若不是你發現了我,也許我已經死在了草原上,再也回不得中原了。”

琅娜格格也不語,又走了一些路到了駱駝旁,取出吃喝填了一下飢後,取出皮毯挨著駱駝鋪在地上,再取出羊毛皮褥讓天嘯躺入羊毛皮褥裡,自己持劍坐在皮褥守著。“睡吧,公子,不會有事的,待明ri找到了蒙古包,一切都會好的。”天嘯拉了下羊毛皮褥蓋在琅娜格格的腿上,自己縮著身子緊貼著駱駝的肚子,不一會的功夫便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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