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氣氛突然變得輕鬆了起來。

之前的尷尬就像是一層淡淡的雲霧似的,一下子就消失了。他們十分快樂的享用著這頓聖誕節的午餐,而家養小精靈則輪番的為他們帶來精美烹製的食物。

拉羅非常清楚威廉並不喜歡在吃飯前先來上滿滿一碗的蔬菜,因此跳過了慣例的冷頭盤和沙拉的環節,但在剩下的環節中格外的用心。

在意式調味飯後,則是一道非常美味的洋蔥湯,上面灑了黑胡椒和百里香碎,喝下去暖洋洋的。而緊接著的,便是一份紅屋牛排(PorterHouse),它帶著一條被剔的乾淨的牛骨,一側是菲力,而另一側則是嫰的驚人的西冷。

“你知道嗎?其實我一開始是很討厭你的。”

佩內洛突然說道。

他的話讓威廉突然一緊。

“以前我很喜歡魁地奇,來到霍格沃茨之前,甚至想過要做一名職業的球員,你知道,為巴利卡斯蝙蝠隊,或者是塔特希爾龍捲風隊那樣的。”

佩內洛提到的兩支魁地奇球隊,威廉只是有一些印象,好像巴利卡斯蝙蝠隊是如今的愛爾蘭魁地奇國家隊的組成球隊之一。

“但有個討厭鬼卻一直在說,透過掃帚飛行是一件很蠢的事情,因為飛天掃帚這種東西飛行起來沒有效率,而且...”

她撇了威廉一眼,顯然始作俑者就坐在她的對面。

“而且飛行時候的客戶體驗很差,只有真正的傻子才會願意浪費大把的金加隆在購買一支掃帚上,而不是給自己報一節幻影顯形的培訓課,或是多買一盆飛路粉。”

威廉把她的話補充完整。

“那時我才拿到了聖誕禮物,它是一支彗星十號。但奇洛教...奇洛在麻瓜研究課上,給我們看了你的許多文章。”

佩內洛輕咬下唇,似乎是在猶豫繼續這場談話,還是去給戳了過去的自己傷口的威廉輕輕來上一胳膊肘。

“但我是對的,不是嗎?”

威廉對於飛天掃帚的觀點的確沒有改變。

儘管這種東西放到普通人的世界裡算得上是一款非常出色的單人飛行器,但這種在千年以前就出現了交通工具,放在巫師的世界裡,卻簡直傻的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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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隨著歷史的發展,製作飛天掃帚的匠人們搞出了“坐墊咒”,能夠給坐在掃帚上的巫師們提供一個“牢靠而不算很難受”的承接,不至於患上某些特殊部位的疾病,可他們依舊沒有解決高速飛行時被迎面而來的大風糊一臉的使用者體驗。

作為體驗方案,魁地奇精品店提供了一副堅固的護鏡。

實際上,在巫師的世界中,哪怕不提幻影顯形和飛路粉,單純從飛行器的角度而言,飛天掃帚早就有了更好的替代品——幾乎每個伊法摩尼的合格畢業生都可以掌握一種飛行魔咒,讓他們能夠化成一團煙霧,快速的飛行,而類似的魔咒在英國這邊,則似乎成了食死徒的專利。

巫師們早已具備了開發更好、更便捷的飛行器的技術準備,可他們卻一直撞著同一面牆,不懈餘力的搗鼓出更快、更靈活、更貴的飛天掃帚。

“就是因為你是對的,才會讓我感到生氣。因為在你提出來之前,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覺得飛天掃帚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而不是一種傻里傻氣的交通工具。”

佩內洛的話聽起來毫不講理,可她過去的觀點也代表著現在的很多巫師。

“在你突然不發表文章後,我還失落了很久,擔心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意外——可誰又能想到,我在霍格沃茨特快找到了一個只坐了一個人的隔間...”

她吸了一口飲料的習慣,臉頰微微變紅。

在最開始時,她為威廉提供幫助,只是因為他在對角巷的時候為她站了出來,而且似乎他們同樣是海森堡的粉絲。但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她對威廉的觀點也在一點點的發生著改變。

威廉就像是一個魔術師。

他平時孤零零的,可在說起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時,卻又喜歡長篇大論,而且也不在乎他的聽眾是否真的感興趣或者是否在聽——可他的話卻又彷彿是有著某種魔力,儘管聽起來似乎有些荒誕或是狂妄,可當她仔細思考時,卻又好像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這總該是帽子裡的最後一隻兔子,或是最後一條綵帶了吧,就是海森堡,恐怕也想不到更多的點子了。”

每當佩內洛這樣想時,威廉總會做出讓她感到新奇的事情,甚至到了最後,佩內洛驚訝的發現,原來他竟然就是海森堡。

這簡直是小說裡才會有的情節。

可它卻偏偏發生在了霍格沃茨。

“我那時已經沒法在伊法摩尼待下去了,好在鄧布利多教授給我提供了一個選擇。”

威廉向她解釋了他之所以來到了霍格沃茨,以及停止在期刊上發表文章的原因。

“他們怎麼能這樣!”

佩內洛憤慨的說道。

“但這也不一定是一件糟糕的事情,雖然坐船來到英國的確是挺難熬的,但我轉學來霍格沃茨也得到了許多,不是嗎?”

威廉拍了拍她的手,佩內洛也沒有躲開。

雖然如今其實已經有了從美國到英國的航班,美國的魔法部也算得上開明,但他們還是沒有開明到認為這是一種安全的交通方式,堅持讓威廉坐船出境。

“所以我其實是很感謝鄧布利多教授的,是他給我提供了這個機會,而且也給了我非常高程度的自由——很多事情,包括這裡,如果沒有他的支援,都是原本不可能實現的。”

回憶著這段時間的體會,威廉不得不承認,在你自己腦門上沒有糊一個閃電形狀的標記,以及沒有嚇唬住在孤兒院的其他小孩時,鄧布利多都算得上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師長。

“他畢竟是鄧布利多教授。”

佩內洛突然莫名的感到有些失落。

“但鄧布利多教授只是給我提供了一個舞臺,但這個劇院的演員才是真正讓我產生了興趣的原因,比如某個要我更換一個說法的同學。”

想到了那時佩內洛生氣的模樣,威廉不禁感到有些懷念。雖然那只是在幾個月之前發生的事情,可他卻記得,第一次做那個怪夢,正是在和佩內羅一起搗鼓出迷情劑之後的事情。

威廉對自己為什麼會做那個怪夢,以及為什麼另一個自己會消失一直都有一個很魔法的猜想——那是因為他主動的想要參與到這個世界中來,而非沉浸在這是一個過分真實的夢境中的錯覺。

“那是因為當時有一個笨蛋提出了一個錯誤的問題。”

佩內洛撇了威廉一眼。

她還記得那時的威廉,儘管來了霍格沃茨,卻還是像個外來人似的,無論和誰打交道都保留著一段距離,儘管嘴角掛著禮貌的笑容,卻無時不刻都透露著一種疏離感。

“但現在不一樣了,不是嗎?”

她對自己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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