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湊過去聽。
張警官見狀立刻背過身去。
那刻，我就覺得自己不能如此敏感，轉而同樣背過身，不去看他。
他結束通話電話後，從後面繞到前面來端詳著我，半晌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小海的？”
小孩是臥底？
難怪陸厲會那麼謹慎？
他沒有對小海和刀吉說出我的身份，跟我接觸的時候也一直都很隱蔽。我想，陸厲對那個小海，一定是有所提防的。
他們這行當裡，輕易不會相信什麼人。
只是，現在我該說認識還是不認識？
“不認識……”我說。
“算了，你嘴巴裡問不出什麼東西來。”他說著將衣服收攏好後，抬頭看了看天，“走吧……吃個飯去。”
“不吃了，不餓。”我說。
“什麼時候放假？”他問。
“還有兩週半考試，考完試就放假。”
“你媽整天在家唸叨你，你都多久沒回去了？”
我知道付香芹想我，我也想她，很想很想的那種。但是，我也害怕被她嗅到我身上那股風塵味。所以，一直迴避著去漢江找她。
“我…我放假會回去的。不過，你真的不會告訴她的對嗎？”我看著他問：“就是我幹公主的事兒，你不會告訴她的，對嗎？”
“告訴她有什麼用？只會讓她擔心而已……她今年的身體情況不太好，我不會告訴她的。”
“也不許告訴我父親。”
“嗯……這個我看情況。”他沒有應下來。
“我父親病的更厲害，你要是告訴他，他扛不住的！！”我激動的說。
“我知道怎麼做……好了，你快回學校吧！”他說著，轉身往警車方向走去。
“爸！”我遠遠的喊了一聲。
畢竟我很少很少喊他“爸”，他頗有些不習慣的轉過身看著我。
“謝謝你！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說。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卻又是發自內心的想感謝他。
他拉了拉警帽後，一聲不語的上了車。
我注目看著車遠去，但是，發現他的車並不是往警局方向開的，不知道他還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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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的養父？”張揚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問。
“嗯……”
“看他的警銜，級別不低啊。”魏子洲也靠過來說。
“市緝毒大隊的副隊長。”我說著，轉頭看著他倆問：“你們兩個怎麼來了？”
“來找你啊……聽她們說你被警察帶走之後，我跟子州都很擔心，但是也找不到門路救你啊。”張揚撓著腦袋，笑著說：“好了，回來就好！陸厲的錢，到手了嗎？”
“嗯！”我點了點頭。
他倆聽後，臉上都露出一陣輕鬆的模樣。
魏子洲拍拍我的肩膀說：“好了，現在豹爺被抓進去了，你也拿到錢了，以後我不用賭博，你也不用再幹公主了。”
“嗯……不過，我還真有些不適應呢。”我一邊走一邊說。
張揚腳步輕鬆的在前面，回過頭好奇的問：“陸厲給你多少錢啊？”
我一聽，趕忙背過身去，從胸衣裡拿出了那兩張銀行卡，那張黑色的銀行卡上並沒有密碼，但是另一張農行卡後面寫著密碼。
轉頭看到路邊的ATM機，就跑了過去。
輸入密碼之後，點選查詢餘額。
“150000.00元”。
看到十五萬元的時候，我心裡特感動！
這是陸厲給我的錢，這是陸厲將我從水深火熱中撈出來的錢！
退卡。
拿著銀行卡走出ATM，他倆看著我臉上的笑，也跟著笑了。
“看樣不少啊？”張揚笑著說。
“十五萬呢！”我直接說。
魏子洲，也難得的笑了出來，“呵，嗯，很好……”
“走，請你倆吃飯去！”
“必須的啊！”張揚樂呵呵的一把勾住我的脖子。
“哎呀……”我抽開他的手，挽住另一側的魏子洲，頗有些討好意味的看著他的側顏說：“還生不生氣了？”
他微笑著搖了搖頭，“只要你不幹了，我就不生氣了。”
看著他額頭上的傷疤，便想到那天晚上他跟張揚衝到雲飛來救我的那一幕，人生中能有這樣為你挺身而出的朋友，真像是上帝的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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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我笑著說。
“拉著我！”張揚伸過胳膊來。
我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胳膊，三人行走在路邊的林蔭道上，像是青春的剪影般，有說有笑，惟妙而又深沉。
抬頭看看那冬日的暖陽，感覺自己的冬天好似快過去了。
“陸厲對你這麼好……算是你男朋友嗎？”魏子洲輕聲問。
“是吧？我想應該算是……”我笑著說。
我是愛他的，雖然我還不知道愛情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是，你要問我的心此刻在思念誰，那陸厲絕對會是最特別、最思念的那個存在。
他的眉眼、他的勾唇、他沉寂的眼神……
甚至，連他黑皮衣上淡淡的菸草味，都讓我念想的不行。
“如果你把他當做男朋友，那你一定要想辦法讓他放棄那一行……”魏子洲說。
“嗯，我會的。”我說。腦海中便想到戒毒所裡的茉莉，想到那些被毒品禍害的人，更堅定了那個想法。
陸厲那麼聰明的人，他一定會為了我放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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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館。
三菜一湯。
三瓶啤酒。
“乾杯！”我舉杯。
“乾杯！”張揚笑著舉杯，魏子洲自己喝了一口。
幾杯酒下肚，感覺肚子都要涼透了。
魏子洲又點了瓶啤酒，倒上酒兀自喝了一口後，點上了一根煙，目光微微有些迷離。
張揚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在擔心什麼，零星的點著盤中的肉絲說：“子州，你別瞎擔心了，薛小桐翻不起大浪來。”
“……”魏子洲聽後，沒有說話的又喝了一口酒。
我見狀，用筷子打掉張揚的筷子說：“別撩來撩去的，你父母那邊怎麼樣了？”
“唉……”他一聽，當即把筷子往旁邊一放，雙手疊到後腦勺上，仰靠到椅背上，愁眉苦臉的說：“這個社會還是錢有魅力啊！媽的！”
“薛小桐家裡確實有錢啊。怎麼，買通你父母了？”我說。
“她找她父母去找我爸媽了，而且還給我爸提了官，當銷售部的副經理。我爸媽樂的嘴巴都閉不上了，但是，他們是搭上了我的幸福啊！你聽說過，父母高一就給兒子定親的嗎？簡直太離譜了！竟然讓我這就跟薛小桐好！？扯淡嗎不是！”
“你父母應該是怕你丟了薛小桐那個香饃饃吧……多少人都盼著能跟宏仁縣首富的女兒定親呢……”
“誰他媽的稀罕啊！”張揚嗤之以鼻的說：“那個女人就是個變態，我從來沒見過那麼鑽牛角尖的女人！”
我瞥見魏子洲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便轉移話題說：“模特那邊呢？還繼續嗎？”
“當然繼續了！魏子洲現在離開豹爺了，前段時間也掙了不少錢，所以，我倆打算…打算私奔……不是，我們打算離家出走！”
魏子洲聽張揚那麼說之後，臉上卻沒露出一絲喜色，反而更加憂鬱的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後，轉頭看著張揚說：“你不要把一切想象的太好了……薛小桐那種公主脾氣，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想走可沒那麼容易。”
“那我就出櫃！”張揚坐正了身子的說。
“你敢嗎？”魏子洲輕描淡寫的看了他一眼。
他立馬慫了的說：“我父母要知道，肯定會傷心死的……”
魏子洲聽後，鬱悶的又倒上了杯酒，一飲而盡。
我看他們兩人聊起這件事都那麼鬱悶，便想轉移話題，可是，發現越轉移越尷尬……
“行了，莫菲，你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呢！”張揚臉色稍顯紅潤的說：“她那邊讓她父母給我父母施壓，學校這邊還拿著你在雲飛的秘密給我施壓，父母那邊還好說，但是，你這邊要是讓她給你洩密了，你覺得你還能在學校呆下去？”
“……”我一聽，也跟著煩躁起來了。
魏子洲在旁邊，轉動著酒杯，忽然開口說：“張揚，許老師昨天晚上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去參加一個大型的模特比賽。培訓和賽期都比較長，加起來得有半年的時間。我決定好好準備一下，這段時間為了莫菲，你就給薛小桐當男朋友吧……”
我知道他純粹是為我考慮的，因為他的目光裡也有不甘和憤慨。
“你是有病吧你！”張揚氣的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步朝門口走去，邊走邊說：“你倆吃吧！我沒興趣吃了！”
“子州……”見張揚走後，我頗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魏子洲。
“……唉！”他仰靠到椅背上，閉上眼的說：“你也趕緊學學模特吧……”
“我？”
“嗯，”他睜開眼很認真的看著我說：“許老師昨晚也提起過你，但是，你不用培訓，在家跟著張揚練練，比賽拿名次是不太可能的，就當做積累比賽經驗吧。”
“哦……”我應聲。
他站起來，說：“我去找找張揚，你下午去蘇晴那把東西都拿回來吧。”
說畢，便走了出去。
原本歡快的小酒館，瞬間便只剩下了我一人。
我從包裡拿出了那張黑色的銀行卡，端詳著上面的紋路，腦海中一遍遍的想著陸歷。
他，
應該會回來取這張卡的吧？
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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