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是打不過魏子洲的。

但是,魏子洲下手真的是太狠了點,直接把張揚的眼角都出血了!

我能理解魏子洲那種恨意,我跟他一樣都是窮過的人。

他是孤兒,我也過著苦日子。

對於我們這些窮人,有著比一般人還要強烈的“自尊”感。

魏子洲非常的要自尊,面對有錢的薛小桐,他原本敏感的心今晚一次次的被刺激,讓他的自尊心在最後徹底爆棚。

他很希望張揚能站在他這邊,哪怕強勢的拉過來,但是,張揚非但沒有站在他那邊,反而還一次次的跟他對抗。

當然,換做是誰,都有可能像張揚一樣。面對一個對自己捨得花錢、盡心陪伴的人,日子長了總會覺得虧欠。

可是,愛終究應該是他們之間最重要的東西吧?

愛,最讓人擔心的還是怕汙染。

可魏子洲與張揚之間的愛,被薛小桐弄髒了……

但是,究其根底來說,何嘗不是因為我呢?

當初,薛小桐拿著我在夜店幹公主的秘密來威脅張揚,張揚起初不答應,最後魏子洲讓他去陪薛小桐演戲,他才去的。

誰都沒有想到薛小桐對張揚會那麼好,讓個性的張揚會因為她而跟魏子洲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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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魏子洲下手真的是重了……

想起張揚臉上的血,我就擔心的不行。

張揚是模特啊!萬一那拳將眼角打裂縫,那豈不是相當於給張揚的模特生涯造成重創!

假如真的縫針,那年後的全模初賽怎麼辦?

&

唉。

看著酒店外的夜空,我的心情很是壓抑。

旁邊的魏子洲已經躺在那兒睡著了。當然,肯定是假睡。

那會他倆打架驚動了酒店的保安,一幫保安上來後,將他們拉扯開。

張揚一臉是血的指著魏子洲的鼻子,大罵:“你給我等著!”

魏子洲一把推開門,“我就在這兒等著!有種你就回來!”

這會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張揚還沒有回來。

可是,哪怕回來,兩人也不可能見面吧?

“呼…噓……”

身後的魏子洲壓抑的撥出一口氣。

聽到動靜後,我回過身,看到他雙腿八字的從床上坐起來,一臉的死寂模樣。

“媽的!這混蛋!”他罵了一聲後,從床上跳下來,穿上外套就要走!

“你去哪兒!”我追上去問。

可是,他一句話不說的大步往外走。

我趕忙跟上去,打上車之後,才知道他是要會出租屋。

&

當我趕到出租屋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為什麼會忽然罵出那句話。

——因為,此刻的出租屋裡張揚的東西都取走了。

“他走了……”我去臥室看了看後,出來說。

“……”魏子洲坐在木椅上,雙肘疊在膝蓋上,低著頭一句話都沒說。

“子州?”我走過去,半蹲下身子的看著他泛紅的眼圈。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半晌,他幽幽的吐出一句話。

“別這樣。”

“我怎麼下手那麼重?我怎麼那麼白痴啊!!”他說著,拿起手掌刮刮刮的扇著自己!

“子州!別這樣!別這樣啊!”我使勁的抱住他。

他嗚的一聲,就崩潰似的哭了出來!

“沒事的,沒事兒的!張揚只是暫時的!”我安慰說。

他卻一個勁兒的搖著頭,而後,頭垂的更低了。

&

臘月二十八。

省會火車站。

人潮洶湧,火熱的人群中,看到魏子洲時,卻又覺得四周那麼寂冷。

火車上沒有坐票,我倆站在車廂對接處。

他斜倚在門窗一邊,看著窗外陰霾的天,那帥冷的模樣,讓每一個路過的人都忍不住的側目。但是,他卻猶如一座冰雕一樣,不聲不語的站了一路。

宏仁縣火車站要清冷的多。

一出火車站,便看到薛小桐家的企業舉行廣告塔,魏子洲看到後,眼神又落寞了幾分。

在物質上,他輸了……

在情愛上,他又輸給了自己的衝動。

我不放心的跟著他回家,他打開門的後,看著屋子裡乾淨的很,轉頭看了我一眼。眼中有感謝的意思。

“你回去吧……”他輕聲說。將行李放到一邊後,轉身便去了洗手間。

我走到一邊茶櫃旁,拿了杯子倒了兩杯水。

拿著杯子喝著水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他們兩人的臥室裡還沒有打掃。

剛要走過去的時候,張揚卻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

看著他一步步走向臥室的時候,我趕緊跟了過去。

一推開門,便是那些堆成小山模樣的各大品牌的包裝盒子。

“呵……他還騙我說,沒發生過什麼。”魏子洲看著那些包裝盒,表情冷淡的說。

“張揚拒絕不了,你也知道薛小桐那脾氣的。”我站在他身邊說。

“……”魏子洲沒有回應我的走進去,看著那些已經拆開的包裝,和旁邊一些沒有開封的名牌服裝。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我看著那些沒有開封的包裝,此刻才想到那是張揚留給魏子洲的。而薛小桐在學校裡也說過想送魏子洲點兒東西。

張揚跟魏子洲既然是那麼好的朋友,她肯定也是想討好魏子洲。

“這個傻子,他以為我是他嗎?”魏子洲盯著那些衣服說。

“他很在乎你的。”我幹硬的說,感覺除了這麼說之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呵……他就是個蠢蛋,誰稀罕這些東西。”他說著,掩上門後,走進了我的臥室,閉門前,看著我說:“都臘月二十八了,快回家吧!你爸還在家等著你呢。”

話畢,關上門後,便聽到他躺倒床上的聲音。

“子州,都臘月二十八了,外面賣東西的都關門了。但是,廚房裡有雞蛋和麵條,你餓了煮點吃。”我提醒說。

“知道了,我行李裡面有泡麵和火腿腸。”他應聲說。

&

臘月二十八了。

當我路過雲飛的時候,我才想起今天是阿蛛的忌日。

想起她死時竟和我一個年紀時,我的心裡就蒙上了一層說不清的色彩。

十六歲啊。

與社會來說,我只是個高一學生。

可是,從人生的角度上看,那年十六歲的阿蛛已經是一個失去了孩子的母親。

一個人的一生,到底會有多複雜?

我的人生,又會何去何從?

曾經坐在馮豔的店裡,幻想著自己有一天也可以長出飽滿的身材,長出讓男人面露喜色的模樣,那樣就不用像馮豔那樣站那兒半天都沒人來……

後來,被付香芹救出來。

在那種平淡而平凡的日子裡,吃飯、上學、睡覺三點一線的生活,讓我慢慢成為一個普通人。

普通人的人生,就是上學、畢業、工作、結婚、生子、養育,輪迴般的清晰人生。

我一度認為我會那麼平凡的生活下去。

但是,我越來越感覺,我的人生開始不知不覺的發生著變化,出現了多條選擇。

陸厲不一樣人生,在感染著我;

魏子洲與張揚的模特之路,也將我帶到了另外的人生選擇上。

透過許老師那些頂端人士的話,我知道如果我不走模特那條路,簡直就是浪費上帝的恩賜。

可是,人生這種事情,又有誰能說的準呢?

人生每一次的選擇,都是在選擇不同的生活環境。

如果我選擇繼續好好上學,那麼我的人生或許會很簡單;而我選擇模特之路的話,我的人生或許又會發生徹底的改變。

想著想著,已經走到了家門口。

看著破敗的院落,聞著那刺鼻的味道,所有的幻想便被眼前的現實,狠狠的砸了下去。

拖著行李,推開破舊的鐵門。冷風吹來,頭頂之上彷彿被人瞬間戴了一頂“貧窮”的帽子。

“爸,我回來了。”我看見南屋裡冒著煙時,喊了一聲。

父親從裡面拄著拐,走出來一臉笑的看著我:“回來了?回來了好啊!我在炸年貨,還弄了豬蹄給你熬凍吃。”

“我幫你一塊兒弄吧。”我湊過去說。

“別,裡面太嗆,我忙活了幾天也快弄好了。你去裡面,你香芹媽和你弟前些日子來過,給你帶了好些東西呢!快去看看吧!”他高興的說。

我轉身剛要走的時候,他卻又喊住我說:“對了,張亮給你買了鞋子呢!囑咐讓你自己親自開啟。”

“嗯,知道了。”我笑著說。

父親沒錢給我買過年衣服,所以,付香芹給我買了之後,他比我還要高興。

進了臥室,便看到床上堆著衣服和鞋子。

衣服兩件,冬裝一件,春裝一件。

鞋子兩雙,一雙雪地靴一看便知道是付香芹買的。而旁邊那個特意用禮品紙包裝的鞋子,肯定就是張亮給我買的了。

撥開包裝皮,看到是雙耐克。

設計的很漂亮的白色耐克。

拿出裡面那張紙條,是張亮的字跡。

“莫菲,這是我攢了一年的零花錢給你買的,我知道現在的我沒多少錢,但是,我以後肯定會掙很多錢,到時候我都給你花。在學校裡咱們都穿校服,同學們之間攀比的就是鞋子,你穿上這雙鞋子之後,他們就不會瞧不起你了!”

看著那略顯邋遢的字型和略顯幼稚的話語,心裡還是挺滿足的。

只是,想到他跟張警官打架時的場景,心裡不免又是一陣感嘆。

拿出來,穿上後,感覺很合腳。

坐在床上,看著腳上的鞋子,心想這也是奢侈品吧?

不由的,想到了魏子洲臥室裡的那些奢侈品。

於是,慢慢的將腳下的鞋子脫了下來,裝回了盒子裡。

我不能穿的,

如果我穿了,我對得起陸厲嗎?

這是飽含著愛意的鞋子,但那愛意是來自張亮的,不是來自陸厲的。

如果我穿上這雙鞋子,那麼就意味著我接受了張亮的愛。

那刻,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魏子洲那落寞的眼神……

而後便愈發覺得他是對的了。

我們每個人都喜歡名牌,我們每個人都期盼物質富裕的生活。

但是,當別人因為愛而送給我們東西的時候,拒絕往往要比接受來的有價值。

張揚有張揚的為難,但魏子洲更有魏子洲的痛。

貧窮原本就是心頭那根刺,可是張揚卻將那根刺推進了他敏感的心中。

那刻開始,我站在了魏子洲這邊……

魏子洲的拳頭,打的是那種“接受”。

張揚接受對方的觸控、接受了對方的邀請、接受了對方的禮物、甚至還要接受對方過夜的要求。

被人喜歡是一種事,

但是,接受別人的喜歡則是另一種事。

“嗡嗡嗡……”

手機忽然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

“喂?”

“莫菲?”一個挺熟悉的聲音,但是想不起是誰來。

“你是?”

“我是刀吉,嘿嘿……我們老大讓我給你送點兒年貨過去!”刀吉笑著說。

“呃……”一陣驚喜讓我大腦都空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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