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隔日, 葉池的腦殼都要裂了。
醒來時，他和傅霖糾纏在一起。
似乎腳趾都要扯在一起。
一有了意識，他就想到昨晚。
完全無法面對。
被牢牢地抱著。
“我要起床了，今天有約，”葉池強自鎮定，想要把昨天的事兒蓋過去。
“嗯, ”低沉磁性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圈著他的手臂可還是沒有放開, “再等會。”
而後傳來滿足的呼吸聲, 吹到葉池的耳尖。
葉池渾身一凜。
“先生……我今天有約。”
“嗯。”
這次傅霖終於鬆手。
葉池松一口氣，只要呆在房間裡, 他滿腦子都是昨晚的事情。
他覺得以前的生活都白活了。
因為昨晚他竟然感覺到舒服。
在傅霖懷裡的時候, 以往那些不好的回憶和經歷，那個時刻都不見, 全世界只有雙方。
雖然他們沒有三壘。
但是這種程度已經是重新整理葉池上線的一個行為。
而傅霖在他眼裡, 也從原來可怕的吸血鬼，變成了一個模糊的設定, 無法直視, 卻又忍不住想靠近。
“我出門了！”
低著頭吃完飯，葉池直接出了門, 張秋陽在門口等著，正和澆水的艾伯特聊著。
看著自個的老闆娘出來，張秋陽打了聲招呼。
昨天被買來車子放在了院子內，看起來十分拉風, 不少經過的人都會透過黑鐵門看一兩眼。
今天是繁忙的一天，葉池又要開始賺錢。
沒錯。
他又接了通告。
那就是雪花膏的代言。
秋霜雪花膏，一直都是深入人心的品牌，葉池這次代言的就是他，而且他們還打算印成外包裝，放在蓋子上。
這次他定的動作是單手抓著雪花膏，旋開蓋子，聞雪花膏淡淡的香味。
當然，他也要實用雪花膏。
不得不說，雪花膏的確是潤膚的好手，這些天略有些上火，葉池用上雪花膏，原本皮膚有些澀，現在都已經完全變得十分柔軟。
以至於昨晚某人多揉了幾下。
本來作為模特，全身都要保護好，但是這個時代沒有太多這種要求。
可葉池是要以身作則！於是昨晚雖然迷迷糊糊的，最後洗澡的時候還是用了雪花膏揉了全身。
然後他今天就一身淡淡的雪花膏花香味。
上車前，張秋陽還說：“這兒附近長小花了？”
這次終於不是那個攝影了。
拍攝進行的也很順利。
這次拿錢也很順利，後續的宣傳沒有太多要求，所以價格只給了40，但是加起來他現在足夠買一套房子。
昨天傅霖雖然一開始不同意，後來又不知道為什麼同意。
關於同意的過程，葉池不太想說。
他去看了葉舒，竟然見到了楊昊，兩個人坐在窗邊聊，葉池看了一會，沒有去打擾。
看起來春天來了。
接著他去了自己的小出租屋，收拾一下東西。
遇到了房東太太，對方很好奇，葉池都租了房子為什麼不回來住，只有葉舒一個人。
葉池隨便敷衍了一個理由，看來對方平日不怎麼看實時，要不然肯定會知道。
“我姐姐就拜託您了。”
“那肯定是沒問題的，你姐是個好姑娘，我看最近總有個標緻的小夥送她回來，是不是你姐夫？”
葉池笑，“暫時還不是吧。”
……
接下來的兩天，傅霖真的忙，葉池只有晚上睡著之後，才感覺到有冰涼從身後抱住他，其餘時間傅霖都在外面來回跑。
看起來真的像是在做收尾。
終於，這天葉池撐著沒睡覺，等到了傅霖回來。
葉池敏銳地察覺傅霖身上有一點點血腥味。
葉池坐直，“先生你……做什麼了？”
葉池剛看過去，就愣住了，因為傅霖臉上有沒擦乾淨的血，頭髮也凌亂，甚至衣服也感覺有過扯動。
“嗯？”傅霖的聲音冰涼具有穿透性，只是此刻，異常嗜血。
葉池瑟縮了一下。
“您做什麼去了？”
傅霖勾起一抹冷笑，“打狗。”
後來葉池才知道，傅霖和司阮真人pk去了，最後算是略勝一籌。
傅霖脫了外套，葉池趕緊起來幫他掛上，然後看到他的襯衫被刮破了，露出裡面白皙的皮膚，但是皮膚上沒有傷痕，應該是癒合了。
葉池吞了吞口水：“沒受傷吧？”
傅霖直接將身上的襯衫脫掉，撤扯掉了幾顆釦子。
平日裡，傅霖總是十分優雅紳士，發狠起來也像是個優雅的變.態，但是剛剛那麼一下，帶著幾分野性。
葉池情不自禁地移開眼睛。
傅霖看到葉池有點瑟縮，揚起的蒼白的面孔裡泛起一絲緋紅，眼神間遊離著似有若無的茫然。
緊抿著的嘴角昭示著他在恐懼。
伸手去揉他的頭髮。
“葉池，明天有工作嗎？”
葉池搖搖頭，他明天剛好給自己放假一天。
傅霖就將葉池整個壓到懷裡，將他纏在耳後下面靠近脖子的細發撇開，嗅了嗅，然後撩開領子。
鼻尖有血腥味。
葉池卻感覺整個人被控制住了思想，跟著傅霖的步調，即使肌膚被犬牙割破，即使感覺到咕咚的吞嚥聲。
卻也無法控制那種心安的感覺。
恐懼，心安，兩者是相悖的，卻不可思議地融合在一起，變成另外一種異樣的感覺。
全盤否定葉池以往對自己的認知。
果然，傅霖了注入那種令人感覺到心跳加速的毒素。
傅霖的臉很近，冰涼的呼吸就打在他脖子間。
葉池變得有些焦灼。
但葉池還無法走到最後一步，拒絕著。
以至於他們還在互相幫助的階段。
只是從某種吸，變成了另外一種吸。
葉池欲哭無淚，卻又甘心沉淪。
……
接下來兩天，葉池收了兩個特別小的廣告，價格也不貴，但是也不做後續的宣傳。
但是兩個小的，每個也有30，攢起來差不多，也是一筆不小收入。
從一開始刷皮鞋，到畫模，再到現在兩天收入六十，簡直像是做夢一樣。
身為現代人，葉池買房的執念實在太深。
這天他去戶頭理了理錢，張秋陽跟著他，因為他們今天要一起幹一件大事。
————和張秋陽挨個看房子去。
張秋陽讓人挑了幾家，給葉池看了看具體的資訊，然後挑中了四家，準備挨個去看。
“你都有什麼條件，我記得你就說要大。”
葉池：“綜合條件要好，環境啊，周邊啊，都得過關吧。”
張秋陽嘖了一聲：“葉池弟弟，你飄了。”
葉池笑，互相調侃聊幾句，
第一家，是在城東的磚瓦房，門口帶一個小院，但是裡面裝修十分簡單，看起來還有些潮溼，只是佔地面積不小。
如果自己改造，可能會很溫馨，但是改造又要花一筆。
一口價：300
第二棟，在城西的護城河邊上，是兩層兩樓，每層不大，但是位置好，裝修一般般，地板有點陳舊。
也需要自己改造，但是不需要大動。
一口價：365
第三棟：……
葉池看到第三棟，已經累了，因為聽說第四棟比第三的還要便宜點，就不打算去看了。
連續看的這幾家，葉池都沒有滿意的。
怎麼說呢，大概是胃口被養刁了，葉池現在看什麼房子都覺得————簡陋，冷，潮溼，矮小。
他知道這樣是不好的，但是潛移默化，已經成了他下意識。
捂額頭。
“怎樣，有喜歡的嗎？”張秋陽問。
葉池支支吾吾，最後說：“都不太好，再看看。”
張秋陽笑：“我都猜到了，我說葉池，你不是現在和先生在一起了，何必看這些。”
葉池反駁：“你不懂，這叫退路。”
他只有和張秋陽才會討論這些。
但是葉池居然忘記反駁，他沒有和傅霖在一起。
張秋陽覺得葉池留個後路確實沒錯，畢竟傅霖陰晴難定。
“行吧，我再幫你找找。”
葉池搖搖頭：“算了，等我在攢點，買個好點的。”
“也行。”
車子一路飛馳，張秋陽突然問：“葉池，你下個禮拜也要跟著傅先生出國嗎？”
葉池愣住，出國？
“什麼出國？”
張秋陽也愣住，葉池不知道？
他腦袋大了，他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
“沒事，沒事。”
“什麼出國，傅先生要出國？去哪裡？”
“哈哈，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張秋陽快速轉移話題，前面就到了宅子，張秋陽把葉池那麼一放，快速溜走。
葉池：……
怎麼回事？傅霖要出國？要去多久，去了之後就不回來？
這個時代大多出國是坐船，但是也有土豪坐飛機，坐一次的價格相當於一套房。
當然，傅霖要出國，肯定坐飛機，坐船去歐洲，最少三個月。
如果傅霖真的要出國，為什麼不告訴他？
不過為什麼要告訴他呢。
葉池自嘲的想。
傅霖本來就是個大佬，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或許哪兒都有他的移動小血寶。
葉池一路走進院子裡，心情低落。
想到昨晚的事情，葉池就開始糾結，到底算什麼。
他沒忘記，傅霖說喜歡他。
雖然說的時候，葉池已經嚇得記不太清。
但是那低沉的嗓音他記得很清楚。
畢竟之後還有低喘……
有了親密的行為之後，卻聽到這樣的訊息。
葉池難免開始感覺到不舒服。
但是他無法問。
開口問，用什麼身份。
畫模，血包……？
有些煩躁。
葉池突然想起，最近傅霖處理事務的時間也變多，還經常聽到張秋陽說什麼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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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不由沉下來。
傅霖難道去了就不回來？
坐在客廳，女傭倒上熱茶，葉池喝了一口，覺得有些苦澀。
葉池總覺得自己最近不像是自己，頗有一種進入青春期的感覺。
當初青春期的時候，他也老是為成績煩惱，為人際關係頭疼。
但是又不一樣，現在心裡總酸酸的。
因為從未體驗過，所以不太明白。
葉池對自己的認知已經被全盤翻覆，所以葉池開始懷疑自己的狀態是————談戀愛。
對，就是聽說一談戀愛就會掉智商的那個戀愛。
要不然他為什麼一聽到傅霖要出國，就會心裡苦澀。
艾伯特給葉池上來了一點水果，“怎麼，葉池，有心事？”
葉池搖搖頭：“對了，艾伯特，你知道先生的故鄉吧？”
艾伯特點點頭：“我和先生同屬一處。”
“那先生的故鄉是哪裡？”
葉池心裡冒出那一大長串的英文地名。
果然，艾伯特給出了那個答案。
“不過後來遷到了英國，後來我們一直都生活在英國。”
葉池點點頭，英國還算熟，怪不得傅霖一口的英腔。
他個人以前就很喜歡英腔，聽起來比美英舒服。
腳步聲傳來。
通常只有有外人的時候，傅霖才會有腳步聲。
葉池情不自禁地站起身，看到傅霖從外面走進來，“先生。”
傅霖點點頭，“今天有看到好房子？”
葉池搖頭：“沒有，我想著再攢攢，買個好一些的。”
傅霖點頭，外套被傭人拿下，走到葉池身邊，圈住了他的肩膀：“先吃飯。”
本來有外人，傅霖不會有這個舉動。
兩個人坐下來吃飯，葉池眼睛總朝傅霖瞄過去，傅霖他前幾天和司阮去打架，估計也是因為他才會起衝突。
那時候他還覺得有那麼一點點小開心。
而且傅霖又說喜歡他……
“先生，你這兩天忙什麼？”
傅霖抬頭看過去，“一些生意場上的事兒。”
他放下手上叉子，盯著葉池。
葉池哦了一聲，沒說話了，
傅霖突然問：“你對我的故鄉感興趣？”
之前的對方被他聽到了。
“我只是隨便問問，”葉池低著頭專心對付桌子上的牛排。
傅霖：“大概在兩百年前的時候，我們都從transylvania遷到了英國，大部分。”
“大部分有很多嗎？”葉池好奇了。
“不多，不到百人，不過後來分散在全球各地。”
葉池點點頭：“國內有多少？”
傅霖稍微思索了一下，“不過十人。”
葉池掐指一算，他身邊就有五個，其他的還不知道藏在哪裡。
傅霖看葉池對這些感興趣，露出些許笑意，“你很感興趣。”
葉池點點頭：“畢竟是傳說。”
葉池突然感覺到恐懼。
英國很遠，在這個時代。
他打聽過，去英國無非是坐火車或者是輪船，兩個他都耗不起。
出行費用相當於一棟洋房。
洋房，他想都不要想。
可是傅霖會去了不回來嗎……？
傅霖就在眼前，葉池卻無法問出口。
沉默了一陣子，葉池開口：“先生，最近要畫畫嗎？”
傅霖搖搖頭：“這些天有些忙。”
葉池點頭。
忙著收尾？
兩個人在客廳裡聊了一會，傅霖又去書房，葉池也跟著，拿了幾張紙，塗塗畫畫。
傅霖的側影被壁燈映襯得驚人有些模糊。
逆光，只能看到輪廓。
像是伸手也夠不到，葉池卻在紙上勾勒。
突如其來的感性。
葉池覺得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這些天心裡總是想一些有的沒的。
然後接下來他卻做出更瘋狂的舉動。
到了將近十點，兩個人準備睡覺，葉池提前鑽到了被子裡，心臟砰砰跳。
當身邊多了一個冰涼的身軀的時候，他突然轉身。
以往多數是被動。
葉池睡覺的時候也是背對著傅霖，除非傅霖將他轉過來。
傅霖的眸子微眯，葉池眼神飄忽，好不容易才開口。
“那個，先生，你今天不準備嘗一下？”
傅霖眼睛徒然睜開，語氣裡似乎有點危險，“你確定？”
葉池拋棄了理智，點點頭。
傅霖吸葉池的血，從來就不是為了填飽肚子。
而是能得到滿足。
傅霖從葉池的脖子上移開，葉池摸了摸那個地方，痕跡沒有了。
只是此刻葉池雙頰緋紅。
顯然又是中了毒素。
本來就拋棄理智的葉池，突然就往被子裡鑽。
往下鑽去。
“這次我來……”被子裡想起葉池的聲音。
傅霖完全沒想到，眼神變了變，紅色像是濃稠的血海。
他的指尖探入葉池髮梢，輕輕揉了揉細軟的髮絲，發出滿足的嘆息。
深夜，葉池平息了熱度，全身癱在床上，懷裡抱著已經溫了的水袋。
艾伯特沒有來換水袋。
傅霖和葉池聊了一會。
葉池像是一隻鴕鳥，不願意說話。
傅霖聞著他頸部的香味，陷入迷戀。
他突然對著已經昏昏欲睡的葉池說：“葉池，你會暈火車嗎？”
葉池瞬間清醒，心咯噔一下，“啊”了一聲，回答：“我應該不暈……”
傅霖笑：“是嗎？“
“嗯，”但是葉池明顯聽到自己的心，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既然傅霖在這樣問，那麼……
果然，傅霖繼續說，“車票已經買好，五天後，和我一起出一趟國。”
買好了？那麼說……
葉池心情幾乎是瞬間，就開朗，“出國，去哪裡……？”
“你感興趣的英國。”
作者有話要說： 噴一發尾氣。
莓：我是草莓，我莫得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