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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停了下來,秘書給傅霖開車門,已經等著的管家立刻開啟前門。

葉池自己下了車,為了不麻煩,沒撐傘,淋了一些雨,跑到了門口。

只不過雨勢超過了他的想象,頭髮立刻淋溼,襯衫也溼了大半,全黏在身上,尤為狼狽。

更冷了,潮乎乎的天氣幾乎是葉池的剋星。

“請進。”管家低著頭,對葉池的長相一點都不好奇。

進門的時候,傅霖側頭看了一眼。淋溼的葉池像是一直可憐兮兮的黑貓。

脆弱,卻又倔強。

傅霖撿了一隻野貓?

怎麼看也不像是只家貓。

剛進到屋子,葉池立刻感受暖意。

萬惡的有錢人。

這個時代居然已經開是用暖氣。

啪嗒一聲,大門被關上,管家迅速走到傅霖身邊將對方的外套脫了下來,聲音裡帶有歉意:“不知道您今天要過來,暖氣剛續上,晚飯還沒有準備。”

葉池注意到,那麼這麼說,對方是臨時起意帶他過來。

傅霖擺了擺手:“讓秋陽定兩份今何飯店的西式正餐過來。”

“是。”

管家一直都沒有把目光停留在葉池身上,讓他感到輕鬆,也感覺到不舒服。

似乎就像是沒有他這個人存在一樣。

傅霖指了指沙發:“坐。”

葉池有些拘謹地坐到了沙發上。

葉池不知道怎麼開口,他只有和真的熟透了的朋友才能先開始找話題聊天。

對方也沒有開口的意思,兩個就這樣坐著。

幸好,對方女傭似乎沒有把他當做透明人,上了兩杯熱茶。

“您慢用。”

“謝謝。”他松了一口氣,女傭似乎很好的緩解了尷尬。

屋內暖氣才剛剛開,他又淋了雨,其實已經冷得直都哆嗦,所以也顧不上其他,直接捧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因為這一大口熱茶,讓他瞬間感覺胸口熱乎乎,整個人泛了下來。

葉池吊著的一顆心稍微落地,繃緊的腳尖也慢慢松下來。這些天的奔波讓他有些心力憔悴。

他抬眼撇了一眼傅霖,他手裡拿著今日的晨報,沒有看他。

就這樣幹坐著,因為冷,他把一整杯的茶全都喝下去了,這樣些失禮,他也不要什麼面子。失禮就失禮了。

他剛喝完一杯茶,女傭立刻就十分有眼色又續上一壺。

熱氣蒸騰,他拒絕不了,又喝了下去。

幹坐了額二十分鍾,暖氣開始有了效用,整個人暖了不少。

門從外面被開啟,秘書進來,後面跟著兩位送餐的人員,應該就是剛剛說的今何在飯店。

秘書帶他們進入餐廳,把餐點放下。

“你可以下班,秋陽。”

“是。”張秋陽松了一口氣,到了晚上,這裡除了主人就不會有其他人。

這是傅霖的怪癖,一到晚上,房子裡絕不留人,不管是主宅還是e館。

女傭給葉池續了茶後,也離開了,碗筷明早她們會一大早來收拾。

整個洋房靜悄悄的,只聽得到對方翻報紙的聲音,加上葉池喝茶吞嚥的聲音。

終於傅霖報紙翻完了,起身。

“過來,用餐。”聲音有些低沉。

葉池也沒廢話,跟著他過去,身上的衣服已經差不多幹了。這白襯衫是從葉家帶出來,非常薄的真絲料子,幹得快。

吃的是西餐。

幸好葉池前世是個上得了檯面的模特,西餐用餐禮儀還是會的。

只不過因為用不慣這個身體,弄出了一絲絲響動。

是上等牛排,還有甜點,甜點只有一份。顯然這個大老闆不喜歡吃甜食。

傅霖單獨喝著紅酒,沒有給葉池倒。

葉池咀嚼著牛肉。

看來對方把他帶過來,應該是吃完飯就要開始畫。

紅酒看起來是極品,顏色醇正,至少這個沒有什麼表情的大老闆,因為飲用了紅酒,表情感到愉悅。

吃飽喝足,沒敢吃太多,身為一個模特,他頂多吃個五六分飽,因為接下來是要用到他的身體。

飽腹感會讓他失去原有的職業素養,大美差可不能丟。

能找到一份在暖氣屋子裡的工作,簡直不要太美好。

傅霖看到了對方碗裡剩下的牛肉,挑了一下眉,沒說話。

他擦了擦嘴,動作格外優雅。

傅霖不愧是海歸,吃西餐的禮儀和動作相當標準,而且有一種上層人士的儀式感。

吃罷,坐了一會,終於要進入正題了。

“過來。”

又是這種命令式語氣,但葉池卻下意識跟著做。

這主宅後,竟然還有一棟樓,需要透過一道走廊,只是這走廊是沒有任何遮蔽物,讓葉池毫無防備被冷氣突襲個正著,冷不丁打了一個噴嚏。

因為打噴嚏閉眼,葉池沒有看到傅霖停下了腳步,直接撞到了傅霖的背後,連退了兩三步。

好結實。

“啊,抱歉。”葉池一抬頭。

好高。

這一對比,葉池才感覺到差距,一米八根本不夠看,對方比葉池前世還要高,目測差不多一米八八。

傅霖正在打量葉池,從上到下,從裡到外,似乎眼光可以透過那薄薄的襯衣,似乎要將他看得透透的。

這時候,一陣涼風突然颳得猛了起來,髮絲拂動,葉池環抱自己,雞皮疙瘩全都豎了起來。

寒風中夾雜著傅霖涼涼的語氣,在耳邊響起。

“我喜歡你的眼睛和脖子。”

葉池愣了一下,微微張嘴,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有說不上來的詭異。

傅霖說完轉身繼續走,葉池趕緊跟上,但他現在唯一的想法是—————快點進到房間去,好冷。

進到房間,玄關需要脫鞋。

他終於可以擺脫溼漉漉的鞋子,和同溼漉漉的襪子。

冷熱交替,葉池做好感冒的預定。不知這個時代看個病需要多少錢,現在可是勒緊褲腰帶的狀態。

光著腳在暗色的木地板上行走,有些扎眼,傅霖明明低頭看到了,但沒有給他鞋。

不過就算給了,他也不好意思用浸泡在泥水裡的腳,穿別人的鞋子。

這棟樓和外面的結構不一樣,一共三層,中間挑高,有一個巨大的水晶燈,樣式很別緻,像是一輪明月,十分有設計感。

站在玄關,抬頭就可以看到三排整整齊齊的房間門,一樓二樓三樓,每一個房間門都緊閉著。

剛進門,傅霖直接朝樓梯走去,葉池跟在他的後面。

走到了第二層,傅霖停在了一個房門前。

緩緩推開。

跟在後面的葉池看不見,從傅霖後面伸了腦袋。

葉池看到的時候,整個人都愣在當場。

“這……這裡是?”他有些結巴。

傅霖言簡意賅:“畫室。”

葉池開始不舒服。

整體色調屬於黑暗類,厚重的窗幔是暗紅色的,像是鮮血的顏色,復古歐洲的裝修風格。

這是很奇怪的裝修。

牆上詭異的圖案和深色的一些掛著不明鏈條掛飾,剛入眼就給他一種很可怕的感覺。

中間放著一張大床,被子是黑色的,連同床幔,也是深紅色,

毯子是很復古的圖案,走在上面,毛毯上的絨毛會穿過腳指縫,讓人覺著癢癢的。

整個氛圍讓葉池感到壓抑、沉悶。

在這種奇怪的環境下開始感覺到不安。

呼吸變得慢慢沉重起來。

此時,柔軟的東西搭到了他的頭髮上,是一條浴巾。

“過來。”傅霖已經轉身到了走廊,葉池立刻跟上。

走廊的盡頭是一間浴室。

很顯然,他的僱主想讓他洗乾淨。

能在有暖氣的房間裡洗澡,這大概是葉池到這裡之後最享受的一件事。

你難以想象在一間潮溼地、沒有任何取暖裝置的房間裡,一點點舀著自己燒好的水,洗澡,是怎樣一種可怕的體驗。

但是葉池為了乾淨,至少兩天洗一回。

簡直就是酷刑。

又一次被豪華的裝修所驚歎。

這裡的浴室是用新式碳爐連結這浴缸,讓浴缸內的水保持溫度。

“會用嗎?”傅霖語氣平淡。

葉池點頭,這都放好水了,根本不用他弄。

傅霖點點頭,關門出去。

等了好一會,聽見腳步聲遠去,葉池才真的放鬆下來,脫掉自己的襯衫。

絲質白襯衫下,是白皙且看起來很薄的皮膚。

葉池本身是個模特,略有名氣,一米八三,膚白有肌肉,臉屬於清秀型。

而這個葉池,身高差不多一米八,白瘦,臉長得尤其好看。

浸在水裡,皮膚被熱水覆蓋,已經泛起薄紅。

葉池回想今天,覺得實在不可思議。

在這個時代,也能某到這樣一份差事。

就在他抓緊時間享受的時候,簾子外傳來了開門聲,葉池瞬間繃緊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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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情況?

沉穩的腳步聲,然後是一些響動,葉池剛想張嘴問,就聽到腳步聲出去,還關上了門。

拿東西嗎?

葉池沒敢洗太久,洗的差不多,用浴巾草草擦乾,但當他轉身出了簾子,他掛在邊上的白襯衫不見……?

掃了一眼,葉池找到了掛在門把手上的另外一件白襯衫。看來這個意思是要他穿這個。

襯衫很大。

葉池順著走廊往回走,走到門口,但是沒有進去。他拉扯著白襯衫,裡面什麼都沒穿。

傅霖換衣服了,本來是淺色襯衫,換成黑色,那種沉悶感讓他感覺更難受。

本來就給他巨大的壓迫感,這麼一來,感覺尤為突出。

他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調色盒,拌顏料。

在傅霖轉過頭來看他的時候,葉池更是感覺到了壓迫感,下意識偏頭,不與之視線對視。

傅霖看到洗完澡的葉池站在門口躊躇,出聲:“過來。”

葉池走了進去。

環境的感染下他的手指有些細微的顫抖。

他真的不大擅長應付這樣的場合,幸好不是他一個人在這裡。

這一層薄薄的白襯衫遮擋不住什麼,但葉池還是稍微兩手垂著,看似無意地遮擋。

白皙的腳丫在深色的地毯上尤為醒目,不單單是腳,穿著白襯衫的葉池,在整個房間都很醒目。

微微垂下的脖頸,弧度完美,膚色帶著一些剛沐浴完的藕粉。

傅霖目光停留在脖子的時間比其他部位停留的時間稍長。

然後是細長的腿,像是白筍,筆直而白皙,再往上,他就收回目光。

暫時不會畫到那裡。

“我……我需要要做什麼?”葉池被這樣‘兇狠’的目光盯著渾身不自在。

傅霖沒說話,他起身,用令人有壓迫感的身高,再次讓葉池退縮,退了一步。

然而對方沒有給他退縮的機會,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手十分冰涼,葉池手臂生出了雞皮疙瘩,強大的不適感讓他迅速想要收回,卻無法撼動分毫。

傅霖捉著他的手腕,用不容拒絕的態度將他帶到床邊。

聲音平淡,有些低沉:“躺下。”

不知道是不是聽錯,葉池竟然覺得他嗓音裡一點點愉悅,那是一種讓葉池有些慌的愉悅。

葉池知道有些畫家有獨特的審美,獨特的愛好,他也接觸過為繪畫、攝影或者是藝術痴狂的人。

恐怕傅霖也是這其中一員。

深深呼吸一口,葉池利索地上了床,白襯衫真的很大,所以還不至於讓他暴露出來。

床也很大,他蜷坐在正中央。

“要……什麼動作?”身體開始緊繃起來。

傅霖看著蜷著的葉池,盯著他開始思考。

他看上對方一開始並不是臉,而是姿態,是身體。所以最想要的應該是對方身體。

想明白之後,他立刻開始施行自己的想法。

傅霖俯身上來,葉池下意識躲閃,但是瞬間傅霖捉住了葉池的手腕。

以為對方要擺姿勢,所以葉池放鬆了力道。

但下一刻,他的雙手被擺弄到了頭頂上。

那只冰涼的手就像是一雙鐵鉗,牢牢將他的雙手按在柔軟的枕頭裡。

葉池一瞬間慌了,身體瞬間僵硬,連話都說不清楚,呼吸加重。

“你做、做什麼?”這個……動作,實在讓人難以不想歪!

雙手被擺弄到頭頂。

“這……是做什麼?”葉池更慌,掙扎了一下,雙手動彈不得。被對方完全壓制,全身被籠罩。

巨大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我不會做多餘的事,閉上眼。”冰涼的手拍了拍葉池的腦袋,似乎這就是他安慰人的方法。

葉池:……

只不過這種安慰居然對葉池頗有成效,呼吸開始放緩。

但是這樣蜷著的姿態並不是傅霖想要的,所以他起身之後,看了一會之後,又用冰涼的手,一點點將對方的蜷縮著的身體開啟。

葉池緊緊抿嘴,似乎咬著牙,臉色不好看,側著臉。

他無法形容自己情緒。

整個身體都僵掉了,指尖還有細微的顫抖。

要不是對方真的是要畫畫,他可能會喊出聲。

幸好,傅霖只擺了一下,就退開了。

傅霖讓葉池保持著半蜷著的姿態。他退到了畫具處,再次說:“閉上眼。”

整個寂靜的房間內,只有他一人的聲音,傅霖的話像是魔咒,於是葉池照做了。

他現在處於一種極為緊張,和一種莫名的情緒中。這個動作讓他有強烈的不自在感,以及一些羞恥感。

以及剛剛的觸碰,都讓他整個人緊繃到了一個頂點,就連他的腳趾都蜷了起來。

其實只要傅霖隨便和他說點什麼,他大概就會減緩緊張感。

但是對方並沒有,傅霖回到了畫板前,開始畫畫。畫筆的刷刷聲,他真的在認真畫畫。

畫畫的聲音讓葉池減緩了不適感,只是仍舊無法讓他放鬆下來。

雖然葉池的感受並不好,但是傅霖喜歡這種狀態下的青年。

能感覺到葉池的緊張,也能感覺到他的其他情緒,這裡面包括被他雙手束縛起來的羞恥感。

只有在這種緊張的狀態下,他才能保持最真實的反應,傅霖想要的,也正是如此。

葉池的現在的表現完全很符合傅霖想要的狀態。

黑色、壓抑、沉悶、陌生的環境下,穿著白襯衫,緊緊閉著眼睛的青年,脆弱、易碎,緊緊抿著的嘴唇暴露了他十分不安的內心。

而重點是,白皙脖頸讓人想要將它折斷。

動筆的速度很快,不難感覺到傅霖很愉悅。

葉池突然想到了,原葉池的記憶裡,模模糊糊記得,他看過傅霖的畫作,這麼一想,似乎是黑暗向的。

而且原葉池為什麼會有印象,是因為那幅畫是全/裸的。在市廳展覽過,還被國外的報社報道了。

看來真的是個藝術癖好了。

房間暖氣真的很足,很暖和,光著大腿感覺也十分不適,但是葉池卻睏意襲來。

一開始還勉強撐著,但不能出聲,也不能睜眼。

可是漸漸地,頭開始發暈,意識偏離,感覺軟弱無力,還有些灼熱,連呼出來的都是有些微燙地熱氣。

所以他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開始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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