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這東西幫了我!”看著自己手掌心的這顆白色圓珠,寧修表情可謂是相當詫異。

這顆白色圓珠不是其他,正是那顆從怨陰婦眼中留下的鬼淚。

當初蘇淺淺說此物有大作用,是個寶物,寧修還並沒有當一回事。

但今天看來,這東西可確實是一件好寶物啊。

暗黑惡念全部被鬼淚和正悟和尚的那串佛珠壓制吸收,寧修身體重新恢復正常,他沒有耽擱,直接就揮錘朝著樹妖砸了過去。

此邪祟詭變多端,誰知道還有沒有什麼邪門術法未使用出來,寧修可不能拖了。

下一次中招未必會再有這麼幸運,眼見寧修襲來,樹妖倉惶就打算躲避。

正如它剛剛所說,它並不擅長為戰,真要與寧修死戰起來,必不可能是寧修的對手。

“且慢!吾願與你講和商談,吾願送你離開此地。”樹妖急忙喊道。

但寧修可不願聽這些,此等邪祟今日不除,他日必成大患。

焚陽太曜經的內力在此刻全部爆發,被寧修完全灌入驚雷錘中,這一錘,將會是寧修至今為止最巔峰的一錘。

轟!

樹妖頸部直接斷裂,結有大量人頭果實的樹幹部分當場與樹妖身軀分離。

沒了樹妖的養分供給,所有人頭果實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幹縮。

“吾二百餘年修行,竟在你這小兒手中毀於一旦……吾不甘啊!!!”

樹妖聲音愈發衰弱,最終在寧修的赤焰內力當中逐漸被焚燒成灰燼,氣息已絕。

【擊殺凶神,獲得通用熟練度+3000】

寧修點了點頭,果真如自己猜測的那樣,這樹妖就是金照寺的化身,也可以說是金照寺的本尊。

這凶神二百餘年不知道將多少無辜百姓攝入進這一方壁畫世界之內,按它所說,應該是借用這些人為自己修行所用。

凶神一死,這一方壁畫世界頓時就開始了劇烈的顫動,疑似有崩潰之兆。

寧修連忙解除天王狀態,走過去拿來長衫與玄銀鎖甲穿好,便跑到還醉醺醺的任千行和正悟二人身邊,強行給了這二人一人一個大嘴巴子,讓他們能夠立即清醒過來。

身為伏魔尉誤入這種詭異之地,竟然也能像旁邊那些尋常百姓一樣上當中招,若沒自己趕來恐怕性命堪憂,此等疏忽,這一嘴巴子挨的也不冤。

在寧修的兩巴掌下去後,任千行和正悟哀呼一聲,連忙伸手捂著臉從地上爬了起來。

“寧兄?你怎麼也在這。”任千行喜道。

“先不說此事了,準備一下,我們應該快要從這地方出去了。”寧修抬頭看著四周顫動的越來越明顯的大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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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空氣中浮現出那種五彩斑斕的氣泡膜,眾人眼前一花,再睜開眼時已是出現在了之前的大雄寶殿之內。

除了寧修和任千行、正悟和尚以外,這大雄寶殿內同時還多出了不少人。

俠客、商販、官差、鏢師……全都是以前被金照寺給攝入壁畫世界當中的普通百姓,亦是與任千行、正悟一同在桃樹下把人頭涎液當桃花酒飲用的那群人。

隨著金照寺凶神一死,這些人全都被從壁畫世界裡釋放了出來。

“寧大人!你們出來了!”一直守在大雄寶殿裡等候的夏雲思看到寧修三人突然出現,頓時滿臉欣喜的跑了過來。

“這到底怎麼回事,這裡是金照寺,那我們剛才是在哪裡。”任千行摸著暈乎乎的腦子,有些茫然問道。

“咦,師父傳給我的佛珠呢,怎麼不見了。”正悟摸遍自己全身,也不見那串佛珠的下落。

與此同時,金照寺內外各處。

一夥夥,一群群曾經被攝入壁畫世界裡的百姓全都被放了出來,他們與任千行一般,全都滿頭霧水的看著四周,不解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那些被困了上百年的人在離開壁畫世界以後,都沒能來得及有任何反應,便瞬間化為一地骸骨。

在壁畫世界裡待了上百年,他們早就成了已死之人,這一回到現世,自是塵歸塵、土歸土,逃不過自然規律。

而困了幾十年的人,則全身各處都在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衰老,變成了他們這年齡該有的身體狀態。

“不!我,我的身體怎麼會這樣。”本騎在馬背上的新郎官嗓音蒼老的驚呼道。

他座下的馬匹早已到了去世的年紀,這會直接癱死在地,摔的新郎官滾落馬背,但即使如此,他完全無動於衷,而是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滿是皺紋和老人斑的雙手眼神充滿了恐懼。

這般模樣的自己,如何再去迎娶自己的娘子。

“我們怎麼還在金照寺!”坐在馬車上的青裙女子不可思議的看著窗外大雨磅礴,在她的記憶裡,商隊明明早就已經撤離出金照寺幾十裡了才對啊。

怎麼一眨眼工夫又回到這來了,而且四周還一瞬間多出了許許多多從未見過的人。本是荒涼寂靜的金照寺竟變得熱鬧了起來。

剎那間,原本就已經非常破舊的金照寺開始了腐化,寺內的大殿與廊坊全都是像是流沙一般開始隨風消散,最後化為殘垣斷壁。

隨著金照寺凶神一死,這座曾經的佛門古寺再也抵禦不住歲月的侵蝕,步入了毀滅的尾聲。

沒有人注意到,包括寧修自己,當金照寺開始風化的那一刻,大量的透明碎片全部蜂擁往寧修所在飄去,然後悄然無息的融入進了他的左臂之中。

此時,黑夜已過,東邊山頭浮起一抹魚肚白,卻是晨曦到來。

又是全新的一天。

……

金照寺凶神一事,實在是不好與那些被困於其中的百姓們解釋,最苦的當屬那些被困於壁畫世界裡幾十年的人了。

與外界脫軌幾十年,家中父母妻女也不知有何變故,更是對於如今的大商少了幾十年的資訊可知。

在各自的家鄉,只怕是早已被官府認定為是死亡的失蹤人口,這些人想要恢復到從前那般的正常生活,恐怕相當困難。

這等觀棋爛柯之事,說出去也是神異離奇,難有人相信,多數會被認為天方夜譚。

在殘破的金照寺內各處尋回黑風、黑虎以及食鐵獸,寧修將事情緣由給任千行、正悟、夏雲思三人解釋清楚。

然後四人再各自分頭去與那些茫然不解的百姓們告知此事。

聽完金照寺真相,有的百姓震撼不已,大為詫異。

有的百姓當場抱頭痛哭,人生有多少個年頭能夠這般耗費,有些人半輩子都在壁畫世界裡過去了。

有的人則都在壁畫世界裡待到半截身子入土了。

看著這些哭的悲慘的百姓們,寧修心裡十分能夠理解。

畢竟觀棋爛柯那爛的也只是斧柄,老的也只是山外的人,那個樵夫可沒有受到任何歲月的影響。

有些人開始陸陸續續的離開金照寺,準備回到家鄉去看看。

有些人則仍然待在金照寺裡陷於回憶難以自拔,一切都仿若黃粱一夢,他們已經待得太久,分不清哪裡是現實,哪裡是虛幻了。

必須得給他們緩和一段時間,才有恢復過來的可能。

東方的天空蒙亮,滂沱雨勢終於是停了下來,雨後山林間的空氣都變得格外清新,夾雜著一絲溼潤泥土與青草的芬芳。

該解釋的都已經解釋過了,那些還緩不過來的人得給他們時間,寧修幾人還有要事在身,自是不能繼續留下來陪伴他們。

待雨停之後,幾人便騎上各自的坐騎,離開金照寺,繼續踏上了前往沈家鎮的路途。

“大人!幾位大人。”

然而離開金照寺還沒多久,身後道路便傳來了他人的呼喊。

寧修回頭望去,來者竟是那支李家商隊。

在經歷了金照寺一事後,青裙女子想要與伏魔尉一路同行的心情可謂是更加迫切了。

這難得與這幾位伏魔尉來到了同一條起跑線,自是要厚著臉皮請求抱一抱大腿才行。

“幾位大人,可否一起同行?也好結個伴啊。”商隊的護衛統領騎著一匹馬兒追上來問道。

“抱歉,我等著急趕去沈家鎮,你們商隊行進速度太慢,恐怕跟不上我們的進度。”任千行直接果斷婉拒道。

異獸與馬匹的速度存在著巨大的差別,再上等的馬匹論速度和耐力也難以堪比異獸,這便是伏魔司建立馭獸坊的原因。

要是答應這支商隊與自己同行,趕到雲霞山的日子只怕是要晚上數日。

看著四名伏魔尉婉拒自己的請求後,駕馭異獸快速消失在了道路盡頭,護衛統領忍不住遺憾的嘆了口氣,又泡湯了。

……

在官道未因為地龍翻身被封堵之前,沈家鎮可以算得上是雲澤州一個邊緣區域的小地方。

鮮少有人會經過此地,但隨著官道短時間內暫且不能通行之後,沈家鎮作為這條老路上的第一個城鎮,重要性瞬間就變得極其巨大了起來。

這個鎮子也因此一夜間變得格外火爆,鎮上客棧的人流量都變得大了許多。

對於所有從京州前往雲澤州的人而言,沈家鎮都是第一個可供歇腳之地。

並且這地方還有伏魔司派來的高手坐鎮,算是比較安全的地方。

當道路盡頭出現了一座白牆黑瓦的城鎮輪廓時,任千行臉上終於是露出了笑意:“總算到了,這條路是橫穿過沈家鎮的,我們必須要從沈家鎮中經過,才能到達鎮外另一端的道路。”

夏雲思笑道:“沈叢雲那麼謹慎苟且的人這一次竟然會答應與你一同外出前往雲霞山,我至今都沒能想明白究竟是為什麼,難道你曾經給他擋過什麼生死危機,才讓他欠了你一份人情嗎。”

“師姐莫要說笑,我與叢雲那可是在冠軍營裡就過命的交情,他這個人雖然貪生怕死,但我若有事情找他幫忙,他肯定是斷然不會拒絕的。”

走進沈家鎮內,任千行對寧修三人說道:“你們先找一家客棧休息休息吧,我去找人,到時候再來與你們會合。”

“好。”

留下一具傀儡跟隨正悟,任千行便獨自離去,找他的那位好友去了。

而寧修幾人則隨便找了家還有客房的客棧暫且歇息,剛走進自己的房間,寧修便立馬脫下玄銀鎖甲和衣衫,開始檢查起了自己的左臂。

其實在離開壁畫世界以後,他早就想進行此事了,只不過沒有私密空間,不好讓其他人知道自己身上所發生的變化,只能一路強忍到現在再進行檢查。

此時寧修的左臂上,赫然存在著十二顆佛珠入體後產生的螺旋圓點,而左手掌心處,一顆白色圓紋也十分明顯,正是那顆鬼淚。

但不管寧修如何嘗試,都無法得知到這十三處圓紋究竟有何作用,哪怕灌入內力,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之前在路上問過正悟和尚,他說那串佛珠乃是他師父贈予他的,並非等閒之物,現在十二顆佛珠鑽入我的手臂,必然存在著什麼能力才對,莫非是我的啟用方式不對?”寧修皺眉暗道。

可他搗鼓了許久,也無法使得十三處圓紋產生出一點反應,最後只得作罷。

或許是還未到時候吧,以後再慢慢摸索便是了。

……

在客棧裡足足等了一個時辰,任千行才領著一位看起來相貌平平的青年歸來。

這‘相貌平平’絕對沒有任何貶低的意思,此人真就是那種放到人群裡都不會引起你一絲注意的大眾臉。

眼睛,鼻子,嘴巴,具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五官。

再加上一身樸素的衙役的官服,此人渾身上下就透露著兩個字:平凡。

“這位就是沈叢雲了,當初與我一樣,都是冠軍營同一批的學徒,現在實力為音律道九品。”任千行笑著介紹道。

音律道與畫道一樣,都是屬於文雅才藝型。

音律道善使各種樂器,下三品可靠樂曲影響他人心智,擾亂其思維動作。

中三品要厲害許多,可以操控他人軀體動作,為自己效命。

而上三品那就不得了了,不僅可以靠著樂器蠱惑他人心智,讓人封鎖記憶,變為一個全新的空白人。

還可一曲抹殺千軍萬馬,殺傷性極其可怕。

不過音律道和畫道、書法道同屬於那種特別吃天賦和領悟能力的大道,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修行的。

沒有天賦的人搞不好一輩子都只能夠停留在九品無法提升,所以精於此道的人極少。

能夠修煉到上三品的音律道高手更是鳳毛麟角。

“見過各位,夏師姐好,在下沈叢雲,本鎮衙役。”沈叢雲抱拳說道。

但寧修卻眼神怪異的打量著對方,表情有些猶豫。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此人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甚至連自己都做不到完全看透對方的實力。

這人實力只怕是並非像任千行所說的那樣,是音律道九品。

“有點意思。”寧修心裡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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