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先生——!出事了!!”

正在準備晚飯的衝矢昴差點被這聲小孩子略顯尖銳的聲音嚇到, 所幸作為狙/擊手的他手很穩,手裡的湯勺並不會因此掉在地面上。

粉發的研究生冷靜地看了看火的大小,又看了看鍋裡面的含水量, 確定大概還要燉煮十來分鐘之後, 放好湯勺, 將鍋蓋蓋好, 計算好時間轉身拉住了向他衝過來沒站穩的小偵探的衣領,免得他摔跤。

“怎麼了, 男孩。第一次見你這麼慌張的樣子。”

因為確定過工藤家的隔音,檢查過絕不會有監聽器等物品,自信於自己的身手可以在有人闖入前就察覺到且準備好一切。衝矢昴、不, 赤井秀一現在並沒有戴上項圈的變音器,此刻的聲線是他自己的,低沉磁性, 讓人印象深刻。

等真切地見到了眼前的男人之後,江戶川柯南才猛地冷靜下來, 臉上的急切沒有消散, 但是那份慌張、至少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了。

人在自己的家中很容易放鬆,江戶川柯南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 一個不小心就會暴露衝矢昴(赤井秀一)的身份。他下次會注意, 可現在沒時間聽他說這些浪費時間的東西了。

於是小偵探立刻簡略地解釋了剛才的事情, 緊張急切地說道:“怎麼辦!小泉光被安室透給帶走了!”

沒有解除易容的粉發fbi沉默了許久, 是在兩人的對話中很少見的漫長的沉默。

他越是沉默, 江戶川柯南就越坐立不安,自己出事的時候他一點也不慌,可一旦扯到身邊的人,小偵探的理智和冷靜就會變得一塌糊塗。

哪怕他現在其實已經進步了許多, 不再是那麼的容易衝動了。

在小泉光被帶走之後,江戶川柯南不可能什麼都不做,而這個時候,他唯一能尋求幫助的,就只有借住在自己家偽裝身份的fbi了。

“……你是說,安室透帶走了小泉光、那個和蘇格蘭長得很像的孩子嗎?”房間裡的沉寂被打破,粉色頭髮的男人睜開了自己的眼睛,擁有著一雙墨綠色的、眼尾格外銳利的fbi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後,卻說出了讓江戶川柯南意外的話語。

這個fbi說:“如果是他的話,你或許不用太擔心。”

江戶川柯南震驚:“你在說什麼?赤井先生?!”

“當年的事……他們之間的關係,有些複雜。”赤井秀一嘆了一口氣。

對於蘇格蘭的事情,至今為止,赤井秀一依舊覺得很抱歉。

四年前,他的妹妹世良真純偶然遇到了他,作為臥底,首先就是要切斷自己原本的親友。他不可能使用自己的真名,當時的他化名為諸星大,卻被妹妹一聲“秀哥”叫破了假名。

做臥底的時候,最糟糕的情況就是遇到了完全不知情的親友。妹妹的一個稱呼,以及和他相似的外形,直接就可以毀掉他的臥底生涯。

當時他和蘇格蘭以及波本一起執行任務。蘇格蘭是個相當細心的男人,和蘇格蘭合作過不少次的赤井秀一,知道這個男人不可能注意不到這一點。

可是同時,他也知道蘇格蘭的性格溫和,至少不會在任務外對一個小孩子出手,更不會在人流量極大的月臺對妹妹動手。

這也是赤井秀一會讓妹妹留在原地,自己去買票讓她立刻離開這裡的原因。

但是不能否認,這對於當時的黑麥來說有些譏諷——他就是在賭蘇格蘭、這個在組織擁有代號的狙/擊/手,會放過一個可疑卻的確無辜的小女孩。

只要把妹妹先哄回去就行了,蘇格蘭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月臺動手,所以他的妹妹暫時是安全的。之後就算暴露了自己臥底的身份,那也沒有關係。當時的赤井秀一是這麼想的。

然後後續發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卻又有一種在預料之中的感覺。

蘇格蘭幫他隱瞞了這件事,一直討厭他的波本,也沒有將這個插曲上報組織。

赤井秀一其實一直都有些懷疑蘇格蘭的身份——不說組織的其他人,甚至和自己這個臥底對比,蘇格蘭都不太像是組織的人。

等到蘇格蘭公安臥底的身份暴露,赤井秀一連驚訝都沒有產生。

只有“果然如此”。

當即,哪怕只是為了回報蘇格蘭隱瞞了妹妹那件事,赤井秀一都打算救下蘇格蘭。

將蘇格蘭逼在了廢棄樓房的頂層,赤井秀一甚至不惜暴露自己fbi的身份,搶奪蘇格蘭手中想要自/殺的手/槍,只為了救下這個性格溫和的公安臥底。

然而,他失敗了。

赤井秀一對此感到很遺憾,但是在組織成員的面前,他卻依舊要做出一副殺死了老鼠的輕鬆愉悅。

——可是,趕過來的組織成員,波本,他的反應太過激了。

在發現蘇格蘭中槍,且手/槍在自己手中的時候,金髮男人那憎惡的表情,讓赤井秀一又一次產生了懷疑。

可是未免太巧了吧?這是什麼新的冷笑話嗎?合作過的三瓶威士忌,全部都是臥底?

回憶起當時金髮男人對死去的蘇格蘭那無法掩蓋的緊張反應,對自己無端的憎恨針對,赤井秀一給江戶川柯南倒了一杯溫水,“如果是他的話,我們或許可以再等兩天。

江戶川柯南無法理解,在深呼吸了幾次之後,意識到自己此刻就算想做什麼,也根本做不了。只能選擇相信赤井秀一的判斷了。

和粉發研究生平時完全不同的低沉聲線輕聲道:“其實,我挺希望,小泉光就是蘇格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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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波本不是臥底,是真的組織成員,但是他和蘇格蘭之間的關係是遠超自己想象的親密。波本不會傷害蘇格蘭,也不會傷害蘇格蘭有關的人。相反,他甚至會保護對方。

然而,一旦確定小泉光是敵人,那麼波本對這個敵人的憎惡和仇恨,只會變得更加強烈吧。

因為有人敢利用蘇格蘭對付他之類的。一直承擔著波本惡意的赤井秀一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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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坐在自己房間的桌子前,指尖抵著有些突突疼痛的太陽穴——因為最近赤井秀一死亡的風波,雪莉相關的事情,讓組織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個小小的米花町。

帶著這個少年去正規的醫院不可能,萬一引起組織的注意。光是這張和曾經的臥底蘇格蘭相似的面孔,就夠他死一百次了。

而他很難在這段時間和公安聯絡,自然無法將這個小泉光送到公安隱秘的醫院——這不是不能解決,小心一點就可以了。但是安室透不放心。

安室透信了這個少年就是自己的摯友嗎?

哈,怎麼可能!

他是公安的臥底,深入了組織七年的臥底!如果他那麼容易輕信別人,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就做出決定,暴露自己臥底的身份,他早在第一年就死了!怎麼可能爬到組織的上層,還得到代號!

他從頭到尾,沒有任何一句話,一個表情暴露自己是公安臥底的事實。

他在剛才的對峙中賭贏了自己的生命,卻不能百分百地保證這個少年就是景光。

在對話之中,這個少年除了一句“從小”外,沒有暴露任何的資訊。

或許只是組織、或者敵人並不打算殺了他,卻依舊冷靜地在繼續試圖試探呢?——安室透懷疑,如果真的是組織的人,他們或許是聽到了什麼風聲,但是沒有證據,所以才會出現這種試探。

如果是這樣,他當時的任何一絲神情展現出了對這句“從小”的贊同,那麼遊戲就結束了。

作為臥底,他需要考慮到一切問題。

如果是琴酒的話,在看見小泉光的那一刻,狙/擊/槍大概就對準了這個孩子。琴酒從來都是寧願錯殺也不願意放過一個的性格。

但是“波本”不一樣,他有不殺小泉光的理由。

他可以解釋自己的一切行為。

簡單思考吧,你是波本,你是情報組的一員,你遇到了一個和四年前的公安臥底長相相似的少年。你會不去試探這個少年的情況?去確定那個公安臥底的身份,從而探尋公安的資訊?

而在此刻,這個和臥底長相相似的少年,不去選擇殺死你,卻“認錯”你,認為你是從小就認識的某個人。你不會刻意繼續偽裝這個身份接近試探嗎?

多麼完美的理由,不管這個少年是否真的是景光,還是組織的試探,他的一切行為都沒有錯誤。

唯一會被質疑的,大概就是沒有像組織事先提起小泉光的事情。然而,他在組織的人設就是神秘主義者,且性格高傲隨性,他不主動告知其他人,有什麼問題嗎?

這就是他的人設啊!

但,萬一真的是景光……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回憶起那湧出來的血液,沾染了自己一身的赤色,少年慘白的面孔,安室透捏緊了自己的拳頭,灰藍色的眼睛緊緊閉起。

……他只能選擇去相信景光對自己身體的瞭解,四年來隱瞞身份獨自生活,失蹤得比當年的臥底生活還要徹底,他不可能不瞭解自己的身體狀況。

哪怕看起來很糟糕,但絕對是在景光自己的預料之中的,可以承受的。

可是理智明白這一點,情感上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降谷零,劉海帶起的陰影阻擋了他的半張臉。金髮男人苦笑地扯起嘴角,無聲低喃道:“你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

“hiro……”

作者有話要說:  日影:所以我說這個男人超級難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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