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第176章
眼前這個詛咒, 起碼也是特級打底的——完全不亞於他們之前在那個少年院遇到的咒胎。一年級們的心中這麼想到。
而二年級生們的戰鬥經驗要比新入學的一年生們要多許多，一年的差距並不是白來的。
甚至在他們還是一年級生的時候，就直面過特級, 不只是詛咒, 還有詛咒師。
當時的情況比較復雜, 就是還沒被搶走身份（屍體）的夏油傑, 帶著一堆敵人，趁著五條悟不在, 來攻打高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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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他們唯一不在場的那個同學，現在也是一名特級咒術師，那會兒身邊也有一隻特級。
因此, 他們面對這種等級的詛咒什麼的，至少會不會像是一年級生們之前面對那個咒胎的時候，連身體都動彈不了。
只是就算戰鬥過, 有這個經驗——面對這種程度的咒靈，除非他們到達五條悟、乙骨憂太那種等級, 現在才不會感受到那種會死亡的壓力。
雖然學生也要工作, 但是大多數時候，收到的任務大多都符合他們此刻的等級。跳級的任務不是沒有, 但是絕不多。
在意識到詛咒出現在校園內後, 在這段時間訓練之中帶來的經驗, 讓他們的配合都已經稱得上是默契了。
狗卷棘狠狠地咳嗽了幾下, 將喉間溢位的血液全部吐了出來, 抬手用略顯寬大的長袖隨意地抹開臉上殘留的血跡。
他的喉嚨因為反噬已經被破壞了，現在就連平時的飯糰語都說不出來了。
“狗卷前輩！你沒事吧？”距離狗卷棘最近的伏黑惠問道。
身為咒言師，喉嚨經常會受傷的狗卷棘搖了搖頭，從兜裡拿出一罐剛拆開包裝的潤喉藥水, 直接一瓶就灌了下去。
“……明太子。”很危險。
他用著一聽就很糟糕的嗓子說道。
隨後又做了一個手勢，那是代表電話的動作。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伏黑惠依舊能理解他的意思，拿出手機點頭道：“我馬上聯絡五條老師。”
“高專內為什麼會有咒靈？”虎杖悠仁道。
“結界也沒有反應。”熊貓介面。
禪院真希皺著眉頭，手裡握著武器，在這種情況之下，甚至還能吐槽道：“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幕我覺得有些眼熟。”
二年級生們一愣——不提還好，一提這一點，他們的確感受到了既視感。
曾經的乙骨憂太，身邊一直存在一隻可怕的特級，而那只詛咒的名字、她的名字叫做裡香。是因為乙骨憂太的愛意化為的詛咒，因為乙骨憂太不想裡香離開他，所以才——
因此，充滿著這樣愛意的裡香，一旦看到有人欺負她的憂太，就會折磨殺死那些傷害過憂太的人。
然而他們沒有來得及想太多，因為這只不知名的詛咒，已經開始攻擊了！
不同的詛咒攻擊方式都不一樣，但是這個詛咒的大招一看就是群體攻擊——而最先會受傷的，絕對是距離詛咒最近的銀髮男孩。
黑色的咒力像是帳一般從詛咒的身邊擴散開，詛咒所接觸到的、不管是地面還是房子，都在瞬息間融化——簡直就像是岩漿帶來的效果一樣。
詛咒是人類所帶來的負面情緒，或許是恐懼，或許是厭惡，這種程度的詛咒，必然是一個群體（甚至是人類這個整體）共同所懼怕的！
虎杖悠仁跑得最快，不同於二年生因為思考而慢了一拍的動作，幾乎是意識到詛咒即將攻擊的那一刻，就出現在了千秋日影的位置，將人抱在了懷裡。
從狗卷棘說出快逃到現在，前後所花費的時間半分鐘都沒有，因此千秋日影根本沒有任何開口的機會。
現在被虎杖悠仁抱了起來之後，他立刻說道：“等——”
可是又一次的，他的話語還沒有說完、甚至只說了一個音節，就被虎杖悠仁的動作打斷了。
千秋日影的眼睛看不見，他只能看見類似咒力的力量波動。咒術師身體內的每一部分都浸透著他們與生俱來、或後期訓練而來的咒力，而詛咒本就是負面情緒的集合體（咒力），所以千秋日影看得見他們。
然而，因他而生的詛咒在此刻將自己的咒力完全擴散開，咒力完全包圍住了他的眼前所有能接觸到的視角。
原本的黑色中，至少還有不少的人形和詛咒。而這一次，因為詛咒的關係，詛咒的咒力完全包裹了這些高專學生們！
——也就是說，千秋日影這次是真的瞎了。
要不是虎杖悠仁距離他這麼近，千秋日影甚至都分辨不出抱著他的人是誰。
“說起來……你們有沒有覺得，有些熱？”虎杖悠仁一隻手抱著千秋日影，雙腿絲毫未曾停歇地跑動著。
因為詛咒的攻擊的確是大範圍，但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比起其他人，詛咒一直在追著他打，也距離他最近。
“攻擊完全沒有用啊混蛋！”釘崎野薔薇手裡拿著稻草人和錘子，咬著牙喊道，“熱？是你跑得太快了吧！”
“不，不是虎杖的錯覺。”伏黑惠召喚出來的玉犬，此刻正伸著舌頭喘氣。
“鮭魚！”狗卷棘也道。
也不需要他們提醒了，之前還沒有感受到，隨著詛咒的力量逐漸靠近，原本只是稍微熱一些的感覺，猛地增長到可怕的高度。
“——這麼說起來！那邊是被熔化的啊！”釘崎野薔薇指著後面被毀壞的器械喊道。
“我已經和五條老師說清楚了！他馬上就趕過來！”只要五條老師不要跟遇到虎杖那次一樣，先去買了特產才過來的話。伏黑惠沒把後面這句話說出口。
“那就是說！只要在堅持一會兒就沒問題了對吧！”
這群咒術高專的學生都不是笨蛋，他們非常有自知之明，此刻也沒有一定要戰鬥的理由。因此他們都明白了，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
高專和其他地方不一樣，這裡的人都是咒術師、或者和咒術師相關的人，並且本身就存在著結界，基本不會有普通人的出現。
這裡的動靜這麼大，教師們也應該會很快得到訊息！最重要的是，他們已經聯絡到了五條悟了！
五條悟這個名字，就是最強的保障。
原本的面對特級的心理壓力因為五條悟的關係，就有一種已經解決了的感覺。
“——喂喂！別到時候悟還沒過來，你們就因為鬆懈被這個詛咒殺了啊！”
雖然是這麼說著，但是就算是經驗不像那些成年的咒術師豐富的學生們，都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一點。
這個詛咒——似乎沒有傷害他們的想法。一直都只是單純地在追著他們。
就算是狗卷棘的喉嚨，也是因為最初的反噬。
就算他們攻擊了它，它也只是將攻擊的範圍更加擴大一些，看起來非常生氣，並沒有使用其他的招式。
這麼一想，二年級生們不由地又思考起了這個詛咒到底是怎麼進入高專的。
高專內部有結界，詛咒根本不可能進得來才是。
但是也有特例，就像是乙骨憂太以前可以將裡香帶進來。
而且，明明有好幾次都已經快抓到他們了，這只詛咒的雙手卻又避開了他們。
雖然知道這麼比喻不太好——詛咒現在的行為，簡直、簡直就像是小孩子鬧脾氣開始砸東西一樣。
毀掉的不過是建築物和地面，人卻是一個都沒有傷害到。
他們一開始感受到的那種威壓，可不是這種小打小鬧啊？
前段時間遇到的剛出生的咒胎，給他們帶去的傷害，都要比現在的詛咒要來的強。可是他們的等級，卻完全不是一個層面可以對比的。
甚至再這麼跑下去，他們的警惕心和防備心，大概都要消失了。
——而事實上，的確是小孩子在鬧脾氣。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的詛咒啊？真的好燙！感覺人都要燒傷了！”釘崎野薔薇喊道。
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不，在感受到熱量的那一刻，千秋日影就明白了答案。
詛咒是因為情感而產生的，熱量、這種熔化一切的溫度……是太陽吧？
他對於所謂的“陽”的負面情緒，連帶著物理上的“陽”都連帶著扭曲了進來。
這種莫名其妙的混亂發展，千秋日影看著目光所及之處的所有咒力的波動。
他看不見場面是多麼狼藉，可是他卻突兀地感知到了詛咒的情緒。
那是很純粹而單純的情緒，讓千秋日影都忍不住懷疑是否是自己感知錯誤了。
大概是試探吧——想將失控的詛咒重新恢復，千秋日影在虎杖悠仁的懷裡，用著極端平靜的語氣，開口：“不要再鬧了。”
銀髮的男孩眉眼微垂，他繼續道：“我要生氣了。”
在他的話語說出口的那一刻，世界就像是被點下了暫停鍵。
詛咒，停止了。
外形可怖，擁有著一雙赤瞳的詛咒，它的行為在這一刻像極了意識到自己做了壞事的孩童。它將雙手放在身前，腦袋低垂下來，像是想要靠近千秋日影，又因為他的話語而不敢亂動。
虎杖悠仁向來是大膽的傢伙，他也極為善於和人交流，洞察力和溝通能力都很強。
“要過去嗎？”虎杖悠仁對著懷裡的孩子問到，選擇性忽視了同學和前輩們的阻攔。
千秋日影沒有回答，虎杖悠仁卻像是得到了答案，一步一步抱著銀髮男孩靠近了這個詛咒。
詛咒伸手了，在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時候。
它像是想要觸碰那個銀髮的孩子，卻不知自己該怎麼做。
於是，它說話了。
用著含糊不清、而稚氣的聲音，它說道：【哥、哥……大哥、哥……】
而這一刻，五條悟趕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日影：……大哥哥？是在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