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姬舒都只想著如何光復故國,至於之後的事,她真的是完全沒有想,因為她心裡非常清楚,就她一個女人在這種環境下,想要復國,那簡直是難於上青天。

只不過她深受父兄執念的影響,認為光復故國就是自己活著的唯一意義。

但是連復國都沒有希望,那麼以後的事,還有必要去想嗎。

而如今姬定已經為她開啟了一扇希望之窗,可以稍稍想一想以後的事,可這一想到復國以後,姬舒頓時又焉了。

即便上天垂憐,她僥倖復國成功,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拿下一大片土地,而這又不是春秋時期的排位戰,已經是戰國的生存戰,當今的主流可就是大國吞併小國。

可能復國與亡國相距不會超過一個月。

最終答案就是更得依靠姬定。

現在她終於明白過來,姬定跟她保持這種若即若離的關係,可能也並非是有意要吊著她,而是時機還不夠成熟。

“下一步該怎麼走?”姬舒突然問道。

如今她已經答應聯姻,一家人自也沒有必要說兩家話。

姬定不答反問道:“你現在發展的怎麼樣?”

姬舒點點頭道:“目前發展的很好,特別有了紲錯和擎薄他們的幫助,但是再這麼下去,就一定會引起衛侯的警覺。”

“這我之前就與你說過,不需要再擔心這一點。”

姬定搖搖頭,又道:“你現在要做的就只有兩件事,在國內,就領導墨者去做善事,去幫助窮人,其餘的就統統不要去管,因為紲錯、擎薄他們會為你衝鋒陷陣的,他們也會將你扶到那個位子上的。”

姬舒問道:“為什麼?”

姬定笑道:“到時他們會主動告訴你的,而公主只需要勉為其難接受這一切。”

姬舒瞧了眼姬定,心裡已經隱隱猜到一些,又問道:“第二件事是什麼?”

姬定道:“如果公主還想要確保萬無一失,就得依靠你老師的關係,在宋國悄悄訓練一支軍隊。”

姬舒細眉一皺,道:“老師不見得會答應。”

姬定笑道:“這錢你自己出,而老先生就只需要說服宋君,允許你在宋國訓練一支小規模軍隊,我相信老先生會答應的,因為這並不難以做到。”

姬舒好奇問道:“此話怎講?”

姬定道:“因為濮陽地處交通要衝,如果濮陽與宋國的關係能夠更近一點,對於宋國自然是有好處的,而宋君什麼都不要做,什麼風險都不要擔,就能多一個盟友,又何樂而不為。”

姬舒又問道:“如果老師不答應,那又該如何是好?”

姬定沉吟少許,道:“那就得看公主你自己的手段,你到時能否壓得住紲錯、擎薄他們。”

姬舒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又坐得一會兒,門外候著的傅姆提醒她時辰不早了,她便起身告辭了。

上得馬車內,姬舒微微揚起嘴角,心想,難道我真的喜歡上他呢?怎麼可能,他是那麼可惡,尤其是他說的那些話,可真是氣人,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他,可是方才那一刻,我想到的確實是他。

她就不信邪,於是又閉著眼,主動去幻想自己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卻還是那張面目可憎的面孔。

不管她怎麼想,最終出來的總是那張臉。

姬舒不禁氣餒了,嘆道:“其實是他也不錯,反正最終還是要與他聯姻,只不過...只不過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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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姬定是早早起床,一邊伸展著雙臂,一邊來到他的小客廳。

“法克,準備馬車,我待會要出門。”

“先生要去哪?”

“去內閣看看。”

“先生剛回來,不在家多休息兩日麼。”

“我也想在家休息,可是昨天是什麼情況,你也看見了,在家能安心休息麼,純屬浪費時光,還不如去工作,工作還能使我快樂。”

畢竟他志不在此,應酬這些人,確實令他有些疲憊。

另外,衛國這盤棋的關鍵,就在於內閣,故此他打算去內閣看看,常侍們的工作進行的怎麼樣。

吃過早飯之後,姬定便乘坐馬車去往內閣,不曾想當他來到內閣時,發現衛侯竟然正在與常侍們探討政務,要知道如今可是大冬天,國君這麼早上班,可也實屬難得啊!

“臣賙濟見過君上。”

姬定趕緊向前行得一禮。

“先生有禮!”

衛侯回得一禮。

範貢等一幹常侍又向姬定行得一禮,比起以前,他們的態度要更為尊重。

為國為民,不過如此啊!

他們皆是自慚形穢。

姬定也回得一禮。

待姬定坐下之後,衛侯笑問道:“先生為何不在家多休息幾日?”

姬定苦笑地搖搖頭道:“不瞞君上,經此一事,臣是難以安心在家休息。”

衛侯點點頭,嘆道:“看來先生與寡人,以及諸位常侍都想到一塊去了,唉...這一個小小的誤會,都能夠令我國面臨絕境,寡人真是寢食難安啊!”

那些常侍聞言,既是羞愧,又是憤怒,以及鬱悶。

任憑他們如何努力,魏王打個噴嚏,他們的努力就險些付諸東流,對於常侍們,可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仁政治國,怎麼能夠這麼脆弱。

說出去會讓墨者笑話的。

姬定立刻道:“君上,這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們不能再瞻前顧後,猶猶豫豫,目前我們就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亡啊!”

衛侯問道:“不知先生有何建議?”

姬定道:“若想要強國,首先就要廢除貴族的世襲制,削減他們的特權,收回他們的財政,用這些錢來招攬人才,根據個人能力來提拔官員,以及打造軍備。”

此話一出,範貢、曹耳等一幹常侍不由得精神一振,這是要捅破窗戶紙呀,又是期待地看著衛侯。

衛侯點頭笑道:“先生的建議與寡人的想法不謀而合。”

常侍們大喜。

其實魏國、秦國、齊國,都已經走了這一步,只是徹底與不徹底的區別,衛國因為國小,國君就沒有爭霸之心,也不需要這麼變法。

戰國初期為什麼各國流行變法,有一個關鍵原因,就是這些國家不斷的在膨脹,舊的管理辦法,已經不再適合,故此一旦某國變法,國力立刻就上去了。

衛國沒有膨脹,是在縮小,完全沒有必要變法,將就著過唄。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衛國國人士氣上來了,儒生們有著極強的屈辱感,他們渴望著變得強大,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安心躺平,等著他人來接管。

而衛侯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他知道這時候提出變法,會得到不少人的支援,關鍵還是經過此事,他對於那些貴族已經有了戒心,其中甚至包括那大司馬姜佐,雖然姜佐回來之後,也並沒有說什麼,但他自己心裡有鬼,確實是他出賣了姜佐,他認為姜佐對自己的忠誠肯定不如以前,所以他必須要先下手為強。

衛侯與姬定、以及那些常侍們開始商議如何在朝中進一步推動變法,結論還是跟以前一樣,朝中由姬定來捅破這層窗戶紙,提出這個建議,但在此之前,先由常侍們在民間吹風,開啟這宣傳機器,儒家宣傳還是不錯的。

直至下午時分,姬定才回到家裡。

剛入得家門,小鶯便道:“先生,蔡夫人來了。”

“是嗎?”

“嗯,都已經等了大半日了。”

“我知道了。”

姬定快步來到廳堂,只見裡面跪坐著一位高貴、端莊的美婦。

不是蔡夫人是誰。

“是先生回來了!”

蔡夫人見到姬定,作勢就要起身,哪知這腿上一麻,“哎呦”一聲,便是要跪了下去。

姬定下意識一步上前,攙扶住蔡夫人,問道:“夫人沒事吧?”

蔡夫人慢慢站起身來,輕輕搖頭道:“我沒事,方才只是坐久了,腿有些麻。”說話時,她不露聲色地放下手臂,輕輕頷首:“多謝先生。”

嬌媚的玉顏泛起一抹紅潤。

姬定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放下手來,笑道:“夫人沒事就好。”

蔡夫人又道:“今日我是隨父來此答謝先生的救命之恩,不巧的是,適才父親因臨時有事,只能先離開了,但是父親已經再三囑咐過我,讓我好好答謝先生。”

“夫人可真是太見外了。”姬定笑道:“如今我是季武的老師,同時夫人又對我有救命之恩,這是我應該做的。”

蔡夫人倍感慚愧道:“上回我不過是舉手之勞,卻不想能換得先生如此回報,我......。”

姬定搶先道:“這只能證明我這條命可是很值錢的。”

蔡夫人稍稍愣了下,抿唇一笑,又道:“但不管怎麼說,這一次真是多虧先生相助,否則我們一家人只怕都難逃厄運。”說著,她那雙秋水杏目漸漸黯淡了下來,幽幽道:“而且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姬定笑道:“但不可否認的是,也正是因為夫人,最終才化險為夷的。”

蔡夫人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笑容,問道:“那先生以為,這是好,還是不好。”

姬定想了想,道:“談不上好與不好,世上之事不都是如此嗎。如果真的要怪,就真的只能怪大司馬和夫人的母親。”

蔡夫人疑惑地看著他。

姬定道:“誰讓他們將夫人生得這麼美麗動人。”

蔡夫人羞赧一笑,默不作聲。

這話要出自他人之口,她肯定會有些惱怒,這簡直就是赤luoluo地調戲,但是這位周先生經常這麼調侃自己,她倒也習慣了,並不見怪。

姬定又伸手道:“夫人請坐。”

“多謝!”

蔡夫人輕輕頷首,小心翼翼地跪坐下來,她朱唇微張,但旋即又抿了下唇。

姬定好奇道:“夫人是不是有話想說?”

蔡夫人瞟了眼姬定,點點頭,道:“有一個問題,我也不知當不當問。”

姬定道:“夫人儘管問。”

蔡夫人遲疑少許,最終還是開口問道:“先生是不是早就知曉成陵君會找上我?”

姬定心中一凜,道:“夫人為何這般說?”

蔡夫人道:“我仔細想了想,在那晚之前,季武的一些行為舉止有些怪異,而在那天晚上,季武顯然也是早有準備,以及發生之後,季武表現的亦是非常冷靜,故此我猜測他背後一定有高人指點,這思來想去,就...就想到了先生。”

想不到終究還是被她識破了。姬定點點頭道:“夫人猜得很對,的確是我教季武這麼做的。”

蔡夫人螓首輕搖道:“可是我何德何能,能夠令先生冒如此風險來救我。”

想不到夫人還有這麼狡猾的一面。姬定不禁暗道一聲。

蔡夫人表面上是在感激姬定,但其實是在問他,先生恁地聰明,也應該知道這麼做會引發什麼後果,你這圖得是什麼?

姬定稍一沉吟,笑道:“夫人未免太謙虛了一點。”

蔡夫人疑惑道:“此話怎講?”

姬定道:“夫人說自己何德何能,能夠令我冒如此風險,那我倒是想問夫人一句,夫人何德何能,能夠令那成陵君為了夫人,不惜拿我衛國存亡來做條件。”

蔡夫人杏目睜圓,神情怪異地看著姬定。

姬定稍微委婉地道:“我也不想夫人受到傷害。”

蔡夫人目光一收,兩頰生暈,但美目中還是帶著一絲疑惑。

姬定又道:“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除此之外,我也並不贊成一直對大梁卑躬屈膝,其實之前我就向君上提過建議,只是沒有被君上採納罷了。

其次,我也不是神仙,可以未卜先知,是那鄭公主無意間將夫人與成陵君的事告訴我,再加上之後成陵君的一些舉動,令我猜測到,成陵君可能會對夫人你不利,但我並不確定,故此當時我只是讓姜季武多照看一下夫人,免得夫人落入奸人之手。”

蔡夫人輕輕點頭,心道,原來是這樣,難怪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何他能夠猜到成陵君會找上我,原來是公主告訴他的。

姬定笑道:“不過我倒沒有成陵君那麼瘋狂,我還是會為自己打算的,故此我當時才找來季武,讓他去救夫人,我來處理善後的事,如此一來,不至於給我帶來太多麻煩。就正如夫人上回救我一樣,夫人也沒有讓自己置於麻煩之中。”

蔡夫人點了點頭,旋即又趕緊搖頭道:“可是不一樣,我上回救你,那不過是舉手之勞,沒...沒別得意思。”

說到後面,她是聲若蚊吟,羞赧不已。

“這樣啊!”

姬定稍顯失望地點點頭。

蔡夫人瞟了眼姬定,又補充道:“其實...其實當時我正打算找先生給季武當老師,自然也是不想看到先生受到傷害。”

姬定呵呵笑道:“夫人犯不著這麼緊張,其實喜歡夫人,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敢問夫人,這世上有不喜歡夫人的男人嗎?”

蔡夫人瞬間面色血紅,趕忙道:“先生真是高看我了。”

“還真有?”

姬定好奇道:“那不知是哪位瞎子?”

蔡夫人香腮紅得都快要滴出水來了,真心做不得聲。

“看來是夫人謙虛了。”姬定微微一笑,又道:“我認為夫人應該早已經習慣拒絕別人,為什麼對我卻是這麼難以啟齒,難道夫人......。”

蔡夫人猛地一怔,道:“你可別多想,我...我只是怕...!”

姬定笑道:“怕傷我自尊?”

蔡夫人沒有做聲,顯然是預設了。

姬定搖搖頭道:“夫人大可放心,其實這種事,我個人是頗有經驗的,夫人應該也是很清楚的,一直以來,都有很多女人喜歡我,但我也經常拒絕她們,故此我知道這種事是勉強不來的,但是被人喜歡終歸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而不是什麼壞事。”

蔡夫人緊緊抿著朱唇,嘴角稍稍抽搐了幾下,很是艱難地點了點頭。

姬定偏頭一瞧,道:“夫人似乎不信。”

蔡夫人忙搖搖頭道:“沒..沒有!我...我當然相信先生,先生你一表人才,聰明絕頂,才華橫溢,年紀輕輕就能夠憑藉自己的努力,坐到這個位子上,真是實屬難得一見。”

姬定笑道:“夫人在說謊。”

蔡夫人忙道:“我絕無半句謊言。”

“真的?”

“真的。”

“那我就好奇了。”姬定一臉困惑道:“既然夫人知道我是如此優秀,且沒有見過比我更優秀的男人,那夫人為何對我沒有好感?這說不通啊!”

蔡夫人眨了眨美目,這回就連那些雪白的玉頸都紅透了。

到底這還能不能愉快地聊下去。

姬定笑道:“開個玩笑,夫人莫要介意,那成陵君也很優秀,夫人卻如此討厭他,可見這優秀不能代表什麼,我也只是想說明這一點,被夫人拒絕,並不代表我不夠優秀。”

蔡夫人也終於忍不住了,稍稍翻了個白眼,是哭笑不得道:“我可算是明白公主當初為何說,要離先生遠一點。”

姬定忙道:“夫人莫要中計,她其實是想獨佔我。”

蔡夫人莞爾不語。

隨你怎麼說吧。

姬定眼中帶笑地瞧了眼蔡夫人,道:“夫人來的正好,我這《射鵰英雄傳》斷了這麼久,導致外面那些人個個見到我都是苦大仇深,再不寫一篇打發他們,他們可能都會搬到我家來住。”

“那也是因為先生寫得好看。”說著,蔡夫人突然瞧了眼門外,“可今日天色已晚,要不改日我再來寫?”

姬定瞧了眼天色,點點頭道:“也好!”

蔡夫人輕輕頷首道:“若無其他事,我先告辭了。”

“我送夫人。”

“多謝。”

二人剛剛來到門前,蔡夫人忽覺鼻尖微微一涼,抬頭看去,帶著一絲驚喜道:“下雪了。”

姬定抬頭看了眼,問道:“夫人很喜歡雪嗎?”

蔡夫人只是點了下頭,道了一聲“告辭”,便是上得馬車離開了。

姬定望著遠處的馬車,笑著搖搖頭,剛一轉身,一張油膩的打臉差點砸進他的眼球,直接抬起腳來。

“先生莫踢,是我,法克。”

法克往後一躍。

姬定道:“我踢得就是你。”

法克嘿嘿一笑,湊了過來,道:“我就知道先生一定是喜歡蔡夫人的。”

姬定一翻白眼,道:“喜歡蔡夫人是一件很難的事嗎。”

法克想了一下,道:“我就是這麼認為的,可是先生之前......。”

姬定神情嚴肅道:“喜歡並不能代表什麼,關鍵我們此次出行,可不是來遊山玩水生孩子的,我不想被太多的感情所羈絆。”

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以前讀書的時候,也沒少戀愛,這美女哪能不喜歡,只不過他有更重要的任務,他不能花太多的心思在女人身上。

法克點點頭,又問道:“那為何先生方才要承認?”

姬定道:“她聰明的很,我若不這麼說,打亂她的思緒,她興許還真能順藤摸瓜,猜出一些什麼來,反正被她拒絕,又不是一件非常丟人的事,何樂而不為。”

法克趕忙道:“夫人好像也沒有直言拒絕先生。”

“那更好啊!”姬定聳聳肩,不再多言,往院內行去。

法克若有所思道:“這樣也好,至少證明先生還是喜歡女人,不是喜歡男人。”

“莽!”

忽聽得姬定喊道。

法克一怔,看向姬定,又聽得姬定道:“我知道你想揍法克已久,今天一整天他都是屬於你的。”

法克嚇得魂飛魄散,一邊跳著,一邊慌張地大叫道:“先生,我也不喜歡男的。”

“滾!”

說話的是莽。

......

公主府。

“看來那小子在外面轉了幾個月,肯定又幹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啊!”子讓感慨一番後,又看向姬舒,道:“舒兒,你真的決定了嗎?”

姬舒忐忑地瞧了眼子讓,道:“學生只怕會連累到老師。”

子讓搖搖頭道:“這倒是不會連累為師,為師只是擔心你,倘若你最終失敗了,你可有清楚這後果是什麼嗎?”

姬舒道:“學生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你可真是像極了你的父兄,都是那麼的頑固不化。”

子讓無奈地嘆了口氣,又道:“你若真想要成功,那就不能將生死置之度外,要懂得苟且偷生,那越王勾踐尚且都能夠臥薪嚐膽,更何況是一無所有的你。”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你既然決定這麼做,那為師自然會幫助你,若你能夠在宋國擁有一支秘密軍隊,必要時刻,也確實能夠保你無恙。”

姬舒俯身一禮,道:“多謝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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