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若芸醫術了得,不出十天,南思弦胸口的傷疤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這天,潘若芸正給南思弦換藥,卻聽她自言自語道:“其實,在胸口留下一個疤也是不錯的。”

“胡說什麼呢!女子身上要是留了疤,可就是殘缺的了,嫁不出去的。”潘若芸一邊手腳利索的給她包紮,一邊哭笑不得的說道。

南思弦卻是不以為意,反問道:“那些貌美如花的女子未見得多幸福,這又如何說?”

潘若芸收拾了一番,無奈道:“行了,說不過你!”

南思弦笑笑,不置可否。

本來嘛,日子一天一天的這麼過著,都讓南思弦忘記了南府還揹著謀逆的大罪,直到有一天,恭親王的到來,讓這一切的平靜都不復存在。

“民女參見恭親王。”

誰也沒想到,恭親王洛東黎來到南府,並不直接召見南世忠,反而是親自來到南思弦的房間。

南思弦心裡不耐煩的很,可是表面上該有的禮數卻是不能少。

“你有傷在身,不必多禮。”恭親王虛扶了她一下,讓人坐在了床上。

“謝恭親王。”南思弦微微低頭。

南思弦對這個恭親王知之甚少,一時也不敢說話,只等著他開口,說明今日的來意。

卻見那恭親王只是將她上上下下看了一個遍,才笑道:“南家大小姐果真如傳聞一樣,是個一等一的大美人啊。”

“恭親王謬讚了。”南思弦下意識的接話,心裡面一陣惡寒。

恭親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不過,倒真是有一點讓本王始料未及。”

南思弦不說話,作出一副恭敬聆聽的樣子。

“傳聞中,南家大小姐貌美如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似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卻不想小姐竟然懂得治水之法,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啊。”

南思弦心中警鈴大作,她可沒忘記,原主是個柔弱的女子,可不像她這般跳脫。

“回恭親王,這治水之法也並非小女子一人所為,是小時候住在鄉下,小女子聽聞一老者說過,照搬而已。”

南思弦開始胡編亂造,反正這恭親王也不見得真能查到她小時候的事情。

“哦?那老者可是我洛國的大功臣,不知……”

南思弦趕緊打斷,“那老者已經逝世多年。”

恭親王見她那模樣,輕笑,“南大小姐,果真機靈的很。也難怪會令本王兩位皇侄念念不忘。”

“小女子不明白恭親王話中意思。”南思弦連忙低下頭來。

心裡雖然亂如麻,但是她從這團亂麻中好像摸到了一根線,但是這根線的盡頭是什麼,她還沒能想明白。

“哈哈哈……”不知為何,洛東黎突然就大笑三聲,輕輕拍了拍南思弦的肩膀,“自家人就不必說假話了。”

南思弦心中一緊,頭垂的更低了些。

“行了,本王還有事,就先回去了。”恭親王似是沒有瞧見她的不自在,見她要起身相送,擺了擺手就離開了。

等恭親王一離開,大夫人和三姨娘還有潘若芸就相繼進來。

“弦兒,你怎麼樣?恭親王和你說什麼了?”大夫人擔憂的問道。

南思弦現在滿腦子都是恭親王說的“自家人”三個字。對於大夫人的話也只是聽了一個大概,這會兒為了不讓她擔心,勉強收回心神,搖頭道:“娘,我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恭親王可說什麼了?”大夫人又再問了一遍。

如今南府正是多事之秋,先是老爺被扣上謀逆罪名,後又女兒被冊封郡主之事,這一樁樁一件件的,讓她如履薄冰,對人對事,也謹慎再謹慎了起來。

南思弦想了想,沒有回答大夫人的話,反而問起了自己的問題。

“娘,您可知這個恭親王在朝中是個什麼角色?”

大夫人看了另外兩人一眼,皺起了眉頭。

“娘,您知道些什麼還請如實告知女兒。”南思弦握住了大夫人的手,保證道:“不會有事的。”

見大夫人仍有顧慮,潘若芸開口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當年恭親王還是皇子的時候愛上了一個女子,後來那個女子入宮為妃,恭親王表面雖然沒什麼,但是自從皇帝病重之後,雖表面輔佐太子殿下執政,暗地裡經常與太子殿下政見不和鬧彆扭。”

“對了,我聽說那女子入宮之後沒多久皇后就薨了,之後她更是產下三皇子,母憑子貴,從貴人成了妃子。”三姨娘補充道。

洛雲哲的母妃?

莫非是麗妃娘娘?

等等!南思弦表情凝重,她似乎隱隱察覺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如果不是她身為二十一世紀新女性,腦洞太大的話,那麗妃與恭親王有過一段情,之後麗妃進宮深受皇帝喜愛。

但是皇帝如今病重垂危,若是麗妃與恭親王真的有關係,那恭親王現在處處刁難洛雲飛,私心如何一眼便知。

只不過這一切也都是她的猜疑,沒有任何證據。

說不定恭親王恨皇帝的同時也恨麗妃,他這麼做只不過是因為自己想要做這個皇帝而已?

然而,不管是哪種可能,都對洛雲飛產生了一定的威脅。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南思弦就心跳加速,開始胡思亂想,越想就越覺得恭親王是話中有話,竟是一刻也等不及的要見到洛雲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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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的傷還沒好,大夫人不讓她出門。

“娘,我已經沒事了,不信你問她。”南思弦把潘若芸拉了出來。

潘若芸陷入兩難,想了一下,不顧南思弦的暗示,反而出言安撫她,“你現在這樣去了又有何用?倒不如養好身子了再去。”

“可是……”

“誒,別讓大夫人擔憂才是。”潘若芸握住了她的手暗暗用力。

南思弦心中明了,趕緊改口,“好好好,我不出去,娘,我有些累了,想要先休息。”

大夫人見她打消了這個想法,又聽她累了,也就不再逗留,和三姨娘還有潘若芸一起離開了。

南思弦不好當面忤逆了大夫人,但是背地裡她並不打算放棄,反而已經在腦子裡想了一出逃跑的戲碼。

當天晚上,潘若芸給她換好藥,她就把紅枝和綠袖叫了進來,然後囑咐她們道:“紅枝,你就在屋裡假裝成我,綠袖在門口守著,任何人都不讓進來,記住了嗎?”

“小姐,您要偷偷跑出去嗎?”紅枝天真的問道。

南思弦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嗔怪道:“你是怕府裡的人不知道我偷跑是不是?說這麼大聲幹嘛!”

“我……”紅枝被責怪也不惱,只是擔心起來,“小姐,您是一個人去嗎?不行的,這樣太危險了,而且您還有傷在身。”

紅枝說著拉了拉綠袖的手,“綠袖姐姐,你說句話啊。”

“嗯?說,說什麼?”綠袖一臉狀況外的看著她們。

這已經是這半個月不知道多少次了,綠袖總是自己一個人靜靜的想事情,發呆,旁人說了什麼她是一點沒聽進去。

“綠袖,你最近怎麼了?魂不守舍的!”南思弦下邊把自己的長頭髮處理了,邊問身後的綠袖。

“沒,沒什麼啊!小姐,您要去哪裡嗎?這麼晚了,不安全。而且,大夫人也不讓您出門啊。”綠袖上前說道。

南思弦卻是知道綠袖心裡肯定有事,但是不管怎麼樣,她現在也必須要見到洛雲飛不可,不然她心裡不安心。

“娘那邊你們幫我打掩護,至於我的安全問題,你們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

為什麼呢?因為她相信,洛雲飛是不會讓她出事的。

綠袖見她這麼肯定也不好多說什麼,便應承下來定幫她攔著。

南思弦喬裝打扮出了南府,一路趕到太子府卻聽聞太子這些天因為事務繁忙都夜宿在宮中,並未回府。

現在宮門已經關了,她根本就進不去。這可怎麼是好?南思弦心中正煩著,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你是誰?”南思弦不慌不忙的問他,心裡已然對他的身份有了猜想。

那名男子單膝跪地,拱手道:“獵影大人手下嚴虎參見清翎郡主。”

“你說你是獵影的手下?”南思弦嘴角勾出一抹笑,心想,那不就是洛雲飛的人?

這麼想著,她又想起了他安慰自己的那天晚上。

一改往日的毒舌形象,溫柔細膩到讓任何女人都能為之傾倒。

反正,她南思弦算是載在那個男人身上了。

只是……

那個口是心非的傢伙!

南思弦一個人大半夜的站在街上,一會兒笑一會兒嘟嘴跺腳。

嚴虎愣愣地望著她,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大概是嚴虎看怪物的眼神太過明顯,或者是南思弦終於想起了自己的正事。她收斂了情緒,問那人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回郡主,是太子殿下吩咐屬下暗中保護郡主的安全。”

“是嗎?”見那人對自己恭敬的很,南思弦很是好心情,“那你能有辦法帶我進宮嗎?我找你們太子殿下有要事相商。”

她想,這人既然是獵影的手下,該是不會太沒用吧?

“不能。”

那人直截了當的話讓南思弦來不及打臉,她有些不悅。

正要發作趕走這沒用的人,又聽得他說。

“屬下沒法子,但是郡主有法子能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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