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老師，你……”
“沒錯，這就是diao絲版的我，現在咱平等了。”
當舒窈看到換裝之後的柳葉飛，倆人之間的對答，簡練到令她無言以對。
天天住在大白老師家裡白吃白喝已經很過意不去。
她原本想著，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被party圈裡的人嘲笑。如果他實在要帶自己去，那就咬咬牙，乾脆去商場買一套像樣的禮服，先對付一下。
沒想到大白老師的劇情節奏變得這麼快。
自從踏入這個社會以來，她見過各種各樣的上流派。在這個看臉的時代，除了熒幕上那些因為職業需要而故意扮醜的喜劇演員，還沒見過現實中有哪個男人會紳士到為了照顧一個女人的感受而特意拉低自己的形象與品味。
這傾刻間的感動，令舒窈那顆原本死寂多年的心，突然泛起了一絲漣漪。
“大白老師，你真的沒必要這樣。”舒窈頗為愧疚地說：“快去換回來吧，我……”
“別說了。”柳葉飛啟動車子，邊開邊道：“如果你是龍，就算擱在淺灘還是龍相反，如果你只是一條蟲，就算給你一片大海，你也一樣成不了龍。一個人身上散出來的光芒，不是靠穿著包裝出來的這一點你應該能明白，因為這是我從你身上體會到的一種感觸。”
聞言，舒窈啞然失笑。
回想當年在天地集團工作的時候，那段活力四射的青春歲月裡，也曾有不少的男人誇耀過她、讚賞過她，但那些人眼裡仰慕的只是她的外表。
像大白老師這樣讚賞她內在美的人，還是破天荒的頭一個。
“大白老師，我身上哪有你說的什麼光芒。”舒窈頗為感慨地說：“無情的歲月，早已經磨光了我身上的所有稜角。我現在就像是河上的一葉浮萍，就算意志力再堅定，終究逃脫不了隨波逐流的命運。”
“我覺得你不是浮萍。”
“那是什麼？”
“是一塊頑固的石頭。”柳葉飛淡淡一笑，繼續道：“有個詞叫中流砥柱對不對？我覺得你就是江河中那根頑固的石柱，那句詞怎麼說來著？大江東去，淘浪盡，千古風流人物！但你卻在江流中一動不動。”
“大白老師不愧是教語文的，真會夸人。”
“呵呵，其實我以前也是一不學無術的神棍，這點才華，都是最近被活生生給逼出來的。嚴格來講，我是跟著可馨她們在一起學習。”
“大白老師過謙了。”
“不謙，我是真的臨陣抱佛腳，好在佛祖給我面子，派了幾個神兵天將來助我的陣，這才沒把一5班帶進不識四書五經六義的文盲天坑。”
舒窈忍不住噗嗤一聲，抿嘴輕笑。
見她笑得這麼自然，柳葉飛也松了一口氣，要讓一塊善良的頑石放下心中積壓已久的“自卑”，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柳葉飛一路陪著她東拉西扯，好讓她放鬆心情。
到盛天會所的時候，剛剛好晚上八點。
柳葉飛帶著舒窈一進到會所裡面，第一感覺差點以為自己走進了一家豪華的大酒吧，不同的是裡面的音樂並不勁爆，而是舒緩的節奏。那些端著高腳酒杯談笑風生的帥哥美女們，也不像酒吧裡的人那麼放縱，行為更優雅一點。
說白了，這就是一個屬於上流社會的交際平臺。
所以，當舒窈謹慎地挽著柳葉飛的臂膀往人群中走去時，那一道道詫異與鄙夷並存的目光，齊刷刷地射到了他倆身上。
生活的閱歷讓柳葉飛明白到，此刻的自己與舒窈成了萬眾屬目的……呃！絕不可能是焦點，而是異類！兩個不應該出現在這種高階場合的異類。
那些交際女的眼睛都具有專業的掃描功能。
她們的目光落在自己這只雄性生物身上，只需上下掃一下，腦海中立刻就會叮的一聲，彈出一個精準無誤的價目表：“衣服78，褲子78，鞋子，6888！這個肯定是偷來的，連飾都沒有，下品diao絲一枚，鑑定完畢！”
而那些獵奇的男人們，眼睛落在舒窈身上，同樣會掃描出一個類似的鑑定清單，將她的三圍尺寸羅列出來，並判斷出她那副精緻的五官並沒有躺在手術臺上動過刀子的結論，然後鬱悶地草上一聲：“好花都讓豬給拱了！”
但這些並不影響柳葉飛的心情，穿過人群之後，拿了一杯香檳給舒窈，含笑道：“來，先走一個。”感受得出來，舒窈不是一般的緊張，挽在自己手臂上的那隻手挽得特別緊，她顯然無法適應周圍那些充滿質疑的鄙夷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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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葉飛又附到她耳邊，小聲道：“別緊張，我們是來玩的，放鬆點。”
“嗯。”
舒窈輕應一聲，跟柳葉飛輕輕碰杯。
喝完這口酒，柳葉飛朝四周掃了一眼，沒現小白，他攔著端果盤路過的服務員問：“小白沒來嗎？”
服務員愕然一愣，搖頭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誰是小白。”
服務員才轉頭離開，舒窈輕輕扯了扯柳葉飛，指著一邊道：“在那呢。”柳葉飛循著他指的方向扭頭一瞧，小白也恰好望著這邊。那家夥一臉苦憋的樣子，做了一個斬停的手勢之後，轉身便捂著肚子往洗手間那邊跑。
柳葉飛竊笑三秒，向小白致以愉悅的敬意。
但是第四秒他就再也笑不出來了，當他收回目光的時候，愕然現舒窈正凝望著一個方向，表情不是一般的尷尬與痛苦。
柳葉飛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幾米開外，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正舉著酒杯朝這邊致意，身邊還有一個穿著很火爆的性感美女挽著她的臂膀。
柳葉飛納悶地問：“那家夥就是藍正道？”
舒窈點了點頭，無所適從地說：“大白老師，我看我還是先走吧，我留在這只會給你招惹麻煩。”說著，轉身便走。
柳葉飛一把將她拽了回來，道：“走什麼走，好好喝你的酒。”
藍正道走了過來，近距離打量了一翻渾身廉價的柳葉飛，目光又落在舒窈身上，輕笑道：“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守了十幾年活寡，耐不住寂寞了是麼？是只公的你就往身邊拽，你的品味呢？”
“藍正道，你嘴巴放乾淨點！”舒窈突然怒：“你有什麼好自豪的！這個女人脖子上戴的項鍊、耳朵上戴的耳環、手上戴的手鍊，全是我留下的！難道你已經窮到了要用我不要的垃圾去追求別的女人？”
“真是笑話！”挽著藍正道臂膀的那個性感美女反唇相譏：“連你本人都是他用完不要的垃圾，你有什麼臉說這些東西是屬於你的？”
“你！……”
論打嘴仗，終究不是舒窈的特長，一時被懟得有嘴難言。
柳葉飛點了根菸，不慌不忙地問性感美女：“這個誰，你信不信我今天讓你華麗麗地進來，光溜溜地出去？”
“好大的口氣。”藍正道盯著柳葉飛，冷笑道：“一個連毛都沒長齊的小白臉，你哪來的底氣在這大放厥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