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丘國,這三個字令寧無藥沉思了好一陣。

但他並沒有因為柳葉飛的“失職”而吹胡子瞪眼,只是納悶不解地嘀咕了一句:“以初一當時的能力,她根本就布不出傳送大陣,就算誤打誤撞把陣布成了,也不可能把陣道銜接到玄丘國,難道是……”

說著,他欲言又止,一絲驚詫之色躍然於臉上。

其實,自從見識過蕭月如的傳送大陣之後,柳葉飛也對寧初一當初的穿越真相產生了懷疑。蕭月如,實打實的二階禁咒師,連她都布不出傳送大陣,當時只會玩蟲子的傻小巫怎麼可能布得出來?而且一穿就跨星系。

柳葉飛望著若有思所的寧無藥,問:“寧爺爺,你想到了什麼?”

“我猜測,可能是巫祖把她接過去的。”

“巫祖?”

寧無藥點了點砂,回道:“玄丘國是永恆世界最神秘的一個地方,連永恆之城的魂王都要在盛大的祭祀之日朝著那個方向下跪。據我這些年的道聽途說,巫祖是永恆世界創世神的戀人,也是目前唯一一個留在凡俗人間的真神。”

“永恆世界的創世神不是深淵之子嗎?”

“不錯。”

“暈!深淵之子的戀人是忘川,那個女人我知道,早在蠻荒時代就死了,而且是自殺死的,她怎麼可能成為巫祖!”柳葉飛篤寫地說:“寧爺爺,這事你肯定搞錯了,巫祖身份存疑。”

“都說了是道聽途說。”寧無藥不急不慌地說:“反正玄丘國住著巫祖,這一點錯不了,那個地方你恐怕去不了,就算你有時空戒指也穿不過去。不過,初一如果真的在那個地方,我也就放心了,她本來就是巫裔的傳承者。”

“她在玄丘國,這一點也錯不了,我以前用搜魂術搜過。”

“那就不用擔心了,巫祖不可能會害她。”

“不對呀,寧爺爺,初一是地球人,跟永恆世界的巫祖有……”柳葉飛本想說跟永恆世界的巫祖有什麼關係?說到一半,腦子裡突然靈光乍閃,亮了!打住話題改口道:“算了,當我什麼也沒說。”

永恆世界的人族,本來就是從地球遷過來的。

如果把時間推到蠻荒時代,柳葉飛估摸著真相可能是這樣的,當年,地球上誕生了一位巫祖,時代終結戰爆之後,巫祖跟隨深淵之子帶著族人一起遷到了永恆世界。但巫裔一脈並沒有全部遷過來,有一部分人,可能因為種種原因而被迫留在地球上,為了避禍,他們遠遠地躲進了深山老林裡。

這也不難解釋中國的巫文化為什麼一直只在深山溝裡流傳著。

經過一代又一代的繁衍與生息,巫裔們的骨子裡已經深深地烙上了與世隔絕的基因,是代代相傳的習慣,讓他們選擇了不足與外人道的生活。

想到這,柳葉飛真心有點佩服自己的大腦,分析功能越來越強大。

柳葉飛興奮道:“既然確定初一是回到了巫祖的溫暖懷抱,那我也沒什麼好糾結的,等解決完其它的大事再去找她。寧爺爺,我有一個恐怖的真相要告訴你,不知道你有沒有做好洗耳恭聽的準備。”

寧無藥瞥目望著笑得神秘兮兮的柳葉飛,不以為然地問:“還有什麼事比你今天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更恐怖?”

“嘿嘿,聽好了。”柳葉飛端正了姿勢,興奮道:“我媽,就是我親媽,知道她是誰嗎?咳咳!她就是花疏影!而百里流風是我親孃舅。”

聞言,寧無藥端起茶杯淺喝一口,一臉的不以為然。

柳葉飛驚問:“難道這個真相不恐怖?”

“這件事,我來永恆世界的第三天就已經知道。”寧無藥望著瞬間懵逼的柳葉飛,繼續道:“青蕪告訴我的,他早已經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不太可能吧?”柳葉飛疑道:“如果她知道我是花疏影的兒子,那她當年怎麼不親手滅了我?難道她天真地以為我會放過她?”

“她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十惡不赦。”寧無藥道:“據她後來坦白,當年她也困惑著,她的良知告訴她,都追殺了兩百多年,夠了,沒必要永無休止地糾纏下去。可現實又告訴她,如果她不繼續執行任務,魂王肯定不會輕饒她。”

稍作頓言,寧無藥繼續道:“當年,她有事沒事就撩我們一下,在後面抽我們一鞭子,無非是想演好一個盡忠職守的角色。暗地裡又一次次地放水,給我們一點活路,以安慰自己的良知。說白了,都是王命難違。”

“我怎麼感覺你在幫她洗白?”

“這是真相。”寧無藥道:“她當初的想法,是在白思幽那劃上追殺任務的句號,因為白思幽是最後一個逍遙法外的叛逃者。她從沒想過要對我們這些傳承者斬盡殺絕,後來之所以生那些事,完全是因為我們觸犯了她的利益和底線。”

“老爺子!”

柳葉飛失望地凝視著寧無藥的側臉,沉重地問:“你是不是被她洗腦了?跟她混了幾年,這麼快就忘了她是怎麼滅村的?”

情緒,真的是種很玄妙的東西。

想起過去的恩怨,柳葉飛情不自禁地加重了語氣:“如果不是她,紅溪溝不會被滅!如果不是她,我爸不會死,我媽也不會被放逐到封兵神冢!就算我不計較十年冰封的恥辱,其它的事也足夠我追殺她千百次!”

“你拿什麼去跟她拼?”

寧無藥依舊愜意地喝著茶,對柳葉飛的激烈反應不屑一顧。

活到今天,一百二十多個春秋,他不是沒有怒過,前段時間他還因為青蕪不小心踩死了藥園裡的一簇小蘑菇而吹胡子瞪眼。

他想得很平實,就一個關鍵:換位思考。

踩到那簇小蘑菇事情是可以避免的,因此他有憤怒的資格但是永恆世界的追殺事件,是避無可避的事情。當年,就算沒有青蕪掛帥出擊,還會有藍蕪綠蕪來執行任務,對青蕪來講,那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沒必要替她洗白,只是想提醒你,意氣用事改變不了什麼。”眼看柳葉飛想開口反駁,寧無藥直接滅了他的威風:“以你現在的修為和處境,她如果要殺了你,比打個噴嚏還容易。”

柳葉飛一時無言以對。

心裡一急,柳葉飛抓起桌上那只女神雕刻,腦洞大開地嗆回一句:“我明白了,你就是老牛想吃嫩草!千萬別說你雕的這只木偶不是她,我還沒眼瞎!”

這句話脫口而口不到三秒。

見寧無藥沉默不語,柳葉飛頓時就有點後悔,頭皮直麻。

他的社會經驗告訴他,一般情況下,當這種口不擇言的詆譭性言論吐出來之後,身為長輩的對方,頂多隱忍數秒鐘。等情緒一爆,對方通常會一耳巴子呼過來,然後吹胡子瞪眼地怒吐一句:“滾犢子!”以示長輩威儀。

為此,柳葉飛滿懷懺意地低下了頭,靜等教訓。

令柳葉飛意想不到的是,耳邊突然傳來一個不慍不怒的聲音:“話不能這麼講……”抬頭一看,老爺子正將手中茶杯擱下。

他叉出了兩根手指,不慌不忙地接著說:“第一,我的年齡沒她一半大,誰是老牛誰是嫩草還兩說。第二……”他眼眉一抬,望著被柳葉飛捏在手裡的那只木偶,頗為在意地問:“你真的覺得這只木偶跟她很像麼?”

“……!!!”

柳葉飛抹了一把冷汗,頓時無語問蒼天。

曾經像隱世不出的高人一樣的寧老頭,現在居然像古龍大俠筆下的李尋歡一樣,沒事雕刻一個“林詩音”玩玩,難道他不覺得晚了點麼?

“我以為你會抽我一耳光,沒想到……”柳葉飛把滿肚子的粗言穢語憋了回去,轉身邊走邊道:“寧爺爺,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你太霸氣了!從今天起,你搞你的黃昏戀,我仇我的不共戴天,從此兩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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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站住!”

寧無藥厲聲喝斥,但無濟於事。

倔傲的柳葉飛將少年派的叛逆精神揮得淋漓盡致,即沒止步,也沒回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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