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只有天涯那一輪明月最解人間的悲歡離合。

蘇晴想著此刻的溫馨如果能夠永恆,那該有多好。柳葉飛卻在想著:“一個人越近於寧靜,越近於強有力。悲哀是一種脆弱,憤怒也是。二者皆能使人受傷,皆能使人崩潰。”這段話,來自於吳夢送給他的那本沉思錄。

書雖然還沒有全部看完,但該刻骨銘心的,柳葉飛都深深地記在腦子裡。

冷靜!

只有冷靜、只有淡然才能讓人活出另一種與眾不同的風采。

柳葉飛一直這樣提醒著自己。

尤其是遇到危險的時候。

所以,當烤架上那只野獸的獸肚中突然綻放出詭異紅光時,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並不是立刻扒開獸肚來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寶貝,而是拽著蘇晴往山洞裡跑,悄悄地躲在山洞中靜觀其變。

他知道,貪婪是人類的本性,但貪婪的背後,往往隱藏著強大的殺機。

事實也跟他預料的一樣。

詭異紅光綻放之後,不到兩分鍾的時間,一個魂之禁咒師像流星一樣墜落在火堆旁邊,他像貪狼一樣目放精光,垂涎欲滴地盯著火架上那只野獸。

蘇晴看得神經緊繃。

她小聲地問:“那家夥是什麼人?”

“好像是臭名昭著的深淵之子。”柳葉飛謹慎地提醒道:“別出聲,那只長翅膀的異獸不簡單,應該還有別的人會被異獸的紅光吸引過來。”

柳葉飛之所以能認出深淵之子,是因為深淵之子的左臉上有天生的青胎印。傳說那個胎印的形狀跟幽冥之淵很相似,是真魔的化身。

記憶中,走遍天下的島主,即柳無名的父親曾說過,這傢伙六歲時偷偷融合魂器,成為一名魂之禁咒師。然後,他卻在一夜之間吞噬了他自己的親生父母、以及半城百姓的生魂,隨後便被司幽國一路追殺。

然而。

六歲的他,在逃入莽莽蠻荒中之後,不但沒有淪為野獸的盤中餐,反而一路茁壯成長。一晃眼,二十多年過去了,現在的他越長越醜,可修為境界卻越來越高,普通的人類生魂早已經滿足不了他的修為所需。

可以說,這就是一個人間奇葩。

“幻獸!這居然是只近乎絕種的太古幻獸,真不可思議。”深淵之子兩眼直勾勾地盯著烤架上的那只烤獸,興奮地自言自語著:“如果用它給忘川打造一隻幻夢魂器,忘川還會恨我嗎?”

他用匕劃開烤架上那只幻獸的肚囊之後,從中取出一枚紅芒璀璨的內丹。

“嗖!”

突然間,一道帶火的疾影像風一樣劃破虛空,從深淵之子的前面一閃而過,並試圖以閃電手段奪取他手中的幻獸內丹。

結果沒能成功。

反應迅猛的深淵之子側身一閃,巧妙地避開了對方的偷襲。

深淵之望著著偷襲者怒喊:“造物第二,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搶我的東西!我看你今天是活膩了!”

造物第二,是他的綽號,故名思議,他是一個魂之造物師。

至於他的真名是什麼,沒人知道,他的實力一直處於司幽國造物界的第二位,所以叫造物第二。身為一個魂之造物師,他自身並沒有什麼強悍的戰鬥力,他的職業是造物,而打造戰力逆天的強悍法寶,是他的最愛。

有的時候,法寶的威力,未必會弱於人類自身的戰鬥力。

比如造物第二腳下那雙正在噴火的飛行靴,乍看一眼,它的做工好像不怎麼時尚,穿起來甚至有點硌腳,但它的動力卻不亞於21世紀的火箭射器。這雙飛行靴,能夠令他像踩著風火輪的小哪吒一樣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一堆法寶隨身的造物第二,顯然沒把深淵之子當根茐。

他站在半空中蔑視著怒火中燒的深淵之子,輕笑道:“就憑你個孽貨也有資格擁有幻獸丹?乖乖交出來,我或許可以考慮饒你不死。”

深淵之子淡定地將幻獸丹放進兜裡,拍著衣兜著:“幻獸丹就在這,有本事儘管來搶,我已經很久沒殺司幽國的人了,今天不介意拿你祭魂。”

“不知死活的東西,給臉不要臉,受死!”

造物第二丟擲一面紫色令旗。

這面令旗剛拿出來的時候只有巴掌那麼大,但它脫掌之後迅變成了九丈高的獵獵旌旗,並且神奇地幻化出三十五個分身。加上主令旗,總共三十六面紫色令旗往地上一插,三十六天罡劫殺陣環鎖成圈,將深淵之子困鎖在陣中。

隨後呼嘯聲刺耳,萬千無情風刃在陣中肆虐著,飛沙走石。

深淵之子一時防備不及,身上很快就被風刃劃割出好幾道血痕,痛得刺骨鑽心。這殘酷的一幕,令他驚得神色大變,心都涼了一大半。

劫殺旗是記載於太古典籍中的一件法寶,千百年來,從來沒有哪個造物師能夠煉成,不僅是因為它的打造難度很大,更重要的是所需的材料很珍稀。

而一旦煉成,威力非同小可。

風、雷、水、火、土,五大劫殺元素可在陣中輪流衍生,如果操控者催動得夠好,即便是七階以上的魂修術師,一旦身陷其中,往往也難逃一死。

因為人類自身的力量是有限的。

而陣中劫殺元素來自於自然萬物,無窮無盡,取之不竭。凡人撐過了風劫未必撐得過雷劫,就算僥倖撐過了雷劫,後而還有水、火、土三劫輪番上陣。只要陣不破,一輪殺不死就殺兩輪,兩輪殺不死就殺三輪,直到灰飛煙滅。

深淵之子萬萬沒有想到這就是自己的命。

六歲的時候,面對整個司幽國傾巢而出的大追殺都沒有死掉,二十年後,修為境界即將突破凡人望塵莫及的七階,卻要死在一個六階的造物師手裡。

如果這就是天意,那就去他娘的天意!

一怒之下,傲立於狂風中的深淵之子迅拿出魂笛,並吹響了禁制神曲。悄然間,他的腳下漸漸衍生出一座寂滅大陣。陣輪成形之際,他又義無反顧地咬破手指,以自身禁血點醒陣眼,剎那間陣芒大放,逼得人連眼睛都睜不開。

也是在這一瞬間。

由劫殺旗催生的三十六天罡劫殺陣,陣中劫風被遏制,瞬間減弱了許多,它只能吹動深淵之子的長與衣角,再無其它的殺傷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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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造物第二震驚萬分地思忖著:“想不到一個六階禁咒師的力量居然可以強悍到這種境界,連我的劫殺旗也奈何不了他。如果讓他破了陣,那我苦心打造的劫殺旗豈不是要毀於一旦……”

造物第二正尋思著是不是該撤,以防寶物被毀,他很快又現有點不對勁。

正在吹奏魂笛的深淵之子,表面上看起來站在陣中巍然不動,但仔細看便可以現,他手中那支魂笛的末端,不斷有鮮血流出來。

但血從哪來裡?

顯然是他吹奏魂笛的時候,從嘴裡噴出來的。

這一絲意外現,令造物第二大喜過望,他暗自竊笑著:“真是天助我也!”此時此刻,他敢百分百肯定,深淵之子已經是強弩之末!為了催動一座與劫殺旗相抗衡的禁咒大陣,他已經耗盡了畢生修為。

如果再來一輪雷劫,他必死無疑!

尋思至此,造物第二果斷掐起雷令法訣,將陣中風劫置換為雷劫。剎那間,從三十六面紫令旗旗頂牽引出來的劫雷,在大陣上空的中心位置交織成一股混沌雷核,並不斷釋放出狂暴的劫雷,殘酷地轟擊著陣中進退無門的深淵之子。

一直躲在洞中摒息偷看的柳葉飛,看得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他輕抖旁邊同樣緊張得面色慘淡的蘇晴,小聲道:“都噴血了,估計深淵之子最多只能再撐個兩三分鍾,我們得趕緊想辦法把他救下來。”

聞言,蘇晴愕然一驚。

她輕掐柳葉飛一下,小聲訓道:“你不要命了!人家那實力最少都是五六階的等級,我們倆個加起來也沒人家高,插什麼手!”

“話不能這麼說。”柳葉飛分析道:“那家夥是個造物師,修為境界再高又有屁用?只要破了他的法寶他就沒轍。”

“如果你想奪寶的話,最好趁早死了這條心!”蘇晴緊緊拉著柳葉飛,以防他衝出去找死,並警告道:“你的雷跟陣中那劫雷,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連深淵之子都破不了那個旗陣,你出去就是死,給我老實點!”

“我不是要奪寶,是要人。”柳葉飛解釋道:“如果能救下深淵之子,讓他欠我們一個人情,以他的修為境界,幫我們重啟大陣應該沒問題的。”

“那也不行!”

“不行也得行。”柳葉飛執意道:“我去削弱陣中的劫雷,給深淵之子破陣的機會,你負責弄滅那家夥鞋子下面的火,讓他飛不起來,就這樣,快點。”

“你回來!”

蘇晴終究還是沒能拽住柳葉飛,那家夥說完就往洞外衝。情急之下,蘇晴也沒轍了,只好硬著頭皮跟上去。

她的出手度十分迅捷。

人還跑在半路上便出掌一吸,目光直取造物第二腳下那雙飛行靴的噴火口。

造物第二剛現從洞中衝出來的柳葉飛,都還沒來得及搞清楚這是從哪跑出來的野小子,也沒現後面還有一個控妞的小妞。驀然間,腳下飛行靴突然間熄火,把他摔了個稀裡糊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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