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路混過來,很多人都想置我於死地,但最後無一例外,他們都走在我前面。”柳葉飛道。

白人大個子足足比柳葉飛高了半個頭,用輕冷的目光俯視著柳葉飛。

可這並不能對柳葉飛造成絲毫的恐懼感。

柳葉飛的生活是混出來的,經驗與膽色也是混出來的。現在,他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遇到點風吹草動就夾著屁股開溜的神棍。

只需心念一動,他有無數種手段弄死這個出口狂言的西方佬。

但不是現在。

他冷冷一笑,又道:“回去告訴你的主子,獎盃我要定了!你們若想奪寶,也可以,開個令我滿意的好價錢!我是個做買賣的,只認錢,不認人。”

“小子,你會為會你現在的言行付出代價!”

白人大個子丟下一句狠話,很快就消失在柳葉飛的視線中。

但柳葉飛相信他逃不出自己的掌控。

柳葉飛打了一個電話給3721,跟他交待:“目標人物:白人,身高一米八左右,穿黑色西裝,剛從派對會所出去。給我24小時盯著他!”

交待完畢,柳葉飛跟大賽主席威爾斯先生道了聲別,叫上牙姐和黃飛黃提前離開了派對。

在回家路上。

黃飛黃邊開車邊問:“兄弟,我今天感覺到了,這場世界廚神爭霸賽不一般,你是不是該跟我交個底啊?”

剛才柳葉飛跟白人大個子較勁的時候,黃飛黃就站在不遠的地方。

柳葉飛知道老黃聽到了那段對話,他乾脆將真相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最後又感慨道:“我這算是無心插柳,但柳要開花也賴不得我。”

“你們的套路太深了,容我先點根煙壓壓驚。”

黃飛黃雙手鬆開方向盤點了根菸,吞吐著迷茫的菸圈說:“跨國走私啊,這可是蹲號子的大事,上面知不知道?”

“什麼上面?”

“國家。”

“上面要的只是一個國際地位,我跟牙姐若不負重望,他們也該知足了。”見黃飛黃沒有明顯的表情反應,柳葉飛又試探性地問:“我冒著死亡的危險跑這來拼刺刀,如果撈不到半點好處,你覺得合適嗎?”

“理解。”黃飛黃道:“你放心,這事我會把它爛在肚子裡,絕不跟上級彙報。”

柳葉飛笑了笑,沒再接話。

透過這一點,柳葉飛已經看出來,老黃確實是個聰明人。這傢伙一點就透,深知多嘴會有什麼下場,所以乾脆利落地表了個態。

那座獎盃,柳葉飛現在是要定了!不為別的,就為這些天死裡逃生那麼多次。

回到住所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柳葉飛和牙姐、黃飛黃下車之後,剛走到門口。牙姐突然拉住兩位噓了一聲,她指著屋裡的那道黑影小聲說:“那個影子好肥。”

被她這樣一提醒,柳葉飛跟黃飛黃震驚了一把。

黑色的人影,斜映在九十度敞開的門板上。根據屋裡吊燈與門板的距離來判斷,如果是公主和小白站在燈前,他們倒射出來的影子不可能會有那麼長,也不可能會有那麼粗壯。

這意味著,屋裡有不之客。

黃飛黃豎起耳朵細聽,沒聽到公主和小白的聲音,扭頭對柳葉飛說:“這下完蛋了,小白和公主可能已經……”

“烏鴉嘴,別胡說!”牙姐小聲喝道。

不過,柳葉飛跟老黃一樣,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天下人都知道,小白是個夜貓子,現在這個時間點,他不可能會上床睡覺。同時,小白還是一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嘮,在家憋了一晚上,不可能不吱聲。

現在這一切跡象表明,情況不太正常。

“你們先盯著,我去拿槍。”

柳葉飛躡手躡腳地溜回車上,拿了一支狙擊槍。他也沒再靠近門口,直接將狙擊槍架在車子的引擎蓋上,預測出影子人物所站的大概位置後,隔牆開了一槍。

“砰!”

一聲巨響,牆壁穿了一個洞。

可這並不能證明柳葉飛是個合格的狙擊手,槍響的時候,他被強大的後座力給震得向後飛出一米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然後,你可以看到一個二愣子似的苦逼,坐那齜牙裂齒地忍受著那股從臀骨瀰漫開來的痠痛感。

可他只能憋著,不敢聲。

牙姐扭頭遠遠地望著他,以欣賞怪胎的目光欣賞著,嘴角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絲笑容,無聲中好像在說你現在的姿勢真帥。

但柳葉飛已經沒時間去糾結這些。

屋裡傳來了爆跳如雷的聲音:“ri你姥姥!這是哪個王八蛋開的槍!”人出來了,遠看是個鬼,近看是個穿白衣服的鬼,仔細一看是淘氣的小白白。

小白頭上頂著白色布罩,扮鬼用的那種。

扯下來之後,他憤怒的目光迅鎖定在黃飛黃和牙姐身上。這兩個毫無節操的判徒,想都沒想就轉身指著柳葉飛,異口同聲地說:“他!”

柳葉飛一個頭兩個大。

屁股上的痠痛都還沒緩過勁來,又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特麼的,簡直是沒有天理,怎麼能這樣出賣館長呢?

“你丫的夠狠啊!”小白走過來端起引擎蓋上那支槍,瞄準柳葉飛的褲襠嚴厲開審:“說!是犧牲左邊的蛋還是右邊的蛋?”

“哪個蛋都不能犧牲。”

柳葉飛下意識地夾起雙腿,雙手緊緊捂著褲襠。

“那打中間的鳥。”

“小白!你又淘氣了,有你這麼威脅親哥的嗎?”

“我親你姥姥!”

小白果斷開了一槍,瞄準的是柳葉飛正前方空地。這一槍射得塵土飛揚,確實把柳葉飛給嚇了個驚心動魄,魂都掉了一大半。

可小白也沒撈到好處。

跟柳葉飛一樣,不知道這支槍的後座力有這麼強大,被震得退了幾步,一個不小心,把青春的小腰桿給閃了,撞在車蓋的邊稜上。

“草!”小白將槍支擱在車蓋上,撐著青春小腰桿扭了扭,鬱悶道:“看來我天生不是當殺手的料,打個槍都這麼悲,要是打個炮那還怎麼活。”

“嘿嘿,這叫報應很爽。”

柳葉飛爬起身來拍拍屁股上的灰,拎著槍進了屋。

很快!

柳葉飛又被屋裡的景象給震撼了一把。

地上躺著兩個男人,一個是中國人,已經斷了氣。另一個是棕色人種,昏躺在地上,手裡緊緊握著一杆突擊步槍。

平陽公主剛將棕膚男左臂上的子彈取出來,正在幫他包紮傷口。

柳葉飛問:“這什麼情況?”

“對不起,公子。”包紮完畢,平陽公主起身愧疚地說:“小白說要出去逛逛,我答應了他,不料在外遇到了襲擊。”

“這倆什麼人?”

“那個是3721的隊友,為保護小白不幸戰死,這個人……”平陽公主望著棕膚男,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但他在我們危難的時候衝出來幫了我們,是為掩護我們撤退才受的傷。”

“我好像在哪見過他。”

黃飛黃走過來仔細辯認一陣,幡然醒悟:“對了,他是本地一個混子,平時閒得沒事幹的時候,天天扛著一杆槍在這附近打抱不平。好像叫……叫什麼來著?一下子想不起來了,反正挺爺們的一個人。”

平陽公主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公子,此人對我們有恩。”

“嗯,老黃,你趕緊去找個醫生過來。”說完,柳葉飛轉身將站在門口的白居易揪了進來,問:“大少爺,今天在外面玩得爽嗎?”

“非常的不爽!”

小白扭頭望著那位死去的兄弟,懺悔道:“我也不想這樣,大不了以後他的一家老小由我來養,一千萬,夠不夠?”

“小白,你們土豪界真是太任性了,姐已經沒眼再看下去。”牙姐拍了拍小白的肩膀,邊上二樓邊吐槽:“錢不是萬能的。”

“聽到了吧?”柳葉飛教育道:“唐朝的老白不是這樣的,你得把老白那種滄桑的厚重感照進現實,不能天天當後現代的小白白,都多大的人了?馬上就要娶老婆了,還這麼不靠譜。”

“切,說得你好像很老練一樣,咱倆都不帶保鏢出去溜一圈,誰先掛還兩說。”

“你倆別再置氣了。”平陽公主望著保鏢的屍體,道:“先想想怎麼處理這個吧,如今山長水遠,萬里迢迢,該如何將他的遺體運回去?”

“火化。”

柳葉飛打了個電話給出去找醫生的黃飛黃,讓他聯絡當地的殯儀館。

不得不說,索馬裡人的工作效率真是低得離譜,反正柳葉飛從沒見過像他們這樣的,等了四個多小時才等到殯儀館的運屍車,還得給十倍錢,說是殯儀館的火化爐不夠用,好多屍體在等著排隊,插隊必需加錢。

錢都是身外之物,柳葉飛不屑於節省這點火化費。

讓柳葉飛難以消受的是,今天註定沒法閤眼。送走保鏢的遺體已經是凌晨三點,接下來的下半夜,還要等棕膚人醒過來。

除了牙姐睡了之外,其他人都在一樓守著。

醫生說過半個小時就會醒。

事實是,那個什麼破醫生走後,大夥一直等到早上六點也沒等出半點動靜。

小白等得哈欠連連,提議道:“估計是腦震盪了,他中槍的時候,我看到他的腦袋在牆上撞了一下。你還是幫他催一下吧,說不定一催就醒了,真的。”

聞言,平陽公主也頗為贊同地望著柳葉飛。

見柳葉飛沉默不語,小白又催促道:“不就催個眠嘛,又不是要爆你菊花,你有什麼好猶豫的?就當是回報人家的仗義相助,難道不行?”

“你咋這麼多廢話?我又沒說不催。”柳葉飛糾結道:“主要是以前都沒催過外國佬,心裡沒譜。你們想想看,要是萬一催出個希特勒那樣的納粹分子,到時會不會引第三次世界大戰呢?”

“希你姥姥!杞人憂天說的就是你這種極品。”

“你姥姥!”

“某人聽好,你姥姥說:現在已經不是二戰時代,就憑他手上這杆破槍,是沒能耐引爆第三次世界大戰的!還有,你姥姥還說:希特勒是德國人,不是索馬裡人,叫你回去重修一下中學歷史。”

“你這麼牛逼,那你告訴我,索馬利亞的歷史上有哪些恐怖人物?”

“有海盜。”

“謝謝你無恥的提醒,我懂了,還有黑人!”

柳葉飛懶得再搭理這個臭不要臉的小白白,拿出催眠吊墜,讓黃飛黃幫忙把棕膚男的上眼瞼拉起來,接著便開始催眠。

半個小時後。

棕膚男還真的醒了過來,你猜他是誰?

反正柳葉飛是猜不到,棕膚男醒來後,先是被眼前的柳葉飛嚇了一跳,滿地找槍想幹了他,扭頭一看,見小白和平陽公主也在旁邊,這才松了口氣。

但是,他很快很又陷入了矛盾中。

像是腦袋很疼的樣子,抱著一黑不溜秋的腦袋瓜子抓狂。

在柳葉飛看來,他有這種反應也是可以理解的,先不說他到底有沒有腦震盪,腦子裡突然多了一世的記憶,那也夠他消化一陣子。

柳葉飛對黃飛黃說:“問問他是誰。”

“嗯。”

黃飛黃正準備把蹩腳的索馬利亞語搬上國際舞臺。

棕膚男突然開口飆起了流利的:“你們是什麼人?”這一問,著實把柳葉飛等人嚇了一大跳。

尤其是黃飛黃。

黃飛黃敢百分百確定,他所瞭解的那個本地混子,絕對不懂!可現在這傢伙居然飆起了,還他媽說得那麼流利,也是逆了他姥姥的七月天。

黃飛黃一臉懵逼地望著柳葉飛:“兄弟,我剛才當你和小白的聊天都是開玩笑的,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催一眠,真的能把人催成另一個人。”

“千真萬確!”柳葉飛大手一指,指著小白說:“有疑問請諮詢話嘮同學,我現在沒空跟你解釋。”

現在柳葉飛最好奇的是。

一個在索馬利亞傳宗接代的棕色人種,他的前世怎麼可能是個中國人呢?這萬里迢迢的,轉世抬個胎還得漂洋過海,也太折騰鬼了!

也不對呀,東方世界的閻王,他的管轄範圍怎麼可能圈到了非洲大6來?

怎麼想都不對路。

柳葉飛著急地問棕膚男:“大哥,你哪個朝代的啊?”

“大明王朝。”棕膚男雙手一拱,定定地自報家門:“在下鄭和,奉天子之命遠渡重洋,傳播我中華上國之文明。”

“……!!!”

柳葉飛的小心臟,在聽到“鄭和”兩個字的那一剎那,自動上足了條。

但我們的黑人牌鄭公公,壓根就沒興趣關注柳葉飛的反應。

鄭公公站了起來。

他仔仔細細地將周圍一番,若有所悟地說:“我明白了,想必是我在海上遇到了風浪,如今流落異國他鄉,我這腦子……”他輕輕拍了拍腦門,納悶地嘀咕著:“真是怪異,我這腦子裡怎麼多了一些不曾經歷過的記憶……”

平陽公主好奇地柳葉飛問:“鄭和是何人?”

“明朝的大航海家,在你後面好幾百年呢,是你的晚輩。不過,他也是牛逼哄哄的一人物,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他現在這副尊容。”

柳葉飛斜眼一瞄,看到桌上有一面鏡子,想拿又不敢拿,就擔心這樣做可能會把鄭公公刺激得吐血身亡。可沒想到,鄭公公自己把它拿了起來。

鄭公公照了鏡子,細心的柳葉飛現,他有三個反應步驟。

第一步是自五臟六腑的震驚,兩條濃眉全跳了起來。幸好他沒戴帽子,要不然,估計帽子都會被驚氣衝飛。

第二步是思索,就像一位正在思考人類從哪來,又到哪去的思考者。

第三步是偉大的釋然。

他放下了鏡子,揹負雙手走到門口,望著漆黑的夜空感慨萬千地呢喃著:“真是想不到,船覆之後,我竟在海上漂了那麼久,連皮膚都曬成了黑炭的顏色。這個地方的太陽,真他娘的毒辣,還是我大明好。”

“咳咳!”柳葉飛本來不想去打擾他追憶歷史,可看到他活得這麼糊塗,實在是忍不住用棍子捅了捅他的背,提醒道:“鄭公公,我覺得你應該先把你腦子裡那段陌生的記憶整理一下,對你有好處。”

“我正在整理。”鄭和依舊負手仰望著漆黑的夜空。

過了好一陣,一點反應都沒有。

柳葉飛和平陽公主像傻缺一樣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捅他一棍子。畢竟,人家怎麼著也是七下西洋的鄭公公,老用棍子捅人家,太不厚道。

正糾結著。

白居易突然走過去勾肩搭背地說:“老鄭,什麼時候帶兄弟我出去航個海唄,不瞞你說,我是唐朝人,白居易,聽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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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魔白居易,鼎鼎大名,自然聽過,但唐朝早已不復存在。”

“老鄭,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要搞清楚一點,現在你能活著,為什麼我就不能活著呢?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不得不說,人家航過海的人就是不一樣,見多識廣,什麼東西一點就透。

剛才鄭公公的表情還有些迷茫,現在一下子全釋然了,好像什麼東西都已經悟透了一樣。

他扭頭望著柳葉飛和平陽公主:“不知是哪位高人將我復活在這個時代。”

“是我們公子。”平陽公主介紹道:“他叫柳葉飛。”

“原來是柳公子,幸會幸會。”鄭和拱手作揖,納悶:“在下只是為解,柳公子為什麼將我靈魂復活在一個異族人的身上?”

“這個嘛……”柳葉飛硬著頭皮乾笑:“如果我說是天意,你信嗎?”

“無所謂信不信,其實我也不是很在乎,只是好奇而已。”鄭和坦言道:“當年我七下西洋,什麼膚色的人沒見過?早已習以為常,我是什麼膚色不要緊,重要的是我的意志力可以控制這具身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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