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到了飯點,柳葉飛想留範沙在這吃頓飯,可老沙犟得跟頭驢似的死活要走,說這是紀律,堅決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也不蹭群眾一飯一粥。沒辦法,柳葉飛只好讓成吉思汗把他綁在椅子上,不開飯不給解開。

範沙嗚呼哀哉地嘣著四字經:“蒼天在上,你們這樣,我很受傷!清白人生,說沒就沒,不吃可好……”

“不好!”柳葉飛樂呵呵地笑道:“老沙,你這人啥都好,就是太厚道。想想你二師兄,人家走到哪吃到哪,最後成了淨壇使者。可你呢?一路挑著擔,埋頭苦幹十萬八千裡,最後也就混了個金身羅漢。”

“……?”範沙訝異地問:“淨壇使者,比羅漢大?”

“那是當然。”柳葉飛自信道:“你看武俠小說裡的少林寺十八羅漢,也就守個銅人陣什麼的,充其量也就一打手。但使者就不同了,都是奉命出差辦大事的人,就算武當派的張三丰見了也得給點面子,能一樣麼?”

範沙愕然無語,總感覺柳葉飛這種說法有問題,而且問題不小!可他想來想去也沒搞明白這問題到底出在哪裡,直到上了餐桌都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後來酒足飯飽,吳夢送他出門。

他忍不住回頭問吳夢:“小吳,聽說你,喜歡看書,讀過西遊?”

“讀過,怎麼了?”

“請教一下,淨壇使者,金身羅漢,誰高誰低?”

“如果你指身高的話,當然是金身羅漢。”說著,吳夢看了看他郭小四級的身高,又安慰道:“你也別恢心,能力比身高重要……”

“不說身高。”範沙汗顏道:“是說級別。”

“這個就不好講了,論行政級別,八戒加升的是汝職正果,沙僧加升的是大職正果,從這個角度來看,汝職正果比大職正果低一個級別。不過,從職務上來講,淨壇使者相當於國稅專員,金身羅漢相當於政協委員,你喜歡哪個?”

“我明白了,謝謝小吳。”

“……?”

吳夢看著轉身離開的範沙,一頭霧水,搞不明白這傢伙怎麼突然問這麼無聊的問題。

不過,吳夢還是很喜歡這個小個版的老沙,感覺他這人就屬於大智若愚的那種,表面上看起來弱不禁風,但絕對比西遊記裡那個丈二高的老沙會辦事。有他幫著協調規劃報告的事,將來,應該也可以省不少力。

晚上八點。

柳葉飛把大夥叫過來召開了2o17年第一次高層大會,規格之高,空前不絕後。

在座的除了天地醫館的全體上下之外,還有居委會的一把手三嬸,以及永遠一顆紅心向著館長的五爺。嗯,包子鋪的花花姐也不請自來了,專程來送夜宵的,桌上那座熱騰騰的包子山就是她的傑作,並豪氣的表示不夠還有。

成吉思汗一口一個小籠包,挑剔地說:“味道一般般,肉太少了。”

“你以為這是回鍋肉啊!”花花姐鄙視道:“從來沒人敢說我做的包子味道一般般,你別自己嘗不出好賴怪我的包子不行。”

“是嗎?”成吉思汗一個接一個地往嘴裡扔,飽口飽咽地重複著:“還是味道一般般,肉太少了。”氣得花花姐把腳往板凳上一踩,擺開架子就想飆。柳葉飛匆匆插了一嘴:“能不能讓我正兒八經地主持一次大會?”

花花姐衝雕哥哼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她的絲襪腿收了回來。

“咳咳!都淡定點。”柳葉飛裝模作樣地乾咳了兩聲,正色道:“今天開會的目的有n個,第一個問題,是個大問題!”說著,柳葉飛把目光鎖定在成吉思汗身上,問:“雕哥,那株土豆苗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開花結果?”

成吉思汗繼續往嘴裡扔著小籠包,不以為然地回道:“看我也沒用,該澆的水都澆了,該曬的太陽也曬了,別說是賊,就算是打不死的小強也沒法近距離騷擾它,它不開花結果,關我叉事。”

“怎麼不關你叉事?”

“怎麼就關我叉事!”

“自從把它交給你負責之後,它就跟灌了鉛一樣,沒長過!我每天瞄一眼,每天都是一個樣,我就不信只有我一個人現了這個像ug一樣的存在。”柳葉飛一眼掃過去,愕然現,不僅雕哥臉不紅心不跳,其他人也沒半點反應。這把柳葉飛給鬱悶得,抓起一隻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口,對江南小雨說:“小雨,以前你是負責的,長沒長過你最清楚。”

三嬸聽得一頭霧水,插嘴問了句:“什麼土豆?很重要?”

“我的財樹,擺家裡招財進寶的那種。”柳葉飛隨口胡諂著,又對皺眉不語的小雨說:“不說話就是預設了,我就說沒長過嘛。”

“我……”小雨無言以對地糾結了幾秒,回道:“小飛哥哥,一個月前那株小苗只有筷子那麼長,現在都快爬上屋頂了,這樣子……這樣子說明它長得還是很快的,雕哥也是很負責任,是你太著急。”

柳葉飛愕然一愣:“一個月前只有筷子那麼長嗎?”

小雨點頭不語。

而就在下一秒,柳葉飛收穫了一大片充滿鄙視的小眼神,尤其是一直跟他不對眼的大波妹金寶寶,拐著彎對華佗說:“師傅,某人不僅僅眼神不好使,記憶力好像也不咋滴,您是不是該給他開副藥,幫他醒醒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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佗神不置可否地點著頭:“言之有理!”

“咳咳!請嚴肅一點,在開會呢,某些人別私底下搞人參公雞……”柳葉飛裝得跟個撥亂反正的正義使者一樣,接著宣佈:“現在說第二件事……這個第二件事……那什麼,接下來由夢妖主持,大家掌聲一下。”

最熱情的,永遠都是一顆紅心向著館長的五爺,話音一落,巴掌拍得嘩嘩響。

可一個人的掌聲終究還是顯得有些勢單力薄。

五爺賣力地拍了幾掌之後,很快就現周圍一雙雙眼睛正像看怪胎一樣看著自己,他無趣地把雙手放了下來,咧嘴笑著:“第一次參加這麼高規格的高層會議,有點把握不好節奏,大家見諒。你們繼續吧,我不插嘴,也不插掌了。”

吳夢站了起來。

這妞都不需要醞釀情緒什麼的,雙手往桌面上一撐,那就是運籌帷幄的姿勢,還沒開口就搞得周圍人都緊張兮兮的,誰也不敢再打岔。

“先說說鋪子的事。”她氣定神閒地說:“現在收編工作已經初步完成,接下來是調整經營模式,但一百多家鋪子不能一下子全部關門調整,那樣會影響春四衚衕的人氣,也會影響我們的收入。因此,經營模式需要暫時保持現狀,以循序漸進的方式,一家一家來慢慢調整布局。”

韓小美道:“得先大規模招人吧?一百多家鋪子呢。”

“暫時不外招,保持現狀的意思,就是聘請原來的店主為店長。”吳夢進一步解釋:“其實這樣挺好,免得他們交出鋪子之後無所事事,火了對門的麻將館。”

三嬸頗有感觸地點著頭:“夢夢考慮得很周到,我瞭解那些人,他們要是失業了,也就只剩混吃等死的本事。”

“可不是嘛。”花花姐附和道:“平時沒錢都喜歡去搓兩圈,現在有生活保障了那還不搓個昏天黑地?就不能讓他們閒著,閒下來準成完蛋貨。”

“反正我沒搓過!”

五爺彷彿找到了人生中值得自豪的亮點,老腰桿那麼一挺,精神指數直線飆升,一下子整個人都年輕了許多。

“嗯,向五爺學習。”吳夢笑贊一聲,又道:“話說回來,就街坊們以前的那種服務意識,我是真的不敢恭維。所以,我們還需要有一支稽查小組,主要監督大家的服務態度,以及環境衛生、安全管控等問題。”

“這個事我在行。”成吉思汗頗有興趣地說:“回頭我到衚衕裡找個幾沒事幹的無業小青年,組建一支集衛生檢查、服務監督、安全保障等功能於一體的巡邏隊,不出一個月,保證把這條街整成全國模範街。”

“那這個事就交給雕哥去辦了。”吳夢繼續道:“另一件事是客棧和養生堂開張的事,日子是某人選的,定在4月4號開張……”

“誰呀,這麼沒見識!”

一直沒吭氣的牙姐聽到客棧的開張吉日定在4月4號,嚯地一聲站了起來,批評道:“4就是死!定這麼個死日子,還能不能讓人好好炒個菜!”

聞言,柳葉飛滿頭黑線。

“牙姐,是我定的。”柳葉飛解釋道:“這是個需要絞盡腦汁去吸人眼球、刺激人神經的變態世界,創意什麼的我就不跟你講了,講了你也聽不懂。聽過置之死地而後生沒有?就像鳳凰一樣,往火海裡飛又不是為了去跟閻王喝茶。”

“鳳凰男說得有道理。”金寶寶勸道:“牙姐,我們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風俗跟你們齊國有點不同,你還是入鄉隨個俗吧。”

嘿嘿,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柳葉飛真沒想到,平時整天絞盡腦汁來復仇的大波妞,這次也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錢,居然跟自己站到了同一陣線。瞧她這風俗論,端得是滴水不漏,一下子就把滿肚子牢騷的牙姐給說得一愣一愣的。

牙姐難以置信地問現場最權威的吳夢:“你們中華人民共和國真有這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風俗?確定是鳳凰涅盤,而不是飛蛾撲火?”

吳夢煞有介事地點著頭:“我們這只有鳳凰男,沒有飛蛾男。”

“對,我也是鳳凰男。”五爺也跟著湊熱鬧,好奇地問牙姐:“你是齊國人?齊國是在美國那邊吧?挺遠的,以前都沒聽過。”

牙姐又是一愣:“美國在哪?”

“當然是在……離我們中國很遠的地方。”五爺像是找到了知音,把凳子挪到牙姐旁邊,興致勃勃地討論著:“你連美國在哪都不知道,那你平時肯定沒看新聞聯播,你們齊國是不是沒有電視?”

“沒有。”

“這麼窮啊?難怪你會從齊國跑到中國來,我們中國早在幾十年前就有電視了。對了,你們齊國到底在哪個地方?”

“與晉國毗鄰。”

“什麼國?”

“晉國。”

“哦,原來是晉國的鄰居,那個地方我知道,離我們中國好遠好遠,你是坐船來的還是坐飛機來的?”

“……?”

牙姐被問得一頭霧水,大概是在想飛機到底是個啥玩意兒。

柳葉飛淡定地朝桌上掃了一圈,慘不忍睹!一晃眼的功夫,現場已經陣亡了一大半!吳夢、小雨、小美、寶寶,一個個都把頭埋在桌子上很明顯,她們已經被這段天雷滾滾的奇葩對話給轟得無語問蒼天,就想假裝不認識這倆二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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