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源深呼一口氣,收斂驚色,壓低聲音道:"我只是接受命令而已,不能怪我。"

劉羽笑容一收,平靜道:"命令你的人,沒叫你拿衝鋒槍殺人吧。"

"那...是你威脅我在先。"魯源手裡的刀捏得緊緊的。

"哈哈..."劉羽哈的一聲笑,冰寒之色覆蓋在臉上,屈指一彈,剩下的一粒花生米打在他的手指上,彈掉了其手中的匕首,緊接著衝過去,一把捏住他脖子:"呵呵,真好笑,到頭來,是我不對,我應該乖乖讓你撕掉警官證,讓你帶到荒郊野外打殘,任何反抗,任何威脅,任何逃跑,都該槍殺掉!好強大的邏輯,好站得住腳的理由!"

魯源努力掙扎兩下,可此時,他真正領教到了劉羽的超人實力,他在連裡,手勁出了名的大,可硬是憾不動劉羽半分!沒有槍在手,不,沒有一個加強班,壓根就不是劉羽一合之敵。

"我...我不知道是你"終於感受到死亡的威脅,魯源求饒了"劉局長,我真的錯了,你給我一次機會,你說,你有什麼政敵,我幫你幹掉,或者,你要多少錢,我都想辦法給你!"

劉羽為自己的遭遇憤怒是一方面,其實更憤怒的是建立在暴力之上的強權,眼中殺意更濃:"哦,你的意思是,換個普通人,這麼幹就是對的?是正確的?打死也屬活該?"

魯源沒話說,如果你是普通人,死就死了,會像今天這麼被動麼?

"另外..."劉羽目光變得危險起來:"我並不覺得,你感受到自己的錯誤了,你知道我的身份,卻變本加厲的封山搜村,錯非我運氣好,不是死就是重傷,這多虧了你和你身後那位啊!"

魯源瞳孔驟縮,他知道搜村的事,換句話說,對方就藏在那座山村裡!藏在哪裡?挨家挨戶都搜過,山上還有人盯著,不可能在搜查期間轉移掩藏地點,他一定在某個地方沒有離去。可,每個地方都檢查過了,每個人的面孔,他都是看過的...等等,那個漂亮女人的丈夫...

"你是那個女人的假丈夫!"這一刻,魯源有一槍崩碎腦子的衝動,經驗主義害死人吶,誰能想到那個三十到頂女人的丈夫,會這麼點年紀?如何能想到,一個陌生女人居然會犧牲名節救外人。

"哼!拜你所賜,現在是半個真丈夫了!"劉羽想到季月嬋,心裡微暖,洞房一晚幾度春風,她應該發現自己外表的變化了吧。

"說,誰指使你的,另外,飛機上那個國家幹部,別告訴我你不認識。"劉羽冷漠道。

魯源死死抿著嘴,說了馬上死,不說,也許...還能活著。

劉羽卻一眼道破其心底,淡淡道:"不管你說不說,都得死,差別是,生不如死的死,還是痛快的死。"

魯源依舊緊閉著嘴,劉羽冷笑,順手抓起兩顆花生米,將其塞入他兩個鼻孔裡,淡淡道:"人缺氧分鐘,心臟跳動減緩,大腦需要的全身百分之二十的血液會漸漸不足,四分鐘,人會開始失去知覺,5分鐘,大腦缺氧缺血,會自動釋放出過氧自由基、刺激性氨基酸、毒素,對腦補造成永久性傷害,然後,你將有很大機率喪失記憶能力和認知能力,成為植物人,整個過程會很痛苦,以後一輩子,也是個植物人。"有過小雪和肖芳的例子,劉羽對大腦方面知識有過惡補,多少知道些基礎知識。

塞好兩枚花生米,劉羽隨手抓過一隻襪子,塞進了他嘴裡。

魯源瞳孔驟縮,劉羽一臉平靜的說著殺人的事,叫他汗毛倒豎,他自問也算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了,可仍舊感到一陣心悸!在他看來,劉羽不止是心狠,簡直是兇殘。

他僵持著,一分鐘過去,兩分鍾去,快三分鐘,他覺得頭暈眼花,要漸漸失去知覺時,終於慌了,奮力的掙扎,眼底有一抹哀求——與其一輩子生不如死當植物人,不如早死早超脫。

劉羽這時才拔下襪子,待他努力喘息了兩分鍾,淡淡道:"說吧,最後一次機會。"

魯源眼裡閃過深深的絕望,不知是長久不能呼吸還是怎的,聲音變得極其沙啞:"是我的老首長命令的,他是風山軍分區調過來的裝備部部長,至於你飛機上看到的那個人,他是東文區人民武裝部部長席萬山,是老首長外甥。"

省軍區的裝備部部長,一般是正師級,套到行政級別裡,那就是正廳,而席萬山應該是正處級。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子彈的資訊會被篡改成過期的,原因就是,裝備部部長一手遮天。

"好感人的舅舅與外甥吶,外甥吃了虧,舅舅調動軍隊出氣,呵呵..."劉羽眸中寒光更濃,這兩人被劉羽打上了必死的標籤。裝備部部長,齊建華如果不肯殺的話,劉羽完全不介意代勞,這種為一己私利出動軍隊,事後為捂蓋子出動更多警力圍殺目標的人,劉羽給不出他活下去的理由!今天他可以為外甥出動軍隊,明天就能為兒子,為女兒,為妻子,甚至為孫子出動軍隊——把國家的軍隊用在迫害百姓身上,這種軍人,不要也罷!

回過頭,劉羽深深看魯源一眼:"你可以死了,痛快的。"劉羽一把將其打暈,現場佈置了一番,隨後收拾乾淨飄然離去。

第二天,炮兵三連的連長遲遲沒報到,一直到傍晚,政治部責令人通知他檢討,去了家才發現,魯源淹死在了臉盆裡...是的,淹死了。

從現場痕跡來看,魯源昨晚喝了整整一瓶茅臺,地上有嘔吐跡象,看其動作,應該是準備洗臉的,不成想酒意來了,暈倒了在了洗臉盆裡,被活生生憋氣。

一個軍人喝酒醉死了,在省軍區和中南大軍區引起不小的轟動和反響,中南大軍區嚴厲批評,省軍區不得不開展整風運動,禁酒令一時間變得嚴格無比。

作為半個當事人,龍全雄在第二天酒醒後得到這個訊息,嚇出了一身白毛汗,要說魯源真是醉死的,他一萬個不信,哪那麼巧?劉羽找魯源魯源就死了?這劉羽,軍區的人說殺就殺?膽子太大了!他自是不敢聲張,說起來,他算是幫兇哩,人還是他幫著找到的。那王瀟有點猜疑是劉羽幹的,可現場跡象分明是意外,他又沒具體證據,便懶得開這個口。

歇了一晚,劉羽第二天就去了東文區,借公安的身份,進了人民武裝部大樓,去了才知道,席萬山已經兩天沒上班!算算時間,剛好是從劉羽回來那天開始。

這不是巧合,劉羽不太相信什麼巧合,十有八九,席萬山得到劉羽回來的訊息,躲了!

只是,席萬山怎麼知道劉羽回來的,這一點,劉羽存著疑問。他僅僅在分局露了個臉,時間很短,甚至目前分局大多數人還不知道他回來了,席萬山是怎麼知道的?要說席萬山在北化分局有人,劉羽第一個不信。他真要有人,劉羽活著通知北化分局來季家衝接他的時候,來的就是軍隊,而不是公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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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還有人對席萬山通風報信?好啊,暗裡地扯我後腿,你行!別被我找出來了!

"咦,劉局長?你怎來這了?"一道驚疑的聲音飄來,劉羽側頭看去,範麗開著一輛大眾徐徐停靠下來,搖下車窗,一臉驚奇——劉羽沒事跑來東文區人民武裝部幹什麼?

"哦,是範局長啊。"劉羽神不在焉的點頭:"下班了?"劉羽琢磨著從哪裡開始查,東文區他不僅連個熟識的人都沒,跟東文公安還鬧得僵得很,那馬浩被他打進了醫院,仇恨是徹底拉大了。

範麗一頭霧水,卻絲毫不妨礙他找到跟劉羽單獨談話的機會,去了好兩次北化,都沒碰見劉羽的人,眼下在東文碰到,看其樣子,明顯是遇到難題了,這不是天賜良機麼?

"下班了,去吃飯,劉局長還沒吃吧,趕巧了,一起吃?"範麗笑呵呵的走過來,瞧劉羽神色要拒絕,心裡一急,忽地瞥見了人民武裝部的大牌子,眼珠微微一轉,一邊自然的拉開副駕駛車門,一邊道"劉局長在武裝部有朋友?巧了,我也有倆認識的,下午還得找他倆幫幫忙。"

劉羽話吞回去了,雖明知範麗別有用意,可他在東文區,實在沒啥人可用,只得走一步看一步:"肚子是有點餓,那範局長介紹個點,我請客。"

"這叫什麼話,劉局長來東文是客,有叫客人請的?再這樣,我一人吃算了。"範麗眉毛一掀,佯裝不悅,她是打死不讓劉羽請客,吃了人嘴短,她求微博的事方便開口麼?

"那我就不客氣了,隨便吃點就行,別破費。"劉羽大大方方的跳上車,車啟動後,隨口道:"範局長還用得著找武裝部辦事兒啊,你這嘴一張,什麼事兒辦不來?"

範麗無奈敲了敲手指:"哎,老鄉的事兒,不得我親自辦?"頓了頓,接著道:"我一本家的孩子,上了初中就輟學,在外面混了兩年,學壞了,上次打架打傷人,被判了一年的緩刑,家裡打算讓他去當兵,吃點苦頭,磨一磨性子。"

劉羽眉毛皺了一個輕微的弧度:"既有前科,在政審時會被打回來吧。"徵兵條例有規定,有犯罪前科的,慎重徵用,目的是維護軍隊的風氣,不然放一幫犯過罪的進來,萬一思想不端正,搞得軍隊烏煙瘴氣那還了得?所以,這個規定跟社會宣揚的,刑滿釋放的犯人可以"重新做人"的理念相衝突,但,不能否認,這個規定正面意義非常大。

範麗語滯,暗道嘴快,有心敷衍下吧,又怕劉羽有意見,只得苦著臉道:"嗨,現在徵兵不就是那麼回事麼?我這本家孩子,本性還是好的,政審這一塊,下午我找武裝部的熟人問問,看這種情況有沒有迴旋的餘地。"

人民武裝部負責的便是地方性徵兵,審查這一塊,話語權很大,現在十月份,正是武裝部忙活的時候。範麗的意思是,找人疏通疏通關係,政審這一塊也就過去了。

劉羽暗歎,又扯到了軍隊,軍隊素質較以往差,能怨誰呢?擱在幾十年前,別說範麗本家孩子這種情況了,就是做父親的犯了點罪,做兒子的一輩子都當不了兵,要被政審卡得死死的。哪像現在,有點關係,有點錢就過去了,讓一些思想不端正的分子進入了軍隊中,這才發生了龍全雄說的故事,一個退伍的糾察兵,就因為跑晚了一步,被一些兵痞打殘了腿。

有心管管吧,可天下這麼大,上哪管?況且,他一個公安的人能做得了什麼?

到了一家三星級酒店,範麗輕車熟路點了間小包廂:"這裡的菜還不錯,不比五星級酒店差,我常來吃,劉局喝什麼酒,來瓶茅臺?這的酒還算正宗。"

"你喝什麼我就喝什麼吧。"劉羽道。

範麗無奈搖搖車鑰匙:"我這開著車呢,呵呵..."她當然不會喝這種酒,她可是打著灌醉劉羽的算盤,誰叫她酒量一般呢,想到這茬,她暗暗後悔,早知道會碰上劉羽,怎麼著也得拉個能喝的過來,只怕劉羽一人待會不肯多喝,一個人喝酒,如何喝得起來?

"那就算了,我下午事多,沾不得酒。"劉羽也不想喝酒,他可是去準備幹殺人的買賣,一身酒味在現場留下痕跡就不美了。

"劉局,別呀,我真不是誠心的。"範麗急了,忙道:"要不這樣,我從局裡喊一人來,待會來開車,這酒,我豁出去了,陪你喝喝到醉。"說著就去摸手機,她琢磨著這人得叫一雙來,一人開車,一人擋酒,怎麼著也要讓劉羽松這個口——月底了,分割槽禁毒工作匯報又要開始了,東文區的禁毒落了其餘的三個區老大一截,資料不好看便罷了,關鍵是得挨批評啊。

劉羽擺擺手:"真的,真不喝,昨天跟軍區的龍主任喝了一宿,這會胃還燒著呢,真喝不得,下次吧,改天範局長來北化,想怎麼喝,我奉陪!"

範麗暗自跺腳,話都說到這份,她再逼著喝就不是講客氣,而是耍橫了,酒桌上的分寸必須把握好,這是飯前的調味品,弄砸了,整個飯局都吃下不去,何況談事兒。

"好吧,難得劉局來一趟東文,我這怠慢了。"範麗悻悻收回手機,沒有酒,這飯就吃得飛快,不一會的功夫就開始叫米飯了。

範麗心急,尤其劉羽氣定神閒,她甭提多憋屈,被人捏住痛腳的滋味真難受!

"劉局,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東文?也是找武裝部的朋友?"範麗咬咬牙,這麼一問,就處於被動了。

劉羽鬆口氣,他大概知道範麗要求什麼,死活不想主動開口,現在好了,點點頭"嗯,找找席部長,也沒事,出去喝口茶,沒想到,他有事出去了。"

範麗腹誹,你要跟席萬山熟悉,會連他沒上班都不知道,以至於到了辦公室才曉得?退一萬步,真熟識的話,席萬山不在,他助理不是在麼?助理會不知道席萬山去了哪?

範麗自是沒想到,劉羽這傢伙是來殺人的,只當劉羽找席萬山辦事,卻沒有門路,笑吟吟道:"席部長前天外出公幹了,這兩天不在,要不我問問朋友,他回來通知你下?"

跑了?艹!劉羽掀桌子的心都有,席萬山為了躲避劉羽,藉著外出的由頭跑了,現在,估計沒人知道他去哪了。這個發現,讓劉羽極度不爽,一股怒氣憋在肚子裡沒處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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