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的話,堪比驚雷,轟然炸響在了夏家莊園,不說我這桌,就連附近桌子的人,都聽到了夏江的話,他們全部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看向了我們這邊。

而,坐在夏江身邊的我,只感覺心臟都炸裂了,震驚和恐懼,爭相侵襲。我的激情消散,我的腦袋嗡嗡響,眼神更是呆滯無比。

沉默了許久,我才滯愣的看著夏江,沙啞著聲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夏江聞言,再次嘆息了一口氣,繼而,發出了更沉悶的聲音:“你父親閻王,在你進入暗堂的一星期後,就已經出發,去血蝴蝶總部了!”

這一次,夏江的聲音,直接穿破了混沌,清晰的刺入了我的耳中,狠狠的刺激著我的神經。我的雙眼,頓時爆紅,一瞬間,我整個人就狂暴了。轟的一下,我猛然起身,紅著眼睛對夏江嘶吼道:“那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此時的我,不再沉穩,不再有任何狗屁的鎮定,我的狂暴之氣,全部散發了出來。我很生氣,很憋屈,很恐懼,各種情緒。瘋狂的撕扯著我,讓我痛不欲生。我又被欺騙了,我像一個傻子一樣,苦了三個月,累了三個月,拼搏了三個月,只為出來與我爸一起奮戰殺敵,助我爸一臂之力。

可是,我爸竟然一聲不吭,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自個兒悄悄的離開了。我拼了命努力的結果,竟是撲了一場空。所有的所有,都是白費。我辛苦累積的城牆,無情的倒塌,我的信念,徹底的粉碎。我的火氣,簡直燃燒了整片天。我的吼聲,更是驚動了夏家莊園的全部兄弟。所有人紛紛放下碗筷,痴痴的望向了我。

誰都知道,我們此次去暗堂訓練,就是為了提升自己,為了幫助我爸,對付血蝴蝶。如今,我們成長了,蛻變了,實力飛躍式的升了,一切都按預想的發展,但,我爸卻提前走了,這種突變,誰能接受,在這一刻,幾乎全場都愣了,目瞪口呆。

而夏江,看到我這樣,他的眉頭都緊緊皺了起來,他的神色,充滿愧疚,他悻悻的從位子上站起來。對著我致歉道:“吳賴,對不住,我不應該隱瞞你,但這是閻王再三叮囑的。就是你去暗堂的一星期後,閻王找上了我,說他要去血蝴蝶了,讓我保守這個秘密,千萬別告訴你,別影響你的訓練。他還告訴我,一定要好好輔佐你,不準有二心☆主要的,他是想我勸解你,不要衝動。因為,血蝴蝶的事,是他的私事,也關乎到他以前的舊怨,他要自己去解決,他不想你摻和進去☆後他還讓我轉告你,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你想怎麼發展想怎麼打造出新天地,都可以,但不要去找他!”

聽到夏江這話,我心裡的怒火更盛了,劇烈的火焰瘋狂的燃燒著我,我的雙眼通紅,心如刀割。我爸,他真的是再一次騙了我,這一切都是他的意思,他是故意的,他壓根就沒打算讓我去血蝴蝶。

他知道我的性子,知道我堅持了一件事就不會改變,他勸不動我,才特意跟我來個三個月的約定,讓我去暗堂,這樣他就能悄無聲息的離開。

恍然間,我又想到,那天在飛車黨大本營,我爸一開始是執意不答應我的,但,就因為柳龍吟的一句勸解,他立馬答應了我。

現在想來,柳龍吟的勸解,是有深意的啊。我記得,她說完話還跟我爸意味深長的點了下頭,當時我只以為她是向我爸示意,可以信任我,同意我。但沒想到,她的點頭,原來是暗示我爸,先騙取我的信任,讓我義無反顧的去暗堂,然後他們就能悄沒聲的離開。

對,在上狼山之前,我爸最後跟我說的話,那麼的高深莫測,感覺就跟訣別一樣。原來,他當時真就是跟我做最後的告別,一切,都是在他的計劃之內,我又成了一顆棋子,按照他設下的套路,往裡鑽。三個月,我都被深深的矇在鼓裡,我氣,我難受。雖然我清楚。我爸這樣做是為了我好,但我還是很惱火,他再一次把我的信任當成利用的工具,他太可惡了。

越想,我的眼睛越紅,憤怒越甚,我整個人就像快要被撐脹的氣球,就要爆炸了。

夏江明顯的感受到了我的憤怒,他頓了頓,不由的出聲勸慰我道:“吳賴,你也不要怪你父親,看的出來,他是太擔心你的安危。他不想連累你,才不辭而別的,你應該體諒你父親的用心,不要...”

我不等夏江把話說完,直接抬手,打斷了他。繼而,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我的怒氣,在緩緩的洩掉,我的理智,漸漸迴歸。現在不是我耍脾氣的時候,也不是追究誰責任的時候。

要說夏江,他也沒錯,他瞞著我,也是為了我好。再者,我爸的命令,他又怎敢違抗,不論從哪方面考慮,他都會讓我在暗堂堅持完三個月的。

而我爸,他騙我是不對,可無論如何,他都是為了我的安聞想,我又怎能一味的去怪他?

緩和了許久,我的情緒才被徹底的壓制下來,隨即,我十分鄭重的問夏江道:“你知道血蝴蝶總部在哪兒?”

剛剛,我聽到夏江說我爸提早出發了。我的第一反應不是生氣,而是震驚和恐懼,這是發自心底最原始的情緒,只因為,我太擔心我爸的安危,我真怕他有什麼三長兩短。

要是我爸就這樣離開了人世,那我就算混成了天,我也開心不起來啊,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是我的精神依託,我不能失去他,絕不能。只要還有一絲機會,我都要趕過去幫他。所以,我首要做的,就是打聽血蝴蝶總部的位置。

但,讓我更加失望的是,夏江好像也不知道這神秘組織的所在地,他聽了我的話,直接就對著我搖頭道:“我不清楚,血蝴蝶一向是神秘莫測的,很多事都不對外公佈,更別說它的總部位置。我也只是聽說,似乎是在雲南邊境少數民族的某個寨子裡,至於具體位置,我就不知道了!”

聽到夏江的話,我的心更沉了,亦更急切了,迫不及待的,我就問夏江道:“那你有我爸最近的訊息嗎?”

聞言,夏江依舊是搖頭道:“不知道,閻王離開省城後,就徹底沒了訊息!”

夏江這話,徹底把我的心戳碎了,我渾身的幹勁,全部被抽乾了,餘下的,盡是疲憊與痛苦。

我的兄弟也一樣,激情全部冷卻,現場的氛圍,再也不熱鬧,不高昂,轉而是濃烈的壓抑感。沒人說話,沒人吃飯,全部在呆呆的看著我這邊。

我不想因為我個人影響大家的情緒,於是,我沉聲對夏江說了句:“嗯,你們繼續吃,我一個人靜靜!”

說罷,我直接離開了位子,美男子等人立馬起身,想要跟著我,我喝止道:“都別跟著我!”

隨即。我加快了腳步,離開了莊園的宴會地點,來到一處空曠的花壇旁。

正巧,一波巡邏人員路過這花壇,我來到其中一巡邏守衛身邊,對他道:“有煙不?”

這巡邏守衛認識我,他聽到我的話,立馬就掏出了一根煙放我嘴裡,還幫我點燃。

我抽了口煙,然後說了句謝謝,就徑自走到一旁,靜靜的抽著煙,想著事。

現在的我,像是洩了氣的皮球,又像是被擊打了的沙包,感覺特別的憋屈,特別的煩躁,很難受很難受,胸中一股悶氣無處釋放,呼吸都不暢。我怎麼能想到,三個月的訓練會迎來這樣一個結果,更要命的是,三個月過去了,我爸一點音訊都沒有,這更讓我覺得,他是出事了。否則,這麼長的時間,以我爸的實力和魄力,肯定已經消滅了血蝴蝶,順利迴歸了。

可是,他沒有凱旋而歸,他就仿如從地球蒸發了一般,杳無音訊,這真的是太可怕的事實,我想不擔心都不行,再加上,血蝴蝶太過恐怖,我爸雖然是傳奇神話閻王,但他如今的力量終究還是無法抗衡血蝴蝶。他又有多少生還的可能?

越想,我心裡的恐懼越深,我真的害怕我爸有事,如果他死了,我怎麼辦?我又要成為孤兒,我不想啊,我無法承受失去我爸的痛苦,更無法接受他死不見屍的可能,我的心,實在太痛太痛。猛然間,我丟掉了手中的菸頭,捏緊拳頭,仰天咆哮了起來。

我所有的苦悶和痛,所有的憋屈和難受,全部融入在這一聲吼裡,吼聲,震天動地,連綿不絕。

吼完之後,我整個人更虛脫了,都快搖搖欲墜了,這時,美男子輕輕的走到我的身邊,輕聲勸解道:“賴子,別傷心,吳叔叔實力超凡,他一定會沒事的!”

恐怕,現在整個忠義盟,也只有美男子這個我最好的兄弟,敢湊近我這頭髮怒的獅子了。

聽到他的聲音,我才從失魂的狀態回過神,我轉過疲憊的眼,黯然的看著他,反問道:“你真覺得我爸能對付的了血蝴蝶嗎?”

我的話,一下嗆住了美男子,讓他不知道怎麼回答我,顯然,他也覺得,我爸這次是凶多吉少,要不然,我爸不會騙我去暗堂,最終又把我丟在一邊,他就是沒絕對的信心才會這樣,才不讓我犯險。

頓了頓,我又接著道:“我要去血蝴蝶總部,我要去找我爸!”

美男子一聽,臉色一下變的沉重了,他很認真的對我道:“吳叔叔不是交代不許你去嗎?況且,如果吳叔叔都擺平不了的事,我們去了更是自尋死路!”

我抬頭看了下天,鄭重道:“你覺得我可能放任我爸不管嗎?”

這話,又把美男子給堵的沒話說了,他思量了下,才再次開口道:“可你連血蝴蝶總部的位置都不知道,你怎麼去找?”

我正色道:“這個我會想辦法打聽清楚的,你先去好好招待兄弟們吧,不用擔心我,我先出去會兒!”

話音落下,我便坦然的離開了。

美男子憂慮的聲音傳了來:“你去哪?”

我豪爽的回了句:“打聽清楚血蝴蝶的位置,以及我爸的情況!”

說話的同時,我的腳步並沒有停止,相反,我的速度還加快了,仿如疾風一般,我的身子就刮到了夏家莊園的鐵門外,在莊園外的停車場,我上了我在狼山開過來的專用車,直接飛馳離去。

不管如何,我都要想盡辦法探出我爸的訊息,實在沒訊息,我也一定要打聽出血蝴蝶總部的位置。

我已經迫不及待,我一刻都不敢耽擱,但是,開車出來後,我又迷茫了,不知道去哪兒,連夏江都不清楚血蝴蝶的位置,不知道我爸的情況。試問,還有誰能知道?我怎麼去打聽?

琢磨了許久。我想到了韓爺爺,這個跟萬事通一樣的老頭,感覺什麼都知道似的。不過,韓爺爺早在我去暗堂前,就離開了省城,回老家照顧韓霜了。

我如果現在找韓爺爺,就得去韓霜老家,那樣的話,我還要同時面對韓霜,以及我的孩子,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以什麼顏面去面對他們。要是我可以對他們負責,我會義無反顧的去,可是我不能,我給不了韓霜任何的承諾,也不能跟她產生任何的糾葛,我能做的,只有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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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主要的是,韓爺爺回了老家,他應該不會知道我爸最近的訊息,而,關於血蝴蝶的事,韓爺爺該說的也都和我說了,至於血蝴蝶總部的具體位置,想來這個隱居山村三十年的老頭,也應該不清楚。即使有那麼一絲可能,韓爺爺知道,以他的秉性,應該也不會告訴我,他和我爸是同氣連枝的,我爸不想我去找他,那麼韓爺爺肯定也一樣,所以,找他就等於是白找。

但,如果不找韓爺爺的話,我又能找誰?還有誰有可能清楚這些事?

不自覺的,我的車子迎風加速了起來,似乎,速度越快,我腦中的渾噩才能散的更快,我才能清醒一些。當車子開到省城大學門口之瞬,我稍微清醒了一點的腦海裡,突然漂浮出了我是許燦的聲音。立刻,我就想到了許家別墅,這個我住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家。對,就是那裡,雖然柳龍吟肯定是跟我爸走了,但許家別墅或許還有其他人在,能有辦法聯絡上柳龍吟。再不濟,也能知道點情況。

想畢,我直接一踩油門,幾乎是飛車向許家別墅衝去...

晚上八點整,我趕到了許家別墅外。讓我欣慰的是,此刻的許家別墅,燈火通明,換句話說,就是許家別墅裡還住著人,這就表明,我有希望了。

這一絲希望,讓我激動無比,我下了車,馬上就快步走到了別墅的院門外,然後飛快的按響了門鈴。

等了片刻,鐵門開啟了,一個中年婦女走了出來,她淡淡的看著我,疑惑道:“你找誰?”

我細細打量了下這個婦人,發現,這是一張全然陌生的面孔,看過去就跟一個居家保姆一樣,不過,敏銳的我,能夠察覺到,她是有武功底子的,顯然,她不是一般人。

沒有多少遲疑,我就要開口,跟她解釋我的身份。但,話沒出口,突然,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從別墅院內竄了出來。

她竄出的一瞬,一股熟悉的氣息,立馬撲面而來,當我看清她的面容之後,立即,我就想起了,這個女孩,正是山野鄉村中對外界充滿好奇的樸實女孩,張虎嘯的女兒,張小芳。

一到我身前,她直接就興奮的衝我道:“大哥哥,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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