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眼中再次散發出了堅定的光芒,我的表情,更是無比的鄭重。

然而,韓爺爺聽了我的話,卻有點不太樂意了,他略帶詫異的盯著我,莫名道:“你不是想讓我幫你救吳乾坤吧?不好意思,我可沒那本事,我也不會參與江湖恩怨的!”

都不等我說要他幫什麼忙,韓爺爺就一口拒絕了我,顯然,對於外面的打打殺殺,韓爺爺是不可能蹚這種渾水的。而,韓霜看到韓爺爺這麼斷然的拒絕我,立馬就不高興了,她也起身,對著韓爺爺。十分不滿道:“爺爺,你能不能讓人家把話說完!”

無論什麼時候,韓霜總是義無反顧的站在我這邊,她打心底裡希望她爺爺能夠幫助我。

韓爺爺見到韓霜開口,也妥協了,馬上對我道:“說吧,到底什麼事?”

我沒有遲疑,直接將心裡想好的話,對著韓爺爺,誠懇道:“現在洪幫的人在緝拿我,我不能隨便現身,否則一定會被抓的,我來是想讓韓爺爺你幫忙,讓我改頭換面,換一副面孔,好讓別人認不出來!”

韓爺爺一聽,立馬驚詫道:“你當我是神仙啊,還會易容嗎?你要整容的話。去韓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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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爺爺說話,總是心直口快,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會錯了意,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我聽到韓爺爺這話,臉色變得越發正經了,我很嚴肅的看著韓爺爺,一臉堅毅道:“不是整容,是毀容!”

一句毀容,讓韓爺爺和韓霜幾乎在同時大驚失色,韓爺爺直接對我嚴厲道:“吳賴,你瘋了吧?”

韓霜也對我錯愕道:“對啊,吳賴,你幹嘛想不開啊!”

這件事,是經過我深思熟慮後下定決心的,我知道,自己要面臨的敵人是什麼,他不是六爺那種只在這個城市根深蒂固的地下皇帝,而是整個洪幫,這個勢力,遍布全國,他們要抓我,我除了躲起來過暗無天日的日子,剩下的,也就只有一種辦法了,改頭換面,變的讓人徹底認不出我來,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才能有機會救出我爸,就算救不出,也至少不會連累我爸。

但是,我的臉已經整過一次,再整的話,肯定整不出什麼新面貌,我如果要做到讓別人認不出來,微型整是不可能的,就算大整容,也無法保證五官的絕對改變,再者,我才剛做過大型整容沒多久,又要繼續來一個大型整容也不太可能,更是要花費大量時間。

不說我沒有這個時間,就算有時間,我也難以整出個完全不一樣的容貌來,而且,我又不會易容,那麼,唯一快捷的辦法,就是毀容。

雖然這個想法很瘋狂,但卻是最有效的辦法,所以,在他們爺孫倆吃驚的時候,我很鎮定的跟他們解釋道:“我沒有瘋,這是我認真考慮後的結果,韓爺爺,我知道你有一種藥,可以腐爛人的臉,長出皰疹來,變的面目全非,我需要它!”

韓爺爺看出了我不像是開玩笑,他又一次皺起了眉,對我沉聲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一本正經的跟韓爺爺解釋了一番,說出了我的內心想法,更表達了我救父的迫切之心。

韓爺爺聽了,沒說什麼,似乎是認同了我的想法。

但韓霜卻不情願了,她直接沙啞著聲音問我:“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極端啊,肯定還有其他辦法的,你幹嘛要拿自己的容貌開玩笑!”

韓霜的語氣,有點焦慮,看的出來,她很擔心我。

我對著一臉憂愁的韓霜。十分坦然的答道:“這不是我的容貌,你應該清楚的,我以前就是一隻醜陋的癩蛤蟆!”

韓霜聽完,臉色更加愁苦了,她的聲音,也更加沙啞了:“可是,你不是特意整容,特意想變帥,做一個正常人嗎?”

我苦楚的笑了笑。道:“那是以前,以前的我,太過自卑,認為世界上人人都瞧不起我,鄙視我,我想要做個和大家平等的人,所以才整容,可現在,我厭倦了這副尊容,我討厭它,它帶給了我太多的煩惱,我還是想要做回最真實的自己!”

生活,總要活過才知道好不好,從前,我的相貌醜陋,內心變得極度自卑,我渴望變好看,渴望和一般人站在同一個高度,然而,當我變了樣之後,生活並沒有如預想的好過很多,反而增添了許多的煩惱,尤其是在感情上,我變得簡直失去了初心。

自從我變帥以來,身邊的女孩子越來越多,而徐楠,這個曾經不在乎我的容貌和我一起的女孩。卻變得越來越不安,她害怕我變心,不想我對其他女孩太好太溫柔,或許,徐楠就是以為,我是因為變帥了,才變心了,勾三搭四。

而朵朵則認為,我是變帥了,才不念舊情,另尋新歡。我無法跟她們解釋清楚,因為相貌變好了,有些東西根本就無法控制,你無法讓別人不喜歡你,你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優越感,從而讓感情變得越複雜。

我不喜歡這樣的複雜,甚至懷念起當初是癩蛤蟆時候的單純,那個時候的我,總是按照本心活著,即使被人瞧不起,那也是我,我就是吳賴,一個容貌醜陋卻有著自己獨特個性的吳賴,我想做好那個真正的自己,至少,那樣我可以活的踏實,我也能甩脫感情的煩憂,擺脫一切的束縛,一心去救我爸。

而韓霜,似乎也慢慢理解了我的心,沒有再勸我。

韓爺爺則是以醫生的本職姿態對我說道:“吳賴,既然這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你,我也實話告訴你,那藥,確實能讓你改頭換面。他可以腐蝕你的皮膚,侵蝕你的細胞,讓你的臉變的面目全非,就算是你爸都認不出你來,但這藥的副作用太多,比硫酸侵蝕了還恐怖,你一旦用了,就算去整容都整不好了。不過,你要是在短時間內回來找我醫治,我還是有把握給你恢復七八成的,但如果時間長了,恐怕神仙都救不了你了,所以我想問你,到底考慮好了沒有?”

我決心已定,不說還有機會恢復,就算永遠恢復不了,我也不會反悔,我的爸爸正在暗黑的世界裡受著苦。我還會在容貌這點事上磨磨蹭蹭?為了能夠自由的行走在省城,為了能夠早點讓我爸脫離苦海,我不會在意任何,於是,我直接對著韓爺爺說道:“不用考慮了,我已經決定好了!”

韓爺爺得到我的肯定後,不由的點了點頭,甚至眼裡還露出了些許讚賞之意,他深深的看了我幾眼。隨即才沉聲說道:“你先去把臉洗乾淨,我去給你調藥了!”

說完,韓爺爺便徑直離開了,只留下我和韓霜兩人,互相凝視著。

韓霜呆呆的看著我的臉,痴痴的問道:“真的要這樣嗎?”

我鄭重的點點頭,肯定道:“嗯!”

韓霜聽完,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走到我面前,緊緊的抱住了我,抱了一會兒,她就離開了,去給我打水洗臉。

等我洗完臉,收拾了一番後,韓爺爺過來了,他先是給了我一碗藥,並對我說道:“把它喝了,這個藥能刺激你的嗓子。讓你的聲音都改變,既然你要改頭換面,就應該全面點,以免露出了破綻,丟了性命!”

韓爺爺不愧是老江湖,想事情就是周到,我沒有猶豫,直接一口就把藥給喝了。

喝完藥以後,我躺到了韓爺爺家病房裡的床上。

平躺在這裡。我的心,出奇的平靜,我的信念,依然堅定。

而韓爺爺,端著藥膏,立在了床邊,他在給我敷之前,還慎重的對我提醒了一句:“吳賴,我這沒有麻醉藥,你要做好準備,別痛死過去了!”

這麼多年,什麼樣的痛苦,我沒有經歷過,在死亡邊緣我都徘徊好多次了,而說起**之痛,被野狼踢壞命根子,韓爺爺給我全身針灸,那都是超越人體極限的痛,那麼,還能有什麼痛能讓我恐懼呢?所以,我直接對韓爺爺,無畏道:“沒事,來吧!”

韓爺爺聽了我的話,突然咧起嘴角,露出了詭異一笑,帶著這抹笑,他突然彎身。將藥膏塗在了我臉上。

當這種比硫酸還刺激的東西接觸到我的皮膚之後,我才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一痛更比一痛強,痛,真的沒有極限,這種痛苦,壓根就不是常人能夠忍受了的,韓爺爺敷的越多,我就痛的越兇,痛的幾次差點昏厥過去,又被我硬生生的忍下了,來回折磨,讓我痛不欲生。

我彷彿像在烈火裡受著炙烤,疼的神經都快斷了,整個村子,都不停的迴盪著我慘絕人寰的叫聲,我的嗓子都給叫破了,但我的腦中,卻晃過了一幕一幕的過往,從吳賴,變成了彭子銳,曾經所有深刻的記憶,在這一刻,都迴盪在我眼前,我看到了彭子銳經歷的一切,可這一切,正離我遠去。彭子銳這個人物,慢慢的消逝著,離我越來越遠,到最後徹底煙消雲散了。

隨著他的消散,我的悽慘叫聲直接登了頂,這響徹雲霄的痛苦之聲,預示著我的容貌正一點一點的被腐蝕,一點一點的改變,更預示著。一個全新的癩蛤蟆吳賴,正悄悄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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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省城,長途汽車總站,一輛臥鋪大巴車上,一個中年婦女正在打掃著車內的衛生。

當清理到車尾時,這個中年婦女突然驚恐的大叫了一聲,因為,她竟然發現,在車尾的上鋪,還睡著一個人,此人相貌醜陋,滿臉瘡疤,令人不由自主的就犯噁心,驚魂未定的中年婦女頓了許久,才一臉嫌惡的扯了扯他的被子,對他吼道:“小夥子,醒醒,醒醒,車已經到站了,趕緊下車!”

這時,躺在上鋪呼呼大睡的醜男,才終於醒了,他慢慢的睜開了惺忪的眼,從床上爬了下來,隨後,他很禮貌的對著中年婦女說了聲:“阿姨,不好意思!”

說完,他就背上行囊,下了車。

車外一片明亮,天空中正掛著一輪火辣辣的太陽,陽光殘忍的照射在醜男的臉上,讓他的面部有種被灼燒的疼痛感,醜男不禁從行李中掏出了一頂破舊的草帽,扣在了頭上,隨即他才低著頭,緩步離開。

他彷如一個孤獨的旅者,走入了繁華的都市,人群熙熙攘攘,他這樣一個穿著破爛,樣貌醜陋的年輕人,與如此繁榮之大都市,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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