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並沒有開啟黃小林的旅行包,而是提著朝店裡走去。黃小林氣的咬牙切齒,可是沒辦法啊,只好跟著走進店裡。

餘光把旅行包往地上一放,給黃小林拿個一個熱騰騰的的玉米棒和一個熱狗。

“哥請你吃的,免費。”

黃小林真的餓極了,熱狗兩口就吞了下去。吃完了熱狗黃小林接著啃玉米棒。餘光把一臺膝上型電腦開啟了,等會黃小林就用這臺,他自己用桌上型電腦。

壁掛電視午夜新聞最下面字條播放一條流動新聞,正是關於翡翠搶劫案的。黃小林看到了新聞,咽了一口唾沫,玉米棒就吃不下去了。

“餘光,下次再陪你玩吧,我現在必須得回家。”黃小林反應迅速,提著旅行包就要離開。

壁掛電視午夜新聞突然畫面一轉,“下面我們來看江東雕刻協會大樓翡翠失竊案的最新進展。……”

黃小林下意識的盯著壁掛電視看了一眼,餘光愣神一秒鐘也把目光轉過去了。

新聞畫面右下角一副小圖片赫然就是黃小林。

黃小林底子不乾淨,在警方都留著案底呢。經過民警的一番推論,還有攝像頭的錄影,偷走翡翠的蒙面大盜赫然就是黃小林。

“西城桂林路計程車司機被槍擊死亡,初步斷定為同一人所為。經警方判斷,嫌疑犯為叫黃小林的一男子……”

餘光驚嚇得倒退了一步,被椅子絆了一跤差點沒倒在地上。黃小林已經舉起了手裡的槍,槍口對準了餘光的腦袋。

“餘光,你不該拉我進來的。”

“不要殺我,求你不要殺我。我不會透露你的訊息,絕不會。”餘光哭喪著臉說道。

黃小林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已經不相信任何人了。

“嘭!”槍聲響起,中正眉心。

黃小林的槍法是跟師父學的,兩米的距離打中眉心很容易!!

又殺了一個人,黃小林退無可退了。走小路的話距離近了不少,又過十分鐘的樣子黃小林就到了金色花苑小區院外。正門肯定是不能走的,黃小林直接從牆頭翻了進去。

武大海一共收了二十多個徒弟,有幾個“出師”出去單幹了,剩下的十幾個徒弟真正得到武大海“真傳”的除了黃小林,還有一個,叫王同。王同比黃小林年長兩歲,是師哥,黃小林是師弟。

一個小時前,江東西城郊外棚戶區。一間出租屋內,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小夥抽著煙喝著啤酒就著花生米。

“黃小林,他媽的老子哪點比你差了,師父每次出任務帶上你卻不帶上我,老子恨你。”年輕小夥憤恨的罵道,自罵自聽,因為單間屋裡只有他一個人。

此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黃小林的師哥王同。兩師兄弟論長相的話,黃小林比王同帥氣多了。王同右眼小時候被戳了一下,斜拉著,嘴角有個豁口,閉著嘴牙齒都能露出來。也難怪武大海更喜歡黃小林。

王同雖然長相不怎麼樣,身板卻比黃小林壯碩多了,和武大海一樣個頭不高,一身的肌肉。雙腿不長,粗壯異常,跑得比兔子還快。

小半瓶二鍋頭很快就幹完了,王同還沒喝過癮呢,氣的把酒瓶給砸了。王同的住處是一棟二層民房,整棟房子都被武大海租下了,專門給徒弟們住。民房裡除了王同還有別的小弟們。王同享有特權,一個人住了一間,別的小弟都是兩三個擠在一間裡。

別的小弟都怕王同,聽到王同的臥室裡傳來響聲和咒罵聲都不敢上去過問。

王同的臥室裡有一臺破彩電,二手市場淘到的,幾十塊錢一個,裝了衛星天線能收到不少臺。酒沒得喝了王龍就開啟電視機。

王同手拿遙控器不停的換臺,亂七八糟的節目沒一個好看的。當王同翻到江東衛視的時候雙手一抖,遙控器都掉到地上了。

“師父,死了,怎麼可能。”

江東衛視午夜新聞正播放著雕刻協會大樓翡翠被盜的案子。

“警方初步查明,匪徒中有一人叫武大海,已中槍身亡,另一匪徒還在逃往當中,……”

王同愣神之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死了,終於死了。老不死的東西終於死了,我王同翻身的日子終於到了。”

王同猖狂的笑著,激動的眼淚都掉落了。

師父死了,那逃亡的匪徒肯定就是黃小林了。黃小林把一塊價值數億的翡翠給偷走了。

王同腦袋瓜子活躍起來。如果把這塊翡翠弄到手,這輩子就不用當小偷了,香車美女洋房全都會有,就能過上富人的生活。

王同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心道,“翡翠,一定要搞到手。”

黃小林偷到了翡翠會到哪去呢?

師父家裡,他肯定會到師父家裡去。

王同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迅速穿好衣服,拿起一把殺豬刀和一把匕首塞進腰間。

黃小林翻進了金色花苑小區的院子就朝師父家裡跑去。

師父家住在九棟四樓。小區沒裝電梯,黃小林拖著疲憊的雙腿一步一步靠近師父家。

黃小林在想該如何告訴師母師父已經死去的訊息。

師父是小偷,可師母不是。說來師母還是一個比較賢惠的婦女,在菜市場擺攤賣水果,對師父的徒弟都很好。

趙安生沒有開車,而是坐著二蛋的法拉利。

二蛋把車開得跟飛的一般,趙安生差點沒吐出來。要是趙安生開車的話至少得一個小時到達案發現場,二蛋開車只用了半個多小時。

中途西城分局打電話給趙安生,匪徒又製造了一起兇殺案,同樣是一槍爆頭。案發現場在西城批發市場步行街。二蛋開車直接殺到第二個案發現場。

便利店聚集了不少人,死者家屬傷心大哭。

現在可以肯定兇手就在附近,這麼短的時間跑不遠。警察迅速封閉了所有街道。

趙安生正向西城分局領導詢問案情,一轉臉二蛋這小子不見了。

離翡翠越近,二蛋神識感應氣息越明顯。

二蛋根據氣息朝一個方向跑去。

“咚咚!”黃小林來到了師母家,不知道師母有沒有睡,黃小林小心的敲起門來。

五秒鐘過後,沒人回應。

“咚咚!”黃小林又一次敲響。還是沒人。

可能師母已經睡了吧!黃小林把手貼在門上想休息一下,突然門被推開了,也就是說門並沒有反鎖。

黃小林一陣竊喜,把門推開。

“師母,師母,我是小林啊,你睡了嗎?”

黃小林的聲音不可謂不大,如果屋內有人的話肯定聽得見。又是五秒鐘過去屋內沒人回應。黃小林又叫了兩聲,同樣如此。

黃小林敏銳的直覺感到一絲詭異,立馬全神戒備起來。

黃小林把手槍拿了出來,翡翠就乾脆放在地上。

客廳裡漆黑一片,黃小林摸到開關按下,兩室一廳的房間裡,客廳空無一人。師母和師父的臥室門半開著,漆黑漆黑的看不到裡面有沒有人。但是敏銳的第六感告訴黃小林屋內肯定有人。

王同二十分鍾前就來到了師母家,當時師母正在睡覺,還不知道師父已經死去的訊息。王同騙開門就把殺豬刀駕到師母的脖子上,不由分說把師母拖到臥室裡用繩子捆綁起來,嘴巴用膠帶封住。做好這一切王同才把師父已經死去的訊息告訴師母,一興奮把此行的目的也說了。

“師母,我知道黃小林最孝順你了。他等會肯定會帶著翡翠到你這來,然後我會用殺豬刀把他的頭割下來祭奠師父的在天之靈。把價值數億的翡翠賣了,以後我王同就是富人了。師母你也不要怕,你和師父把我像畜生一樣養大這份恩情我都記著呢,我會給你買一塊風水好的墓地把你們葬在一起。聽說江東好一點的墓地都要好幾萬一平方了,放心好了,我有幾個億呢,墓地買得起。……”

當敲門聲響起的時候王同就警惕起來。門是王同故意不反鎖的。

王同知道黃小林手裡有槍,不敢上去和他硬拼,只能智取。王同躲在臥室的門後面,手裡拿著一把一尺多長的殺豬刀。這種殺豬刀最適合捅人了,是王同從一個殺豬匠那裡偷來的,見過豬血,也見過人血,刀背都泛著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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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母,你在裡面嗎?我是小林啊!”黃小林站在臥室外面叫道。

師母嘴巴被膠布封住了,只能發出嗚嗚聲。

黃小林一腳踹開臥室的門,藉著客廳傳來的亮光一眼就看到躺倒在地上手腳被捆綁的師母。

師母見到黃小林要進來嗚嗚直叫,想告訴黃小林不要進來,太危險了。可是黃小林認為師母是因為害怕才叫的呢。

黃小林拿著槍朝屋裡面走去。王同手裡拿著殺豬刀有些發抖,沒殺過人啊!緊張,害怕!

突然黃小林的後背出現了,說時遲那時快,王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提起刀朝黃小林的後背扎去。

二蛋循著翡翠散發稀薄的靈氣追到金色花苑小區,三米多高的牆頭一個蹬地直跳就過去了。

翡翠肯定就在這裡面,二蛋感應得到。可是金色花苑有近千戶人家呢,到底會是哪一家呢?

嘭!一聲槍響傳到二蛋耳中,二蛋尋著槍聲迅疾而動。

王同一刀扎進黃小林的後背,力氣用的太大了,就連刀把手都插進去了一些。黃小林的右肺整個被刺穿。

黃小林吃痛,槍猛地脫手而飛,直飛到師孃的腳底下。

“啊啊!”黃小林嘴裡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王同又把刀拔了出來,噴出的血濺的王同滿臉都是,都快成血人。黃小林的血液順著王同嘴角的豁口流進嘴裡面。王同砸吧砸吧舌頭,有點腥,味道還不錯。在血液的刺激下王同更兇猛了。

黃小林怎麼能讓王同再刺中,猛地前撲出去,可惜離師孃腳邊的槍還有三十公分遠。黃小林吃力的向前爬去,突然王同猛撲壓到他的背上,殺豬刀向雨點般刺向黃小林的後背。王同雙眼赤紅,有點走火入魔了。

“黃小林你他媽的不是挺拽嗎,我今天就殺了你,殺了你……”

師孃幾乎要被嚇暈了,老實巴交的農村婦女何曾見過這種場面。

黃小林喉嚨裡吃力的發出聲音,嘶啞,低沉,右手臂前伸著。槍就在前面,三十公分的距離卻像隔了一條太平洋。

王同已經瘋狂刺了八刀,好在沒有刺中心臟,可是腸子,肺肝脾,被刺得稀巴爛,脊椎骨,胸骨也被刺斷了幾根。也就是說如果黃小林現在即使能活下來也是個廢人了。

師孃被驚嚇到極限突然間清醒過來,雖然腳被捆綁了身體還能扭動。師孃扭動著身體,腳底板終於夠到了槍,用力一踢槍就朝前滑了出去,正好落在黃小林的手邊。

當黃小林舉起槍對準王同的腦袋時王同才反應過來,可是已經晚了。黃小林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嘭!子彈從王同嘴角豁口鑽進去。

嘭!第二顆槍子正中眉心。

兩槍打完黃小林右臂無力的垂下,眼睛閉上,嘴巴微張。那一刻他彷彿又聽到了蔡琴的那首歌,《被遺忘的時光》。

是誰 在敲打我窗

是誰 在撩動琴絃

記憶中那歡樂的情景

慢慢地浮現在我的腦海

那緩緩飄落的小雨

停地打在我窗

只有那沉默無語的我

不停地回想過去

……

在人生的最後時刻,黃小林又把一生從頭到尾過了一遍。酸甜苦辣,充滿悲劇色彩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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