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調製的這是什麼酒?”

一大早,方文就叫車拉了二十缸酒回來,足有一千斤,花了七千大洋,加上所用藥材,這下算是兩袖清風,四個荷包一樣重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剩下十四斤發光後的蜂蜜平均的放進了酒缸裡,就等明兒蒙陽鎮的王老板過來拉酒

“蜂蜜養生酒,您老要不要嚐嚐”方文這幾天心情不錯,魚草已經種植好了,要不了幾天草籽就會發芽,一個月後就可以割草餵魚了,而且這草割完又長,簡直可以說是無本的買賣

“行啊,嚐嚐也好”

幾分鐘後,老人愣住了,“你這酒,不一般啊”

好,廣告詞繼續來一遍,方文最近說廣告詞已經成了條件反射,往本家親戚各家各戶都送了十斤酒過去,這廣告詞在本家就說了不下一百遍無論是用詞,語調,還是肢體語言,都已經鍛鍊到登峰造極的程度,即將步入大師級別行列

老人皺著眉頭,沒在多問,拿著一大杯酒回屋了,小心從包裡拿出那張米粒的檢測結果單子,陷入了沉思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節後的原因,最近鎮上醫院的生意非常好,王曉燕也沒時間過來玩,方文也正好把家裡的農作物給好好照料了一番

翌日清晨,蔣老闆果然如期而到,看方文足有一千斤酒,直接就拉了八百斤走了,方文這一倒手,手裡就有了三萬二千塊錢,不多不少,跟他剛回村時候的存款一樣,還真是巧合

“大哥,還記得我嗎,蒙陽鎮的王玉龍”

電話那邊傳來青年的聲音,方文忽然才想起上次主動說要幫青年的忙,連忙歉意的說道:“王兄弟,不好意思,我幾天有點忙,還沒幫你問送禮的事”

“沒事,大哥,你上次賣的酒還有嗎”

方文一愣,“你還要買酒?”

電話那邊青年有些興奮的說道:“大哥,今天領導主動到供銷社來問我要酒呢,就是上次從你那兒買來的那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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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好事啊,你要多少?”

“一百斤”

“多少?”方文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大哥,你那兒還有嗎,放心,我都按六十塊一斤的價格給”

方文一共調製了一千四百斤酒出來,親戚加上爺爺那裡送了差不多兩百斤,畜牧站送了五十斤去,按二十塊一斤報的帳,三個女孩帶了一些走,蔣老闆那裡買了差不多九百斤,自己手裡還剩四缸酒不到了,也就兩百斤而已

酒可以隨時到鎮上去賣,關鍵是沒有蜂蜜了啊,等下個月珠子發光,還要二十天啊

“你要這麼多酒幹什麼,這價格可不便宜啊”方文勸說道

“我家裡本來就給我準備了兩萬塊錢送禮的,我就想啊,送錢不合適,送酒卻剛合適……”

汗……還能這樣啊,六十塊一斤,方文不想賣那是假的,不過他和王老板事先有約定,雖然只是口頭承諾三個月內封酒,可別人都說是君子協定了,這反悔可就成小人了

想了想說道:“王兄弟,我現在這酒也不多了,今天你們鎮上蔣家酒樓的老闆剛從我這兒買了幾百斤走,我跟他說說,讓他轉二十斤給你,你按四塊錢一斤給就行了,下個月,我這邊的酒就可以挖出來,都是三年前埋在地裡面的,到下個月才能挖出來,不然這火候不夠”

“成,謝謝大哥了”

掛了電話,方文又打電話和王老板解釋了一遍,對方爽快的答應下來

沒想剛一掛,這電話又響了,“喂,你好,你是?”

“小兄弟,還記得我嗎,你上次在我店門的賣酒呢”

“叔,是你啊,你有什麼事?”方文有些疑惑

“是這樣的,小兄弟,你上次賣的養生酒還有嗎,你放心,我按四十塊一斤給,不差錢”

“叔,你要多少斤?”

“先來五十斤”電話那邊霸氣的說道,他賣小孩零食,鋪子是自家的,一個月也就賺個千把塊錢,五十斤已經出血本了

方文一聽,有些反應不過來了,要說青年買一百斤,那是別人準備著送禮資金,中年店老板一看就知道是會過日子的人,怎麼會奢侈的買這麼多酒呢?

“叔,我這酒可不便宜啊,你買這麼多酒幹嘛?”

“這事還得從昨晚上說起,上次買了你兩斤酒,那個,呵呵,咱沒舍得喝完,留了一斤,昨兒剛好岳父到家裡來,我就拿出來一起喝了,沒想今兒岳父說喝了你的酒,晚上睡眠好了,不起夜,早晨也能睡到八點才醒,而且昨兒晚上喝了酒到現在風溼也不疼了,小兄弟,你真是實誠人啊,上次你說是藥材養生酒,我還有些不信呢,果然是一分錢一分貨啊,四十塊錢一斤,真不貴,要不這樣,我直接買一百斤得了,反正酒是越放越香……”

“叔,真是不好意思,今兒早上你們鎮上的蔣家酒樓剛從我這兒買了八百斤走,我的存貨直接被買光了”

“什麼?蔣胖子買那麼多酒幹什麼”中年人憤憤不平的說道

方文又解釋道:“叔,我這酒你是知道的,往土裡埋三年才有現在這效果,我下一批酒還要等二十多天還能挖出來,不然火候不夠,要不你先等等”

“哎,晚了一步啊,小兄弟你下個月一定要給我留一百斤啊,不然我婆娘那裡沒法交代,又要說我不把她老子當爹了”也難為中年人一把年紀了還如此怕老婆

“成,叔,你放心,挖了酒出來我就通知你”

“好,我先去找蔣胖子要點酒先頂頂”

掛了電話方文心想總算能鬆口氣了,早晨蔣老闆過來拉酒,忙到現在早飯都還沒吃呢,一抬頭,才發現老叔正在發呆思考著什麼……

[天亮以後說分手……]

不是,電話又響了,一看,是麵包車司機打來的,接通後開口就問:“方兄弟,你的酒還有嗎,給我來兩百斤”

“多少?”方文又愣了

“先來兩百斤,李老師的祖傳秘方果然不一樣啊,我跟你說,我媳婦一直有鼻炎,胃也不怎麼好,前兩天看我喝你的酒喝的高興,就嘗了半兩,沒想就喜歡上了,每天都喝上小半兩,今天我媳婦忽然發現這幾天鼻炎沒犯了,胃口也變好了,昨晚上吃了最愛吃的芹菜,這胃病也沒犯,好酒啊,真是好酒……”

“師傅,真不好意思,我的存貨今早晨被隔壁蒙陽鎮的王老板全買走了,就剩一點了,要不你先拉五十斤走,下個月我剩下的酒就可以開挖了,你也知道我這酒要在土裡深埋三年才有效果……”

“麻煩方兄弟你的,你放心,還是算四十塊錢一斤”

掛了電燈,約定半個小時後中年司機過來拉酒,好,總算可以清淨一下了

沒想,手機又響了,方文一衝動就想把手機關了,反正現在也沒酒可賣,剩下百多斤酒得留著應急,在說家裡還有一個老人要喝酒啊

可一看來電號碼是楊站長,只好無奈的接通,“楊站長好”

“方文啊,你上次送來的酒很不錯,昨天中午我用你的酒招待了縣局的領導,剛才縣局領導打電話指明要你的酒,你現在有沒有時間,先送五百斤到畜牧站來”

“五百斤?”方文相當無語,上次往畜牧站送了五十斤,可是按跳樓價賣了,只收了二十塊錢一斤,當真是賣得越多虧得越慘,而且還不能不賣,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呵呵,咱們畜牧站雖然是個清水衙門,不過每年的經費也不少,方文啊,這事要是辦好了,縣局領導一高興,你的正式編制問題也就張口的事”

方文當真鬱悶無比,他現在真的沒酒啊,“楊站長,我這兒真的只剩一百斤酒了,下次出酒還要等二十天,火候不到,這酒開封後就沒現在的味道了”

電話那邊楊站長頓了一下,不過想來事關方文的前途,也不可能拿這事騙他,而且畜牧站也是給錢買酒的,“也行,你現在就把酒拉鎮上,正好,我今天要去縣裡給領導匯報工作,直接就拉縣裡去”

“好,我現在就來”方文也沒辦法,雖說現在這酒的形勢貌似一片大好了,但是畜牧站的工資基本等於白混,是個細水常流的好待遇,轉正後能領退休工資到老死,死後火葬還能有幾萬塊錢補助給後代,多好的福利啊

“老叔,不好意思,我有事得趕著去鎮上一趟,等會有一個中年人來買酒,你把這缸酒賣給他,價錢已經談好了,兩千塊錢您幫我收一下,中午給你帶好菜回來”方文尷尬的說道

老人大方的應承下來,還讓他只管忙事情,不用急著趕回來

果然是淳樸的老人啊,方文感慨一番,然後提起兩缸酒就往公路上走去,摩托車後座用膽子挑著,拉兩缸酒去鎮上完全沒問題

等方文一走,老人深吸了幾口氣,彷彿下了多大的決定一般,摸出一個信封,封面上寫著:“北京XXXX路,中華科學院收”

看了信封好一會兒,老人嘆了口氣,又把信封柔成一團放進了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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