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文回家後,在後面山坡別人的菜地裡摘了兩顆白菜,先把今天對付過去了,明天在坐班車到鎮畜牧站報道,也順便買輛二手摩托車。

自家小平房旁邊搭了個棚子,裡面放著柴火,玉米稈子,竹條樹枝什麼的,尋來也容易。

“沙,沙,沙!”

柴堆裡傳來聲音,到是把方文嚇了一跳,農村裡蛇跑到家裡也是很常見的,如果這柴堆裡有蛇,他這一抓進去,被咬一口就大發了。

尋了跟木棒子,一下就插進發出聲音的柴堆裡,沒想一下從裡面跳出一隻貓來,麻黑色的貓個頭很小,一跳出來,悶頭就從他腳邊跑了出去,方文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是只野貓啊,嚇一跳。”方文笑了笑,也沒在意,抱起柴火就往廚房走去。

用沙石把鐵鍋子磨得光亮,在用菜油過了一下,點柴火,開始炒白菜了,家裡的電鍋還能用,煮飯沒問題。

“喵~~瞄~~~”壩子外面傳來貓叫聲!

方文這時用大盆裝好飯,把菜蓋在面,端起就走,一出廚房正好看見小野貓小心翼翼的趴在壩子邊,看情形是打算要回柴房的窩裡去,又害怕方文打它。

方文走動了幾步,小貓猛的轉身就跑沒影子了,笑了笑,野貓絕對不會吃白米飯的,他現在也沒肉來喂,想逗也逗不了。

索性端起飯盆子坐在走廊,大口吃了起來,從昨天中午到現在他不過喝了幾口水而已,早就餓得不行了。發黃的陳米味道很差,不過只放了鹽的白菜還真是好吃。

“瞄~~~”小野貓又跑了出來,匍匐在壩子邊,閃躲著望著他。

方文看了一眼,又繼續大口吃飯,沒想或許是筷子和盆發出的聲音太大了,又把小野貓嚇走了。

如此反覆……

一餐飯的時間,小野貓來來回回,竟是跑七八次,每次快都柴房門口了,又自己嚇得跑了出去。

方文忽然覺得心理有些堵得荒,在小野貓的心理,柴房就是它的家,而方文其實就是小野貓的假想敵人,一隻想睡柴房的小貓,自己嚇得匍匐十幾次不敢回家。

小野貓一直到老死為止,也不會明白這個世界有多廣闊,有多麼的精彩萬分,有多少好吃的,好玩的……

小野貓如此,人呢,祖祖輩輩生活在小山村的村民呢,是不是也是如小野貓一樣呢……

甩了甩頭,把這些不該出現的情緒甩了出去,貓咪,既然我回來了,以後我就養著你,方文想到這裡,心思一發不可收拾,可他知道家裡真的找不出肉來,他可沒有佛祖割自己肉喂鷹的大無謂高尚情操。

看著還匍匐在壩子邊觀察他的小野貓,方文一動不敢動,怕又把小野貓嚇跑了,這次換他動作小心的摸出手機,掛了一個電話,可就是這個動作,仍然把小野貓嚇跑了。

搖了搖頭,索性進了屋裡,電話那邊很快接通了,傳來糯糯的聲音,“方文,你找我有什麼事啊。”

“是有點事找你幫忙,你現在在班嗎,方不方便出去一趟。”方文想了想說道,卻是給昨天認識王曉燕打的電話,在鎮他或許有些老同學,但現在早就斷了聯絡,一時除了女孩還真找不到人。

“可以啊,你到鎮了嗎。”女孩聲音很歡快。

方文笑著說道:“我到是想來鎮,不過沒車啊,你要是方便,就在橋頭幫我叫輛摩托車,恩,到小河村,我在公路邊等。”

“這樣哦,你們村也太不方便了,沒班車的嗎。”

“紅場天才有班車,你方便去叫車嗎?”

“好嘛,你等會,我叫了車就給你發短信。”

兩人又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方文從屋子裡拿了幾千塊錢出來,也不清楚二手摩托車是什麼價格,這時從窗戶口往外面看去,小野貓仍然在匍匐在壩子邊,既不捨得離開,又不敢跑進旁邊的柴房……

農村的野貓就好比樹的鳥兒,想象一下,你要取得一隻飛鳥的信任,這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方文心想,即便小野貓肯吃他喂的肉食,起碼也要好幾個月才會讓他撫摩,也可能一直到小野貓生命的盡頭也不會讓他摸一下。但現在他既然回村了,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過了一會,女孩來簡訊了,摩托車已經往這邊行使過來,方文收拾好東西,從壩子的另外一邊饒著往山下走去……

“瞄~~~”小野貓一直看著他離去,不過仍然匍匐在壩子邊,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終於小野貓鼓起了勇氣,一下竄進了柴房,柴火沙沙的響動了幾聲,歸於了平靜……

——————

方文到了鎮,才知道女孩已經把摩托車錢給了,在路口買了包煙,問了下店老板,要買二手摩托車居然是個麻煩事,得到修摩托車的地方先交定金,遇到有人買車才能買。

這也是,鎮就這麼大點地方,能有多少賣二手摩托車的。

摸了摸口袋裡的五千塊錢,看來今天要出點血了,早晨起得早,去公社也沒耽擱什麼時間,此時不過才午十點而已,鎮的風貌早就看過無數遍,從街頭走到街尾,也用不了二十分鍾,房屋最高的也不超過六層,其中:鎮政府,中心醫院,學校,供銷社,菜市場,食品站,畜牧站,等等建築就佔了小部分的面積,其餘都是居民樓,臨街的一層當鋪面來用。今天不是趕集日,街道的行人稀稀拉拉的。

曾經有村裡的老婦人,隨兒子到大城市去,第一次看見密集的車輛和行人直接就暈倒了,醒來就一句話:天啦,這人也太多了啊。

找了一會兒,就找到賣摩托車的地方,選了輛價格能接受的錢江摩托,花了近四千大洋,還真不如添點錢買輛二手小麵包,可他真的餘錢不多了。

看了看街道邊的飯店,半開半張的,根本沒啥生意,麵食小吃店人到是比較多,想了一下,給女孩掛了個電話過去,“我到鎮了,今天有事,我買了東西就先回去了,要不我明天請你吃飯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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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啊,醫院的飯菜很難吃的,我一個人也不好去飯館吃飯。”女孩甜甜的說道。

方文不由得好笑,回了句:“你不知道去你姑姑家吃飯啊。”

“沒呢,我姑父在跑貨車,弟弟在縣裡讀,姑姑也是吃醫院食堂的呢。”女孩解釋道。

方文搖了搖頭,有句話沒問出口:你難道不會自己偶爾煮來吃一頓啊。不過想來,現在會做飯的女孩真的不多了。

“呵呵,明天請你大吃一頓。”

“好呢!”

掛了電話,方文大採購了一翻,摩托車的油已經加滿了,直接扛了袋一百斤的大米,買了十幾斤豬肉,小菜也買了一些,生活用品也買了一大堆,就這樣,摩托車直接膨脹了一大圈,在路人驚訝的目光中,方文路了。

回到家,也才中午而已,看了看壩子邊,小貓不見了,方文也不確定,小貓到底在不在柴房,不過現在跑進去捅一下,肯定會嚇到小野貓,索性切了幾兩肉,在柴房門口叫了幾聲,遠遠的把肉扔了進去。

他打算用養雞鴨的辦法去親近小野貓,每次扔肉的時候叫幾聲,等小野貓習慣他的叫聲,明白他只是好心想喂肉食,後面就好辦了。

把採購的東西放好,找出扁擔和水桶,就往山下的小河走去,河邊有一口古井,村裡人都說是龍井,在井裡有一條水龍呢,這口井的歷史可以追索到幾百年前,或許這山裡有人的時候這口井就已經存在了。古井很奇特,井口已經被大石板封住,只插了根大鐵管子在井裡,可就這樣,井裡常年出水,即便是冬季,接一桶水也要不了半分鐘,可見水流有多大。

現在是夏季,水流起碼有拳頭粗,水桶一放過去,一瞬間就接滿了,而且水質極好,下暴雨河水渾濁的時候古井依然清澈無比,是村裡的一道奇觀,井水喝在口裡帶著絲絲甘甜,農夫山泉和這水比起就來就是喳喳。

生活在山村裡的人,都知道越古老的井,水質越好,這口井養活了周圍近百戶人家,至盡大部分村戶也保留著來古井挑水喝的習俗。

可是,等方文到了古井處的時候直接傻眼了,鐵管道居然沒出水,而且面已經有了鐵鏽,這是雜回事?年前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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