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在山下的小酒吧,吳邪打了一個至關重要的電話。胖子的分析讓他意識到一直以來發生的事情其實並不對勁,於是,在胖子決定出山後,吳邪開始了他的破局。吳邪做了很多奇怪的舉動,這些舉動非常有效地影響到了他身邊“隱形的怪物”。很快,他就發現了港派張家的勢力,發現了他們可能有的目的。

博弈到這時候真正開啟了。從雪山中出來的假吳邪,又讓局面更加撲朔迷離起來。

1.張家人的驗偽

倒地之後,我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翻滾,想減輕額頭和鼻樑上的疼痛。就勢翻滾了幾下,卻忽然發現這兩個部位並沒有什麼感覺,反而是倒地之後,屁股撞到地板生疼生疼的。

我鬆開手,疑惑地看著那個姑娘。姑娘就像看著一個廢物一樣看著我,說道:“至於嘛,嚇嚇你就這德行。二叔,這人肯定就是真的。”

“未必,吳老狗家的傳統(詳見註釋一)就是扮豬吃老虎,一個個看著和誰都能打好關係,其實心中算的賬誰都猜不出來。”張隆半說道。

我聽著他們說的話,對躺在地上這副醜態有些不好意思,站起來才說道:“我真是吳邪,我不知道我的上一輩都是什麼樣的德行,但我確實是廢物點心。不知道張隆半先生設計我到這裡來,是為了什麼?”

張隆半聽了就露出吃驚的表情,我看著安心了很多。看來這些人不像悶油瓶那樣,一點感情都不流露出來。張家人並不都是榆木腦袋。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他問道。

我心中暗爽。為了挽回剛才被那臭婆娘耍的顏面,我決定裝出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於是我說:“我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這兒的這些勾當。”

張隆半卻也不繼續吃驚下去了,一邊的大喇嘛開始說話:“幾位,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張隆半對其他人使了一個眼色,我和地上那家夥就被拖起來帶出了大喇嘛的房間。我回頭看,看到張隆半坐到大喇嘛對面,似乎準備開始解釋,房門適時地關上了。

我被拖到了喇嘛廟裡他們活動的區域。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兩個都被戴上了手銬。

我心說: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聽那張姑娘的說法,他們果然對我們兩個的真偽有所懷疑。現在我們兩個都被逮住了,他們會怎麼樣來檢驗我們?總不會滴血認親吧?

我想著我老爹該不會已經被綁來,捆在他們的房間裡了吧?

或者來一個知識大問答,事先採訪了我的很多朋友,收集了很多問題,然後在房間裡擺一個智力問答大擂臺。搞不好第一個問題就是,你媽媽在你五歲的時候送你什麼禮物?

狗日的,我怎麼記得住五歲時我媽送過我什麼!

我心中發虛,胡思亂想,但是倒也不害怕,還是有那麼一種感覺——這批人是不會傷害我的,我會吃點苦頭倒是真的。

他們把我們兩個拖進他們吃飯的飯堂,把所有門窗全部關上。我看到張隆半也趕了過來,所有香港人全聚集到了這裡。

我們兩個被按倒著綁在椅子上,這時候邊上那貨才緩了過來。

他呻吟了幾聲,抬眼就罵了一句,但劇痛立即讓他重新皺緊了眉頭。他看向我:“你這白痴,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不關我的事。第一,你倒黴我開心;第二,他們設套兒抓的我們兩個,我是自己進套兒的,你也是自己進套兒的,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如果不是你在這兒,我他媽能入套嗎?”

“你他媽幹嗎要裝我?你要不裝我,這些事情根本不會有。”

“誰他媽裝你了?誰裝你這個孫——哎呀!”

他罵到一半,破空之聲掠過,他連人帶椅子又翻倒在地。

我轉頭一看,張姑娘拿著我的彈弓,惡狠狠地走過來,說道:“有完沒完?再吵我就打你其他地方了。”

“為什麼你只打我不打他?”地上那人大罵。

“你們兩個長得一樣,誰分得清楚啊?”

“你們他媽的偏心!”

我心中暗笑,張姑娘看著也笑,走到我邊上順手拍拍我的臉:“別說姑奶奶沒罩過你啊。抽你一口煙,老孃就還你個人情。你們要再吵,我可就雨露均沾了。”

“別靠他們太近。”身後一個人說,“這兩個小子都不是省油的燈。”

張隆半走了過來,他看上去地位很高,幾個人都退後不說話了。他就拿了把椅子坐到我們面前,說道:“我看過兩位的麵皮,你們其中一個肯定戴著面具,而且戴面具的時間超過了二十年,所以麵皮和臉已經完全融在了一起。你們中的一個人,面部骨骼肯定經過手術,以更加適應面具。而且,其中一個人為了調整身高,雙腿肯定做過接骨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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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實施方為了消除所有的手術痕跡,在計劃實施前很久就完成了手術。我相信這個時間肯定在二十年左右。也就是說,手術是二十年以前做的。現在我們沒有專業的裝置,沒辦法透過觸控來判斷手術痕跡。所以,在理論上,如果不檢驗dna,不透過專業鑑證,你們幾乎等於是同一個人。

“我們有一個十分重要的訊息告訴吳邪先生。但我們開始尋找之後,卻發現有兩個吳邪在世面上活動,其中一個在到墨脫後就消失了,另一個一直在全國各地出現。我們蹲守在墨脫尋找失蹤的那個吳邪,同時決定把墨脫作為我們的據點,把另一位也集中到這裡。一旦兩個人都出現,我們希望能夠在比較後找出真正的吳邪。”

“二十年前怎麼可能有人會知道我長成什麼樣子?”我就問道。

“你當時已經七歲了,可以據此推測出你將來近八成的樣子。”張隆半說,“好了,我只需要十五分鍾就可以把你們分辨出來,但你們會吃一些苦頭。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假的那個我們一定會除掉,所以你們必須竭盡全力證明自己是真的。”

“等一等。”邊上那老兄就說話了,“你們憑藉什麼來分辨真假?你們什麼都不瞭解。”

“很多人告訴我們,吳邪是一個十分弱的人。但我們覺得,很多事情都可以偽裝很長時間。所以,強弱、智慧都無法讓我分辨。我們在很久之前就知道,吳家的吳三省可以同時出現在相隔幾千公裡的兩個地方。我何嘗知道,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想太多了。”我就說,“弱和笨的就是真的,我就一笨蛋,你何必給自己設套?”

“因為我不可能靠這些來確定誰真誰假,所以我才需要把你們兩個放在一起。”張隆半道,“我的方法你們聽完就明白了。別害怕,如果是真的,就一定沒事。”說完他打了個眼色。

邊上的張姑娘一下就從包裡搬出一個四四方方的長木盒,放到我們面前。我一看這個木盒裡裝著的東西,幾乎立刻尿到了褲子上。

其實那並不是什麼酷刑用的刑具,這東西本身並不能對我們造成傷害。但對於牽涉到這件事情的人來說,這個東西的威懾力是巨大的。

我轉過頭去看身邊的人,對方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是七個人的人頭。姑娘把人頭一字排開,放到我們面前的茶几上。

人頭應該不太新鮮,經過了什麼處理,顏色發黃而且面色安詳,但一看就是死亡了的狀態。

讓我頭腦發脹的是,這七個人都長著同一張臉。

我的臉。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結巴道,“為什麼有那麼多我?”

“很多事情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一個完美的複製品後往往伴隨著很多次品。次品沒法回爐再造,也無法流通。”張隆半說,“於是,他們只能作為資料存在。”

“這些是……”

“這些是你們其中一位的鋪墊。在你們其中一位變成吳邪之前,這些人也曾經有可能變成吳邪,但顯然,他們的運氣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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