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濤笑眯眯地說道:“你難道不知道有句老話,叫做積少成多嗎?再說了,你想想看,咱們全國這麼多人,只要每人給我一塊錢,我也能成為億萬富翁,這話不錯吧?”

“奸商,一看就知道你是奸商!”

李先樂笑罵了一句:“好了,你快來幫我看看東西到底對不對,如果東西沒問題,到時你開業我就給你包個大大的紅包。”

孟子濤把手擦了一下:“那你得把東西拿出來啊,不拿我怎麼看?”

李先樂連忙把東西從盒子裡拿了出來,笑嘻嘻地說道:“怎麼樣,東西不錯吧?”

“葫蘆瓶?”孟子濤訝然道。

葫蘆瓶因形似葫蘆而得名,自唐代以來因諧音“福祿”而為民間所喜愛,至明嘉靖時尤為盛行。除傳統器形外,還有上圓下方的器形。

清康熙時成為外銷瓷品種之一,器形比明代高大,並出現三節或四節式瓶。雍正以後創制一孔葫蘆瓶,變化多端,其中口內斂、臥足、飾對稱如意綬帶耳者演化為“如意尊”。

而眼前這只葫蘆瓶,就是上圓下方的款式,葫蘆上方繪纏枝蓮紋,下方每面為一幅人物圖案。

李先樂一臉得意地說道:“對,明嘉靖年制青花花卉紋人物葫蘆瓶,我認為是開門到代的老東西。”

孟子濤暗自搖了搖頭,說道:“既然你都認為是開門到道的老東西,那你還拿過來給我看幹嘛?”

李先樂呵呵笑道:“我這不是已經聯絡好了下家,來給你看一下,保個險嘛。”

孟子濤說道:“你這速度可夠快的,不過,你要知道,我對瓷器的眼力可有限,你幹嘛不拿到王叔那,還保險一點,或者說,你不怕我給看錯了?”

李先樂笑道:“我覺得你的眼力不錯了,再說,咱現在不是囊中羞澀嗎?”

“你直說想把我當免費勞力不就行了。”

孟子濤笑著搖了搖頭,就把葫蘆瓶拿到手中仔細看了起來,過了十幾分鍾,他面無表情地把瓶子放了回去。

見孟子濤不說話,李先樂就急了:“我的孟大掌櫃,這東西怎麼樣,你到是趕快吱一聲啊。”

“吱。”

李先樂哭笑不得地說:“我說,你就別玩我了,我都快急死了。”

“我不是已經回答你了嗎?”孟子濤說道。

“你這叫回答,明明是敷……”說到這,李先樂反應過來:“你是說,我這只葫蘆瓶有問題?這不可能吧,你看這器形、胎釉、青料、畫工、款識,哪個有問題啊?”

孟子濤無奈地說道:“李哥,平時我見你也挺精明的,怎麼這會就犯混呢?”

“犯混?”李先樂怔了怔,說道:“我說你說清楚一點啊,我就算要死,也得死個明明白白吧?”

孟子濤問道:“我問你,你這葫蘆瓶上的人物畫是什麼?”

“應該是八仙……吧”李先樂漸漸有些反應過來。

“那還有四仙呢?”孟子濤追問道。

“或……或許當時疏忽了吧?”李先樂說的結結巴巴,沒一會功夫,便起了一身白毛汗。

孟子濤冷笑一聲:“嘿!疏忽,這話你自己相信嗎?”

李先樂還是不捨得放棄:“可為什麼這東西看起來什麼都對呢?”

孟子濤說道:“你心裡都已經有了答案,還來問我?這不明擺著,就一個拼接貨嗎?你自己用放大鏡看一下葫蘆瓶中間的連線部位。”

說著,他就把放大鏡往桌子上一放,李先樂連忙拿到手中看了起來,越看臉色越白。

孟子濤搖了搖頭,是,這件東西拼接的確實很好,但這事歸根結底還是李先樂自己的問題,如果不是他心裡起了貪念,怎麼可能連這種破綻都看不出來。

過了良久,李先樂才回過神來,長嘆一聲:“哎,老話說的好,自作孽不可活,我還真是自作自受啊!”

孟子濤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你那件東西也是民國時期的仿品,也不值什麼錢。有道是塞翁失馬,焉知禍福,說不定,你過幾天就運氣來了,撿了個大漏呢?”

“得了吧,我就這個窮命,撿漏是不想了。”李先樂長嘆了一口氣:“還是回去老實上班吧。”

說完,他收拾了一下東西,打了聲招呼,就一臉惆悵地離開了。

孟子濤搖了搖頭,就拿起筆和本子,接著之前的工作。……

第二天上午,孟子濤接了王之軒,就來到陵市一處風景優美的別墅小區。

在王之軒的指引下,孟子濤把車停在了一幢別墅門口,只見門口還停著一輛車,王之軒就說道,很可能還有其他客人在。

下了車,王之軒就上前按響了門鈴。過了一會,一位傭人就出來開了門,打了聲招呼後,就帶著兩人走了進去。

由於經常過來的緣故,王之軒和傭人比較熟悉,就問了一下,這人有什麼客人,傭人回答說,是邱志見過來了。

邱志見也是陵市比較有名的書法家,不過比起青文華就要差了一些了,他和青文華也是老朋友,過來竄門很正常。

不過,傭人卻告訴他們,邱志見得了一幅張大千的作品,其實是過來炫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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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有張大千的作品,王之軒的腳步都快了一些,片刻後,他和孟子濤就來到青文華的書房。

青文華是一位七十多歲,身材有些矮胖,笑起來有些像是彌勒的老人,他看到王之軒進來,眼睛一亮,向王之軒招了招手道:“小王,快點過來,幫我看看這幅畫到底對不對。”

這時,旁邊一位禿頂老人就開口道:“喂,我說老青,你知道王會長會過來,居然還跟我打賭,你實在太不要臉了!這賭我不打了。”

“老邱,你是怕了吧?”邱志見笑眯眯地說道。

邱志見冷笑一聲:“什麼叫我怕了,我老邱長這麼大,從來不認識‘怕’這個字”

青文華不依不饒地說:“既然這樣,那你怎麼不敢答應?”

邱志見說道:“明明是我們兩個的賭,你幹嘛牽扯到別人身上。是你先賴皮的。”

青文華狡黠地說道:“但剛才咱們打賭的時候,也沒說不可以請外援吧?”

邱志見冷哼一聲:“你賴皮!”

“你才賴皮!”

“你賴皮!”

“你才賴皮!”

“你賴皮!”

“賴皮……”

看著兩個年紀加起來將近一百五十歲的老人,在自己面前你一言我一句,像是小孩那樣鬥嘴,孟子濤有些忍俊不禁,所謂老小孩,就是這個樣子吧。

這時,邱志見看到孟子濤嘴角的笑意,冷冷地說道:“小子,你笑什麼笑?是不是覺得我們兩個老頭很好笑啊?”

“呃……”孟子濤無言以對,心道,我也沒笑出來吧,只是露出點笑意都不行?

青文華沒好氣地說道:“喂,你都七老八十的人了,居然和年輕人置氣,難怪現在社會上經常提起‘為老不尊’這個詞呢,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你這老家夥說什麼呢!”

邱志見狠狠一瞪,青文華也不甘示弱。

見兩人都有些動了真火,王之軒連忙做起了和事佬,好一陣勸,才讓兩人的情緒穩定下來。

青文華冷笑一聲:“老邱,你就護著你的東西吧,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不會真的了!”

邱志見怒道:“你說假的就是假的啊。”

“你有種讓小王看啊!”青文華冷冷一笑:“我看你不敢了吧?”

“有什麼不敢的!”邱志見指著孟子濤說道:“你,你來說我這話到底對不對!”

青文華連忙說道:“哎!老邱,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邱志見說道:“嘿,人家都還沒說答不答應呢,你怎麼知道是強人所難?”

見大家看著自己,孟子濤有些靦腆地說道:“我對書畫鑑定並不在行,不過,這幅畫我到是能看出個點問題來。”

看到邱志見臉色都變了,青文華連忙笑著問道:“什麼問題?”

“紙張不對。”孟子濤說道:“如果這幅畫是真跡,那應該用的是‘大風堂造’夾江紙。”

說到這,他就把“大風堂造”夾江紙的來歷給大家說了一遍。

1939年夏秋,寓居蜀都的張大幹急於籌措去敦.煌的經費,並備辦紙張、顏料。殊不知,偌大一座成都城,竟然買不到繪畫用的宣紙。

原來,當時使用的宣紙,因侵華戰爭的原因,已經斷絕了來源。當時,這位正值壯年的著名畫家不禁感嘆:“古時候雒陽紙貴尚可買到,如今拿錢也買不到畫紙;沒有紙,未必叫我去敦.煌喝西北風嗎!”

某日,他忽然看到一則報刊啟事,啟事上聲稱:由於戰時紙張缺乏,報刊要用當地的土紙印刷。

所謂“土紙”,就是夾江生產的一種手工紙。張大千購買了一些土紙回家試用,發墨和運筆效果均不理想。

他就想:能否對夾江宣紙加以改良,生產出一種宜書宜畫的宣紙呢?隨後,他找來自己的摯友晏濟元商量。兩人討論後,認為可行,遂決定到夾江實地考察。

後來,經過多次試驗,張大千總算製出了自己想要紙張,也就是現在的夾江國畫紙。為了防止別人仿自己的畫,張大千還別出心裁地讓工匠們在紙簾的中央編上“蜀箋”、在兩端編上“大風堂造”字樣。

用這種竹簾抄製出的宣紙,只要對著光亮,“蜀箋”、“大風堂造”印記便會顯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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