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時間的關係,楊老書寫的《離騷》只是節選,當最後一筆落下時,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前排所有嘉賓也都起身鼓掌。

“好!好字!”

“楊老的書法水平越來越高了!”

“哎,本來剛才還有心上臺參與一下,看到楊老的書法,我現在可是不敢去了。”

“也不能這麼說,咱畢竟不是專業人士,重在參與嘛,再說這是交流會,又不是單純的比賽,只要最後自己的書法水平能夠得到提高,成績怎麼樣沒必要看得那麼重。”

“哈哈,也對,一會上臺讓各位老師點評一下自己的作品,能夠知道自己的不足就已經不虛此行了。”

另一邊,許有昊也笑著說道:“看了老楊的書法,我等會都有些不好意思上場了。”

孟子濤知道許有昊這麼說並不是謙虛,在書法的意境方面,許有昊確實要差上楊老一籌,但你要說一定會輸那也不盡然,畢竟人的狀態有好有壞,說不定許有昊就超常發揮了。

任可欣笑道:“外公,你可不是你的性格啊,哪能一開始就認輸了。”

許有昊哈哈笑道:“你就不懂了,我這叫以退為進,再說了,今天的主角是小孟,我在後面搖旗助威就行了。”

孟子濤連忙擺了擺手:“您老可別這麼說,我心裡特惶恐。”

許有昊笑道:“嘿嘿,別人怎麼想我可不管,但我認為今天第一名非你莫屬了。”

正當他們閒聊的時候,兩位主持人相繼走到楊老身邊,馮麗雪笑著介紹道:“第一位上場的楊老想必大家都很熟悉,作為國內著名書法家的他,作品屢次在各大拍賣會上拍出高價,今天他老人家的這幅《離騷》一如既往的表現出了非常高的水準,可謂是點劃飛動、線條優美、氣韻天成,令人神往!”

楊老謙虛地笑道:“過獎了,在我看來,我的字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老話說的好,活到老學到老,希望諸位同道能給我點評一二。”

孟成笑道:“楊老實在太謙虛了,不過,作為今天的環節之一,還請各位嘉賓點評楊老的作品。”

說到這,他向嘉賓席看了看。

這回就沒有像一開始那樣,不過半響,就見一位老人站了起來:“我先來嘮叨一下吧,大家都知道,楊老的書法學自明晚期著名書法家傅山,傅山在書法藝術上主張‘寧拙毋巧,寧醜毋媚,寧支離毋輕滑,寧真率毋安排’。而楊老的書法就達到了這四點,而且青出於藍。”

“具體到此卷書法,可謂是縱逸奇宕古拙雄健,字與字間不相連屬,結字欹正相間,但筆意相連不斷,觀之有一種一往無前、信筆直書的氣勢,是一種大巧若拙、含而不露的境界……”

老人先是一通禾讚揚,但也說了書法之中的一些缺點,也確實言之有物。

接下來,主持人又讓兩位觀眾點了兩位嘉賓做了點評,大家都聽得津津有味。

馮麗雪說道:“好,經過三位老師的點評,相信大家心裡對楊老的作品也有了判斷,下面有請大家投票,楊老,您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楊老笑道:“畢竟我是第一個上場的,說實話心裡還有些小緊張,大家可不要讓我墊底啊,喜歡我的作品的朋友可記得要投高分哦!”

大家莞爾一笑,全都拿出投票器,按心裡的想法,給楊老投了一票,最後總分相加,居然有41分,要知道總分才51分而已,楊老的分數無疑是一個高分了。

得知這個結果,楊老也十分高興,向大家拱了拱手表示了謝意。

“嚯,沒想到楊老居然得了41分,我原先還以為,這麼高人分數要到最後才出現呢。”孟成的表情雖然誇張了一些,不過內心之中也確實很驚訝。

“為什麼?”

“這不是好東西往往留在最後嘛,沒想到楊老一開始就給大家來了個嚇馬威啊。”

楊老在臺下拿著話筒笑道:“我屬馬,你的意思是說我自己嚇自己啊。”

“哈哈。”大家相繼都笑了起來。

孟成笑笑道:“楊老書法水平高,人也幽默,依我看,他的作品很可能問鼎冠軍。”

馮麗雪配合著說:“雖然我也認為楊老的作品很棒,但現在才剛開始,你就這麼肯定?”

“對,我認為可能性很大。”

“既然你這麼說,要不咱們打個賭?”

“賭什麼?”

“如果我賭了,也就是楊老最終獲得了冠軍,那今天在場的所有人的晚飯我包了,如果我贏了,那就由你來,大夥說好不好?”

“好!”這種好事大家哪有不叫好的。

孟成笑道:“你這個賭注可是有點大呀,不過為了不想讓大家失望,這個賭我打了。”

大家又都叫了聲好,不過別看這個賭表面有些吃虧,實際拿人手短,吃人手軟,就算討要幾幅書法作品,也都賺回來了,不過相信倆人也不會這麼膚淺,好鋼要用到刀刃上。

因為打賭,現場的氣氛也活躍了不少,馬上就有嘉賓上臺展示自己的書法,這位是剛才第一位點評楊老書法的老人,姓諸,他寫的一手行書令人稱道。

諸老用行書書寫了蘇軾的《塵外亭》,用筆中側並舉,輕重相生,筆畫的枯潤濃淡,粗細方圓,無不大起大落而又層次豐富,把書法的意趣表現得淋漓盡致,同樣也讓大家歎為觀止。

第三個上臺雖然也是一位嘉賓,不過是電視臺的關係戶,他的書法水平雖然比起一般人強,但卻是沒有辦法和楊老和諸老相比較。

隨著時間的推移,交流會有條不紊的舉行著,嘉賓和觀眾們都一個個陸續上臺。總得來說嘉賓們的書法水平都相當高,觀眾大多只是書法愛好者,水平就有些參差不齊了,而這些上臺的人也都是對自己有些信心的,總的來說相比普通人還是可以的。

由於都是現場展示的書法,接著還要請嘉賓點評,因此還是比較佔時間的,等到中午的時候還沒有過半,民以食為天,再加上嘉賓之中老人比較多,精力有限,於是大家先吃飯,又休息到一點才繼續。

孟子濤雖然沒有在上午展示書法,不過在和前輩們交流的過程中言之有物,再加上他又是鄭安志的關門弟子,因此並沒有被看輕。

下午將近一點的時候,工作人員通知大家進場,孟子濤走出餐廳的時候,卻發現剛剛去洗手間的任可欣還沒有回來。

許有昊有些奇怪:“可欣怎麼還沒回來,她好像去了有好一會了吧?”

孟子濤說:“要不我去看一下?”

“不用,又不是小孩子,上洗手間還能丟了不成。”

說到這,許有昊看到不遠處正在走過來的任可欣,笑道:“你看,這不是來了嗎?”

任可欣走過來,面帶歉意地說:“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讓你們久等了。”

許有昊關切地問道:“現在怎麼樣了?”

任可欣笑道:“已經沒事啦,咱們進去吧。”

許有昊點了點頭,向宴會大廳走去。

“欣姐,到底怎麼回事啊?”孟子濤抓了個機會小聲問了一句,他眼神很好,看得出任可欣之前應該哭過,眼珠都還有些泛紅。他估計任可欣之所以回來的晚,就是因為恢復了一下,不想讓許有昊擔心。

“真的沒事。”任可欣向孟子濤笑著搖了搖頭。

“是不是因為袁敬德的關係?”孟子濤問道。

見任可欣沉默了下來,孟子濤知道自己猜對了,心裡對袁敬德的感觀更加不好,都離婚這麼多年了,一個大男人還這麼不依不饒,心胸簡直狹小到了極點。

於是,孟子濤向袁敬德所在有位置看了過去。

袁敬德正好也在注意著任可欣他們,眼神還有些陰冷,見孟子濤報以冷笑,他肚子裡的怒火開始噌噌地往上冒,要不是場合不對,他非得採取一些行動不可。

交流會接著舉行,當會程差不多過半的時候,主持人孟成拿著一份名單說道:

“很感謝各位老師創作的作品,今天無疑是一場令人十分享受的視覺盛宴,每一幅書法作品都令我心生佩服。接下來,我先念一下現在的排名,果然,現在得分最多,排在第一的還是楊老的作品,如果照現在的趨勢,看來我的腰包是不用瘦身了。”

笑聲響起,孟成繼續念著排名,第二名是諸老,第三名是中年書法家吳衛家的行楷作品,他比較可惜,最後幾個字沒有處理好,要不然的話,他就算得不了楊老那樣的高分,也可以排到第二。

很快,孟成讀完了暫時的前十名,基本上現在排在前十的,都能夠獲得大家的認可,並沒有出乎大家的意料。

另外,並沒有觀眾能夠躋身進入前十名,最好的成績也就有1名,這也讓大家認清了書法好愛者和專業人士之間水平的差距。

“子濤,你什麼時候上臺?”任可欣問道。

“許老還沒上臺,我可不著急。”孟子濤笑著說道,其實說實在的,他到了現在還沒有做好準備,如果不是沒辦法,他都不想在現在這個場合出風頭,不過既然到了這裡,而且還是嘉賓之一,他不上臺就說不過去了。

“得,既然你這麼說,那老頭子我不上臺都不好意思了。”許有昊笑了笑,正好這個時候,前一位的作品點評好了,他起身打了招呼就走上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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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有昊精通的是楷書,但他今天沒有用他所擅長的,而是用草書書寫唐代詩人李德裕的《長安秋夜》。不過許有昊用的並不是單純的草書,而是行草,主要是他研究傅山和王鐸草書學來的。

傅山和王鐸草書都是從張芝和二王出來的,他們存世的臨帖作品幾乎全是草書,但在實際創作中他倆幾乎都採用行草化,就是用草書筆法寫行書,主要原因是明清展廳高大,尺幅大,筆畫簡約草書的結構不如筆畫多的行楷結構視覺衝擊力強。

其次傅山擅長用情創作,王鐸擅長用筆,所以王鐸多頓挫折筆,傅山多轉提圓筆繚繞。

許有昊現在的草書,就是融入了傅王的書法特點,他最終的目的是想要能夠將兩位書法家的特點融會貫通。

不過,現在許有昊還在起步階段,雖然以他書法水平,對觀眾們來說還能做到賞心悅目,但在孟子濤眼裡就有那麼一點問題了,更別說能夠達到許有昊楷書作品的高度。

當然,許有昊也知道自己的問題,不過對他來說,名次還在其次,最主要能夠透過這樣的舞臺使自己進步,從而達到自己的目標。

等到許有昊完成了他的作品,和剛才一樣,由觀眾請嘉賓對許有昊的作品進行點評,結果巧合的是,觀眾居然請了坐在袁敬德旁邊的一位五十多歲,頭髮已經稀稀落落的老人,此人正是袁敬德的大伯袁正碩。

孟子濤知道許、袁兩家關係很冷淡,心裡有些擔心,問道:“他不會說什麼刺耳的話吧?”

任可欣冷哼了一聲:“哼,誰知道,不過在這種場合,他這麼說的話,就不怕引起別人的不滿?”

不過,顯然袁正碩並沒有像任可欣說的那樣,他說話很難聽,一張嘴讓主持人都有些愕然:“許老,我要說句實話,你這個草書和你的楷書相比,可是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啊,我都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想到研究這樣的書法?”

許有昊聽了這番話,心裡肯定是不舒服的,同時也有些生氣,覺得袁家人都有些不可理喻,是你自己袁家的子弟有問題,現在怪到自己外孫女頭上不說,時不時還要抓著機會打擊報復,這心胸實在都有夠狹小的。

不過,許有昊也並沒有發火,直接說道:“哦,那我可要跟你好好請教一下了。”

袁正碩淡淡一笑,說道:“想必你這草書是學自傅王二人吧,想要融會貫通?但你也不想想,他們兩個人是什麼樣的性格,能融會的了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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