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大家情緒都不太好,孟子濤決定改變行程,去泉城的一家遊樂園玩了一下午,心情愉悅了不少。

晚上回到酒店,先前那位老張的老伴又打電話給孟子濤,說是經過救治,老張的情況已經轉危為安了。

另外,羅金恆的手術結果也非常好,估計不會變成植物人,算是撿了一條命。

但如果羅金恆醒了過來,他很可能會覺得這個結果對他來說算不得好事。他的治療要花費好幾萬,老伴還住在醫院,每天需要一大筆錢治療,兒子躲在外地找不到人,兒媳和孫子已經半年多沒有一點來往,估計今天這事都不一定會知道。

另外,那個被他砸死的路人,責任肯定要算在他的頭上,還要賠一筆錢。

更關鍵的是,雞血石的問題,如果雞血石確實是羅金恆跳樓的罪魁禍首,那也只有在虧了很多的情況下,才能讓羅金恆心生自殺的念頭,所以這也是他將來要面對的事情。

這些事情壓在羅金恆身上,估計得讓他本來就已經很脆弱的神經崩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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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老太太在電話裡說,已經通知了羅金恆遠嫁外地的妹妹,讓她過來對羅金恆開導一下,希望能讓他改變觀念。

老太太還說,因為羅金恆的老伴生著重病,羅金恆跳樓自殺的事情並沒有人跟她說,免得一著急出了事情那就麻煩了。本來,羅金恆每天會去送飯,現在只能騙她,羅金恆的腿下樓的時候摔壞了,現在正在醫院治療。

就算這樣,也把羅金恆的老伴擔心的要死,好說歹說才平靜下來。

所以,現在大家並不知道羅金恆手裡有多少錢,不過有人去羅金恆老伴住的醫院打聽了一下,說是先前醫藥費一直交的不多,估計錢都已經補貼給兒子了,手頭比較緊,不然也不至於跳樓了。

考慮到這些,老太太電話裡說,社群決定明天會組織一場捐款,能幫多少是多少,希望能夠減輕羅金恆的負擔,至於剩下的問題,那他們就愛莫能助了。

最後,老太太又對孟子濤先前及時的救治表示了感謝,這才掛了電話。

“是下午的事嗎?”何婉奕問道。

“是的。”孟子濤點了點頭,把電話裡說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何婉奕沉默了片刻,問道:“你說咱們要不要幫下忙?”

孟子濤也沒多想,就答應下來:“沒問題啊。”

“你答應的可真快。”何婉奕微微有些不滿。

孟子濤笑道:“嘿嘿,你的要求,我當然答應的快了。再說,錢對我來說算不上什麼大事。”

“可你怎麼沒問問我原因呢?”何婉奕皺了皺鼻子。

孟子濤笑了笑:“我猜啊,你想幫忙,應該是覺得人是我救的,再加上羅金恆確實有些可憐。不過呢,我看你也還有些猶豫,是不是想到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何婉奕說道:“對呀,我就是感覺有些彆扭呢,而且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光捐了治療的費用應該解決不了問題,那個羅金恆還有可能會自殺。”

孟子濤說:“其實也不用想的太複雜,既然做了決定,那咱們明天就再去一趟,到那之後,咱們看看再說,心裡痛快咱們就幫,不痛快就算了。

何婉奕覺得確實是這個理,沒道理自己都不痛快了,還要幫忙吧。這麼一想,她的糾結一掃而光,人也舒暢了許多。

第二天上午,孟子濤他們來到昨天那條街道,老遠就看到有人在街道口放了一張桌子,桌子還放了一隻剛做出來的箱子,上面寫著捐款箱三個大字。

在旁邊,還豎著一塊板,板上貼著一張公告,上面寫著捐款的緣由,在最下面的位置,還有街道出具的公章。

另外,桌子邊上,還有一些老頭老太幫忙宣傳,其中大部分都有一面之緣。

孟子濤在經歷過昨天那件事的人群中,印象也非常深,看到孟子濤一行人走過來,就有老人看到了。

等孟子濤走進了,老人們紛紛和孟子濤打著招呼。

“孟醫生,你今天來是想知道老張他們的情況嗎?我聽說,他們都救過來了。”

孟子濤笑道:“昨天崔奶奶在電話裡給我說了,我聽說咱們這組織了捐款,所以也過來出點力吧。”

聽說是這麼回事,周圍的人都紛紛誇讚孟子濤他們心善。

“醫生,你捐多少?”

“三千吧,另外,我就一個做古玩生意的,大家就別叫我醫生了。”其實,孟子濤捐再多也沒什麼問題,但一來他覺得不是時候,另外,這事也不是靠捐款就能解決的。

不過,就算這樣,三千塊錢也不少了,讓周圍的人都稍稍有些驚訝,於是又是一陣誇讚,孟子濤他們聽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對了,說起古玩啊,昨天羅老師的妹妹過來,還真從羅老師屋裡找出了幾件老東西,剛才還就請人過來鑑定了。”

“還有這事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嗎?”

“聽說就只是一些勳章之類的東西,據說是什麼小眾藏品,不值什麼錢。況且,如果值錢的話,街道也就不會給咱們蓋章了。”

“羅老師也真是的,別人收集瓷器、玉器,他幹嘛收集勳章啊,現在可好,關鍵時候不頂事。”

大家紛紛表示同意。

這時,孟子濤插了句話:“這也不一定,勳章也有普通或者稀有之分,比如06年的時候,一套兩枚勳章就被拍出了十萬多的價格。”

“啊,真的假的,兩枚勳章能值十萬?”

“廢話,孟醫生能騙人嗎?”。

剛才質疑的人乾笑了一聲,其實他很想說,難道孟子濤就不會騙人?但想到孟子濤給大家的印象,他相信如果這麼說的話,估計會被大家的口水給淹死。

所以說,許多時候,好的名聲也算的上是一枚護身符。

“我說,孟醫生要不你去看看吧,我聽說一些專家其實學藝不精,不要搞錯了。”

“對,先前那個專家我碰到了,長得歪瓜裂棗的,誰知道本事怎麼樣。相比之下,我還是相信孟醫生。”

見大家還是一口一個“孟醫生”,孟子濤也就隨波如流了,但對於大家的提議,他卻並沒有貿然同意,說道:“諸位,真是抱歉啊,我們這行有一些規矩,像這樣的情況,除非經過主人的同意,不然我不太好貿然拜訪。”

還是以前說過的,古玩這行,同行之間忌妄評,況且他又沒有受到主人的邀請,這麼去肯定是不合適的。如果萬一對方無意或者有意看漏了,他說與不說都不好。說了,雙方很有可能結仇,不說,那也對不起他的良心。

老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在場這麼多老人,都不用孟子濤多做解釋,有些人就想到了其中的關鍵,既然這樣,孟子濤這麼好的小夥子,哪能讓他做好事還吃虧呢?

這時,又有人提議道:“要不我去跟羅娟說一下吧,等那人走了,再讓孟醫生去。”

孟子濤覺得,勳章這東西不太會看漏,因為珍貴的勳章,往往製作的十分華麗,如果這都能看錯,那不是眼瞎就是別有用心了。

但街坊們這麼熱心,他確實不好拒絕,於是也只好同意了這個提議。

提出這個見議的街坊,見孟子濤答應,小跑著去了羅金恆家裡,過了大概十來分鐘,街坊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走……咱們走吧,那個鑑寶的已經走了。”

街坊帶著孟子濤他們來到羅金恆家,此時大門敞開著,街坊帶著大家徑直走進了屋裡。

房子不大,大概只有六七十平米,是上個世紀的老房子了,不過在當時,這樣的房子已經很讓人羨慕了。

屋裡有一對五十歲左右的男女,女的模樣和羅金恆有些相像,不出意外,應該就是羅金恆的妹妹羅娟了,至於旁邊老人應該是羅娟的丈夫。

“孟醫生,真的非常謝謝你,要不是你的話,我哥的命就沒了。”

聽了街坊的介紹,羅娟夫婦對孟子濤表示感謝,但孟子濤的年紀又讓他們感到疑惑,特別是高超的醫術和古玩,這分明就是兩個不相關的行業,現在結合到一起,而孟子濤的年紀又這麼輕,怎麼看怎麼不著調。

也就是孟子濤是羅金恆的救命恩人,不然兩人肯定不會有什麼好臉色,更不會答應這件事情。

好在,東西已經讓人看過了,現在不過是過一遍,如果能把壞的結果變成好的,他們也樂意至極,但想來這種可能性是不會發生的。

寒暄了幾句,羅娟就準備提起正事,這個時候,她卻注意到,孟子濤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自己腳邊,她往腳下看去,卻是一隻刷著紅漆的痰盂。這讓她有些疑惑,一隻痰盂有什麼好看的?而且裡面又不乾淨,難道不覺得噁心嗎?

這時,孟子濤突然開口道:“羅女士,你知道這只渣鬥是什麼來歷嗎?”

羅娟搖了搖頭:“具體的我還真不清楚,好像我十來歲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孟子濤默默的計算了一下,估計應該差不離了,於是說道:“能不能讓我看一下?”

這個時候,只要不笨應該都能想到,這只痰盂很可能有問題,但羅娟還是覺得挺奇怪,一隻痰盂能有什麼問題呢?

心裡是這麼想,羅娟還是挺理智,說道:“這到是沒問題,不過這痰盂太髒了,你要看等我先洗了再說吧。”

“那就麻煩你了。”

羅娟去衛生間把痰盂清洗了一遍,回來後就交給了孟子濤。

此時,孟子濤手裡已經拿著一把小刀,他用小刀輕輕地在痰盂表面刮拭,沒一會,就露出了天青釉色,這分明就是一隻被紅漆掩藏起來的瓷器。

“這……這是瓷的?”羅娟他們看到這一幕,有些目瞪口呆了。

“對的。”孟子濤繼續刮除上面的紅漆。

“你是怎麼知道的啊?”羅娟對此十分好奇,怎麼孟子濤光看一看,就知道這是瓷器,未免也太神奇了吧?

孟子濤笑著解釋道:“我可沒什麼特異功能,只不過,對擁有專業知識的人來說,只要仔細一點,是很容易發現破綻的。”

“怎麼說?”

“看器型,這種器型的專業名稱,叫做六方渣鬥尊,這種只有古代宮庭器物才會出現的器型,咱們現在看不到的吧?之後,我又問了你這只渣鬥的來歷,你說了那個時間,就八九不離十了。那段時間,使用漆來掩飾寶貝的情況很常見,我都遇到過好幾次。”

聽了孟子濤的解釋,大家都覺得合情合理。羅娟夫婦此時也開始改變對孟子濤的看法,說不定人家還確實有真本事的。

經過孟子濤的努力,很快,渣鬥的全貌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只見此器器物規整,整體成六方狀,胎體輕薄,釉開細碎片,足為鐵色,通體及足內飾天青仿汝釉,足內青花書“大清雍正年制”篆書款。

“孟醫生,這是什麼瓷器啊?”

“汝窯……”

“啊!”

羅娟夫婦也是知識分子,聽說過汝窯的名頭,聽說是汝窯頓時大吃一驚。

孟子濤說道:“我話還沒說完,這是雍正時期仿的。”

“你能不能一口氣說完啊。”

羅娟夫婦聽說是仿的,心情又低落了下來,在他們印象之中,仿的肯定不值錢。

羅娟夫婦倆的情緒溢於言表,大家都能看得出來,孟子濤笑著說道:“其實,仿汝窯就並不意味不值錢,關鍵還是要看哪個時期製作的。想當初,自從汝窯瓷器出現併入貢御用,聲名大噪之後,就開始出現大量仿品,但多數製作比較粗糙,與真品相差甚遠。”

“到了明清兩朝,瓷都成為我國制瓷業的中心,仿製汝窯瓷器多由御窯廠承擔,為了達到形神兼備,不惜工本。比較成功的是明宣德年間和清代雍正、乾隆年間,尤以雍正仿品成就最高。”

由於雍正對瓷器的喜愛,喜歡親自參與設計瓷器器型、圖案,親自督造。可以說,在清朝,舉凡青花、粉彩、琺琅彩,都以雍正瓷器最為精美。雍正朝還仿製了一大批宋代五大名窯單色釉瓷器,其中,仿汝窯瓷佔了相當比重,公認雍正仿汝瓷代表了歷代仿汝瓷最高水平。

孟子濤接著說道:“根據當時著名的督窯官唐英記載,雍正時期仿燒汝窯器,主要有兩種,均模仿汝窯器,為醬色胎、天青釉,但一種有開片‘魚子紋’,另一種則沒有開片。目前存世的雍正仿汝器,均為細開片、灰白胎。器型多為陳設器和文房用品,品類繁多。而這件仿汝窯就符合雍正時期的官窯仿汝窯的特點,算的上是一件精品之作。”

孟子濤的解釋,又讓羅娟夫婦倆升起了希望,連忙詢問起了這只渣鬥的價格。

“說起價格之前,我先說一下雍正仿汝窯的特點吧。”

孟子濤說道:“雖然雍正官仿是根據內府所藏宋汝,按圖索驥,嚴格按照原器型和釉色來進行仿燒,但現在根據兩組器物對比,宋代汝窯器釉面厚而失透,器表溫潤平滑,少有棕眼,絕大多數雍正仿品釉面為天青色,但釉色勻淨光潤透亮,釉面多有棕眼,開細小紋片,類似蟹爪紋,缺乏汝瓷蘊藉沉靜的神韻。”

“可以說,雍正的仿汝窯,雖然以汝窯器為藍本,亦步亦趨,但有形而無神,仔細觀察,就可發現雍正仿品還是典型的雍正風格。”

“所以,雍正的仿汝窯雖然不錯,但在價值方面,和真正的汝窯還是相差不少的,像這只渣鬥,我保守估計,價值在八十萬左右。”

羅娟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真能有八十萬?”

孟子濤說:“嗯,市場價差不多就這樣吧,當然,你們如果要馬上處理的話,應該會吃點虧,如果上拍,價格還會更高一些。”

大家畢竟剛認識,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比較好,免得到最後,因為錢的事情引起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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