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向寧住的雖然是老小區,以戶型來說並不大,但他家同樣也是躍層,這個躍層是他把樓上買下來,上下層打通之後改的,因此面積也不小。

帶著大家來到客廳,全向寧請大家入了座,讓他的妻子給大家上了茶,接著並卻沒有直接進入正題,而是和大家閒聊了一會古玩界的趣事。

閒聊了一會,全向寧笑著問道:“孟先生是陵市人,想必應該認識席掌櫃吧?”

“不但認識,而且每回見面,那就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孟子濤微笑著點了點頭,心裡則腹誹了一句。

對於全向寧認識席正真,孟子濤到並沒多少意外,畢竟古玩圏子其實並不怎麼大,席正真作為陵市古玩界的風雲人物,別的地方的業內人士有所耳聞也是很正常的。

至於說和席正真關係不錯是不是一定人品有問題,那到也不見得,但這全向寧在孟子濤的內心之中,就已經被打上了“不是好人”的標籤。

說起起,孟子濤已經很久沒聽到席正真的訊息了。

自從得知席正真和姜思遠接觸之後,三號部門就對他進行了調查和監視。不過並沒有從席正真身上得到什麼線索,而且席正真也有些狡猾,基本有點問題的事情,他並不親自動手。

意識到了危險,這段時間,席正真基本是深居簡出,陵市古玩界也沒什麼他的訊息傳出來。

全向寧見孟子濤點頭,笑著說道:“我和席掌櫃也是多年的朋友了,他每回到羊城來,都要來我這裡喝茶,八月份,我還要和他一起去香江。”

“抱歉,我和席掌櫃不熟。”孟子濤擺了擺手,如果不是全向寧說出來,他還真不知道席正真八月份要去香江,連忙記在了心裡。

全向寧之所以把席正真搬出來,除了想拉近和孟子濤之間的關係之外,主要也是埋個伏筆,如果孟子濤和席正真關係不錯的話,有時候說話也要注意一點。

另外,就算只處於認識的階段,席正真做為陵市古玩界的大拿之一,孟子濤只要有所顧及,也能達到他的目的。

並且,以孟子濤表現出的態度來說,對席正真並不在意,這一點有些出乎全向寧的意料,心道:“難道這小子和席正真有什麼矛盾?”

如果全向寧知道,孟子濤和席正真之間,不止是矛盾這麼簡單,他估計會為剛才搬出席正真而感到後悔吧。

因為這番話,氣氛稍稍有些微妙,全向寧也沒有了閒聊的興致,於是請大家來到他的書房。

全向寧的書房除了古色古香的藏書之外,還掛著多幅名家作品,看起來也頗有韻味。

孟子濤進入書房之後,就直接發動了異能,這裡的書畫作品基本都有價值,只不過,有些體現出來的價值,不過是仿作而已,這也包括全向寧現在正在拿的一幅畫作。只不過,可能是因為仿者水平比較高,價值還算高。

全向寧把卷軸開啟,請大家過目。

雖說,這回是以孟子濤鑑定為主,但為了不讓全向寧產生懷疑,葛青雲在介紹孟子濤的時候,只說孟子濤古玩愛好者,並且,兩人事先已經講好了,鑑賞的時候讓葛青雲先看。

像往常一樣,二十多分鍾之後,葛青雲從書桌前走出來,臉上充滿了讚歎的神色,看起來,他是覺得這幅畫沒有問題。

接下來,孟子濤戴上雪白的手套,上前鑑賞。

這是一幅《山齋讀書圖》,尺幅在5平尺左右,右下角鈐印為“高生老”,正是“揚州八怪”之一的高翔的鈐印。

相比起鄭板橋和金農等人,高翔在普通人心目中的認知度並不太高,但事實上,揚州八怪的形成離不開石濤,在一定程度上也離不開高翔,其指畫在其藝術生活中值得大書一筆。

據說,高翔一次與朋友聚會,朋友知道他是丹青高手,要他作畫,找到了紙墨卻找不到筆,高翔為了不掃大家的興,居然用指頭蘸墨畫了一幅花鳥。這張花鳥照樣氣韻生動,生氣勃勃,還特別稚拙可愛。從此高翔的指畫一發不可收,無意中造就了一個新畫種,他自然也就成為了這個畫種的開山鼻祖。

另外,高翔還工篆刻,善畫花卉、山水。畫梅筆意松秀,技幹蒼潤,以疏枝瘦幹取勝。山水筆法簡淡而秀雅,喜作園林小景。

眼前這幅畫,寫喬柯崇崗之下,綠蕉翠竹之間,有士子讀書茅堂,窗外泉聲淙淙,日長山靜。筆墨簡淡,清氣滿幅,符合高翔的用筆特點。

除了畫技之外,像紙張等等,都符合真跡的特徵。

然而,既然是仿作,總能找的到破綻,孟子濤因為知道了結果,反推之下,很快就找到了好幾處有問題的地方。

見孟子濤不動聲色的從書桌旁邊走下來,全向寧面帶著笑容問兩位道:“孟先生,覺得我這幅畫怎麼樣?”

“這幅畫不錯。”孟子濤點了點頭,他這麼說,也是先前商量好的,如果畫作是真跡,那他的話語中會帶出作者的名字,反之就表示畫作有問題。

葛青雲聽了話,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這時,全向寧笑著說道:“畢竟是揚州八怪之一的高翔的作品,畫格甚高,沖淡簡靜,疏朗幽遠,完美的體現了高翔畫技的特點,孟先生你說對不對?”

本來,孟子濤確實不會在這個時候,發表什麼意見,但全向寧這麼說,分明是在逼迫他同意這個觀點,這他肯定不能簡單回覆。

不然的話,全向寧找機會把這幅畫拿出來,說他也同意這是高翔的真跡,那又有的扯了,搞到最後,肯定會給他帶來一些麻煩。

孟子濤覺得全向寧明知這幅畫有問題,居然還這麼問,不懷好意的成份比較大,說話也就直接了一些:“這幅畫,風格方面確實比較符合高翔的特點。”

高向寧哪能聽不出這話的含義,臉色頓時發生了變化:“你的意思是說,這幅畫是偽作?”

孟子濤呵呵一笑,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不言而喻。

高向寧原本一直帶著笑容的表情,徹底變了:“年輕人,不要以為學了一點皮毛,就能指點江山了,還是說,你以為看了幾本書就能夠成為鑑定大師了?”

高向寧的嚴厲指責,並沒有讓孟子濤動怒,因為他覺得和這種人置氣,實在犯不著,自己完全有把握把對方一擊致命。

這個時候,葛青雲當然要幫著孟子濤,不然也說不過去,他說道:“高老,咱們有話好好說,要不讓孟先生說一下他的見解,咱們再說其它?”

“哼!”高向寧直接斥責道:“咱們這行什麼最重要?學識和閱歷!還沒學會走路呢,就想要跑了,以他的能力,能看出什麼來,能有什麼見解?!”

高向寧拿資歷輩分說事,儼然一副他年紀大就是權威的口吻,讓孟子濤心中嗤笑連連。

要說,在古玩這行,年紀大確實有優勢,一般專家的年紀也確實比較大,但如果說年紀大的一定就是權威,那就是依老賣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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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濤肚子裡起了幾分火氣,臉上帶著一絲譏諷的笑容,問道:“高老,既然你這麼堅定的認為這幅畫是真跡,能否談一下證據呢,不然空口無憑,沒辦法令人信服啊!”

“行,你要證據是吧,我今天就大方一點,給你免費上一課。”

全向寧不屑地看了孟子濤一眼,接著走到書桌前,手指著畫作,說道:“這幅畫,作者用由遠及近的方式,將山峰的層巒疊嶂刻畫的惟妙惟肖。遠處孤峰林立,蒼松矗立,讓我們感受到青松生命力的頑強。”

“那薄薄輕紗似的白霧籠罩著山尖,可以看出山高曠遠,或許傳達的是他的一種豪邁曠達的思想感情。近處山較低,彷彿在俯視山中的一切。仔細觀察,山上的一草一木都精細可見。”

“他在用筆上既蒼且潤,秀雅而不失高古,簡淡中蘊涵情趣。在墨色的運用上也濃淡結合,層次分明。簡單的色彩搭配,筆法簡練,而且墨色淡雅,營造了一種空靈的感覺……”

全向寧侃侃而談,說的是那麼的自信,而他本來也確實很自信。

先前,全向寧看出孟子濤雖然年輕,但從氣質來看,還是比較有學識的,再加上是葛青雲帶來的人,很可能有兩把刷子。

既然如此,他當然要慎重一點,因此才提到了席正真。見孟子濤對席正真不感冒,為了安全起見,他又換了一幅畫,拿出了一幅他自認為的真跡,說話當然就很自信了。

全向寧說到最後,葛青雲到有些猶豫起來了,由於孟子濤先前在鑑定他那幾件藏品的時候,給他的印象很深,而且說的也頭頭是道,根本沒什麼有異議的地方,因此他才非常相信孟子濤。

但現在全向寧卻拿出了多個有力的證據,葛青雲自問也反駁不了,而且他剛才雖然帶著偏見去鑑賞,但也被這幅畫折服,因此內心開始有些懷疑孟子濤的判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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