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濤笑道:“這位大哥,你放心好了。”

說完,他就拿起青花瓶仔細打量了一番,另外,盒子裡除了青花瓶之外,還有一些碗盤,他也一一仔細看過。

這個過程中,妻子張羅著員工搬東西,丈夫則在一旁看著,之後問道:“怎麼樣,能值多少錢?”

孟子濤看了看四周,說:“你看,這裡人太多,要不要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談談?”

丈夫說道:“小兄弟,不好意思,你也看到了,我家今天搬家,上面還亂的很,要不,咱們去那邊談吧?”

“行……”

一行人走到一旁,孟子濤問道:“請問大哥貴姓?”

“免貴姓張,張正奇。”張正奇說道:“好了,該說的也說了,你能不能說下這東西能值多少錢了?”

孟子濤擺了擺手,笑道:“張大哥,咱們在商言商,東西我說值多少錢也不合適,關鍵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

張正奇說道:“我又不懂,你讓我開什麼價錢?我要十萬,你也不會同意是吧?”

孟子濤笑道:“十萬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要不這麼著吧,這只青花瓶再加上這幾隻盤碗,就算八千塊錢,怎麼樣?”

“八千啊。”張正奇眼珠轉了轉,顯得有些心動,不過,他馬上說道:“等一下,我跟我老婆商量一下。”

“沒問題。”

過了片刻,張正奇把老婆找了過來,他老婆直截了當地說道:“你想要的話,一萬二拿去。”

孟子濤搖了搖頭:“這個價錢有些高啊,買下來我就虧本啦。”

張正奇老婆說道:“虧什麼本啊,我也是做生意的,你們收東西,哪個不至少對摺的?況且,我們又不懂古玩不古玩的,誰知道這東西到底值多少錢?我沒直接翻一倍就已經夠可以的了。”

孟子濤笑道:“大姐,你這話說的就太絕對了,我這人吧,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就像我剛才和大哥說的,咱們在商言商,我壓價肯定是有的,但你要說對摺甚至更低,那肯定就沒有了。”

“這樣,我再給你加一千,就算九千吧,你覺得怎麼樣?當然,咱們今天算是萍水相逢,你們也不瞭解行情,如果覺得太少的話,可以拿去熟人或者古玩街那邊先問一下。”

聽了這話,夫妻倆又商量了一下,張正奇說道:“小兄弟,就像你說的那樣,咱們第一次見面,談不上什麼相不相信的。要不這樣吧,你把這幾件東西介紹一下,我們再考慮是不是把東西賣給你,不過你放心,就算不賣,我們也給你一千塊錢酬勞。”

孟子濤坦然地說道:“這個當然沒問題,我先說一下,這幾件瓷器,都不是官窯,不然的話,也不可能只值這些錢了……”

接下來,孟子濤對這幾件瓷器,逐一進行了介紹,這個期間,正好有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路過,就好奇的湊了上來,反正也不是什麼機密的事情,大家並沒有讓他離開。

孟子濤說道:“情況呢,就是這樣,你們可以去別的地方問一下,如果不對,你們可以去我的店裡找我,我會把錢退給你們。”

夫婦倆對孟子濤的信誓旦旦有些半信半疑:“真的?”

孟子濤笑道:“那是當然,如果你們覺得不放心,我可以給你們寫張條子。”

張正奇看了看那個湊上來的男子,對方到也識相,馬上就笑著離開了,接著說道:“既然小兄弟說的這麼敞亮,那這些東西我們可以賣給你,不過,你能不能再加一千,算是湊個整數。”

孟子濤遲疑了片刻,這才說道:“說實在的,這個價錢確實有些高了,不過,我也不想白來一趟,那就這個價錢吧,你們想要現金,還是轉賬?”

“轉……”

張正奇拉了拉老婆的衣服:“還是現金吧,正好把搬家公司這邊的錢給結了。”

“好,那就現金吧……”

完成了交易,孟子濤笑著說:“你們有數碼相機沒,可以拍一下這幾件東西的照片,今後可以請朋友看一下,覺得沒問題的話,如果以後有什麼老物件要出手,可以拿我那去看看。”

張正奇笑道:“看小兄弟說話,就知道是個敞亮人,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找你。”

“行,那就不打擾你們了……”

客氣了兩句,孟子濤就提出了告辭,拿著東西向車子走去。

孟子濤邊走邊笑道:“嘿嘿,這不,沒有白來一趟吧。”

於為剛說道:“嘿你個頭,你這幾件東西,頂多賺個四五千不得了了吧,如果算上你的房租,精力等方面的消耗,基本就賺不了幾個錢,不知道有什麼好嘚瑟的。”

孟子濤笑道:“能賺幾個就賺幾個嘛,再怎麼樣,今天的油錢肯定有了。”

“哎,兄弟,你們是不是收古玩的?”

孟子濤的話音剛落,就從旁邊竄出來一個人,正是剛才聽孟子濤他們講解的青年。

孟子濤微笑著點頭道:“是的,你是有什麼老物件想要出售嗎?”

青年說道:“我家有幾件祖上傳下來的東西,不過也不知道值不值錢,方便的話,能不能幫我看看?”

孟子濤問道:“你是想鑑定,還是想轉讓?”

“鑑定的話,你需要多少錢?”青年問道。

孟子濤說道:“說實話,我平時基本不接鑑定的活,鑑定費用我還真不好說,就說剛才吧,那位大哥給我一千塊錢鑑定費,當然,最後東西被我買了,我也沒要鑑定費。”

青年說道:“可是,如果都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我光請你鑑定,那不就虧了?”

於為剛笑道:“你這人也挺好笑的,如果都照你這麼想,那些古玩鑑定專家不都餓死了?”

孟子濤不想麻煩,說道:“我出個主意,如果東西價值一千以下,我就只收兩百鑑定費,如果一千以上,我就買了,鑑定費也不要你的,當然,如果東西你不賣的話,可得給我一千塊錢鑑定費。”

青年想了想,就答應了下來,接著就把大家帶到了他的家裡。

青年名叫趙響,一家五口,父母和妻子都還在上班,兒子上學,他剛剛辭了工作,正準備找工作,說是如果祖上留下來的老物件能值大錢的話,他就用來做生意。

“啊,找到了!”趙響翻箱倒櫃,找出來了一面銅鏡。

“呼呼!”

趙響拿著銅鏡走了過來,並把銅鏡上的灰塵吹了吹:“一直放在犄角旮旯有些髒,我去拿東西擦一下。”

孟子濤連忙制止道:“千萬別,不小心會擦壞的。”

趙響把銅鏡放到了桌上:“這方面我真不太懂,那你先看看吧,我家裡還有別的東西,我再去找一下。”

“行,你忙你的。”

等趙響回房間之後,於為剛忍不住說道:“我說,這東西也太破了吧,你看上面的貼的東西,不是破了就是掉了,表面還鏽跡斑斑,一看就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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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濤笑道:“你還真說錯了,這面銅鏡可是比較少見的嵌琉璃銅鏡,以器形和式樣來看應該是隋朝所制,雖說以品相來看,不是太珍貴,但也算一件精品了。”

就像孟子濤說的那樣,這面銅鏡為圓形,圓鈕,鈕上飾藍色琉璃,柿蒂紋紐座,花瓣上飾琉璃。方形琉璃環飾兩圈,琉璃五彩相間,豔麗美觀。

琉璃雙環之間,青龍、朱雀、玄武、白虎四神相對,雲氣環繞,紋飾立體,主次分明。大冠朱雀長尾搖曳,青龍身伴小龍,玄武匍匐細蛇環繞,白虎有翼奔於其間。

此鏡紋飾精湛,琉璃色彩斑斕,華貴異常,在當時肯定是皇宮貴族所用,可惜因為年代久遠,琉璃破損脫落,導致品相不佳,影響了價值,但也算是不折不扣的精品之作。

於為剛有些好奇地說:“哦?照你這麼說,這東西難道還挺值錢的?”

孟子濤說道:“反正肯定比剛才買的那些值錢,具體的,等回頭再說。”

於為剛反應過來,現在他們還在主人的地盤,這事確實不太方便說,於是就換了一個話題。

過了片刻,趙響抱著一隻盒子走了回來:“真是對不住,東西被我爸藏起來了,一時半會沒找到。

孟子濤心裡一動:“趙先生,這幾件東西你有沒有決定權,不要最後東西我買了,你們家人不同意,結果來我那邊吵著要要回去。”

趙響連忙表態道:“你們放心,這個家我做主,如果我決定把東西賣給你們,肯定不會發生你說的事情的。”

孟子濤說:“那就好。”

接著,趙響問道:“孟掌櫃,這面銅鏡你覺得怎麼樣?”

孟子濤說:“還不錯,你是想現在聽我介紹呢,還是等所有的東西都鑑定完了再說?”

“全都鑑定了再說吧。”趙響把盒子放到孟子濤面前,並打了開來,只見裡面放著兩隻膽瓶。

膽瓶,因器型如懸膽而得名,這兩隻膽瓶,通體鎏金,華美異常,不過,可能是年代久遠的關係,表面有些地方的鎏金有少量脫落,露出了瓶的胎體,卻是呈紫色。

孟子濤拿起膽瓶,發現兩隻膽瓶其實都是琉璃所作,而且看起來還是古法琉璃。

古法琉璃前文也有過介紹,一般人都認為琉璃就是玻璃,琉璃是玻璃的古代稱謂,其實兩者之間是有差別的。玻璃是工業化的產物,琉璃是古代手工作坊的藝術品。

用個簡單的比喻,琉璃就像畫家精心創作的書畫作品,而玻璃就是印刷品了。因此,琉璃比玻璃值錢也是正常的,特別是古代,由於工藝因素限制,琉璃器產量不高,存世量遠比青銅、陶瓷、玉器低。

直到十五世紀以後,西方傳教士進入我國,他們帶來一些精美的玻璃制品,西方的玻璃和東方的琉璃相互影響交融,形成了一個繁榮期。從此以後,琉璃與玻璃間的界限才模糊起來。

言歸正傳,孟子濤掂量了一下兩隻琉璃膽瓶的重量,發現比起明清時期的琉璃作品,手感較重,這說明其很可能是明清以前的琉璃作品,這是因為其中含有大量的鉛和鋇的緣故。

看到孟子濤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兩隻膽瓶,趙響多少有些緊張,等孟子濤結束,連忙問了起來:“孟掌櫃,這兩隻瓶子應該是琉璃製作的吧?”

“對,確實是琉璃。”

“是古法琉璃?”

孟子濤笑道:“趙先生,看起來你以前應該有過研究吧?”

趙響聽了孟子濤的話,心裡松了口氣,笑道:“以前確實研究過,不過跟你們這些專家應該是沒辦比了。”

孟子濤笑道:“那我現在跟你說一下?”

“麻煩你了。”

“不用客氣,咱們先從這面嵌琉璃銅鏡開始吧……”接著,孟子濤先後把他對銅鏡和膽瓶的判斷都講述了一番。

趙響問道:“也就是說,這兩隻膽瓶很可能是宋代的東西?”

孟子濤說:“從器型和工藝等方面來說,我認為是宋朝的,但也不是很確定。”

“哦。”趙響沉思了一會,說道:“麻煩你們坐一會……”

說完,趙響又回到房間去了,於為剛說道:“我說你也真是的,說的那麼詳細,也不怕他不把東西賣給你。”

孟子濤笑道:“咱們做的是長久生意,這種時候騙他沒必要,萬一他那還有寶貝,我這麼做不就失去了嗎?就像剛才,我之所以願意花一萬買下那些東西,不也是千金買骨嘛。”

於為剛揮揮手:“得了吧,那家有什麼骨好買啊?”

“哎,不信我給你分析一下。”

孟子濤說:“這年頭,應該沒幾個人不知道古玩可能值大錢吧?”

“那肯定的。”於為剛點頭道。

孟子濤接著說:“既然這樣,那為什麼他們還把那幾件東西,就這麼隨便的放著?也不怕磕壞了。另外,你難道沒有發現,那個張正奇剛才表現太生硬了,我看他根本就是知道他的東西的價值。”

於為剛反駁道:“不對吧,就像你說的,如果他知道東西的價值,怎麼還那麼隨便的放著?”

孟子濤說:“好吧,就算不知道東西的價值,但心裡多少也有些數,你應該認同吧?”

於為剛回憶了一下先前的場景,點頭道:“確實、好像、可能知道一些吧。但就算這樣,也證明不了他家還有其它更好的東西吧?”

孟子濤追問一句:“那你說有沒有這樣的可能?”

於為則說:“可能性確實有。”

孟子濤笑道:“那不就得了,我又沒虧錢,最多也就是花幾千塊錢買這個可能,又有什麼不合算的?而且,他們或者他們的親朋好友有什麼古玩要出售的話,肯定會想到我吧?”

“這到是。”於為剛說著,上下打量了一下孟子濤。

孟子濤摸了摸自己的臉:“幹嘛?”

於為剛笑道:“覺得你小子做生意也有一套。”

孟子濤笑道:“別跟我說,你連這樣的道理都不懂啊。”

於為剛擺了擺手:“我和你的不一樣,我又不負責翡翠賭石之類的工作,材料都是明碼標價,最多熟人方面,價格優惠一些,給點回扣什麼,不用像你這樣,廣撒網才能撈到魚。不過,像你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啊,民間的好東西現在越來越少,等將來你怎麼辦?”

孟子濤笑道:“我不還有拍賣公司嘛,另外還有其它產業在孵化,最多再往現代藝術品的方向傾斜一些。不過,這是長遠之後的事情了,至少十年之內,我這行還是有所為的。”

“也對……”

兩人聊了一會天,趙響才從房間出來:“讓兩位久等了,我決定,這對瓶子還有銅鏡,都賣給你,你能給多少錢?”

孟子濤說道:“趙先生,十分抱歉,我這行一般都是物主先出價。”

趙響有些奇怪:“還有這樣的規矩?是什麼道理?”

孟子濤解釋道:“萬一貨主賣古玩是假,摸行情估價格是真呢?當然,這不是說趙先生你,不過規矩就是這樣,也不太好破壞,你說是不是?”

“都是這樣?”

“確實都是這樣,你也可以打電話問一下。”

趙響沉默了好一會,說:“那好吧,這三樣東西我要六十萬,少一分都不行。”

“一口價六十萬?”

“對,一口價。”

“呵呵。”孟子濤笑了笑:“趙先生,你這樣讓我有些為難啊。”

趙響聳了聳肩膀:“你就說行不行吧?”

孟子濤遲疑了片刻,說道:“還是便宜一點吧,畢竟那兩隻膽瓶我還有些疑問。”

趙響搖了搖頭:“如果不行的話,那就算了。”

孟子濤深吸了一口氣又吐了出來:“那好吧,就六十萬。”

“那咱們現在去銀行轉賬。”

“行,那就走吧……”

去銀行轉了賬,孟子濤一行就驅車回店裡。

“我說,這三樣的東西,真得值六十萬?”於為剛對此有些懷疑。

孟子濤沒有直接回答,反問了一句:“你有沒有看過《堅夷志》?”

於為剛搖了搖頭:“沒看過,這是什麼書?和你剛買到的幾件東西有關嗎?”

孟子濤說:“《堅夷志》是南宋洪邁撰寫的文言志怪集,其中就記載著一個故事……”

話說,宋徽宗曾經把十個紫琉璃膽瓶交給太監。讓太監命令工匠在瓶裡面鍍一層金。

太監拿著琉璃瓶向宮庭的工匠們展示,但工匠們都沒有辦法做到。

太監問為什麼,工匠們給出了理由,說:“把金子鍍在裡邊,應該用烙鐵熨烙使金子平整才行。但是琉璃瓶的瓶頸太窄烙鐵無法到達應到的位置。而且琉璃瓶又脆又薄耐不住手捏。一定要鍍金的話,瓶子肯定要破碎。我們寧願獲罪。也不敢接這個活。”

太監雖然生氣,太這樣的事情又不能勉強,但皇帝交待的事情得辦好啊,不然的話,可是要倒大黴的。

思來想去,太監想起了一句話,高手都在民間,於是出了宮去尋找能工巧匠,偶然看見錫工給陶器鍍錫的工藝很精巧,於是他就死馬當活馬醫,拿了一個琉璃瓶給他,讓他在內壁鍍金。

錫工卻沒說先前那些工匠的話,只是告訴太監第二天來取。

第二天小太監到了,琉璃瓶已經鍍好了。太監大為驚訝之餘,說道:“我看你的技術,確實比宮裡的工匠高明。你在這裡屈居,不得被貧窮拖累嗎。”並把此事的原本都告訴了錫匠。

錫匠回答說:“這事容易。”

於是,那位太監和錫匠入宮向皇帝稟報了這件事。皇上也打算親自觀看。為此親自到了後花園。並把先前的工匠全部召集到庭院裡,一一詢問。工匠回答的都和昨天一樣。

錫匠獨自上前,取一塊金子鍛打,金子被鍛打成紙一樣薄,之後拿起來裹在瓶外邊。

眾人嘲笑著說:“這樣做誰不行?就知道你是個低階的工匠,怎麼能夠做到在裡邊鍍金?”

錫匠笑面不答,不一會剝下裹在瓶上的金箔,固定在銀筷子上插進瓶裡,並用水銀慢慢滴進瓶裡,蓋上瓶口,來回搖動讓水銀佈滿瓶內。沒想到,金箔全部附在了內壁上,一點縫隙都沒有,之後又慢慢修正均勻。

見此情形,旁邊的那此工匠驚愕的瞪大眼睛面面相覷。

接著,錫匠就介紹說:“琉璃這種器具,怎麼能夠承受得住硬物的震盪呢。只有水銀柔而且沉,慢慢地倒進去不會對瓶子造成損害。即使水銀的性質會腐蝕金子,不過眼睛看不到就無所謂了。”

宋徽宗聽了之後中,龍顏大悅,重賞了那位錫匠……

聽完了孟子濤講的故事,於為剛驚訝地說道:“子濤,你不會是說,這兩隻瓶子,就是故事裡的說的吧?”

孟子濤笑道:“這個我當然肯定不了,但這兩隻膽瓶,瓶內壁光整平滑,外壁經過有意打磨,還有鎏金等等,在當時基本只有皇宮貴族可以使用,不許民間擁有,可以說十分珍貴,光是這樣,兩隻膽瓶就不止六十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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