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安志笑道:“那不錯,這件玉器,我覺得能值六七十萬左右,剩下這兩件東西,只要能值一百四五十萬,你就不虧了。”

孟子濤笑道:“那咱們接下來先看哪一件?”

鄭安志笑道:“你看你祁師叔都望眼欲穿了,你再不把畫拿出來,他估計得和你拼命。”

祁老開玩笑道:“你這話說的,我就算想跟小孟拼命,也拼不過他啊。”

“我可不敢和您老拼命。”

孟子濤笑著擺了擺手,接著說道:“師傅,要不咱們還是去書房欣賞吧。”

見孟子濤這麼說,鄭安志心中一動,問道:“是這幅作品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孟子濤說道:“主要我覺得這幅畫的絹紙,看起來像是唐代之前的……”

“什麼!”

還沒等孟子濤把話說完,祁老從沙發上猛得站了起來,急切地問道:“小孟,你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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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安志說道:“老祁,你看看你又心急了,等子濤把話說完行不行?”

祁老揮揮手:“知道了,小孟你快說。”

孟子濤說:“祁老,您先坐下吧。”

祁老起了脾氣:“哎,有話就快說,別磨磨蹭蹭像個娘們似的。”

鄭安志說:“他這人就是這樣,你隨他去。”

孟子濤接著說:“我覺得以做法來看,像是唐代之前的絹紙,但儲存的實在太好了,不太可能從那會留傳下來。”

聽到這裡,鄭安志站起身:“走,去我的書房。”

一行人快步來到書房,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孟子濤小心地畫卷拿出來,又小心地展開。

看到畫作的內容,兩位老人先是一驚,接著就是一喜,情不自禁地朝畫卷湊了上去,都想要仔細鑑賞。

“呯!”

孟子濤沒想到兩位老人這麼聚精會神,等他想要提醒,二老的腦袋就已經撞到一起了。

鄭安志瞪著眼睛說:“老祁,這是我徒弟的畫,理應讓我先吧?”

祁老也對著鄭安志吹胡子瞪眼:“老鄭,你有沒有禮貌啊,難道連客人都不知道尊重了?”

鄭安志冷笑一聲:“我的地盤我做主!”

“咦,你這老家夥,怎麼這麼不講理呢?”

“我看是你這老家夥才不講理吧……”

眼看二老居然吵了起了,孟子濤和祁隆纖都有些無語,連忙上前勸架。

鄭安志說:“子濤,你是這幅畫的主人,你說讓誰先來?”

“對,你來決定!”

“還真是老小孩,你們兩個都是長輩,我能怎麼做啊?”

孟子濤暗自苦笑一聲,接著說道:“師傅,對我來說,我肯定是願意讓您先欣賞的,不過祁老畢竟是客,要不這樣可好,你們猜拳決定,怎麼樣?”

祁老表示了反對:“不行,誰不知道你師傅手腳快啊,我猜拳哪能贏的了他?”

鄭安志哼了一聲:“那就抽籤?”

祁老撇了撇嘴:“不公平!”

鄭安志樂了:“你這老家夥,怎麼年紀越大越不講理?行了,算我怕了你了,你先看這總行了吧?”

“早這樣不就行了嗎?”祁老臉上馬上就露出了笑容,仔細欣賞畫作。

這一看,就足足過了三十分多鍾,看到最後,祁老就快趴到畫卷上了,恨不得把眼睛貼在畫上。

這期間,鄭安志問了孟子濤好幾個問題,見時間過了這麼久,祁老還沒看完,就有些不耐煩了,說:“喂,你這人怎麼回事,我還沒看呢,你霸佔了這麼久好意思啊?”

祁老揮揮手:“別急,再等一會……”

這一等,又過了十多分鍾,才在鄭安志的催促聲中,不情不願地站起身來。

“哎喲!我的腰!”

祁老回神來,才感到因為彎腰的時間太長,腰部痠痛無比,都直不起來了。

見此情形,孟子濤和祁隆纖連忙上前,把祁老扶到椅子上。

“你這老頭,腰不好還硬逞能!”鄭安志忍不住埋怨了起來。

祁老哈哈一笑:“能有幸欣賞到這麼一幅國寶級別的作品,受這點苦算什麼?”

“停,別說了,等我看過了再說。”

為免影響自己的判斷,鄭安志連忙揮了揮手,接著就走到桌前,開始鑑賞。

祁隆纖有些忍不住心中的疑問,開口問道:“爺爺,這幅畫難道真的是唐代以前的畫作嗎?”

祁老點頭道:“沒錯,應該是隋代的畫作。”

祁隆纖訝然道:“不是說絹紙不容易儲存嗎?更別說一千多年前留下來的畫作了,為什麼這幅畫居然儲存的這麼好?”

祁老考慮了一下,這才說道:“告訴你們也可以,不過儘量別外傳,知不知道?”

孟子濤和祁隆纖全都表情鄭重地答應下來。

祁老說:“其實,在古代,有一種儲存絹紙的藥水,只要把畫好的絹畫,用這種藥水仔細塗抹一遍,就能大大的延緩絹紙的氧化程度。不過,這種藥水的一種主材料,實在太難得到了,所以從古至今,都沒有幾幅畫能夠使用。”

祁隆纖快嘴問道:“爺爺,是什麼主材料?”

祁老嘴裡輕輕吐出兩個字:“鮫淚。”

“鮫淚?”孟子濤和祁隆纖先是疑惑,接著就是震驚。

祁隆纖說:“您說的是龍眼,還是真的傳說中的鮫淚啊?”

祁老說道:“你不是廢話嗎?我是腦子有問題,才把龍眼說成是鮫淚。”

“南海水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能泣珠。”

孟子濤默默背誦了一段《博物志》中的內容,這時,他突然想到,祁老先前說的那番話,問道:“祁老,這鮫珠不會真的存在吧?”

祁隆纖搶先說道:“怎麼可能,如果真有鮫珠,那不就有鮫人了?那可是傳說中,和美人魚差不多的東西,只不過,鮫人性惡而已。如果真有鮫人的話,那不就有美人魚了?”

祁老搖了搖頭:“不,確實有鮫珠。”

“什麼?!”祁隆纖張口結舌地說:“爺爺,您不會開玩笑吧?”

祁老說道:“如果鮫珠是不存在的,我剛才為什麼要你們別把這件事傳出去?”

祁隆纖呆愣了片刻,喃喃地說:“不是吧,難道真有鮫人這種東西?古代那些志怪小說寫的東西會是真的?”

祁老笑道:“鮫人我也沒見過,我只見過鮫珠。”

祁隆纖聞言長舒了口氣:“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有鮫人這種生物?”

“那你覺得鮫珠是怎麼來的?”祁老問道。

“還能怎麼來的,當然是貝類裡面長出來的。”祁隆纖回道。

祁老又搖了搖頭:“可是鮫珠的原主人說,他祖上確實是從鮫人身上得到的鮫珠,你覺得怎麼解釋?”

祁隆纖脫口而出:“吹牛的唄。”

祁老笑道:“這件事情,他祖上叮囑不準說出去,如果不是真的,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祁隆纖支支吾吾地說:“或許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吧?我又不是當事人,我怎麼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祁老說道:“所以說,不要因為有些事情超出了你的世界觀,就極力否認。”

祁隆纖撓了撓頭:“我知道了,您老相信有鮫人嗎?”

祁老說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誰又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呢?許多真像,或許已經泯滅在歷史中了,希望你們在有生之年,能夠找到一些千古謎團的答案吧……”

過了半個多小時,鄭安志也有些吃力地直起了腰,孟子濤連忙把他扶到自己的座位上。

“怎麼樣,覺得這是誰的作品?”祁老笑著問道。

鄭安志笑道:“我眼又不瞎,連展子虔的風格都看不出來。”

“展子虔?!”祁隆纖頓時就驚呆了,而孟子濤雖然心裡已經有了數,但當他得到這個答案時,還是異常激動。

許多人對展子虔可能不太瞭解,其實他在畫史上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他是北週末隋初傑出畫家,歷北齊、北周,入隋為朝散大夫、帳內都督。曾在雒陽、西京、揚城等地的寺院畫過許多壁畫。善畫故事、人馬、山水、樓臺;人物的描法細緻,後再用色暈開人物的面部,神彩意度極為深致。

美史史家稱顧愷之、陸探微、張僧繇、展子虔為唐以前傑出的四大畫家。

《宣和畫譜》稱讚他:“寫江山遠近之勢尤工,故咫尺有千里趣”。他的山水畫比起六朝前山水畫那種“水不溶泛,人大于山”的稚拙畫法要成熟得多。後人稱他為“唐畫之祖”。

另外,展子虔所畫《遊春圖》是我國目前發現的存世的山水卷軸畫中最古的一幅,也是現在他唯一的一幅傳世的山水畫作,現在居然又出現一幅,難怪大家的反應會有如此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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