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把並不多見的盉形壺,器形如青銅盉,但要修長一些,高度差不多在15釐米左右,壺身鏨刻詩句,文氣十足,十分精美,而且儲存完好。

在壺身和壺蓋上,還刻有“竹居主人”、“存周”等銘文,說明此壺是明末清初制錫壺名家,沈存周所制。

沈存周是一位集工技和文藝於一身的創作家,在明清兩代的制壺家中十分罕見。比如,清代的制壺名家陳鳴遠,以及楊彭年皆以制壺工藝名世,但卻不善於詩文。

而陳曼生、瞿子冶則精於設計和銘文,本身並不會製造壺器。只有一百幾十年後的朱石繼承了沈存周的衣缽,並且把錫器發揚光大。

正是因為這一點,沈存周的錫壺作品,在古玩市場上也有很好的表現,許多喜愛收藏制錫的藏家,都想藏有沈存周的作品。

確認了錫壺的真偽,孟子濤就把東西放了回去,接著,老楊上手開始觀察。

這個時候,穆宇奇的父親又開口問道:“這位老闆,我家的這只錫壺能值多少錢啊?”

孟子濤暗笑一聲,也就是遇到他了,做生意還不是特別狠,不然就憑他們心急的表現,非得狠狠壓價不可。

當然,他是生意人,也不可能說給太高的價格,不然,他喝西北風嗎?還是說,同情心氾濫到該賺的錢都不賺了?

他笑著說道:“我們古玩這行,一般都是賣家先開價,你們先商量一下,你們心目中的價格是多少,到時咱們再來談,你們看怎麼樣?”

穆宇奇的父親說道:“我們對古玩也不懂啊,開高了,開低了都不太合適吧……”

還沒等他說完,穆宇奇就示意他不要說了,接著向孟子濤示了意,拉著父母回了房間。

“幹嘛,我剛才還沒說完呢!”大爺沒好氣地說道。

大媽也沒給他好臉色:“虧你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他是買家,你讓他出價,那不是自討沒趣嗎?”

大爺弱弱的說道:“我看那個年輕人挺好說話的。”

大媽罵道:“真是豬腦子,人家是好說話,但不代表會把錢送給你,難道你做生意還願意把錢送給別人?”

“呃……”老人吶吶不言。

穆宇奇撓了撓頭:“這事是我沒想好,房東那邊催的急,我心裡也有些急,聽說他們是做古玩生意的大老闆,就請他們過來了。早知道這樣,我應該照著原定的計劃,先去專家先鑑定一下的。”

大媽說:“既然人已經請過來了,那就別後悔了。”

大爺說道:“那怎麼辦,總不能把人趕走吧?”

穆宇奇擺了擺手:“這肯定不行,我把別人請過來,接著連價格都沒有談,就把別人趕走了,我的臉往哪擱?”

大爺說道:“那咱們怎麼開價啊?”

大媽說:“要不咱們就賣五十萬吧?”

大爺目瞪口呆地說:“就那一隻小壺,你就想賣五十萬,你腦子有問題吧?”

大媽怒斥道:“你才腦子有什麼呢,上回電視上看到一隻小杯子就值上千萬呢,咱們可是一隻壺,五十萬多嗎?”

大爺爭辯道:“那杯子可是古代的皇帝用的。”

大媽也不甘示弱:“咱們這壺就不能是皇帝用的啦!再說了,皇帝又怎麼了,皇帝就不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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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宇奇苦笑著說:“我說您二老能不能別吵了,就不能商量一個靠譜點的辦法嗎……”

正當穆宇奇一家正在商量價格的時候,孟子濤又把裝錫壺的盒子拿到手中。

別說,這只盒子雖然不大(正好裝進錫壺),表面也平素無紋,但卻是使用黃花梨製作而成,以市場價值而言,也能值兩三萬塊錢。

孟子濤看了看盒子內部,很正常,他又把盒蓋拿到手中,表面只有自然生長的花紋,然而,盒蓋內部卻刻著一幅山水畫,最右邊,還寫著“楊山”兩字。

這幅山水畫很一般,基本沒什麼藝術價值,不但沒有增加盒子價值,相反,還降低了一些。也不知道原主人是怎麼想的,居然會刻一幅這樣畫在上面。

然而,當孟子濤看到這幅畫的時候,整個人就有些呆住了,因為這幅畫的畫風,和他得到的所謂的藏寶圖,如出一轍,仔細辨認,居然正是剩下的部分。

這讓回過神來的孟子濤興奮不已,因為他先前得到的兩幅圖,根本沒有任何文字,而這裡卻寫了“楊山”兩字,說明,很有可能寶藏所在的位置正是一個叫“楊山”的地方,這讓他如果不高興,如何不興奮?

但馬上,孟子濤就冷靜了下來,因為國內叫“楊山”的地方數不盛數,有些可能還是當地人隨口叫的,並沒有在地圖上顯示出來,就這,他又怎麼能找到正確的地方?

孟子濤糾結了片刻,就恢復了平常心,以現在這種情況來說,肯定還有更加詳細的線索,有了足夠的線索,難道還怕找不到正確的地方?

至於剩下的線索怎麼找,那就完全靠運氣了,這種事情就算再糾結也沒什麼用。

“孟掌櫃,怎麼了?”老楊把錫壺放了回去,注意到孟子濤拿著盒蓋,滿腹心事的模樣,心裡有些好奇,就開口問了一句。

孟子濤回過神來,呵呵一笑道:“沒什麼,正好想到了一件事情。對了,你覺得這只錫壺怎麼樣?”

老楊搖了搖頭:“東西到不錯,不過,除了瓷器之外,其它東西我都不在意。”

孟子濤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有什麼客氣不客氣的……”

兩人說說笑笑,等了十多分鍾,卻還沒見穆宇奇一家出來,這讓兩人都覺得有些奇怪。

“怎麼回事,價格有這麼難商量嗎?”老楊有些奇怪。

孟子濤說道:“也許是他們根本不知道錫壺值多少錢吧。”

老楊顯得十分訝異:“不會吧,他都把咱們叫過來了,卻連東西的價值都還不知道?”

要說,如果是他們正好臨時問起,穆宇奇才帶他們過來,這還好理解一些,現在是穆宇奇主動邀請他們來的,卻說還不知道價值,老楊就覺得有些無語了。

孟子濤笑道:“我覺得,很可能是穆宇奇聽說咱們是做古玩生意的,所以臨時起意,才叫咱們過來。另外,還有一個可能,就是房東催的比較急。反正不管怎麼說,如果價格合適就收。”

雖然,盒蓋上還留著線索,但他剛才用異能查探過了,盒子上就只有這麼一幅畫,並沒有前兩次的玉佩或者鑰匙,而憑他的記憶力,已經能把盒子上的內容都記下來了,就算最後沒買到,那也沒什麼。

不過,孟子濤喜歡把相關的東西都掌握在自己手裡,並不喜歡不確定的因素,如果能買到的話,那當然最好了。

又聊了幾句,穆宇奇一家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穆宇奇先是道歉道:“真是抱歉,讓你們久等了,說實在的,這次我邀請你們過來有些莽撞,因為我先前確實還不知道錫壺的價格。現在,我如果開價的話,高了,你們不滿意,低了,我又怕吃虧。”

孟子濤表示理解:“穆老闆,我們能夠理解你的想法,不知道,你現在到底還有沒有出手的想法?”

穆宇奇呵呵一笑道:“既然請了你們過來,我如果不賣的話,我也不好意思,這樣,我有個想法。”

“請說。”

“我知道這只盒子應該也是一件古董,如果你能按照錫壺的市場價給我錢,並在兩年之後,我能以原價加上這兩年的銀行利息,又買回這只錫壺,那這只盒子就送給你。如果我違約,那這只錫壺隨便你處理。你看這樣行不行?”

孟子濤想了想,就說道:“咱們在商言商,我不太可能會以市場價給你,因為我也有風險,並且你一存還要存兩年,市場價的話,對我來說可不合算,這麼多錢,我如果拿去買賣古玩的話,兩年時間可就能翻一番了。”

別說兩年翻一番,就算是一個星期翻一番,對孟子濤來說,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老楊插話道:“孟掌櫃的眼力,可是出了名的好,他說的完全有可能,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市裡的古玩街打聽一下。”

看到穆宇奇正準備開口,孟子濤搶先說道:“當然,我是生意人,有錢不賺那是傻子了。我修改一下你提出的條件,兩年變一年,一年之內,我也不要你的利息,可以原價買回;一年至兩年,你可以以當時的市場價買回去,另外,我還想問你件事情,不知道你覺得怎麼樣?”

穆宇奇想了想,問道:“不知道你想問什麼?”

孟子濤說道:“其實也簡單,我就想問一下這兩件東西的來歷。”

穆宇奇有些不明所以:“我先前不是說過嗎,這是那個老人送給我的。”

孟子濤呵呵一笑:“哦,我沒說清楚,我想問一下那位老人家的住址,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他肯定不能只問那只箱子,不然穆宇奇他們肯定會覺得奇怪,以為那只箱子是好東西,最後惹來麻煩。

穆宇奇以為孟子濤想要老人留下來的古玩,所以並沒有覺得奇怪,說道:“這並沒有什麼不方便的,不過那老人雖然喜歡收藏古玩,但他的子女並不喜歡,現在事情過了這麼久,老人收藏的那些東西,很可能被他的子女賣掉了。”

孟子濤笑著說道:“對我們來說,想要找到賺錢的機會,肯定不能放棄一點線索,如果都處理掉了,那也是我運氣不好。”

穆宇奇笑了笑,他也挺灑脫,直接就把地址直接寫下來,交給了孟子濤:“就是這個地址,不過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還住不住在那。”

“謝謝穆老闆。”孟子濤接過紙條仔細收好,心裡十分高興。其實,以前他也查過藏有藏寶圖的那兩件東西的來歷,不過最後無一例外,最後都查不下去了,他希望,這次能有好的結果。

孟子濤接著說道:“穆老闆,咱們來說說這只錫壺的價格吧,我可以出二十萬。”

“只有二十萬啊!”大娘顯然對這個價格不太滿意。

孟子濤微笑著說道:“我說二十萬,當然是有根據的,首先,沈存周……”

接下來,孟子濤把沈存周介紹了一下,有理有據的講解了一下這個價格的依據,最後說道:“不瞞你們說,這只錫壺的市場價格應該在22萬左右,這個價格,你們可以隨便去哪打聽都行。”

老楊接過話道:“價格都寫在協議上,你們到時也只要拿出20萬,並不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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