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見孟子濤胸有成竹的樣子,黃都滿應了一聲。

楊旭昌嘴裡咿咿呀呀地唱著,整個過程持續了十幾分鍾後,他的步伐突然加快了一些,手中的鈴鐺也搖的更急了,一聲接著一聲,響個不停,同時他手裡的桃木劍也揮舞的更加用力,不斷的上挑下刺,神情也分外凝重。

這個時候,周圍的人看著楊旭昌做法事的人,也都能感覺到,已經到了最緊要的時刻,全都屏息凝神,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想要親眼見證最後的一刻。

這時,楊旭昌突然狠狠的一跺腳,凜然的大喝一聲,說了一頓聽不清楚的咒語,他長袖一甩,手上的桃木劍朝著桌子上的將軍罐的方向狠刺了一下,只聽劍身周圍突然響起‘劈啪’一聲,好像電擊般的聲音,銅鈴聲便戛然而止。

楊旭昌氣定神閒地做了個收勢,對著供桌拜了三拜,把手中的桃木劍和銅鈴放到了供桌上,

黃都滿的弟弟連忙上前遞上了毛巾給楊旭昌擦汗,趁機問道:“楊大師,辛苦了,那個……惡靈可解決掉了?”

楊旭昌擦了擦臉上的汗,肯定地回道:“那是當然,一切都已經煙消雲散,這個骨灰罐的問題已經徹底的解決掉了,諸位不用再擔心。”

黃都滿的母親急忙問道:“那我丈夫的病會不會好啦?”

楊旭昌一臉沉重地說道:“老太太,我這麼跟你說吧,陰煞只是引起人生病的病因,治療的效果,還得看醫生怎麼說。社會上有些人中了邪得病之後,想要靠燒香拜佛治好的,以我的觀點,這些都是迷信。”

楊旭昌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令大家對他的感觀又上升了一分。

“說的好。”孟子濤笑吟吟地走了上去。

楊旭昌朝孟子濤看去,感覺此人有些臉熟,便問道:“這位是?”

“這位是孟老師。”黃都滿連忙介紹道。

楊旭昌微微一怔,感覺有些印象,但又不記得在哪聽過。

孟子濤微笑著說:“楊師傅,久聞你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楊旭昌呵呵一笑,以為孟子濤是誰的弟子,正準備詢問的時候,就聽孟子濤說道:“楊老師,我有個問題,賣家挖出來的時候,裡面空無一物,不知這惡靈是從何而來啊?”

楊旭昌臉色一變,這小子根本就是來找茬的,不過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憑什麼來找他的茬,只不過,這小子到底哪裡見過呢?

“你有親眼看到罐子裡面沒有骨灰嗎?就算沒有骨灰,你能肯定此物沒有沾染到惡靈?”

黃都滿的母親皺著眉頭說:“小夥子,你是誰?怎麼一張嘴就胡說八道呢,你難道沒有看到剛才大師做法?!難道那些都是假的啊!”

楊旭昌看著孟子濤,心中冷笑不已,覺得這小子完全是自不量力,居然敢當面挑釁自己,是誰給他的膽子?

正當楊旭昌琢磨著再說些狠話,讓孟子濤顏面全無的時候,卻見孟子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了自己的桃木劍。他心裡大驚,大吼道:“放下我的桃木劍!”

孟子濤後退了幾步,面帶微笑地看著楊旭昌:“大師的桃木劍看起來很不錯嘛,能否讓我研究一二啊?”

“放下!”

楊旭昌想要上前去搶,但就憑他怎麼可能搶的過孟子濤。

“啪!”桃木劍應聲而斷,聽到這個聲音,楊旭昌只覺得自己的心絃都斷了,整個人都呆住了。

“啊呀,斷了,楊大師,我真不是故意的啊……咦,這個桃木劍怎麼是空心的,裡面居然還有電線,真是奇怪啊。”孟子濤手裡拿著斷成兩截的桃木劍,裝作一臉愕然的樣子。

此情此景,不但讓楊旭昌愣住了,黃家人也都一臉震驚,當大家看到斷成兩段的桃木劍中間的電線時,哪怕再傻,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緊接著,孟子濤稍稍一用力把桃木劍分開了,大家看到裡面有幾個裝置,還有一個類似針管的東西。

孟子濤按了一下按鈕,聽到小喇叭裡傳出“噼啪”聲,似笑非笑地看著楊歸昌說:“沒想到楊師傅的桃木劍裡面,居然有這麼多東西,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啊!”

楊旭昌的臉色異常難看,內心十分忐忑,看著周圍黃家人一副好像要吃了自己的目光,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楊師傅,你是不是要給一個合理的解釋?”黃都滿的弟弟臉色十分不好看,人是他請來的,沒想到居然是個騙子,而且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的情緒有如快要噴發的火山。

楊旭昌的表情非常尷尬,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改怎麼解釋,憋了半天,他才說道:“這只是一種形式,無論如何,惡靈已經被我滅掉了嘛。”

“啪啪。”

孟子濤聞言鼓掌道:“不愧是大師,反正大家都看不見,別說惡靈,就算是妖魔,你說了,我們也不能證明你錯了,是不是啊?”

楊旭昌對著孟子濤怒斥道:“黃口小兒,信口雌黃,不知天高地厚!”

孟子濤冷笑道:“現在的騙子也是了的,居然還有臉說出這種話來,這臉皮也真夠可以的。”

“別耍嘴皮子,有能耐,你能把黃家的風水問題解決了嗎?”楊旭昌轉移了話題。

“當然可以!”

孟子濤表情十分篤定,隨後轉身對著黃都滿問道:“黃先生,那個房間是你父親的吧?”

“是的。”黃都滿連連點頭,同時有些奇怪,為什麼孟子濤一眼就能看出那是自己父親的房間。

孟子濤微笑著說:“那能否把我帶去看看?”

“當然沒問題。”

“楊師傅,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啊?”孟子濤笑吟吟地看著楊旭昌。

“哼!我到要看看你是怎麼裝神弄鬼的。”楊旭昌嘴上這麼說,心裡其實有些發毛,但又只能跟著去。

到了房間,孟子濤環顧四周,只覺得房間裡的溫度要比外面低上一兩度,但其實這個房間向陽,現在豔陽高照,照理說是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當然,一兩度溫度的偏差,對普通人來說,如果不仔細體會可能感覺不到。

打量了房間,孟子濤朝掛在牆上的一幅畫走去,當大家以為這幅畫有問題的時候,孟子濤轉過身,又檢視了房間裡其他物品。

“老夫人,能否麻煩你一件事情?”孟子濤走到黃都滿的母親面前,客氣地問道。

老太太對剛才自己斥責孟子濤很不好意思,聞言連連點頭道:“你說。”

“說之前,是否要請大家出去一下?”孟子濤對老太太笑了笑,眼睛看向那幅畫。

老太太原本說不用,但注意到孟子濤的眼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對著兒女們說:“你們先出去等一會吧。”

孟子濤說:“我也出去,您老好了之後,再叫我進來吧。”

“好。”

孟子濤和大家一起出門等待。

黃都滿忍不住問道:“孟老師,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孟子濤賣了個關子:“這事一會你就知道了。”

楊旭昌冷哼一聲:“裝神弄鬼!”

孟子濤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這個時候,實在犯不著和這種人解釋什麼。

沒一會,老太太請孟子濤進去,只見床上已經放置了一些盒子、珠寶首飾之類的器物,正是從那幅畫後面的保險櫃裡拿出來的。

“裡面的東西我都拿出來了,大師您看看吧。”

“大師不敢當!”

孟子濤擺了擺手,一眼就從床上的一眾器物中,認出了“罪魁禍首”。他戴上手套,拿起一隻盒子,開啟發現盒子裡面是一件相當精美的玉器,更關鍵的是,它渾身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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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這件玉器是否是老先生一直把玩,並且得到的時間也不久?”

老夫人回憶了一下,激動地說:“是的,這塊玉確實是兩個多月前買的,我家老頭子非常喜歡,經常帶在身邊,要不是生病了他都不會玉器收起來。你的意思是說,問題就出在這塊玉上?”

孟子濤點了點頭:“是的,咱們出去再說吧。”

孟子濤拿著玉器出了門,楊旭昌看到此物時,驚呼一聲:“血玉!”

孟子濤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看來楊師傅也不是不學無術嘛。”

“哼!”楊旭昌表情陰冷地說:“你說這是造成黃老病症的原因,別搞笑了好吧,你難道沒見有聽說過,慈禧隨身佩帶一塊血玉,很少有頭痛腦熱、腰酸背痛的,因此她十分喜歡,囑咐死後墊在她腦後。如果血玉這麼兇險,怎麼可能會被慈禧喜愛?”

“原本我還以為你有些學問,沒想到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孟子濤把現代對血玉的解釋說了一遍:“慈禧手裡血玉,應該是當年松贊干布為了迎娶文成公主而準備的許多珍稀寶貝中的一件,和傳統意義上說的血玉並不一樣,而這塊血玉,無疑是後一種情況。”

“當時一些奸商為了製作血玉,在窮人剛剛斷氣的時候,將玉器強行塞入人口,玉器落入咽喉,進入血管密佈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漬,血絲直達玉心,便會形成華麗的血玉。你想想,如果是一個假死之人,被這麼處置,會發生什麼?”

“缺氧而死!”黃都滿心裡有些發毛,不單單是他,其他人心裡一想到那種場景,也有些毛骨悚然,就比如一個沒有死透的人,被送去火化,那種情況得多恐怖。

孟子濤搖了搖頭,感慨道:“以前一直以為這只是一種傳說,到底有沒有這種血玉一直是一個謎,沒想到居然真的存在。”

“你說它是就是啊!你有證據證明嗎?”楊旭昌反駁道。

孟子濤淡淡一笑:“楊師傅,你要不要感受一下這塊血玉?”

說著,他就朝楊旭昌走了過去,這把楊旭昌嚇了一大跳,忙道:“你想要幹什麼!”

“給你看看血玉啊!”孟子濤一臉無辜地說道:“不會你連這點小要求都不敢吧。”

楊旭昌看著血玉,內心有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但眾目睽睽之下,他又不敢不接受,只得硬著頭皮上了。

“把玉放在地上,不然要是摔了算誰的?”

孟子濤聳了聳肩膀,把血玉放回盒子裡,隨後放到地上。

楊旭昌暗地裡深吸一口氣,把手伸向盒子裡的血玉,當他觸碰道血玉的時候,好像摸到了一塊寒冰,頓時嚇了一大跳,跳起了後退了幾步。

楊旭昌嚇得雙目圓瞪的樣子,逗的孟子濤差點笑出聲來:“楊師傅,不知現在還覺得這塊血玉沒問題嗎?”

楊旭昌很想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但血玉的異狀告訴他,問題很可能出在這個上面。

“你這個畜牲,真是害人不淺!虧我們還敬你是大師,一直對你恭敬有佳,狗屁的大師!”

楊旭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激怒了黃都滿的弟弟,當即破口大罵起來。

“對!還騙我們說有什麼惡靈,我看你就是個貪財的惡靈,只顧著賺錢,根本不顧著別人的安危!沒有那個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還說是榕城知名風水大師,我呸!根本就是知名騙子吧!”

站在黃都滿弟弟旁邊的婦女,憤怒地把一口痰直接吐在了楊旭昌的胸口上。

楊旭昌低頭看著胸口上的那口濃痰,氣得臉都青了,嘴唇哆哆嗦嗦,恨不得把女子殺了的心都有,可是看到群情激奮的黃家人,他不敢說話,唯恐自己被揍。

楊旭昌的沉默,讓黃都滿的弟弟更加的憤怒,他走上前,抓著楊旭昌的衣領,怒斥道:“姓楊的,虧我那麼信任你,真是瞎了我的眼,把錢拿出來!”

楊旭昌咬了咬牙,這麼多年,他還是頭一次吃這樣的虧,不過形勢比人強,他也不敢說什麼狠話,只得拿出之前黃都滿弟弟給他的訂金。

“滾吧!”

楊旭昌低著頭,灰溜溜地走了,不過孟子濤感覺到,他臨走之前,看了自己一眼。

“想要報復嗎?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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