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雲玥視察象園的時候,東胡人已經向收割的鐮刀一樣。從匈奴草原掃蕩而來,路上遇見的華夏族村寨一律被搶掠一空。儘管有零星的反抗,但在龐大的東胡大軍面前,都被一一碾成了粉末兒。

冬至日,在太陽最低點的那一天。東胡大軍穿過了匈奴與大秦的邊境,不過令人琢磨不透的是。這些兇悍的傢伙,在義渠草原拐了一個彎兒。沒有任何騷擾義渠草原的意思,而是直接奔著平涼殺了過去。

三天後,雲家的斥候在義渠草原邊界處第一次見到了東胡大軍。此時,他們已經距離平涼不足四百裡。按照腳程,三四天之後他們就能夠到達平涼城下。

雲玥在議事廳裡面舉行了准將軍銜以上軍官參加的戰前大會!

“敵軍已經穿越了義渠草原,他們並沒有和義渠人發生衝突。而是一路前行,其前鋒已經到了咱們與義渠的邊境。估計現在已經渡過了結冰的涇水,再有兩三天就會到達平涼城下。”范增站在巨大的沙盤前,將藍色的小騎插上了涇水之上。

“敵前鋒有多少人?”雲玥看了看涇水的地形,詢問道。

“根據斥候探查大概有三萬餘人的樣子,後面還跟著大隊人馬。有七八萬的樣子,而且似乎還在不斷集結。斥候說,他們人數多得驚人。長長的佇列好像一直延續到了天邊,他們也算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范增的回答,讓在座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看起來,這次東胡人的入侵要比原先設想的要大得多。

“我們現在的兵力有多少?”雲玥轉身問了一下蔚獠。他這麼問只是向大家交一個底,讓大家知道一下雲家現在與對方差距有多大而已。

“經過整編,步兵師基本都已經滿員。由於齊國遠訓練的民兵非常出色,戰力與以前大體相當。騎兵師只整編出來滿員的三個師,其餘的還在訓練。騎兵這玩意,沒訓練好很……”

“以後多給齊國遠撥付馬匹,讓民兵訓練的時候也訓練騎術。”雲玥對著李斯說道。農耕民族對騎馬,遠沒有草原遊牧民族熱衷。齊國遠訓練的步兵還像那麼回事兒,那些殺才對騎兵訓練普遍不怎麼熱情。

“喏!”李斯點頭稱喏,實際上他給民兵撥了不少馬匹。只是那幫傢伙嫌騎馬磨大腿,不喜歡騎而已。不過此時不是討論此事的時候,待私下裡再說也是一樣。

“陌刀營和重甲騎兵整編得怎樣了?”雲玥又將目光看向了褚大勇和章邯。備戰的命令傳達下去快一個月了,這兩支可是拳頭部隊。他們的備戰情況,至關重要。

“都準備好了,就等著拿東胡狗子祭刀呢!”褚大勇大大咧咧的說道。陌刀營一向是步兵們熱衷的地方,而且他還有優先挑選兵員的權利。所有隊伍中,陌刀營是第一個補充完整的。

“我們還差二百人,主要是新來的傢伙們騎術不行。還在訓練當中。”章邯有些無奈的說道。

“嗯,知道了。不要催他們,這個事情急不來。太尉你接著說!”

“民兵已經編成了三十個師,近八萬人。這些兵拉出去野戰稍遜,不過鞏固城防沒有問題。加上平涼原有的守備兵十個師,加起來差不多有十萬人。”蔚獠掰著手裡的算酬說道。

“好,當初咱們跟匈奴人打的時候。兵不滿萬,將不過你們幾人而已。如今,咱們有了十萬大軍。還怕東胡人?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馬熊帶著五十頭大象將會參加我們的行動。”雲玥將手一揮,頗有氣勢的說道。

眾將聽了都大為興奮,他們都見識過了那種龐然大物。即便雲家藐視一切的重甲騎兵和陌刀營,在它們面前都是渣渣一樣的存在。

“有了這些大象,我決定咱們先吃掉他們的前鋒。”雲玥將拳頭一下子砸在那面綠色的小旗上。歪斜的小旗被砸進了沙盤之中,好像這三萬多人的命運就這樣決定了。

今年的冬天風雪很少,除了初冬下了兩場雪。幾乎沒有下什麼雪,天氣乾冷乾冷的,四輪馬車壓在上面“咯吱”“咯吱”的響。士卒們都帶著棉帽子,將腦袋縮在車裡凍得跟烏龜一樣。

為了吃掉東胡人這三萬前鋒,雲玥可以說是精銳盡出。十個步兵師,加上三個騎兵師,陌刀營重甲騎兵營旗衛隊都拉了上來。總人數多達四萬多人,不僅如此雲玥還帶了馬熊的二十頭犀牛和五十頭大象助陣。這一次,一定要給東胡人一個下馬威。

戰場選在了臨涇的一處山谷之中,章邯曾經帶人在這裡剿滅過一個羌人的寨子。這裡是一個口小肚子大的山谷,兩側都是高山懸崖。只有兩個出口,可謂一個打殲滅戰的好地點。

此次依然選擇了兩個戰役集團,范增率領所有騎兵包括重甲騎兵,包括雲玥的旗衛隊迂迴到山後谷口。蔚獠帶著所有步兵,包括陌刀營在前谷口列陣。這樣做是因為後谷口相對狹窄,另外騎兵要跑的路也比較遠一些。而前谷口相對寬闊,需要大步兵方陣才能完全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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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雲玥的打算是親自帶領騎兵包抄後谷口,可遭到所有人的一致反對。在眾將的苦苦哀求之下,雲玥也只能從善如流。

不過臨行時他告誡范增和敖滄海,後谷口到時候會像一座閘門那樣關住東胡人。在放出犀牛和戰象的情形下,他們會拼死從後面突圍。後面突圍,一定要堵住今次務必全殲這三萬多人,讓東胡人知道一下厲害。

雲玥最擔心的是,若東胡人戰力比較強。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戰鬥,范增敖滄海很可能會招致前後夾擊,那樣的話就只能讓騎兵先行撤退。都是騎兵,打不過的情況下跑還是沒問題的。這也是雲玥,為何要將山後谷口用上騎兵的原因。

“侯爺放心,今次咱麼佈下關門打狗之局。東胡狗子一個都跑不了!”敖滄海留下一句話,便帶著旗衛隊衝進了濃濃的黑夜之中。

老金同樣乘坐了一輛繳獲來的雲家馬車,實際上有頭有臉的東胡大頭人,都想方設法的弄了一輛。這讓慕容丹,多多少少也發了一筆小財。

馬車裡的圍爐上,銅皮水壺正冒著白氣,溫暖溼潤的空氣讓老金非常享受。連素有的痰疾,似乎都好了許多。這一路,因為有了四輪馬車他少受了許多顛簸。面色紅潤氣息悠長,身子骨好像比在天龍崖出發的時候還好了不少。

一路上為了獲得更多的戰利品,他的部族衝在最前面。因為搶劫華夏人的村寨,現在他是富得流油。搶劫這麼些窮寨子就有這樣的收穫,若是得了以富庶著稱的平涼城……老金想想半夜做夢都會笑醒。

可他似乎忘記了,他的每一分繳獲。都帶著華夏人的冤魂,他部族這一路欠下華夏族無數血債。可以說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沾滿了華夏人的鮮血。血債,只有用血來償還。今天就是還債的日子!

老金掀開窗簾兒,看了看外面天邊的魚肚白。他一動立刻有老僕爬上馬車,跪伏在老金的身前。老金拍打了一下身邊光溜溜的少女,那少女悉悉索索穿起了衣服,然後魚一樣的游下了馬車。

其實很多年前,他對女人就沒有了需求。人老了身體不如以前,每天抱著這少女就算是人體暖氣罷了。

“老主,天才剛剛矇矇亮。您起來這麼早做什麼?”老僕跟了老金很多年,給老金披了一件棉袍子勸慰道。

“人老了這覺就沒多少了,哎……歲月不饒人啊!這華夏人的東西就是好,比貂皮輕省許多。這一趟算是來對了,今天誰打頭陣啊!”老金看著黑乎乎的外面說道。

“今天是烏恆氏的烏光打頭,三更天就走了。昨天晚上還和老奴說。要給大長老再搶個黃花大閨女回來暖被窩兒。呵呵!粥好了,您喝一口。”老僕端上一碗加了蝦仁兒的白米粥。還有一罐子醬菜!

這醬菜本是雲家僕役路上自己吃的,慕容丹吃了一口便覺得口感不佳。想想那個病怏怏的老頭子,便送給了老金。沒想到,切得細發的醬菜老金非常中意。每天早晨,都要喝粥吃醬菜。可惜,一路上東西沒少搶。可這醬菜卻一點兒也沒搶到!即便搶到了些,也是醃得又苦又澀難以下嚥。他哪裡知道,雲家黃豆醬可不是誰弄得出來的。

“黃花大閨女咱有的是,若是有人能拿這醬菜來跟老夫換。老夫寧願拿那些黃花大閨女跟他換。”老金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若是被雲家人知道,一罈子醬菜就能換一個黃花大閨女。老金定然會淹沒在醬菜的海洋裡。

“嘿嘿!老主不要著急,聽掠來的人說前面就是雲家的領地。老奴已經跟他們說起,別的不要,這種醬菜一定要弄幾罈子。您等等,晚上就會有了。”

“嗯!”老金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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