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三弓床弩在馬其頓軍陣側翼出現的時候,亞歷山大感覺到頭皮發麻。同時也為自己的決定而慶幸,他的謹慎使得他麾下的核心力量,真正的希臘勇士都儲存了下來。而這些僕從軍,則……只能放棄!

士官們還在調整陣型,準備擺出圓刺蝟陣型。矛槍如毒龍一般的就鑽了進來!

三弓床弩的矛槍帶著呼嘯的哨音飛進了長矛軍陣,頓時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那些門板好像紙片片一樣被洞穿,連帶門板身後的壯漢也被穿了個透心涼。飈飛的鮮血與慘叫聲迴盪在草原上,一根矛槍往往能夠穿透六七個人甚至更多。每一杆兒臂粗的矛槍,都能夠在軍陣中穿出一條血肉衚衕。扁鏟形的尖頭,可以將一個懶腰斬斷。

一條又一條的鮮活生命,變成了一具又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殘肢斷臂瞬間便擺滿了戰場,血腥味引來了大量的烏鴉禿鷲在天空盤旋鳴叫。遠處的野狼也逐漸增多,今天晚上有一場饕餮盛宴等待著它們。

四輪馬車上的三弓床弩不斷的發射著,馬其頓方陣的弱點被無線放大。一旦側翼的一個方陣被攻破,後面就會產生連鎖反應。最後導致的是,整個軍陣的崩塌。

三弓床弩的數量越來越多,到了最後密密麻麻足足有數十架之多。弩弦的聲響此起彼伏,如果這是希臘人組成的馬其頓方陣。或許會在習慣與忠誠的感召下硬挺,可這是僕從國軍隊組成的方陣。他們的信念與意志遠遠不能夠和希臘勇士相提並論,一杆杆矛槍帶走他們袍澤生命的同時,也摧毀了他們戰鬥的意志。

不知是誰最先喊了一聲,扔掉長矛轉身就跑。接著就是第二個,第三個。督戰的士官們開始還用青銅劍無情的劈砍,可到了最後青銅劍已經沒了作用。洶湧而來的人群裹挾著他們也潰退下來,一個方陣潰退了。另外一個方陣的側翼就暴露出來,三弓床弩只是調整了一下角度,撕裂亞麻布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蔚獠見此情形一聲令下,兩個師的弓騎兵便兜著這些潰軍的屁股便追了上去。他們身著輕甲,剛剛換過馬匹補充完了箭矢,是最適合追擊的部隊。

弓騎兵們縱馬狂奔,好像只是片刻便銜尾追上了那些潰兵。手中復合弓不停點的射擊,一個又一個士兵中箭倒地。弓騎兵們射殺他們,就好像是在射移動靶。這種訓練他們進行過無數次,對他們來說太簡單,太簡單了。

將領們回頭望向亞歷山大,不知道為什麼陛下還不讓騎兵出動,去救援這些敗退下來的士兵。即便是僕從國的士兵,那也是自己人。總不能看著三萬多人,就這樣白白被對方吃掉,現在看上去對方幾乎還沒什麼損失。

弓騎兵們身後跟著的就是兩個格鬥騎士師,他們插好了矛槍。抽出鋒利的馬刀,衝進敵軍人群裡大砍大殺。四個師好像是趕羊一樣的,追殺那些亡命奔逃的僕從國士兵。

“命令步兵跟進,佔領山頭的活計,騎兵可幹不來。”蔚獠覺得這仗省得很輕鬆,范增這小子還真是個人才。馬其頓方陣好像一個鎖鏈,硬是被他一節節的開啟了。自己今年也六十了,看起來平涼的太尉後繼有人。

步兵開始上四輪馬車,在蔚獠的指揮下賓士著追在騎兵身後。透過望遠鏡,蔚獠已經看到乃頭山上有不少人,山下還有一支隊伍。想必敵人的首腦就在山上,想到可以一舉抓住敵軍首腦人物,結束這場戰鬥。蔚獠就覺得興奮,雲家兵甲犀利士卒訓練有素又三軍用命。自己這些年的心血沒有白費,有生之年能夠訓練出這麼一支虎狼之師,此生無憾矣!

車馬隆隆,無數雲家兵將追殺那些異族士兵。四輪馬車還是顯得太過笨重,轉向行進都不靈活。此時若是有一隊輕車兵追殺,似乎效果會更加好一些。站在高處觀瞧的雲玥,猛然間想起無往不利的戰車。回去之後,是不是著手組建一支戰車部隊?

上一次軍事會議,范增提出了側翼攻擊的理論。讓雲玥大為興奮,本來雲玥還想著讓章邯帶著重甲騎兵衝擊側翼。現在看起來,范增的提議更加符合雲玥追求零傷亡的策略。只要能夠用弓弩解決的事情,絕對不用人來解決。

雲玥當即派遣范增為側翼打擊集團的首領,帶著全部三弓床弩還有兩個步兵師負責側翼打擊。步兵師只是負責防衛對方騎兵,並不真正參與打擊。

蔚獠則統領剩餘的軍隊,雲玥下定了主意,這場仗他只當一個看客就好。畢竟蔚獠對於這支軍隊,比自己要熟悉上許多。

不過雲玥有些奇怪,若是自己指揮此時應該派遣騎兵攻擊三弓床弩軍陣才對。雲玥還打算在那裡,會有一場血腥撕殺。畢竟“王的朋友”不是那麼好對付的。為此,雲玥甚至準備好了自己的衛隊。這支衛隊的前身可是胡刀騎士和大秦銳士,可謂整個戰國時代華夏軍中精華所在。雲玥不相信,就拼不過那些所謂的“王的朋友”。

可事情的走向並非雲玥判斷的那樣,對方山腳下的那支軍隊微絲未動。仍然保持著馬其頓槍陣,好像戰場上的潰敗與他們無關似的。更加讓人狐疑的是,今天的戰鬥除了數量很少的駱駝騎兵,對方的騎兵似乎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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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他們的騎兵哪裡去了,為什麼不派出來。即便不打擊咱們的床弩軍陣,也要掩護一下被追殺的軍卒們吧。看看這一地的屍體,怕是被咱們殺了好幾千了吧……!”敖滄海這個夯貨也看出不對來,雲玥心中的疑惑更加凝重。

可此時再喚軍隊回來已經來不及了,軍中最忌諱令出多門。蔚獠正指揮著軍隊攻殺,自己沒有任何理由貿然將軍隊召回。這對蔚獠的威信,將會是很大的打擊。

“派些兄弟出去,帶上狼煙球。我總覺得他們今天有問題,尤其是身後多派一些斥候出去。”雲玥很懷疑,自己想著偷襲亞歷山大的側翼。而亞歷山大乾脆來個背後攻擊,直接帶著他那七千“王的朋友”給自己來的斬首行動。對面山頭的那些傢伙,只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按照亞歷山大的行事風格,他完全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當初擊敗大流士的關鍵一戰高加米拉戰役,就是因為亞歷山大衝擊大流士的中軍。從而引起了波斯軍隊的崩潰,難保這位亞歷山大王不會故技重施。

“喏!”敖滄海立刻聽出了雲玥的擔心,轉身便去安排斥候們出發。偵察身後有沒有敵軍大隊人馬出現。如果有,無論如何也要擋住他們,為侯爺撤離爭取時間。

眼看追殺潰兵的敵軍騎兵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亞歷山大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好像一尊大理石雕塑一般,靜靜的矗立在那裡。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王究竟在想些什麼,難道就等著敵軍殺到眼前來?

雲家的兵馬越來越近,士官們開始吆喝著手下軍卒放低長槍。手持門板的傢伙站在前面,充作盾牌。

“弓箭手準備!投石機準備!”雕塑一樣堅毅的臉終於說話,傳令兵急忙將王的命令傳達下去。

升任團長的齊國興正帶著自己的隊伍,大肆砍殺地方的潰兵。忽然,天上的陽光似乎暗了一下。齊國興心裡一驚,想也不想就將盾牌****起來。剛剛將頭胸護好,“噼裡啪啦”的箭矢便打在盾牌上。

箭雨密集的比雲家剛剛的箭雨更甚,由於是拋射希臘人使用的都是重箭。所謂重箭,是箭簇做得特別長的箭。這種箭矢下墜的時候,因為本身質量更大,可以獲得更強的重力加速度。

這種加速度強大到可以貫穿雲家鱗甲的地步,無數雲家士卒慘叫著翻身落馬。誰也想不到,敵軍居然連自己的潰兵都不顧,發起了五差別的覆蓋性拋射。

雲家士卒好歹還有盔甲保護,那些僕從軍的士卒已經是丟盔卸甲。重箭突襲之下頓時傷亡慘重,地上到處都是哀嚎的傷兵。更有倒黴的,渾身插滿箭矢,被射得好像一隻豪豬。

齊國興一驚,這麼多的重箭。敵軍的弓箭手怕是有一兩萬人,他們不是被擊敗了麼,怎麼會有這麼多軍隊鑽出來。難道……難道中了埋伏不成?冷汗一下從脊背鑽出來,內襯的絲綢內家瞬間便溼透了。

蔚獠見前軍被突襲,也是一驚。剛想撤退,可已經為時已晚。隨聲山頂“嘭”“嘭”……幾聲巨響,漫天的石頭砸了下來。

“是投石機!”蔚獠驚恐的叫了起來,投石機的射成可比重箭要遠上許多。跟在騎兵身後的四輪馬車立刻有十數輛被砸毀,上面的步兵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有埋伏,撤軍,撤軍。”蔚獠知道,如果敵軍只有弓箭手還好說,憑藉盔甲盾牌可以抵擋一下,可投石機那就不是人力能夠阻擋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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