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敵了!雲玥感覺有些鬱悶,常勝軍的名頭就這麼毀了。一千三百多名羌人戰死,受傷的數量和這個數目差不多。可以說,他的四千羌人軍團幾乎已經崩潰。幸好雲玥羨慕帖木兒的戰象部隊,在巴蜀弄了二百多頭大象出來。不然,今天他可能就要帶著胡刀騎士跑路了。

敖滄海躺在帳篷裡生死不知,臨時紮下的軍寨當中哀嚎聲不絕於耳。羌兵們許多都是族人,甚至有兄弟父子。哥哥哭弟弟,弟弟哭哥哥,老子哭兒子,兒子哭老子亂成一團。好在還有精銳的胡刀騎士維持秩序,不然早就出事了。

傷兵營裡面更是慘絕人寰,雲玥遠遠的看上一眼,腦子裡就湧起那些讓人反胃的畫面。

其實擊敗這些藤甲兵並不難,偉大的睿智的諸葛先生,已經給出了解決辦法。放火而已,隊伍裡有火油。放火並不是一件難事,關鍵在於如何將這些藤甲兵引到一個安全的所在。

下午的時候,藤甲兵是從容撤走的。雲玥知道,今天一戰帶給他們的傷亡極其有限。以自己現在的兵力是對付不了他們的,如果自己是對方的主帥,一定會趁著黑夜發動夜襲。

那些大象並不可靠,所有野生動物都懼怕火焰。如果舉著火把向大象扔,嚇毛了的大象甚至會踐踏死自己的士卒。

夜襲!對方真的夜襲,自己也只能跑路了。現在雲玥很慶幸,東皇太一沒有跟來。若是被他見到了自己的狼狽樣子,怕是不會跟著自己回平涼。有本事的小弟,通常都不會看得起平庸的大哥。這……可……怎麼……整!

二戰的時候德國有一位非常出名的元帥,那就是被稱作沙漠之狐的隆美爾。當年他到初到北非,攻打託卜魯克港的時候就說過這樣一句名言。那就是,因為我們人少所以我們進攻。

有些時候,軍事行動比拼的便是人們的勇氣毅力,以及進取精神。雲玥想賭一把,看看自己手下這幫殺才到底能不能撐得住。

冷夜,微微泛黃的滿月,高掛在深邃夜空,一縷縷燻人的淡黃月光輕輕洩下,披在婆娑長樹之上,蕭瑟寒風習習而過,搖曳起的枯葉枝杈,斑駁地倒影在滿地深色的死葉上,悽清、闃靜.

一聲羌笛悠揚響起,忽高忽低時斷時繼。西北大地特有的蒼涼,迴盪在這白水河邊。或許是尖刻的生存環境,或許是地廣人稀的地理位置。西北人有著獨特的氣質,他們粗獷豪放又不失細膩。老實憨厚,卻又不失狡黠。

當蒼涼的羌曲傳遍白水河兩岸的時候,月下的樹林裡已經影影綽綽。

藤甲兵們非常的小心,小心的接近這座看起來簡陋的軍寨。若不是最後關頭出現了大象,今天白天他們便能夠取得戰爭的勝利。

華夏人總是很富有,他們有糧食有財寶,有漂亮女人。而他們遠道而來,並不是為了所謂的遠戚旁支。一切都是噱頭,根源只有兩個字,那就是利益。

搶奪華夏人的財寶,搶奪他們的糧食。搶奪他們漂亮的女人,搶奪這些華夏人的一切。為了達到不勞而獲的目的,他們翻越千山萬水。懷揣這樸素的發財夢來到了這裡。

雲玥想過很多可能,可怎麼也沒弄明白。這些嶺南野人穿越了大半個四川,跑到廣元來到底要鬧哪樣?

廣元白水關,這裡是金牛古道重要的一處關隘。這些傢伙千里迢迢跑到這裡究竟是幹什麼?充當車匪路霸搶劫過往車輛,還是攔路設卡強行收取過路費?

問題是這幫傢伙在這裡是沒有得到了大秦朝廷合法批文的,幾千人就敢來大秦搞特種經營。那有幾萬人,就得去咸陽集資建房了。

大秦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到時候掃黑除惡行動展開。這幫沒有合法身份的反政府武裝分子,會被強大的秦帝國戰爭機器撕成碎片。不得不說,對方的統帥長了一顆豬腦子。

藤甲兵距離軍寨越來越近,還是那樣寂然無聲。沒人說話,甚至沒人發號施令。整個進攻陣型非常像一群撲向獵物的螞蟻,在紛亂中井然有序的進行著。

由於下午損失了過多的人手,軍寨建立得十分簡陋。中間有一座碉樓,上面掛著氣死風燈。圍繞著碉樓,是一座座或大或小的軍帳。寨牆更像是籬笆,因為缺少人手,更加缺少時間。根本沒有挖掘壕溝,自然也沒有插竹籤。

不過拒馬和鹿砦還是有的,圍繞著這座軍寨整整排了兩行之多。中間留出的道路兩旁立柱上同樣掛著兩盞西瓜大小的氣死風燈,在寒夜冷風的吹動下,左搖右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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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甲兵們觀察了一下,氣死風燈下兩名秦軍士卒擠在一起。寒風吹得他們身上的袍子一擺一擺,顯然因為白天的疲累,這兩人已經睡著了。

一個頭領模樣的傢伙一揮手,便有七六名藤甲兵潛了過去。“呲呲……!”吹管無聲無息的將蘸了劇毒的毒鏢發射了出去。

毒鏢插在那兩名秦軍士卒的身上,那兩名士卒似乎顫抖了兩下。接著便不動了,為首那人見已經得逞,當下不再耽擱。大手一揮,兩千餘名藤甲兵便殺進了雲玥的軍寨,這些傢伙手持利刃,見到軍帳便是一陣亂戳。更是有兩三百人,直撲雲玥的中軍大帳。他們知道,那座最大的帳篷裡,好東西也最多。

他們猜中了開頭,並沒有猜中結尾。

一枝帶著火的標槍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掉落在中軍帳中,還沒等藤甲兵們喊出有埋伏這三個字。火苗便“騰”的一下竄起,橘黃色的火苗好像死神的微笑。這些藤甲兵好像被澆了汽油點著的老鼠,瘋了一樣四下亂竄。每個人的背後,被拖著一朵橘黃色的火焰。

哀嚎聲慘叫聲連綿迭起,驚叫聲響成一片。這些藤甲兵們終於打破了沉默,用嶺南土話高喊上當了。幾名藤甲兵剛剛逃到營門口,又是一支帶火的標槍,那兩個秦軍士卒劇烈燃燒起來。噴濺的火焰,瞬間便吞沒了跑出來的那幾名藤甲兵。

這哪裡是什麼秦軍士卒,分明就是破皮囊裡裝滿了火油。那些軍帳裡面,也都是一些穿著皮甲的稻草人,簡直算得上是蘸火就著。前後不過盞茶功夫,軍寨裡面已經是火光衝天。到處都在燃燒,假人,假馬,碉樓,軍帳……幾乎所有東西都在燃燒。

藤甲兵們哭嚎著,慘叫著。此時此刻他們已經不是下午戰勝的那支軍隊,已經完全成為了一隻只烤豬。

藤甲兵們身上的藤甲,乃是採集十萬大山之中的野藤為原料。經過能工巧匠編製成藤甲,又以桐油浸泡七七四十九天,這才算是成型。這種甲冑,費用低見效慢,最重要的是這種甲冑十分輕便。防護力不差,但論起重量來遠比鐵甲要輕便上許多。

這種鎧甲好處不少,可缺點也很突出。由於在桐油裡面浸泡很久,藤甲幾乎被桐油浸透。已經達到了蘸火就著的地步,這就不難理解,為何藤甲兵們不點火把。也沒有進軍寨放火,如果那樣做的話,恐怕沒等雲玥出手,他們便會自己燒死自己。

軍寨已經變成了烈火的海洋,藤甲兵好像海洋中的一艘艘小川,正經受著暴風的洗禮。一艘艘小船慘叫著覆滅,不顧他們仍然在燃燒。烈火從他們的鼻子裡,眼睛裡嘴巴裡向外噴著。大滴的人油被烤了出來,變成新的燃料,讓火焰變得更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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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裡外的一處小山坡上,雲玥拿著望遠鏡看著這一切。在他的身後,是許多羌兵。他們都在寒風中發抖,軍寨內的火焰雖大,熱浪卻撲不到這裡來。那些傷兵更是可憐,受了這樣的傷又露宿在野外。這年月可是沒有破傷風疫苗的,這些軍卒之中或許會有一多半看不到明天早晨的太陽。

可是為了勝利,雲玥不得不做出這個決斷來。燒掉這些該死的藤甲兵,讓一切成為事情該有的那個樣子。

“開始吧!”雲玥一聲吩咐,立刻有一枝火箭射到了半空之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幾乎與此同時。樹林裡面燃起了兩道火龍!

胡刀騎士們放下了胡刀,擎起了手中的強弓。在他們腳下,一小堆火在燃燒。手中箭矢在火上一掠,箭頭便燃燒起來。

火箭好像長了眼睛一樣,射向那些在外面等待接應的藤甲兵。每射中一人,很快便會燃燒起一團火來。藤甲兵們慘叫著四散奔逃,可胡刀騎士們的箭法不是蓋的。尤其是鐵塔,好像一個狙擊手一樣。箭矢是一枝接著一枝的射出。

不一會兒,鐵塔的面前便出現了一堆帶著火焰奔跑的人。

開始有人脫下藤甲,這東西實在太怕火,幾乎是蘸火就著。為了小命著想,還是脫下來保險一些。

“殺!給敖爺報仇。”

馬蹄聲轟然響起,雪亮馬刀出鞘,又是一個殺戮的夜晚。血與火,將是這個夜晚的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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