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不韋帶著大群護衛離開相府,跟隨嫪毐前往咸陽宮。

荀匡同樣帶著大批人馬,全身披掛的出了相府大門。雲家鐵騎在大秦聲威赫赫,荀匡不敢有絲毫大意。不但集結了兩千人的家將與護院,還從相熟的駐軍中借了秦弩。就算你雲家鎧甲再犀利,近距離秦弩攢射也扛不住。

大秦律法嚴明,秦弩這東西私人不允許擁有。即便是權傾朝野的呂不韋,因為是文官所以家裡也不能有這東西。王陵,王齕,義渠君,還有麃公這樣的軍方將領則不在此列。從這一點也看出,呂不韋的勢力已經向軍方滲透。居然連秦弩這樣的東西,也能夠借出來。

茅焦雖然覺得荀匡的做法有些不妥,但呂不韋已經此事全權交由荀匡負責,他便也不好再說什麼。

集結好了大隊,兩千人眾的家將隊伍便從相府出來。咸陽令的差役們好像一隻只受驚的驢子,別說管看見這支隊伍的影子便望風而逃。

一路上橫衝直撞的來到城門處,但見城門緊緊關閉守城的軍卒比往常多了許多。為首的是一名不認識的校尉,看起來很是兇惡。

“呂府家將外出公幹,開啟城門讓我等出去。”荀匡根本沒將這校尉放在眼裡,一個校尉而已。咸陽城裡這樣的軍官,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護城河裡的王八,似乎都被這種小軍官多些。見慣了世面的荀匡,自然不會正眼看他。

“奉大王令,今夜一切閒雜人等皆不準出城。違令者!斬!”那校尉也是沒給兵強馬壯的荀匡好臉色。一聲令下,守城軍卒便弓上弦刀出鞘。豎著的長戟好像密密麻麻的荊棘,面向呂府家將豎了起來。

荀匡一愣,這是他第一次在咸陽報出呂府的字號居然沒人理會。大秦相邦,遇見的人多多少少也會給幾分顏面。這校尉哪個石頭縫裡面鑽出來的,居然敢不給呂府面子。

“聽清楚了,我們的相邦府的家將,出城有公務要辦。耽誤了相邦大人的事情,你小子擔待得起麼?”面對如林長戟,還有城牆上“吱吱呀呀”的弓弩。荀匡只能按下火氣,與那校尉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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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聽清楚了,今天有大王的君令。任何人等沒有大王的手令,均不準出城。你等非我大秦軍卒,半夜三更招搖過市。難道不知道現在咸陽還在宵禁麼?趕快退回相邦府,不然將你們統統拿下。”

“好膽!”荀匡這就怒了,已經是給你小子面子。沒想到遇到一個油鹽不進的主兒,你是把守城門的軍卒。宵禁管你小子吊事,還讓老子退回相邦府。若是真的退回去,那今後就不要再在咸陽城裡混下去了。

荀匡一聲暴喝,手下人立刻散開。拿著秦弩的傢伙開始用腳蹬踏秦弩,努力上弦。剩下的傢伙,也各持兵刃準備上前搏鬥。

這邊的秦軍見到對方要玩真的,也是全力戒備。一時間雙方劍拔弩張,可就是誰也不敢真的動手。

秦軍忌諱對方是呂不韋府裡的人,再怎麼說也是大秦相邦。若是跟他們火併起來,後果倒是難以預料。

荀匡很想幹掉眼前這個沒有眼色的校尉,奈何城上城下都有秦軍。附近的秦軍見此情形都在向這裡聚攏。對方不但佔有地裡,甚至很快人數也將超過自己。相邦大人的命令是出城幹掉雲玥,而不是在這裡與秦軍撕殺。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有些騎虎難下的感覺。

城門口的衝突一觸即發之際,一個聲音在遠處響起。“太尉大人到!”荀匡與那校尉聽到這一聲吼,立刻都鬆弛下來。這場仗算是打不起來了,王陵現在是太尉。別人或許會對呂府中人有些忌諱,但身為大秦軍方第一人的王陵絕對不會。荀匡敢跟他炸翅兒,第一時間便會被幹掉。

一大對軍馬出現在街道上,看數量也足足有兩千人。這些都是跟隨王陵多年,出生入死戰場上死過幾次的殺才。隊伍還沒過來,隱隱的殺氣已然瀰漫開來。只要王陵一聲令下,這兩千人會像兩千頭老虎一樣撲上去,將任何人撕成碎片。

“這裡是怎麼回事?你是哪裡的兵,為何會穿成這樣?”王陵見到雙方劍拔弩張,又打量一下荀匡問道。

“回太尉的話,卑職楊端和封君令守衛咸陽東門。這些人是相邦府的家將。說是奉了相邦大人的命令,要出城去公幹。因為大王下了君令,今天晚上非持有大王手令不得出城。是以卑職攔下了他們,沒想到他們還要襲擊官軍!”楊端和見到王陵,立刻叉手施軍禮。將這裡的情形,與王陵說了個明白。

“哦,你們的相邦府的私兵。如今咸陽宵禁,莫說爾等手持兵刃。就算是赤手空拳,也不得在大街上行走。來人,收繳了他們的兵刃。看押起來,待問過相邦府大人再做處置。”王陵也聽說了城外雲玥的事情,正在想如何應對的時候。千度便來到自己家裡傳令,說是令自己接管咸陽城防。任何人都不得隨意出城!

王陵可是成了精的老狐狸,立刻便明白了荊二的用意。心中不由得暗贊荊二處置得當,當即點齊親衛浩浩蕩蕩的奔向東門。沒想到來到城門口,正看到雙方即將火併。

“太尉大人,我們是相邦府的家將。”荀匡不敢反抗,可還是大聲喊出聲來。呂府的招牌,現在是他唯一的依仗。

“哼!就是念在你們是相邦府的家將,才會將你們拘押起來。若不是因為有了這層關係,你們的人頭早已不保。你是頭兒吧!讓你手下人放下武器,不然老夫可要出手了。”

王陵臉色一沉,荀匡便是一哆嗦。戰場上執掌過數十萬軍馬的老將軍,威壓釋放出來可不是他一個劍客能受得了的。

王陵的護衛們齊齊用兵刃撞擊了一下胸甲,青銅胸甲整齊的發出“嘭”

的一聲。一股無形的壓迫力,便好像山一樣壓了下來。

“噹啷!”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拋下兵刃,反正兵刃落地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不多時地上便密密麻麻丟滿了兵刃,荀匡躊躇了一下也將自己的佩劍扔了出去。這是出山的時候,師傅親手贈給他的佩劍。乃是鑄劍名匠歐冶子的作品,對荀匡來說價值無可估量。無奈形勢比人強,在王陵的壓迫下也只能繳械投降。

兩千人被乖乖的押到了城牆根兒,四周都是大群的秦軍圍攏著。一根根長戟指在他們的胸前,只要有傷害人的動作便會被一戟捅個對穿。

荀匡心中暗恨,這次丟人是丟到家了。可也無奈,他們只不過是家兵。不可能跟守衛咸陽的秦軍作戰,那樣做是等於作死。此時此刻,荀匡不由得想起了茅焦的話。莫非……他不敢再想下去!

呂不韋在大批侍衛的從簇擁下來到咸陽宮前,他的侍衛是不可能進宮的。只能等候在宮門前,嫪毐引領著呂不韋進了咸陽宮。現在嫪毐是趙姬身邊的內侍,在宮中地位不是一般的高。

“嫪毐,今天這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太后是個什麼意思,你與本相從實說來。”進了咸陽宮,呂不韋便逼問道。嫪毐是他的門客,進宮也是他想辦法弄進來的。說話間明顯用上了上位者的口氣,嫪毐心中不爽,臉上卻還不敢表露出來。

只能低頭哈腰的說道:“回相邦大人的話,昭陽被滅了滿門,廷尉府的人說是雲侯幹的……!”

“這個老夫知道,不是問你這個。我問的是太后什麼意思,大王又是什麼意思?”呂不韋粗暴的打斷了嫪毐,嫪毐變得更加謙恭起來。趕忙陪著笑臉說道:“奴婢引著大王進椒房殿的時候,太后什麼也沒說。只是吩咐將您請進宮裡來。想是忽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太后怕有人會對相邦大人您不利。”

呂不韋心中一暖,到底是多年的老情人。心裡面還是向著自己,知道出事之後第一時間將自己保護起來。咸陽宮由中尉把守,軍制也不是大秦普通軍卒。精挑細選出來的禁軍,都得是三秦血脈。等閒人連徵召的資格都沒有,忠誠上絲毫沒有折扣。

穿過永巷,卻不是向椒房殿行去。呂不韋有些納悶兒的時候,頗懂察言觀色的嫪毐趕忙解釋道:“相邦大人,此時太后正與大王還有孝後在高泉宮議事。您要見太后大王,恐怕得去高泉宮侯旨。”

呂不韋當然知道她們在議什麼事情,除了自己與雲玥的紛爭。想不出來,現在還有什麼事情能夠讓大秦權柄最大的三個人,深夜聚集在一起會議。

秦清的身影出現在高泉宮門口,見到呂不韋之後深施一禮。“仲父,大王,太后與孝後都在裡面,請隨秦清前往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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