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喜是老熟人,在送了一大堆玻璃器皿還有幾名魏國美人之後。樂顛顛的燕王喜恨不得和雲玥燒黃紙,喝血酒拜把子。

“哈哈哈!雲侯能將齊王玩弄於股掌之中,當年孤王就看出你非池中之物。今日一觀,果然不出孤的預見。怎樣,有沒有興趣來我燕國做上將軍。大燕軍隊盡歸你麾下,當年上將軍秦開率領我大燕健兒拓土千里。樂毅上將軍帶著燕國勇士,連下齊國七十餘城。

若是雲侯肯屈就我大燕,相信定然會建立比二位將軍更大的功業。孤王一定會全力支持,不知雲侯意下如何?”燕王喜的眼神很真誠,雲玥可以肯定這是自己出使三國中,最為真誠的國君。

不過,真誠不代表老子就得跟你混。燕趙一戰,雲玥看得清清楚楚。燕國的實力實在太弱,若不是有大秦在西邊虎視眈眈。說不定趙國,早已經踏平燕國,將燕國土地盡收囊中。

“大王,雲玥家眷部屬都在平涼。若是雲玥歸附大王,秦王會怎麼想。此事,雲玥有雲玥的難處。還望大王諒解!”雲玥一副為難的樣子,燕王喜也是黯然。他知道雲玥說的是實話,任何一位大王都不會喜歡背叛的臣子。對待這樣的臣子,往往只有殺戮一途。

“哎!既然如此,孤王也不強留。若是雲侯有一天在秦國待不下去,燕國的大門永遠向雲侯敞開。當年昭王可以為六國才子築黃金臺,孤王的黃金臺只為雲侯一人而築。雲侯,請滿飲此杯共同記住孤的誓言。”燕王喜說得豪邁喝的更豪邁,一大玻璃杯下去,雲家蒸酒豈是這麼喝的?

果然酒剛下肚,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嗦聲。噴出來的蒸酒,濺了雲玥一身。

“孤王還有一事想要雲侯幫忙,太子丹去咸陽弔唁大秦先王。如今已經在秦國盤恆一年有餘,孤王屢次派人去接,秦王都說要盡一盡地主之誼。聽聞雲侯與秦王關係甚睦,與華陽太后和趙太后都說得上話。不知雲侯回到秦國,是否能夠幫忙說項。燕國事物繁雜,孤王著實需要丹兒幫忙料理。”

雲玥心裡明鏡兒似的,燕王說得好聽,實際上太子丹是被扣住了。這樣不要臉的主意定然是呂不韋出的,至於荊二。你能指望一個小偷,有多大的是非觀?他才不會管太子丹是不是來弔唁他老爹的,只要對秦國有利,殺了太子丹都有可能。

“大王請放心,雲玥回到大秦定然會向我家大王求情。太子丹與雲玥也是故人,相信不日便會回到燕國。”保一個太子丹出來,雲玥相信無論是趙姬還是荊二都會給自己一個面子。

“如此多謝雲侯,盛飲!”燕王喜又端起了杯子。

“大王,關於六國合縱之事……”

“今日只談風月,不談國政雲侯,盛飲!”

這他娘的就是一個老酒鬼!

宴會在文質彬彬的乾杯中開始,在耍酒瘋中達到高潮,在昏迷不醒中到達尾聲。幾乎所有人都喝多了,雲玥是被擔架扛回來的。放在榻上的第一時間,嘔吐物噴出一尺多高。

少司命坐在塌前,不斷的給雲玥擦嘴角的嘔吐物。不時拿出蜂蜜水給雲玥餵食,再看著雲玥一口一口的吐出來。看著雲玥抓心撓肝的樣子,少司命淚眼婆娑。這才是真男人,雖然沒有了平日裡的智計百出,也沒有了平日裡自信滿滿的樣子,可是少司命覺得,自己的男人原本就該是這個樣子的。

所有人都以為雲玥是一個可以應付一切,天壓不垮,地裂不傷的好漢。卻不想,他也有脆弱的時候。酒醉之後的雲玥哭得好像月子裡的娃娃,鼾聲堪比豬圈裡的老母豬。

太他娘的難受了,腦漿子好像和腦殼裡離核的。不敢晃腦袋,一晃就天旋地轉好半天眼睛才可以重新聚焦。然後就是胃開始痙攣,已經空空如也的胃裡只能嘔出一些酸水。

胃裡面好像有一團火,想喝涼水澆滅。卻發覺火好像飄在水上燒,喝的越多胃就越難受,最後只能一股水劍將胃裡的東西再度貢獻出來。然後少司命會換一壺蜂蜜水給雲玥餵食,週而復始。

好容易熬到了早上,一口稻米粥只是在胃裡涮了一圈兒。便被驚人的壓力噴出來,雲家蒸酒本就是提純酒精的方法。這東西度數就沒個準,水兌多了度數就低,兌少了度數就高。還好是純糧食的,這才算沒喝瞎一個兩個。上千年的酒文化積澱,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人為的提前了上千年,只能承受這個後果。

緩了兩天的雲玥還覺得腳步有些虛浮,現在總算是理解為什麼老仇頭喝多了鬧著要自殺。

第三天雲玥覺得自己必須得起來了,再躺下去人會廢掉。腳下就是後世的帝都,房子一平米都要賣上兩三萬。說不定,自己躺的地方就是後世領導人住的位置。

帶著幾個爪牙就出了驛館,得好好看看這燕國都城到底是個什麼德行。

作為諸侯國的國君,燕王喜也是一隻不折不扣的老狐狸。燕國地處邊陲,對於秦國的征伐也沒有親膚之痛。反正秦國要攻打燕國,也要先佔領三晉之地才行。加上與秦國是世代姻親關係,這次合縱存粹就是湊熱鬧打醬油的角色。燕王的目的很明確,能撈點好處就猛勁兒的撈。反正,要老子出兵出錢那是做夢。要支援也有,不過僅限於精神上。

將小白從章佳公主的房間里弄出來,雲玥有些頭疼。這貨現在一天哪也不去,趴在章佳跟前裝貓咪,也不知道這騷娘們兒怎麼收買了它。

此時的燕京遠沒有後世的繁華,街上倒是有些茶樓酒肆,只是比起邯鄲來都顯冷清。更不用說,人如過江之鯽的咸陽。行人許多都是衣衫破舊,現在三月天好多人還穿著羊皮襖。看起來苦寒之地,到底是不利於經濟發展。六國都城,雲玥遊覽了四處。數燕京最為蕭條,國都如此燕國之衰敗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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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溜達了一會兒,鄭彬便狗腿似的跑過來道:“侯爺,前面便是薊城有名的花柳巷。咱們是不是……”鄭彬有些為難的看著雲玥,看起來出來的時候少司命有話,不準帶雲玥去那些地方。鄭彬來這薊城有些日子,對這裡已經頗為熟悉。這小子被老薑帶壞了,有事沒事兒便希望往賭場妓館裡面鑽。

一手擲骰子的功夫玩的順溜,若是再走一趟草原。匈奴人會輸得當褲子!

“你小子是老子的護衛,老子要去哪用你管。”雲玥抽了多嘴的鄭彬有巴掌,老子一個大老爺們,去哪裡還能讓一個女人管住?今天老子還就往青樓走一趟了,看回去收拾不了你。

“白馬非馬,也是仲尼(孔子)所贊同。你身為稷下學宮教習,怎可反對老夫的主張。”雲玥正要再踹鄭彬兩腳,聽到這句話停下了腳半天沒踹出去。

高人啊!白馬非馬,莫非遇見了傳說中的公孫龍?這位先生可是以詭辯出名,那可是當世響噹噹的外交家。難道自己鴻運當頭,出門溜達一圈兒都能碰上奇人?這可得見見。

雲玥一下便鑽進了旁邊的酒肆之中,等著挨雲玥大腳板的鄭彬有些茫然。被鐵塔抽了一巴掌,這才悻悻的跟著進去。

“仲尼什麼時候贊同過你的主張,再說。仲尼羽化之時,怕是你還沒有出生。怎麼會說,仲尼支援你的主張。”說話的是一名四十餘歲的中年人,不過按照戰國習俗,只要過了三十,許多人便自稱老夫。

“當年楚王曾經張開繁弱弓,裝上亡歸箭,在雲夢的場圃打獵,結果把弓弄丟了。隨從們請求去找。楚王說:“不用了。楚國人丟了弓,楚國人拾了去,又何必尋找呢?”仲尼聽到了說:“楚王的仁義還沒有做到家。應該說人丟了弓、人拾了去就是了,何必要說楚國呢?照這樣說,仲尼是把楚人和人區別開來的。人們肯定仲尼把楚人和人區別開來的說法,卻否定我把白馬與馬區別開來的說法,這如何能服眾?”

一番話說得雲玥雲山霧罩,故事聽懂了道理卻沒有聽懂。不管了,反正都是高人。高人說話,聽得懂才怪。

“老夫雖然身為稷下學宮教習,但並不信仰儒家學說。公孫龍,你詭辯之才果真了得。只可惜,其心不正。空有一張利嘴服人,怕是遲早要遭禍事。”那四十餘歲中年人捋著鬍子說道。

“鄒衍,都說你能洞悉天機。老夫也活了一把年紀,既然你說老夫要遭禍事,那老夫便問你,老夫何時會遭飛來橫禍?”

“哈哈哈!禍事就在眼前,你卻絲毫不知。可笑,可笑!”鄒衍哈哈大笑,眾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一個花盆便從天而降,正巧砸在公孫龍的腦袋上。

PS:文中的燕京是燕國都城的意思,歷史上稱為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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