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戰都快燒香求神了,天幸那位祖宗終於醒了過來。透過牢門的鐵窗,見到雲玥正在吃早飯。樣子恬靜,沒有一絲往日裡的瘋癲。

這祖宗好了?白戰的小心臟“砰”“砰”跳個不停,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哆嗦著推開牢門。見到雲玥還沒等雲玥抬頭便是一躬到地,“在下白戰見過雲侯。”

都是侯爵,白戰還是列侯。按禮制雲玥應該給他施禮才對,可白戰過於激動。這位祖宗可算是好了,這下可以開審不管怎樣按照大秦律。將此案審結就好,然後打好包裹回封地。咸陽太過危險,一群豺狼虎豹扎堆的地方實在不適合人類居住。

雲玥嚇了一跳,以為虯鬚大漢過來便拜。實在太出乎意料,自己又不是宋江。

白戰,這名字很熟悉。想了一下,忽然站起來身來。“建安侯客氣,雲玥失禮之處還往諒解。”

“雲侯身體抱恙,前幾日茶飯不思。今日可否好些?”

“有勞建安侯,雲玥一時悲愴迷了心智。今日裡已然好轉,勞建安侯掛心真是愧不敢當。”

獄吏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這二位一位是主審判官,一位是待罪之囚。在這牢房之中居然這樣客氣起來,當了一輩子獄吏還真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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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好基友一般說了一大堆話,最後白戰作揖告辭。頗有一番背背山的意思!

咸陽城又熱鬧起來,剛剛在滅東周戰爭中崛起的雲侯,因為自己的妻室難產而死。居然千里奔喪,硬是從前線殺了回來。男子聽了無不義憤填膺,女子聽了無不淚眼婆娑。

多好的一個男人,有情有義自己怎麼就嫁不了這樣的漢子。剛剛期期艾艾的幽怨幾句,回憶一下少女時對白馬王子的懵懂。便被老公兩巴掌扇醒,跑到廚下一邊哭一邊燒火做飯,還得哄身旁的兩個娃。

開審這天白戰才知道,好事的咸陽人有多愛看熱鬧。衙署裡外三層都是人,好有不少帶家眷的。大姑娘小媳婦老媽子一堆,在哪裡嘰嘰喳喳說笑個不停,好端端一個大堂居然成了菜市場。咸陽人實在太愛熱鬧,居然還有人帶了瓜子在旁邊嗑。又位老家夥,還帶了茶水完全一副看戲的架勢。

吩咐差役們驅趕,可差役們卻一個個好似便秘一般。也對啊!審判一個侯爵,這絕對不是能公開審理的。這些人能混進來,那都是有各方各面的門路。你趕那個都傷一大堆人的心,個吧性格不好的再給你兩下,你還不敢還手。

就好像最前面這位胖大的年老夫人,遠看一座肉山近看一座肉山。譜大的驚人,居然將躺椅搬了進來。身旁還有幾個丫鬟老媽子打扇照顧,他喵的大冬天你打哪門子扇啊!

平日裡兇惡的衙役好像老鼠見了貓,能躲多遠躲多遠。白戰霍然站起,差役們具都驚懼。隨即興奮起來,侯爺要發威了。怎麼說都是世襲的侯爵,這點脾氣還是有的。

只見白戰龍行虎步到了那胖大婦人面前,深施一禮口稱:“建安侯白戰見過夫人。”

差役們差點摔倒,感情侯爺前去見禮去了。有消息靈通人士趕忙過來通報“這位是義渠君上的正妻,聽說進宮見到王上都不用施禮。”眾皆解惑,這麼大一尊神別說抬個軟榻進來。就他娘的抬一桌宴席進來,保準也沒人敢管。

“嗯!起來吧,你這案子好好審。老身只不過來看看,這個有情有義的雲侯是個什麼模樣。”義渠君夫人一副慵懶的神態,對著白戰說話猶如對待家奴。

白戰脖子一粗還是忍了,沒辦法落難的鳳凰不如雞。自家不再是當年武安君在的模樣,就連爵位也被降為了侯爵。怕是下一代,有可能就成為跟雲玥一樣的徹侯,還怎麼敢跟輩分絕高的義渠君夫人爭辯。

裝完孫子剛剛回到自己座位上,便見到一位沒有鬍子下巴光禿禿的傢伙朝著自己微笑。心裡陡然一緊,這他娘的不是王上身旁的貼身內侍千度麼?老天爺,據說他一向都是和王上形影不離的,他來了那莫非……!

白戰不敢怠慢猴子一般的竄了過去,千度笑著道:“奴婢是來聽審的,建安侯不必拘謹。”

滾你娘的蛋的死閹人,還不必拘謹。老子都要拘謹死了,誰不知道您那雙耳朵就跟長在王上腦袋上似的。

心裡罵著,手上也不含糊。拽著千度的袖子,一大塊銅錠子便塞了過去。這些閹人惹不起,塞點錢好過年。

“呃……!這……!”千度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趕忙小聲道:“謝侯爺的賞,奴婢這賞也不白要您的。夫人與長公子還有太后身旁的清貴人,都在您身後那面屏風後面。一會……嘿嘿!言盡於此,嘿嘿!”

千度帶著一臉的壞笑回了屏風後面,白戰徹底的傻掉。他娘的這還怎麼審,這幾位明顯是來保雲玥的。哆哆嗦嗦剛坐到椅子上,一抬頭卻又差點兒出溜下來。

義渠君與麃公兩雙老虎似的眼睛正死勾勾的看著自己,似乎要將自己的心勾出來一般。天吶!這兩個閻王也來了,這二位明顯是來要雲玥命的。自己究竟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居然接了這樣一個差事。哪個傢伙進言要審判的,老子草你八輩祖宗。

罵街還不敢,白戰好不容易收斂心神端坐在椅子上。剛要吩咐帶人犯,冷不防門口有人高呼:“相邦呂不韋大人到!”這一嗓子白戰又差點出溜下去,這位神仙不是在東周麼?怎麼也回來了,不用問啊!一定是來保自己手下悍將的,這……可……怎麼……整!

整理衣冠袍袖,白戰帶著一眾差役贏了出去。出去的路實在是艱難無比,有挪桌子的,有挪凳子的。自打雲家來到咸陽,傢俱店裡便有小巧的傢俱出售。有些還是摺疊的,最適合家居旅行。咸陽城裡的富豪人家,如果沒有這麼一套傢什,出門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

還不容易出了門,呂不韋已然下了馬車。對前來施禮的白戰只是哼了一聲,便昂首闊步走了進去,完全一副目中無人的架勢。走到大廳之中,自由隨從弄來椅子給相邦大人。面對著麃公與義渠君而坐,那模樣很像要打擂臺的樣子。

白戰牙花子都要嘬碎了,這還沒開審呢。已然是這樣劍拔弩張,自己還一個都得罪不起。沒辦法,誰讓自己攤上這麼一個破活兒。硬著頭皮走了進去,坐在案几後面。

對著左邊拱拱手,那裡坐著呂不韋。對著右邊拱拱手,那裡坐著麃公與義渠君。對著身後彎彎腰,那裡坐著夫人與長公子,還有在王上和太后面前說一不二的千度與秦清。

好像一個大阿福一樣拜了一圈兒,一群丫鬟婆子早已然笑得前仰後合。本來莊嚴的衙門裡,肅穆之氣頓時煙消雲散。

“肅靜!帶人犯雲玥!”整頓紀律就是一句空話,他可沒有孫武那兩下子。敢斬吳王闔閭的妃子,他連這些下人都不敢斬。只能任由她們嘰嘰喳喳,就當聽鳥叫。

雲玥一身麻衣,臉上因為連日來營養不良。略微有些頹敗,灰鏘鏘的好似多少日子沒洗臉。昨夜宿醉,一雙眼睛也有了大大的腫眼泡,完全是一副落魄的模樣。

“玥兒!”一聲呼喚壓過了所有嘰嘰喳喳的聲音,雲玥循聲望去。只見老奶奶混雜在人群之中,身旁的姑姑與綺梅死死夾住奶奶。不然,怕是奶奶早已經撲過來。

“奶奶!”雲玥大步走過去,可只走了兩步便被差役攔住。

“大膽!雲侯雖然待罪,但法外也有人情。讓他們祖孫見上一面又當如何?”呂不韋擺起相邦的架子,手中茶杯一墩便四分五裂。滾燙的茶水順著案几,“滴滴答答”的流到地上。

“呃……!准許雲侯祖孫相見。”相邦大人得罪不起,白戰下意識的便同意了呂不韋的話。

“胡鬧!簡直是胡鬧!哪裡有大堂之上,案犯還能與家屬敘親的道理。建安侯,你是我大秦侯爵。不能聽風就是雨,如若這樣大秦律法何在。你看看你這大堂之上,都成了什麼樣子。建安侯,難道你就是這麼為王上辦差的麼?”

白戰心裡這個罵啊!義渠君你他娘的也好意思說,這裡面鬧騰最歡的便是你老婆。看看,瓜子皮都吐了一地也不管掃地阿姨的辛苦。還有沒有點公德心!

“君……君上……晚輩……”

“義渠君上,你這話不對。雲玥雖然待罪之身,但並沒有審結。為何君上便如此武斷,雲侯千里奔波見家祖一面又當如何。不為聽說君上也是極盡孝道之人,為何會如此不近人情?”

“相邦大人,我大秦一向律法嚴明。這雲玥擅殺我守關軍校三十有二,自商君立法以來。還沒有一人犯下如此滔天罪孽,那三十二名軍校,具都是於我大秦有戰功之人。戰場上刀光劍影箭如飛蝗都過來了,卻慘死在雲侯手上,難道不應該有個交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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