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亥和雲春兒躲在地窖裡面,外面的事情她們娘倆是一無所知。整個咸陽城,已經因為找她們翻了天。咸陽宮裡面無數宮女和內侍,正在遭受嚴酷的刑罰。就是為了逼問那些年代久遠的密道下落,可打死了無數的人之後。閻樂和趙佗卻是一無所獲,即便發動禁軍軍卒滿咸陽宮的亂挖,也沒挖出個什麼東西來。

“找,派出輕騎沿著往北的所有道路,給我找。城裡也不要閒著,就算是把咸陽城倒過來。也得將胡亥和那個姓雲的賤人抓住。”趙高幾乎要抓狂。搜尋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加一個上午,如果雲春兒和胡亥跑了的話。一定會去平涼找雲玥,到時候雲玥只要掌控了胡亥這個人。就可以命令屠睢跟著他攻打咸陽,趙高雖然在朝中還算是有勢力。可那些領兵在外的那些軍頭,根本就不聽他的招呼。尤其是屠睢王翦這樣的領兵大將,趙高在他們眼裡就算是個屁!

“恐怕過不了幾天,便會有人挨家挨戶的搜尋。你確定雷老虎那裡不會有麻煩?”喻吉和小龐藏身在一座小屋子裡,這屋子更像是雜貨鋪的倉庫。裡面什麼都有,甚至連小炕上也堆著落滿灰塵的包裹,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貨物。

牆角的水缸下面,就是雲春兒和胡亥藏身的地窖。喻吉誰也放心不下,他堅持要和小龐一同守衛這兩個關鍵性人物。

“雷老虎那裡您放心,絕對不會有任何麻煩。我與他的關係,就連廷尉署的耳目都不曉得。不然,您以為我還能活到今天。查抄雲府那陣子,小的的腦袋可是價值百金。”小龐對於雷老虎那是絕對的自信。雷老虎雖然是咸陽城裡面的混混,可他知道跟著誰能夠讓他的利益最大化。在跟隨小龐之前,雷老虎不過就是城南的一個混混而已。

可自打跟了小龐混,那真叫風生水起。不但經營走私生意,更是跟許多達官顯貴打的火熱。而且他隱隱成為咸陽地下世界的扛把子,那些平日裡他需要仰視的人,一個個現在都對著他抱拳拱手。有些甚至需要主動巴結他,才能得到一些走私來的雲家貨物。

雷老虎知道這一切都是小龐帶來的,如果自己還想在咸陽威風下去,就得乖乖坐到小龐這條船上。他要的東西,趙高給不了,這一點雷老虎清楚的很。

小龐留在咸陽之前,雲玥曾經對他面授機宜。情誼這東西有時候是靠不住的,只要誘惑夠大,情誼隨時可能會被拋棄。利益就不同,只要你讓人知道只有跟著你才能獲得足夠的好處。那麼,無論怎樣對方都不會背叛你。小龐秉承著雲玥的教誨,果然在咸陽城裡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混的那叫一個風生水起!

“看這樣子,這兩天就會大索全城。只要咱們熬過這段時間,就能夠將太后和大王送出城去。只要大王到了平涼,屠睢手下的那三十萬秦軍,就會聽從主上的指揮。這咸陽城,甚至是關中用不了多久就是咱們的了。”喻吉的手攏在袖子裡,聽著外面吵吵鬧鬧的聲音。半閉著眼睛對小龐說道。

“這樣封鎖全城,趙高堅持不了多久。咸陽城百多萬人口,吃喝拉撒。如果他三天不開城門,別的不說光垃圾就能燻臭整個咸陽城。更別提,城外賣菜的進不來。市集歇業,城裡的百姓們沒有菜吃。一兩天能堅持,時間長了,以關中人的彪悍性格說不定會造反。”小龐同樣悠然自得的說道。

“咱們像老鼠一樣過日子的時間不多了,只要堅持過這幾天。咸陽城就是咱們的!嘿嘿嘿!”喻吉也發出一陣陰笑,在地下隱藏的久了,他很想念在平涼時那種正大光明的生活方式。

兩人正在說話,忽然炕頭的銅鈴響了一下。喻吉和小龐都是一驚,小龐迅速翻身在牆上一按。牆上掛畫後面便開了一個小洞,喻吉二話不說飛掠過去摘了銅鈴。兩個人便鑽進了小洞之中,機關一扭那小洞便和好如初。剎那間,房間裡只能看見掛畫的輕微擺動。好像這裡,本來就沒有任何人一樣。

小龐和喻吉擠在小洞裡面,他們都知道最危險的時候來了。

不多時,便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吳媽領著兩名拿著長戟的軍卒走了進來,對著軍卒說道:“這裡是我家存放雜貨的地方,前兩年賣過雜貨。可惜進的東西不好,沒人看上都砸在手裡。您看看,灰都落了這麼厚裡面怎麼可能會有人嘞!”

軍卒看了一眼,果然見到地上炕上堆的都是東西。尤其是炕上那些包裹,上面落滿了灰塵。提鼻子一聞,甚至還有些腐爛的氣味兒。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放置了多久!

挨家挨戶搜查是一件苦差事,軍卒們一天累的跟狗一樣。再說這娘倆,一看就是咸陽城最底層的那些人。不像那些商賈,還有些油水可撈。這樣的人家,軍卒們來搜查也就是走個過場。真正喜歡的,還是那些沒什麼背景的富戶。只要磨磨蹭蹭的多收一會兒,主家就會乖乖塞一些錢財。

上面對外沒有說要捉拿什麼人,軍卒們也就忘記了告訴這些百姓。富戶們總有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只要細細查詢。總能在合適的時候,找到一些合適的把柄。錢嘛!不擠一擠是不會自動流到自己口袋裡來的。

“晦氣!走了!”其中一名軍卒翻檢了一下包裹,卻不防那包裹垛子倒了,房間裡立刻灰塵四起。兩名軍卒一邊咳嗦,一邊往外走。手掩住鼻子,甕聲甕氣的說道。

外面的校尉早就聽到裡面的聲音,一擺手連話都懶得說。就帶著軍卒們,向外走去。這對母子沒啥油水可撈,還是儘快去找下一家。不遠處的那個宅子,好像有點兒錢的樣子,到時候可要好好的敲上一筆。

小龐和喻吉等了很久,小洞的機關霍然洞開。吳媽的聲音從掛畫的外面傳進來,“龐爺,大兵們都走了。您出來吧!”兩個人這才鑽出小洞,見到炕上滿是灰土。外面的喧鬧聲小了很多,顯然是軍卒們都走的遠了。

閻樂的人和趙佗的人在咸陽城大索三日,那真是家家戶戶都搜了一個遍。人抓了不少,可卻是沒有雲春兒和胡亥的影子。趙高急的滿嘴都是泡,可卻是沒有一丁點兒辦法。

“大人,咱們這麼關著城門也不是個辦法。城裡人也得買米買菜,而且這積攢了幾天,城裡的垃圾都堆了好多。許多地方都臭氣熏天,若是滋生起瘟疫來,那可就麻煩了。”閻樂沒有抓到胡亥和雲春兒,卻接到了越來越多的報告。

彪悍的咸陽人忍耐已經到了極限,跟軍卒們的衝突也越加的頻繁。別看咸陽城裡有軍卒上完,還有三萬禁軍。可咸陽城的百姓卻又百多萬人,如果弄得咸陽居民暴動。那不用等雲玥殺過來,他們可就先掛了。

“都是你這個廢物,輕輕鬆鬆的抓人,居然都能讓人跑了。你可知道,一旦胡亥逃出咸陽城,那將是什麼樣的後果?”趙高氣急敗壞的說道。

“岳父大人,我這幾天越想越不對勁兒。按理說咱們做得十分機密,而且是當天決定當天便發動,太后和大王不可能會逃得那麼快。我覺得,應該是有人走漏了訊息。這才讓大王和太后跑了!”閻樂也是一個頭有兩個大,趕忙將自己摘出來。

“你是說……!”趙高狐疑的看著閻樂說道。

“岳父大人這幾天可見到鬱曠?我命人去他府裡,發現只有一些下人。他的家小都不見了蹤跡,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咱們商議的那天,鬱曠可是……!”閻樂聰明的沒有再說下去,有時候讓人自己聯想就起到更好的效果。

“鬱曠,這個王八蛋,老子殺你全家。”趙高雖然急的發瘋,可被閻樂這一提醒立刻就反應過來。他已經幾天沒有見到過鬱曠,平日裡這傢伙可是天天往自己的府裡跑,生怕自己一天看不到他將他給忘了。

“岳父大人,為今之計只能先開放城門。一來讓垃圾出城,不至於鬧起疫疾來。二來,若大王和太后真在城裡。見到城門洞開,肯定會想辦法出城。咸陽百萬人,咱們不管如何大索,也是難以找到藏起來的兩個人。可若是守株待兔,那就是不一樣了。咱們可以集中人手,在城門處等著他們。只要他們出城,嘿嘿!絕對不會放跑了他們。”

趙高想了想,只能無奈的點頭。現在也只能這樣,如果胡亥跑到雲玥那裡,自己就準備跑路吧。可他要跑到哪裡去呢?一時之間,趙高竟然覺得天下之大,竟然沒有他的去路。

咸陽城的封禁,終於開啟了。最先出城的便是無數垃圾車,最先進城的除了販賣米糧蔬菜的之外,就是那些掏糞的。

只要是人就得吃喝拉撒,咸陽百萬人。一天下來的五穀輪迴之物可是不少,往日裡每天都有百多大車的糞便出城。可現在咸陽城被關了三四天,城裡好多人家的糞坑都滿了沒人滔。弄得許多人都得借別人家的地方如廁方便,若是再關個十幾天。咸陽城很可能就會屎滿為患!

出城的垃圾車滾滾駛過城門口,每一輛垃圾車旁邊都站著一名捂著口鼻的軍卒。他們的心裡都在狂罵閻樂這個生兒子沒有**兒的傢伙,非要讓每一輛出城的垃圾車都要有一名軍卒看著。確保垃圾車裡面沒有藏著人!

出城的垃圾車旁邊有軍卒,可出城的糞車旁邊卻沒有軍卒。閻樂也知道這不是什麼他娘的好活兒,他也真怕自己的一時不慎逼反了這幫丘八。

不過雖然沒有軍卒跟著,但到了城門口還是要檢查一下。具體流程就是,幾個僱來的莊戶拿著大木棒子在糞車裡面一頓攪合。確定糞車裡面沒有藏著人!滿滿一車的大糞,再用棒子一攪合。只要想象一下,都能夠嘔吐三升。

這樣的活計讓禁軍或者咸陽府的軍卒來幹,說不定軍兵們會立即譁變。無奈之下,閻樂只能高價從咸陽附近的村子裡僱了許多的莊戶來完成這一重任。

小龐揹著一個大包裹,還得攙扶著手拿柺杖的喻吉。喻吉染了頭髮和皮膚,還粘了鬍子。走起路來那是老態龍鍾一步三搖,讓人覺得這老家夥,被風吹一下就會颳倒。

“站住,幹什麼的?”軍卒們攔住小龐和喻吉,大聲的吆喝道。

“軍爺,家祖前些日子來咸陽看病。這封城了,就被封在城裡。今日開城了,小的便帶著家祖回莊子。”小龐努力裝出一副憨厚的莊戶人模樣,老老實實的回答軍卒們的盤問。

“莊子上的?哪個莊子上的?”

“前面八裡莊的,就在咸陽城邊兒上。您可以著人打聽,俺叫龐老實。”小龐點頭哈腰,十足的老實莊戶人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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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個蛋,快點兒放他們走。沒見後面排那麼多,就那麼小的一個包裹能裝得下兩個大活人?”軍卒還待盤問,卻被伍長踹了一腳。指著小龐身後長長的出城隊伍,斥罵道。

今天是第一天開城門,憋了幾天的人終於可以出城。從早晨開始,城門口便排起了大長隊。

“走吧!”被踹了一腳的軍卒絲毫沒有脾氣。擺著手讓喻吉和小龐過去,心裡卻是不停的罵:讓老子嚴格盤查的是你,讓老子放人的也是你。真不知道,這差事要怎麼辦才好。

小龐和喻吉出了咸陽,頓時覺得好像籠中的鳥兒飛上了天。兩人走了一段便真的來到了八裡莊,莊子裡的一座院落裡面挺著一輛糞車。

小龐見到院子裡的莊戶,也不打招呼帶著喻吉徑直走進土坯房。

地席上躺著兩個昏迷不醒的人,正是胡亥和雲春兒。

“藥力還有多久?”

“大概半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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